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一切都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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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韩牧最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竟是在医院里被医生通知俞晓笙因本能性的抗拒治疗,已出现引产后并发症,持续高烧不退对伤口造成极大的威协,如不及时救治,很有可能造成伤口肌肉坏死,难以逾合的可能。
韩牧一听见医生说“如不及时救治”,一下子咆哮起来,“谁说不及时救治?谁允许你们不及时救治?救死扶伤是你们医生的天职,在这里啰哩啰嗦的讲了半天,病人如若有个好歹,我非把你们这医院拆了。”
主治医生也并不被他的淫威所吓到,神色凝重且镇定自若,“我们需要你的配合,病人的求生意识很弱,几乎放弃生存意念,这个是我们医生没办法的,你若想救她,要让她有重新活下去的勇气。”
一席话说得韩牧的心“咯噔”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紧攥着透不了气。他明白一个人的求生意识对于病人身体状况的恢复意味着什么,如果病人拒绝治疗基本上在医学上已经判了死刑。
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虽然几天以来无法安睡,整个人已经觉得困顿不堪,却仍然强打着精神守在这里,只为了能够让她的心里好过一些,只希望她能够看到他的一颗忏悔而虔诚的心,只希望能够划去她心里的怨气与忿恨。可是没有想到她却是这么恨,恨到以死来报复他的罪孽,他想到她那双失去光采而毫无情绪的眼神就觉得整颗心都是寒冷的。
他听完医生的交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捏了捏了眼角并揉了揉,然后又眯又瞪的调整了一下眼睛的适光度,才说:“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你们放心,我一定配合你们让她能够早日接受治疗。”
韩牧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章梓琛双手插在裤袋里在走来走去,饶忆情坐在床边上握着俞晓笙的手低低的哭泣,他站在门口许久,突然有种害怕在心里一掠而过,他顿了一下走过去,握着拳咳嗽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你们来了?”
饶忆情抹了一把泪然后站起来直视着韩牧,面无表情的说:“我只是出去几天,你怎么把她弄成这个样子?我坐在这里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了,她都不肯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才问护士,护士叫我问你,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没等韩牧答话,章梓琛已经冲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压低了声音却仍然咬牙切齿的说:“你答应了我要好好的待她,我才放心的转身离开,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他指了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俞晓笙,然后又揪住他的衣领狠狠道:“现在她不声不响的躺在那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你他妈怎么跟我交代?”他知道病房里不能大声喧哗,所以只能憋着气,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愤怒到极点一把推开韩牧,韩牧一个趔趄退出很远,然后撞在床头柜上,柜子上面的瓶瓶罐罐一咕碌,乒乒砰砰的散了一地。
护士闻声赶过来,见两男一女三种不同的姿态站在那里,面色不悦,气氛异常诡异,她眼睛盯盯这个,瞄瞄那个,也猜不透是个什么情况,再看看地面上散了七零八落的碎玻璃泛着刺目的白光,眉头一皱,边收拾边说:“你们要打到外面去打,这里打只会影响病人休息,她的情况已经很不乐观,再受这些刺激,你们想让她早点到天上报道啊?”
“你给我闭嘴,赶紧滚出去!”章梓琛与韩牧不约而同的吼出这样一句。从来不对盘的两个,突然这样默契,显然有点不可思议,彼此互相瞪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一些。
护士被他们同时发出的吼声吓了一跳,火急火燎的把垃圾收拾完毕,然后瘪着嘴离开了病房。
章梓琛远远的指着韩牧,恶狠狠的说:“韩牧,你给我听清楚,俞晓笙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剁了你不可,我不管你是CEO还是什么主席,我自然有我的法子扳倒你。”
韩牧在章梓琛面前向来是淡定自如,只是这次,因为知道自己理亏,亦不多话,只是把领子上的扣子解开来透气,顿了一会,脸上像结了一层霜,“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比你更紧张,俞晓笙如果不活在这个世上,你说我还有什么意思?”他冷冷的瞥了一眼章梓琛然后走到床边上蹲下身子,半跪在那里,握着俞晓笙的手深情款款的看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然后在她的手背上吻了吻。他的唇一直停留在她的手背上就那样挑着眼睛看着她。
饶忆情实在看不下去,推了一把他的肩膀,他蹲得不稳,身子绕着踮起的脚尖晃了晃,然后又止于平静,他头也没抬,仿佛身边的两个人是空气似的。
饶忆情跺了跺脚,“韩牧,你不必这么装,俞伯伯听到田阿姨要给晓笙和你操办婚事,急怒攻心,已经断断续续可以说一些话了。我们也明白了大概,所以请你不要这么费力的表演,作为旁边者我看得很清楚,我早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只是她拼了命的不愿意相信。当时我没有证据,但是现在俞伯伯的话总是不会错,他说他之所以会中风,完全是因为你在他正在恢复的过程中说了过激的话造成的。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但是你把上一辈了恩怨全部报复在晓笙一个人的身上,你觉得这样公平吗?晓笙犯了什么错,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韩牧的头仍然埋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然后松开俞晓笙的手站了起来,他的表情不再是悲戚而哀伤的,而是带着一种淡淡胸有成竹的笑意,“你没听说过父债子还吗?居然俞应年没有儿子,那就由他的女儿来还喽。”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局外人。
章梓琛咬牙切齿的冲上来边说边要给他一拳,“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你丧心病狂啊!对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下手,就不怕折了你的阳寿?”
韩牧捉住他已经近在咫尺的拳头用力的固定住,他的双眼聚满的凌厉的寒光,不带一丝温度的说:“如果你的母亲被别的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上,被逼到最后却是精神错乱的下场,你还有本事在这里说风凉话?”他丢开章梓琛的手,踱到窗前,双手插在裤袋里,长身立地,背影萧索,仿佛断壁俏崖之上的一个孤傲的侠客,赢得了天下,却失去这一生最被看重的东西,那一种苍凉的意境在他的周边散发开来。
他叹了一口气,沉着嗓子说:“你们不会明白,曾经最爱你的那个人,在面对你是只会痴痴傻傻的笑或哭,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这种感觉你们有经历过?”他转过身子,面对饶忆情与章梓琛时,表情又变得冷漠而阴郁,“上次我没来得及等俞晓笙的检查报告出来就匆匆离开,是因为我的母亲偷偷的从医院里跑出去,差点从二十三层楼上跳下去,你们说,做为一个儿子,看到或听到这样的状况,还能指望他有多高的情绪跟谁谁谈情说爱?”
饶忆情与章梓琛听了韩牧的一大段话,有点瞠目结舌,并夹杂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他们跟他并不熟,对于他的事更是知之甚少,只是不曾想到,外表光鲜,手握全球知名企业生死大权的精英人士,居然还会有如此揪心的家庭背景。
是的,人这一生,总会遇到很多挫折才能到达自己想要到达的彼岸,所以他们只是震惊,很快又释然。
章梓琛踱前一步,抠了一下额角,语气已经平静下来,“即使如此,你也不应该这样置她的生死于不顾,总的来说,你应该是爱过她的,这样待她,你于心何忍?”
“你知道她多么想要这个孩子?我劝了她无数次说这个孩子不能不明不白的活在这个世上,否则是对孩子的不公平。她明明知道一个人抚养一个孩子在这个社会是一件巨难的事,可是她都不肯把孩子拿掉,即使你三翻四次莫名七妙的消失,又莫名其妙的出现,让她对你产生了一种不可言状的恐惧,每一次不接电话,每一次不在服务区,她就没来由的精神紧崩,恍恍惚惚。你倒好,屁股一拍走人了,过得倍儿滋润。可是她呢,半夜三更的打电话跟我说,看到屋子里有莫名的阴影,张牙舞爪的从四面八方向她扑过来。她是个最不迷信的人,可是我那晚过去的时候,看到她门上挂着一个陈旧的避邪符,一个人捂在被子里咬着自己的胳膊泪流满面,连哭声都发不出来。”饶忆情说着声音已经变得哽咽,她吸了吸鼻子,捂着嘴再发不出一个字符。
章梓琛走过去把手搭在她肩上,表情严肃,这一些事情,如果不是饶忆情讲出来,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但她陈述的这个事实却让他的心里一阵痉挛,有一种抽蓄的疼。
韩牧的心里同样不会好受,浑身上下仿佛被滚油淋了一遍,刺热灼痛,同时又伴随着一阵一阵的恶寒,让他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吐出几个字:“一切都有定数。”
几个字一说完,章梓琛的怒气直冲到脑门子上,咬着牙说:“挤了半天就挤出这么几个字有屁用啊?”他气得脑袋不知道该摆在哪个方向才比较舒服,转来转去晃了晃,然后用手耙了一下头发,郑重其事的说:“姓韩的,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爷们儿,即使你站在我的地盘上在我面前带走俞晓笙,我心里仍然是佩服你的,可是这件事你彻底让我瞧不起你,你他妈还CEO,我看你狗屁不是。”
地上的地板清亮得反着白光,照着几个黑幢幢的影子,章梓琛真想在他面前“呸”一声,可是看到地板的清洁度还是忍住了。
这时候,他们三个人均若有似无的听到轻微的咳嗽声,不约而同的朝着发声体看过去,俞晓笙的眼睛大大的睁在那里,唇色惨白,气若游丝,只是精神是出奇的好。
俞晓笙躺在那里,脸上溢着一种苍白的平静,仿佛从这一场劫里顿悟到什么似的,那样的平静让人担心。她的眼睛盯在韩牧的脸上很久很久,盯到韩牧都觉察到一抹透心的冰凉,同时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感,他用那种复杂的亦悲亦喜的眼神,循着她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对望着,然后绝然的快步离去。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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