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臭味相投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你先前讲俺该打听季兰什么的？”季兰的婆婆笑呵呵地问。

    “你刚才也不为她算一卦，丫头都十一岁了吧，还不着急？俺问了几次，这个死季兰就是笑笑不说实话，难道你也不着急？”老鸹子并没有正面回答。

    “其实季兰都偷偷打过两胎了，他们小两口找几个算命的算过，都一致说是女孩，她坚持不要，非要等有了男孩才留着不可。”季兰的婆婆轻轻地叹了口气：“俺看到她受罪，就心疼，这孩子脾气犟，无论怎么劝，就是充耳不闻。”

    老鸹子同情起来：“你们家几代单传，是应该有个孙子。”

    似乎是被说出了心病，季兰的婆婆沉默不语。老鸹子感觉到有点冒失，想安慰几句，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

    僵持了一会，季兰的婆婆苦笑了一下，说：“俺嫂子，你看不是俺不想陪你多坐会，要不俺晚星子去你家，俺姐俩再好好聊聊，俺这两天不在家，俺家猪都饿瘦了；死鬼这两天没精打采的，跟犯病了样，也不去薅点白芋叶回来喂喂，今早饭碗一推又不知道跑哪单溜了；俺还要去割点草呢，光靠喂麦麸米油子那样浪费钱。”

    “真是想到一块了，俺家男人拉秫叶去了，闲着没事，正好今天没有什么太阳，天气也凉快，俺也想去割点猪菜，一块去吧。”

    老鸹子说完就急忙回家准备。

    待她找到镰刀背上粪箕锁上两门，季兰的婆婆也带好了工具到了门口。

    老姐妹俩一路有说有笑出了庄头，沿着蜿蜒的野草稀疏的小路来到了庄外的岔路口。

    老鸹子忽然止步，带着讨教的口气问起了盘绕在脑海里几天的一个问题：“他表婶，俺庄有姓吴的媳妇吗？是哪个呀？她是豆岗看梨的吴老二的侄女。”

    “没有，绝对没有，吴老二可能侃空的。”季兰的婆婆想都没想，矢口否认。

    “老姊妹俩下湖啊？”李老四正背着粪箕子迎面走来，老远就打了招呼。

    “是啊，天气这么凉快，俺们下湖割点猪菜，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家啊？”老鸹子抢先答茬。

    “俺是天不亮就过来的，现在玉米地干活的人多，俺先回去家，等他们快收工的时候再过来，保持大田地有人，就不碍事了。”李老四戴着草帽，胳肢窝夹着挂在粪箕栏上的小锛说话间来到跟前，她瞟了一眼季兰的婆婆，欲言又停。

    “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老四是不是昨天和俺家死鬼尿汁子[〈方〉：贬称（喝）酒的行为。]喝高了，有什么话忘了交代了？”老鸹子觉察到他似有话说，便大大咧咧地冲他开起了玩笑。

    李老四听罢，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央求道：“俺嫂子啊，你看士卫这孩子都快四十了，到现在还一个人在生产队住牛房喂牛。俺大嫂都关照俺几回了，要俺为他说个媳妇。士戍两口子也不把他哥哥这事当回事，不能麻烦你帮他介绍一个吗？条件不讲，能过日子的就行。在庄上就数你对这事热心了，你介绍过的几对，现在他们都不是过的好好的吗？既然你能帮士戍介绍，那么士卫的事情也就还得依靠你了。”

    老鸹子听明白了，原来李老四是替侄儿央求说个媳妇，其实李大嫂老早也在面前嘀咕过，就是一直没有合适的，这个事情便逐渐淡忘了。

    李士卫比李士戍大三岁，就因为小时候得天花落下了满脸麻子，兵没有当上，别人介绍过几个女人来看都没有相中。就连弟媳马翠云，过门后也嫌他碍眼，后来士戍实在没有办法，便安排他到生产队喂牛，和史老大他们几个五保老人一起住在牛屋。

    老鸹子有点为难地说：“老四，你说的也对，可是就他条件，高不成低不就，俺是怕没有合适的呀？”

    “老姐呀，士卫年龄也老大不小了，和些老光棍混一起，总不是事，或许就能给耽误了。”季兰的婆婆一直在仔细旁听，忍不住了，迫不及待地插嘴道：“俺看孙家的儿媳就比较合适，男人得病死快两年了，虽说是一个寡妇，但人长得还算漂亮，而且勤劳、能干，她带两个孩子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家里没有男人，过日子也难啊，苦的、脏的、累的、重的都得她一个人操持，挺不容易的。”说到这里，她偷眼瞧见李老四不住点头，得意地笑了笑：“再说了，士卫虽然脸上有麻子，但是身体还很强壮，累活重活都能干，俺看两人的条件差不多，或许说说就能成的，就是士卫倒插门也行啊？”

    老鸹子闻听喜笑颜开，拍着屁股连声称诺：“哦，对了，孙寡妇人挺不错，在俺面前还夸过士卫的呢？看来有门，俺回头就去探探她的口气。”

    “那好，俺这就去跟士卫说，保证这孩子一定会同意。”李老四有点迫不及待，说完就匆匆离开。

    老姐妹俩顺眼望去，只见他粪箕空空，难怪闻不到臭味，一泡狗屎都没有。老鸹子清楚，这不过是摆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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