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听雨轩
小说屋推荐各位书友阅读:宫斗:替身皇妃宫斗:替身皇妃 正文 第7章 听雨轩
最新网址:www.xiaoshuoge.info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三皇子初子涵论模样性情都与初墨乾极为相似,平日初墨乾待他甚为亲厚,这点芸妃深深知道。素菊轻轻扶她坐下,为她捶着脊背,将主意全盘托出,“再过几日是三皇子的生辰,就请三皇子去给陛下叩头,陛下怜着三皇子,必随他来吃寿面。心里再有气,见着娘娘不就什么都没了么?”
明明的阳光如跳跃的星星点点,落上芸妃的眉梢,她的眼中全是喜色,将手指点上素菊的额头,笑得心花怒放,“你这丫头真是伶俐,出这主意让人听着妥帖。”
三月初三,三皇子初子涵生辰。芸妃一早命人为他换过吉服,今日既要面圣,自然比往日更加精心,连束发的紫金冠也被芸妃亲手擦拭得纤尘不染。依照旧例,初子涵一早先去拜过太后及文皇后,又早早至昭和宫等着给宣帝磕头。宣帝今日早朝,闻得江陵王大获全胜,如今正往北返,本就心花怒放,再见到儿子眉眼疏朗,一张酷似自己幼年时的容颜令他倍感亲切。此刻恭敬地立在自己身前,满是仰慕之色,不由将平日爱惜之心多加了几分。落了龙辇,走下来亲手牵起初子涵的手,父子两人亲亲热热一同入宫。
初子澄欣喜地握着父皇的大手,将它贴在自己心间,灿若黑曜石的双眸不经意间露出几分稚子应有之态。天家威严,掩去多少天伦之乐,对这样小的孩子尤其不公。即使知道今日带着母妃的嘱托,只要能见到父皇,他还是高兴的。初墨乾感染着儿子的喜悦,线条刚硬的脸上浮起一层难得一见的柔和,用大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脸,问起他的日常起居。本就对这个儿子偏爱,但有所问,初子涵又对答如流,更对宣帝心思。
命福瑞将早就备下的一对上好的墨玉镇纸送与儿子做贺礼,亲手替儿子正正发冠,初墨离满意地望着儿子皎如满月的笑容,怎么看也看不够。
见天色不早,留儿子在昭和宫午膳,初子涵记着芸妃嘱托,开口辞道:“不是儿臣忤逆父皇的好意,来时母妃殷殷期盼,已在碧芸宫亲手为儿臣制了寿面。儿臣初读圣贤书,知道孩儿生辰乃母妃的苦日,请父皇原谅儿臣,今日自当陪在母妃身畔。”
宣帝自知这番话有人来教,却也念他一片孝心。他与芸妃多年夫妻情份,当年受她恩惠之时曾有誓言:他日登基,必不相负。眼见芸妃服软,以儿子打动自己心意,他也乐得下来台阶。多年的情份犹在,这次给芸妃小小的教训,并不只为心疼穆凌之伤,实则恼怒芸妃手眼通天,在自己身边埋下眼线。他一手牵起初子涵,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既如此,朕也去看看你的母妃,陪你吃一碗寿面。”
初子涵任务达成,自然满心欢喜,随在宣帝身后,亦步亦趋。宣帝走了两步,又回头瞧着立在阶前侍候的穆凌,淡淡说道:“朕下午还有折子要阅,你早些预备着。”只带着福瑞等几名公公,就去了碧芸宫。
这一去直待红日西斜,月影渐渐移上窗纱,宣帝也未回转。福瑞公公泒了小太监前来传话,说陛下宿在碧芸宫,命除了上夜人都尽情散去。穆凌乐得清闲,将常用的茶具收好,踏着月光走回自己的偏房。心里又怅然若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唯有暗恨芸妃使出手段。想起那张如花似玉的伪善面目,触及心中的隐痛,恨不能立时将她生生踩在脚下。
“你当她是心上人,我必要看着你们如何劳燕纷飞,尝尽痛苦滋味。”不知何时咬破了嘴唇,那一抹腥咸如深深的印迹,再次唤起她的仇恨,声音淡得如同轻流过的风,那般虚无。
静谧的春夜,枝柳扶疏,花香淡淡。那低低的叩窗之声又如约响起,如同奏出几个不和谐的音符。沉不住气的不只是她,还有高高在上的百里太后。能有手段不着痕迹地助她从一名普通宫女走至御前,过气的太后仍旧有种种不为人知的手段。她要穆凌明白,她看中的人,若不能完成她想做的事,就会如一枚弃子永远消失,她的耐心已经不多了。
芸妃重新得宠,将先时的跋扈收了几分。她深深明白,自己的殊荣全来源于宣帝,能将她捧上天,也能将她打入地狱。虽曾有过誓言,却深知最不能相信、最靠不住的还是这帝王之爱,今时今日,唯有小心谨慎才能驶得万年船。如此种种,后宫中到一时风平浪静。
连着翻了芸妃几次牌子,文皇后又苦等了一轮十五月圆之后,到底坐不下去,起了大早去太后殿请安。
文皇后端庄大气,素来极为孝顺,面上虽深得百里太后喜爱,可是连皇帝都不是自己的亲子,百里太后到底无法求媳妇同自己拧成一条心,只是略微应景。她面上之所以对皇帝的后宫不闻不问,为的就是心心念念把那颗眼中钉除去。午夜梦回,记起先帝驾崩时那赤红的血书,这未尽的遗愿将她的心如被一把钝钝的刀子一点点凌迟,痛到喘不过气来。
皇后压不过芸妃的风头,如果不能助自己成事,唯有将眼光放到那些刚进宫的女子身上,虽说要经过调教,总好过误用别人的眼线。几番失败,此次选中穆凌,仅仅是因为她有双与那人极为相似的双眸,更是美到倾国倾城,后宫之人自皇后而到嫔妃,无人能出其右。生就这样一张魅惑众生的脸,这样的人若再不能成事,她不知道还能使出什么手段。逼迫穆凌的同时,她的心也被深深的煎熬着。
文皇后已经二十有八,虽然不再年轻,将眼中的幽怨隐在端庄贤淑的笑容之下,才是真正的雍容华贵。白绫描金的宫衣飘若浮云,名贵的淡黄宫裙上一只五彩鸾鸟衔着朵朵瑞云摇曳生姿。从殿外进来,莲步轻移,湘裙纹丝不动,到底是生就的国母风范。百里太后虽不喜后宫生事,看着文皇后与昔日自己身上相似的气质,还是微微叹息,命她起身。
场面话说过之后,文皇后聪明地将话题带到宣帝的子嗣身上,“后宫已经多时未曾添丁,臣妾时时想着诸位姐妹能多替陛下开枝散叶,好让我初氏皇族人丁兴旺。”
百里太后手里把玩着一柄纹理细致的玉如意,不急不徐,“皇后沉不住气了?那芸妃体态风流,面如桃花,陛下多分些恩宠也是人之常情。”
文皇后被太后瞧破心事,借着饮茶去掩示尴尬地一笑,却掩不去一丝淡淡的寂寥,“臣妾怎么敢妄议陛下,都是为我皇家着想,后宫里原该雨露均沾才更合度,也少些人恃宠生娇,母后您认为如何?”
一切的一切,宛如当年先帝纳了陆昭仪,自己夜夜空闺,以孤星去伴冷月,却不肯放下自尊,而是抹去多年情份,自此不踏入昭和宫半步。先帝恼她做事决绝,也对她不闻不问。本是多年恩爱的夫妻,因着她宁折不弯的性子,到头来连最后一面都未见到。若最后一刻,陪在先帝身边的是自己,哪里还会有血诏,哪里还会有祸国的妖妃?
思至此,百里太后将茶碗重重一顿,震得文皇后一个激灵。百里长亭语气泛起一丝严厉,“陛下不至,皇后难到非要端起架子,就不能效那袁昭仪去昭和宫?陛下要面子,知道你心里有气,不好屈就,你给个台阶,他不就顺着下来么?”
那尖利的语气让文皇后心里一震,蓦然抬头,看到百里太后愠怒的眼神,“皇帝的昭和宫,芸妃去得,袁昭仪去得,为何独独皇后不愿踏入?你不屑争宠,只盼皇帝回心转意,又岂知陛下夜夜偎红倚翠,温柔乡里,你教他如何记得起你?”
文皇后眼圈泛红,黯然起身,垂着头听百里太后训斥。百里太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而低柔:“皇后,你与陛下十几年的夫妻,以嫡王妃之尊晋封后位,这份尊荣无人能及。如今还有二皇子在身边,哪个有你的福气?哀家知道你出身大家,端庄贤淑,不屑那些狐媚之事。只是如今一味避让,连六宫之事都不愿插手,白白叫人凌驾于上,何妨低一低头去揣测圣意?”
文皇后委委屈屈,细想太后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她出身高贵,一泒温柔贤淑,要她学芸妃之媚、袁昭仪之柔去迎合宣帝,却难比登天。
又听太后教训了几句,到底坐不住,无情无趣告辞出来,遣散了众人,只要妙蝉远远跟着,文皇后沿着御花园内细碎的石子路直往假山深处的听雨轩走去。
寂寂的朱红色长廊百转千回,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文皇后缓缓走近,以衣袖轻抚,颓然坐在长廊的一角。忆起先时两情相悦,如今夜夜孤寝,心里难过,不觉滚下泪来,滴滴落入湖中,转眼不见。
穆凌偶尔白日得闲,喜爱御花园中梨花如雪开得正盛,想着此时午后必然寂寂,就溜至此处来赏暗香浮动。往日喜那长廊寂静,多愿坐在此处听脚下流水潺潺,此时手执一枝梨花,从假山另一头悄然走至。
却望见廊中早有一人独自垂泪,占了自己往日之所,不愿多生事端,就立在原地细看,却见那人黄色缎裙层层摆摆逶迤拖至地面,发上一只凤钗口含流苏,只有半边侧脸对着自己,却不正是皇后娘娘。
离得近了,但见珠泪串串,剪不断理还乱,落入湖中,将那湖面泛开层层涟漪,竟然如此哀怨。穆凌本是不想生事,立了片刻,却又起了心思。乃从长廊一头经过,细碎的脚步声惊动皇后,赶紧拭去面上泪痕。穆凌方才抬头,做不意之状,赶紧跪了下去,“奴婢昭和宫穆凌,叩见皇后娘娘。”
穆凌的名字如今在宫内已不陌生,文皇后虽是深居简出,她稳掌后宫,风吹草动却尽入眼中。前番宣帝为着她责了芸妃,几日不踏入碧芸宫,更是传得沸沸扬扬。文皇后乍见穆凌,不由皱皱眉头,只觉穆凌这一双眼睛跟芸妃太过相似,只是芸妃多些妩媚,穆凌多些空灵,却一样的媚骨天成。素淡的湖绿宫裙掩不住身姿的婀娜,纤足弯弯,步步莲花,虽只是宫婢打扮,天生丽质遮掩不住,望仙髻高挽,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更显得眉如泼墨,唇如涂膏,十足一个美人胚子。如此妙人,由不得宣帝不爱,只是不知为何甘心让她做个奴婢,却不名正言顺收入自己后宫。
文皇后素以端庄闻于后宫,无论是敌是友,一律笑脸相待。当下含笑以手示意,“原来是陛下身边的穆尚仪,快快请起。”
穆凌谢了恩,立起身子,装做才方发现,细心地瞧着文皇后的双眼,“敢是春天风大,娘娘迷了眼,奴婢瞧着发红,待奴婢帮娘娘吹吹。”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最新网址:www.xiaoshuoge.info
如果您中途有事离开,请按CTRL+D键保存当前页面至收藏夹,以便以后接着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