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姐妹反目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一阵飒爽的风儿吹过，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高竿作物的叶子婆娑舞动、随风摇曳，扑面带来丝丝凉爽的气息；太阳变得乏力，显得宽容；这正是田间劳作的好环境，人在其中，无不感觉舒服和惬意。

    路边的狗尾巴草已经长出了长长的毛球，风木香也开出了粉红夹白的喇叭花。野草大多长老了，茎硬，猪是不肯吃的。

    老姐妹俩来到一个月前被木犁穿过集体白芋地一看，几乎同时傻了眼：经过了几场雨，沟上沟下铺满了芋秧，夹杂在其中的䅟草和马缨菜[马齿苋）——这些被嘴尖的家禽家畜视为美味的植物老嫩不一、并且十分难找。两人摇了摇头，无奈地溜到玉米地边。

    秋玉米是麦田耕作以后播种的，农村习惯称呼为“秋季子”。其间套种一些豇豆，发了棵子以后就下不了锄头，杂草不少，但多老苗。

    老鸹子发现墒沟边马缨菜倒是非常多，虽然多数已经长种，但由于茎叶柔软，猪还是特别喜欢吃的。她如获至宝，当场建议一人顺着一道沟朝着地里面找。

    越朝里走，马缨菜越多。老鸹子双手并用，镰刀被运用得得心应手，不一会粪箕底就盖实了，约莫一个时辰，便把粪箕装满。

    待她背粪箕从地里钻出，季兰的婆婆早已等在地头了。

    “歇会儿再走家咋样？”老鸹子背着感觉有点累，也开始想抽烟了，隔着地块高声建议。

    “早星喝稀的多，俺想解手了，你带纸了吗？”季兰的婆婆可能等得久了，屎尿都给急出来了。

    “没带，撕几片秫叶凑合不就得了？”老鸹子嘲笑般地建议道。

    “你还去？”季兰的婆婆罗嗦地问。

    “又不是看热闹，俺能憋住到家。”老鸹子感觉好笑，没好气地粗鲁道：“俺替你守着人，保管不会有男人去骚扰你。”

    乘季兰的婆婆又钻进玉米地里面的空隙，她掏出别在裤腰带上的烟袋，悠闲的坐在地头抽起烟来。

    一袋烟吸完，季兰的婆婆也解手出来了，她兜了些东西弯着腰先鬼鬼祟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迅速跑到她自己的粪箕旁，把猪草全部倒了出来，然后一松手，兜里的玉米棒全都落在她的粪箕里。

    老鸹子看得分明，心想，这都是集体的财产啊，还没有成熟，怎么能糟蹋呢？于是便冷下脸来毫不留情地责怪道：“你家是揭不开锅了？还是吃不上饭了？亏你儿子还是生产队干部，你做这事真丢人，要是队长知道了不斗你才怪呢。”她心口憋着一团气，索性一吐为快：“俺怎么说你呢？让你交出来吧，你肯定会丢不起你这个人，不说你吧，对不起全西岗的老少社员，也对不起李老四。”

    “哎哟，她大姑啊，看你说的，不就是几个玉米棒子吗？”季兰的婆婆一边往粪箕里码猪菜一边不以为然地顶撞道：“看你宣的，生怕人家听不到似的，地里面多呢，全队那么多人，也不在乎这几个。”

    “要是都像你，这家偷点那家抢点，还要人白天黑夜地看管做什么？还要集体干什么？要是没人管还像什么话？放牛场啊？”老鸹子不依不饶。

    “油条犯错误，积极份子当干部，唐红莲还没有下台呢，难道不成你还想去当那个有职没权的妇女队长？季兰的婆婆码好猪菜，抬起头来反唇相讥。她见从外表已看不出破绽，颇为得意地挠了挠头真心实意地提请道：“再说李老四已经回家了，你别小题大做好不好？”

    人品之不高，总为一“利”字看不破，她根本不领会老鸹子的感受，冷嘲热讽地对付几句后，显得若无其事，对老鸹子也不再理睬，自己背上粪箕就走。

    “你站住！”老鸹子大喝一声动了真：“不是看在多年的姐妹和亲戚情面，俺真想要你好看。明说了吧，你就是认为俺嫉妒也好，眼红也罢，反正这个事情要有个说法：你把玉米棒子全部送回地里去，俺全当没看见，要不你就带回家，俺就全当没有你这个姐妹。”

    “你是吓唬俺还是说真的？”季兰的婆婆狐疑地转过头来，狡辩说：“俺挑选的这些棒子都是鲜嫩的，都还没有熟，放回去也就烂了，就糟蹋了。”她真以为老鸹子妒忌呢，便又皮笑肉不笑地建议道：“要不俺带回去煮熟了送给你两个尝尝？”说完，全然不顾老鸹子，抬脚就走了，一边走一边丢下一句既像是关照又似乎是责怪的话：“快走家吧，这么大年纪了还开什么玩笑？”

    老鸹子望着她的背影，鄙视的感觉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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