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江湖郎中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李大嫂擦了擦眼泪，壮着胆子建议道：“他大舅，要是危险，乘现在人手多，赶快护送去医院吧，人命关天的，可不是儿戏呀。

    老油子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从脉象看，已经来不及了……”

    老四女人插话道：“那如何是好啊！这不愁死人了嘛！”

    老油子定了定心，又摇了摇头，道：“为了确保大人平安，只好扎几针试试了。”

    他说完便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包，只提议留下老鸹子帮忙，其他人都会意地走了出去。老四的亲家母虽不情愿，但也无奈，只好把毛巾放在床头，顺从地出得房间。

    老油子也不在意什么顾及，见闲杂的人都离开房间，便安排老鸹子帮忙卷起孙宛晴的衣服，准备开始扎针。

    老鸹子知道老油子准备扎针助产，也不再细问针扎哪里，连忙上前，帮孙宛晴脱袜子、捋衣袖、卷裤管。她感觉孙宛晴衣裤太瘦，就像是贴在身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当仔细地看到了孙宛晴那雪白的柱子一样的大腿，这才发现，原来孙宛晴四肢浮肿的特别厉害。

    老油子先在孙宛晴的两手的合谷分别扎上一针，见产妇稍有不适，便又抽出两根长针，分别在扎在了产妇两小腿的足三里穴位后，便用手指捏住针把，开始逐一捻转提插四根银针；见产妇略有感觉，随即分别加大了扎针力度。

    孙宛晴大概承受不了酸、沉的感受，随即松开紧咬的毛巾，开始哼唧起来，身体也逐渐恢复平静，肚皮也有所起伏。

    老油子点了点头，又在她两膝下三寸处的三阴交扎下一针，然后急速捻转提插，就听孙宛晴“哎哟”一声过后，两腿便不再梢动，叫唤声也逐渐减弱下来。

    老油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又从针包里选出一根三四寸长的毫针，吩咐道：“他大娘，你快帮我将产妇翻下身，让她厕身躺着。”

    老鸹子不解，无奈之下只能照办。她双手抄起产妇的腰身，在老油子的协助下，小心翼翼地把产妇侧了身。

    就见老油子撩开产妇的后衣摆，交代道：“他大娘，你就这样撑着她的腰，别让她躺倒就行了。”说完，用棉球擦了擦豪针，从容自若地扎进孙宛晴的后腰。

    老鸹子用蔑视的眼光注视着老油子的前后举动，把心提到嗓子眼，生怕眼前这位江湖郎中弄出什么事端来，自己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待瞧见他掀开产妇的衣摆，随手又拉了拉产妇的裤子，就不满了，感觉忍了大半天，这个“草包”郎中，一点作用都没有起，不仅是在耽误时间，还可能不怀好意，是于是毫不客气地责怪道：“你还有那本事啊，这可是关系到母子性命，可不是儿戏，没有那弯肚子，就不要吃那弯镰刀了。俺怎么看，怎么你将要坏事情，俺看不下去了，你应该知道，俺是来接生的，不是看你作践的。”

    “你别急呀，俺是从医道看反应，现在就应该再扎一针‘铁边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就不要烦了，救人要紧。”老油子说完，另一根毫针也扎了下去。

    老鸹子无言，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仔细观看，生怕他弄出什么麻烦来。

    就见老油子一边拧着豪针，一边凝神观察着孙宛晴的反应，自己也是大汗淋漓了。还是老鸹子心细，她一手抵着产妇，一手从床头拾过毛巾，也不顾及身份和影响，就帮老油子擦汗。

    针扎下约有两寸半，就见孙宛晴浑身颤抖了一下，身体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但口中继续痛苦地呻吟着。

    外面的三个女人显然是着急了，也不招呼一下征得里面人同意，就纷纷闯了进来，只见老油子站起身来，说：“再过两袋烟的工夫就没有事了。”

    说完，针也没拔便站了起来，转身掀起门帘来到了堂屋的当门地。正心烦意噪、猛吸旱烟李老四见了，急忙愁云满面地站了起来。看得出他此刻心里没底，也正着急不安呢。

    老油子示意李老四坐下，自己也在长凳上坐了。李老四给烟，老油子摆手意思不会。李老四苦着脸无话，僵持时间不长，还是老油子率先开口安慰说：“看来是有惊无险，俺扎了四针，或保无事。老弟，俺只有这点水平，要是你家二丫头在，俺就不用过来了。”

    李老四清楚，自己二女儿曾经是响当当的大队赤脚医生，几年来风里来雨里去的，不知救过多少乡里乡亲。只是突然有一天提出不想干了，说是在豆岗出了次失误，一个好好的孩子，以后再也不能说话了。原因是孩子发烧严重，因为青霉素用完了，只好用链霉素替代，结果那孩子成了哑巴。当时她虽然表面解释是“体热严重、造成声带严重发炎成哑”，那家父母不懂医术也没有计较，这事情就算过去了。但她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最终还是对自己的父亲道出了原委。原来她是为了照顾女婿进城，好药都节省给胡社长的女人用了。

    当他知道了女儿医疗事故的真相以后，梗直的性情一时不能有所容忍，再也容不得女儿在西岗呆了，刚好胡社长见女人康复心中高兴，出于感谢便大笔一挥，顺利让这位知青回城。从此两人便比翼双飞，去了南京。其实他最喜欢这两个孩子了，每当想起他们，内心就有所不快。

    二女儿当赤脚医生几年，口碑确实不错，就是因为一次不该有的事故，一辈子轻松的饭碗就给丢了，想想自己现实的为难，也许是报应，所以李老四只是抽烟，再也无话。

    既然老油子勾起了话题，李老四只得敷衍，无奈之中带着疑虑和感激的口气说：“他大舅，确实让你为难了，二闺女也不争气，现在走了，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徒，你就不要在意了，即便她现在放弃了这行当，俺保证她绝对不会忘了你；二闺女也多次在俺跟前说，就感觉对不起你，是俺闺女辜负了你一片期望啊。”

    老油子捋着胡须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无奈地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啊，闺女人不错，也精明，临走的那天晚上，单独跑俺家哭了一场，只哭得俺心软。她觉得过错在自己，再也劝不好，俺也没有办法。看来，俺这一辈子，就该遗憾了，祖师爷的珍传，看来要带进棺材里了。”

    老哥俩正在伤感，忽听里间传出痛苦的叫唤，接着老鸹子掀开门帘焦急嚷嚷：“快来，看来宛晴快不行了，现在嘴咬毛巾正翻声打滚呢。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