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培金探风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哎呀，怎么这么早就吃饭了？马会计啊，别吃了，我是特意到处找你的，李队长也在，他叫我喊你也过去喝酒的。”

    马大海手拿筷子正要夹菜，扭头一望，原来是廖培金，已风风火火地来到堂屋前闪身进了门，似乎没有看见院中忙活的老鸹子。

    马大哈站起身吆喝：“培金快坐。”

    廖培金用眼睛扫了一下屋内，见不到一只板凳。

    “培金要是捞不到在俺家吃，就先到屋里的凉床上抽烟坐会吧，俺出去借条板凳。”

    马大哈有点无奈，直愣愣地站着嚷嚷，脚步并没有动弹。

    “不用了，赶会还要和马会计一起去建华家喝酒，是小队安排的，等费站长到就可以开始了。刚才建华挑水回来就告诉我，说马会计可能找我有事情，我都找了好一会了。”廖培金边解释边示意马大哈快坐。顺手从口袋里面掏出香烟，先散了一根给马大哈，接着转脸朝向马大海也递上了一根，彬彬有礼地说：“您找我有什么事，让人通知一声我去公社就行了，哪用亲自来找。不过，既然来了，反正都是因为公事情，就该由小队安排吃饭，怎么能让大表叔破费呢。”

    马大海手拿筷子一直没有动菜，正心境郁悒地为刚才听到廖培金那不顺耳的话恼火呢。听到这里，已经觉察出可能是胡建华刚才传错话了。这也不能怪他，因为起先是自己为了少和他答腔，打了马虎眼，的确是找理由说过找廖会计有事情的。

    他心想：既然传错了话，他跑来了，自己又绝对不会过去，就找个话题敷衍一下吧。接过烟，他一本正经地说：“哦，是找过你，你不在家，我就随你大表叔过来了。其实事先就和你大表婶讲好回来吃饭的。你看，咱们都吃了，就不过去了。你就不要客气，快回去吃饭吧，免得他们等着急了……”正说话间，屋外飞进来一只绿头苍蝇，他连忙打住话头，站起身飞舞着筷子就赶。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廖培金自己点燃一支，还没顾得上深吸一口，就连忙打听，看样子很是着急。

    马大海赶跑了苍蝇，故作镇静地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情。账都走好了吗？”

    “还没有呢，不过，这两天就能做好。主要是还有几笔往来条子和借粮的手续，都是李队长安排的，因为当时只是口头关照的，没有批。前天开会我也提了，打算这两天就处理。廖培金有些心虚，他猛吸了两口香烟，定了定心，自我开脱道：“其实，我也想当月走账，有的情况我也不大清楚，回头让李队长和你单独解释。走吧，他们还在等你呢。”

    “大海，俺随便你，你要是不嫌孬，就在家剋。你要是有公干，当然是应该去跟干部们一起剋。”

    马大哈不知底细，一边挽留一边劝导。他见廖培金急得抓耳挠腮，赶忙帮腔道：“培金也站了好一会了，要不你就快去，李队长可能也等急了。”

    马大海高低不同意：“真的不用去，培金，你们好意我心领了。好容易来趟家，难得陪我哥嫂一起吃饭，你自己过去吧。”

    廖培金左右为难，但他还是于心不甘，便故作轻松地望着马大哈说：“那大表叔也一起过去吧，反正菜也多，不是虚央[虚情假意、客套。]的。”

    马大海有点不耐烦了，他抢过话头不阴不阳地说：“咱们都不用去，培金，你自己去吧。吃过饭赶紧把你的账做好就可以了。”

    廖培金一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脸色瞬间也就暗淡下来。

    老鸹子这时已宰杀好黄鳝正端盆进门，感觉气氛有点尴尬，有点过意不去，她望望了望廖培金，连忙打圆场：“他二叔执意不去，那，廖会计你就自己回去吧，就说俺已经下了好多面条，咱们已经吃饭了，不好过去了。”

    “那我……我……就……就回去了，你们吃吧。”

    廖培金有点无奈，丢掉烟头，缓缓地退到门外，瞧见马大哈起身想送，连忙摆了摆手说：“您老不用送，我先走了。”

    马大海仍然拉着个脸，一句话不发。他这时候的心理是眼不见心不烦，巴不得廖培金快点离开。

    廖培金说完，带着失望和焦虑的心情，向门外走去。

    见到廖培金只身一人垂头丧气的回来，李士戍疑惑地问：“是没有找到还是马会计不来？”

    廖培金只得带着猜测如实相告：“他已经在他老大家吃了，好像是故意回避什么似的。”

    李士戍有点纳闷，不无疑惑注视着廖培金：“不会吧，马会计向来是比较随和的，每次请他吃饭都给面子，今天怎么啦？没有说找你有什么事？”

    “是呀，二表叔每次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你没说李队长也在？都亲戚道理的，他不会见外的。”史永奎随声附和。

    “他坚持不来，还问我上月的账做好没有，我回答就几笔往来没有处理，后天就能把账目走平。”

    说到这里，廖培金望了一眼李士戍和史永奎，又顾忌重重地猜测说：“他单单过问这事情干什么呢？不会是要来查账吧，大队吴会计并没有通知我啊。”

    “或许马会计听到了什么风声，想来和你透露的，由于有别人在场不方便说。问你账做好没有，那是关心和暗示。他感觉和咱们是亲戚，提前来通知，让咱们做好准备，好不出什么岔子，也合情理。所以，就不来吃饭了。那次他带人来查账，不是曾经给咱们遮掩了不少吗？看来他或许就为咱们的事情特意来瞧瞧的，只是感觉不方便参加这样的场子，所以再三请不来。不过廖会计你也不用担心，咱们先喝酒。晚星子都去你家，人多点子足，把该处理的条子一并处理入账，你连夜把账走平，还能有什么顾虑？”

    李士戍分析的头头是道，安排得及时周密，让廖培金松了口气，紧锁的双眉有所舒展，苦瓜一样的脸色也恢复了一点神气。

    这时，费站长已经收工过来了，李士戍握住他的手，热情地问候道：“老战友，这些天辛苦你了，眼看就要完工了，特在此摆点薄酒，略尽地主之谊。”

    费站长有点受宠若惊，毕恭毕敬地说：“不要太客气，你我老战友，这些天给你添麻烦了。”

    还是李士戍眼尖，看见胡建华端来半盆洗脸水匆匆进屋，连忙客气地招呼费站长洗一把。他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又安排道：“建华，快上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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