第六百二十六章 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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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周益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四点。

    窗外的日头开始往西沉,光线斜斜地穿过窗玻璃,在地上投下狭长的影子。他心里盘算着,要是现在不回周家庄,就得等到明天了。

    周益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去,再加上这里的事情,已经全部忙完,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干。

    四九城的冬夜可不是好惹的,风跟刀子似的往人骨头缝里钻。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家里也没什么好的保暖手段,就靠那台老旧的煤炉取暖。

    一想到爷爷裹着厚棉袄坐在炕头搓手的模样,还有奶奶总念叨着“夜长难熬”

    周益民就坐不住了。要知道,要是自己不在家的话,爷爷奶奶,肯定不舍得用煤来取暖。

    他想到这里,快步走到墙角拿起军大衣,往身上一披,拉链“咔嗒”一声拉到顶。

    又检查了一下给爷爷奶奶带的东西——除了白天剩下的几个肉丸子,还有特意留的半斤红糖,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

    推出摩托车时,车把上的霜花已经结了层薄冰。

    周益民往手心哈了口热气,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跨上摩托车。

    引擎“突突”地响起来,在寂静的胡同里荡开一圈圈回音。

    这时候太阳还没完全落山,金红色的光洒在胡同的灰墙上,给冰冷的砖石镀上了层暖意。

    周益民加大油门,摩托车碾过路边的残雪,溅起细碎的雪沫子。

    他微微弓着背,军大衣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丝毫不在意——心里只想着快点到家,能赶上陪爷爷奶奶吃顿热乎的晚饭。

    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偶尔有几个裹紧棉袄的路人匆匆走过,看见周益民的摩托车,都下意识地往路边躲了躲。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冬日特有的凛冽,可周益民心里却热乎乎的。

    他知道,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能看到周家庄那熟悉的村口老槐树,看到家里窗户透出的那盏昏黄的灯,还有爷爷奶奶在门口翘首以盼的身影。

    摩托车在土路上颠簸着前行,车斗里的红糖纸包被颠得轻轻晃动。

    周益民眯着眼看着前方延伸的路,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

    只要能早点回到家,这点寒风算得了什么呢?

    摩托车刚拐过村口那棵老槐树,周益民就愣了一下。

    往常这个时辰,周家庄早该浸在墨色里,只有零星几户窗纸透着昏黄,今儿却不一样——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像撒在黑夜里的一把星子,连村西头那间废弃的磨坊,窗棂里都透出微光。

    “这是咋了?”周益民放慢车速,军靴在刹车上轻踩了两下。

    摩托车的“突突”声刚弱下去,就听见一阵模糊的人声,顺着风从晒谷场的方向飘过来。

    他抬头望去,只见晒谷场那边亮得扎眼,比谁家的灯都盛,像是堆了团燃烧的火。

    好奇心像只小爪子,在他心里挠得发痒。

    车斗里的红糖纸包还在轻轻晃,可他攥着车把的手却转了个方向——回家的路就在左边,他却拧着油门,径直往晒谷场开去。

    车轮碾过村口的碎石子,发出“哗啦”的轻响,惊得墙根下的老狗“汪”地叫了一声,又缩回窝里。

    离晒谷场越近,人声就越清晰。等到了场边的土坡上,周益民才看清——往日空旷得能跑开三辆马车的晒谷场,今晚竟坐满了人。

    黑压压的脑袋攒动着,每个人身上都裹着厚厚的棉袄,棉帽的绒球在灯光下轻轻晃,把原本宽敞的场地挤得满满当当,连场边的草垛上都坐了几个半大孩子。

    一盏马灯悬在竹竿顶,把周围照得亮堂堂的,灯芯“噼啪”爆着火星,在地上投下大片晃动的光斑。

    周益民把摩托车停在土坡下,刚解下头盔,就听见场中央传来老支书的大嗓门,透过铁皮喇叭扩出来,带着点电流的“滋滋”声:“……今年的小麦收成比去年多了三成,扣除种子和化肥……”

    老支书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天色,马灯的光映着他满是皱纹的脸,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时间也不早了,咱就不啰嗦了,今年每家每户能分到一百三十块!”

    “啥?”前排的三叔公猛地抬起头,手里的旱烟杆“啪嗒”掉在地上,烟锅在冻硬的泥地上磕出个小坑。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揉了揉耳朵,又往前凑了凑,棉袄的下摆蹭到了前面的草垛。

    二婶怀里的孩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吓了一跳,“哇”地哭出声,可她根本顾不上哄,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支书,嘴里喃喃着:“一百三……一百三……”

    去年这个时候,每家只分到六十二块,她还跟当家的念叨,够给娃扯身新布,再买两斤糖就见底了,没想到今年竟翻了一倍还多。

    人群像是被投进了颗炸雷,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爷!这是真的?”

    “比去年多了快七十块啊!”

    “能给家里的孩子添加一些厚衣服。!”

    议论声嗡嗡地响,像无数只蜜蜂在飞,有人激动地直搓手,棉袄上的霜花被体温烘化,洇出一片深色的印子。

    有人猛地站起来,又被旁边的人拉坐下,两人凑在一起小声算着账,手指在棉袄上画着圈。

    周益民靠在摩托车上,也有些意外。

    他知道村里今年收成好,收入应该不止这一点,看来多余的,老支书准备留下来当做备用。

    车斗里的红糖纸包被风掀起个角,露出里面棕红的糖块,他伸手把纸包按好,目光落在人群里几个神色各异的人身上。

    村东头的周会计蹲在草垛边,手指在地上飞快地算着:“一百户人家,一户一百三,那就是一万三……”

    他眉头微蹙,去年村里卖蔬菜给钢铁厂,光那笔账就不止这个数,更别说还有饲料的进项。

    他抬头看了眼老支书,见对方正拿着毛巾擦汗,嘴角却噙着笑,心里便有了数——这数,怕是留了余地。

    这时候,就有聪明的人:“今年往四九城的钢铁厂送了蔬菜?光是我知道的就八趟,哪能就这点……”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捅了捅胳膊,示意他别乱说,他只好把剩下的话咽回去,却忍不住嘿嘿笑了——管他藏了多少,这一百三,已经够给儿子娶媳妇凑半副彩礼了。

    老支书等人群的议论声小了些,又拿起铁皮喇叭:“我相信大家,都知道村里一整年的收入肯定是不止这么少。”

    “村里准备留三千块钱当做备用金,还要还给益民三千块钱。”

    众人听见后,都觉得这个安排挺好的,不过大家没有想到,村里还欠着周益民这么多钱。

    而且听老支书这个语气,应该还没有还完。

    有些人就开始羡慕,整整三千块钱,要是这笔钱能给自己的话,以后都不用担心没有钱了。

    老支书,看见众人议论得差不多:“这钱明儿一早就开始分,各家派个主事的去大队部领。都散了吧,天凉,早点回家歇着!”

    众人听到老支书的话后,十分开心,便按照老支书的吩咐。

    人群慢慢往场外挪,脚步却比来时轻快多了。

    三叔公捡起旱烟杆,往烟袋里塞烟丝的手还在抖。

    二婶抱着已经不哭的孩子,脚步像踩着棉花,嘴里还在跟旁边的人说:“要不给娃买双新棉鞋?再扯块布做个棉衣……”

    周益民看着这热闹的景象,摸了摸车斗里的红糖包,终于拧动车把往家开。

    摩托车的“突突”声混着村民们的笑声,在夜色里荡开。

    人群像潮水般往场外涌,马灯的光晕里还残留着细碎的议论声。

    周益民正拧动车把,摩托车的引擎刚发出“突突”的预热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益民,益民!”

    他回过头,看见老支书正拨开人群往这边跑,棉袄的扣子跑散了两颗,露出里面打补丁的蓝布褂子。

    马灯的光在他银白的头发上晃,冻得通红的脸上满是急切。“等会儿再走!”

    老支书一边跑一边扬手,军绿色的袖章在风里掀得老高。

    周益民松了油门,引擎的轰鸣渐渐平息。

    “刚回来?”老支书跑到跟前时喘着粗气,往摩托车座上拍了拍,掌心的老茧蹭过皮革发出“沙沙”响。

    “我还寻思着明儿去城里找你呢,没想到你倒先回来了。”

    “刚到村口,看见这边亮着灯,就过来瞧瞧。”周益民解下头盔,露出被汗浸湿的额发,“没想到是分收成,今年村里的日子确实红火。”

    老支书嘿嘿笑了两声,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却没接这话茬,只是往他身后望了望,见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才压低声音:“到我家坐坐?有点事跟你商量。”

    周益民心里“咯噔”一下。

    老支书向来直爽,这么吞吞吐吐,准是有棘手的事。他点了点头,跟着往村西头走,摩托车的灯光在土路上拖出两道细长的光带,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老支书的家就在磨坊隔壁,土坯墙被烟火熏得发黑,木门上贴着褪色的春联。

    推门时“吱呀”一声,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屋里没点灯,老支书摸黑往灶膛里添了块煤,火光“腾”地窜起来,照亮了墙上挂着的毛主席画像。

    “坐。”老支书往炕沿上挪了挪,从桌角摸出个搪瓷缸,往里面舀了勺红糖,又倒了滚烫的开水,糖块在水里“咕嘟”化开,甜香瞬间漫了满屋。“先暖暖身子,这天儿邪乎得很。”

    搪瓷缸被递过来时还冒着热气,周益民双手捧着,掌心的暖意顺着胳膊往上爬。

    他瞅着老支书蹲在灶前搓手,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忽然开口:“老支书,您有啥事就直说吧。”

    老支书叹了口气,往灶里又添了块煤:“不瞒你说,是为粮食的事。”

    他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收得干干净净,“村里的大饭堂天天开火,百十号人顿顿不落,今年的粮食看着收得多,可架不住这么造。我盘算了下,剩下的粮最多撑一个月。”

    周益民捧着搪瓷缸的手顿了顿。

    之前好像就从他这里购买了一万斤的粮食,没想到消耗这么快。他吹了吹水面的热气:“需要多少?”

    “一万斤。”老支书说出这数时,眼睛盯着灶膛里的火苗,声音轻得像怕被人听见,“不管是小麦玉米,能顶饱就行。”

    搪瓷缸里的红糖水面晃了晃。

    周益民怔了怔,虽早有准备,还是被这数字惊到——一万斤粮食,在粮票比命金贵的年头,能让半个村子的人熬过冬天。

    “有点难办。”他坦言,“最近风声紧,查得严,这么大的量不好弄。”

    老支书的肩膀垮了垮,往灶膛里扔了根柴:“我知道难。可饭堂里的老人孩子等着下锅,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肚子。”

    他抬头时,眼里的红血丝在火光下看得真切,“你要是实在为难……”

    “我没说不办。”周益民打断他,把搪瓷缸往桌上一放,水面溅起细小的水花:“给我五天时间。”

    他站起身,军大衣的下摆扫过炕沿,带起一阵风,“五天后晚上,我来找你,行不行到时候再说。”

    虽然说一万斤粮食对于周益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再多的粮食,都能从商店里购买。

    要是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的话,别人就不会知道,其中的困难。

    老支书猛地抬起头,眼里的光比灶膛里的火还亮:“真能行?”

    “试试。”周益民扣上头盔,推开门时冷风灌进来,吹得灶火“噼啪”响,“您别声张,等我消息。”

    老支书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就算周益民不提醒,他也知道。

    既然事情商量完,周益民看了看手表,发现时候不早,便告辞。

    摩托车的引擎声再次响起,老支书送到门口,看着那道灯光越来越远,这才走进屋里。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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