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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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福瑞屡屡来的不是时候,宣帝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问:“又是什么事?”
福瑞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望一眼。只低着头诺诺回道:“非是奴才擅入,是袁昭仪娘娘求见。”
袁昭仪虽不如芸妃得宠,也是宣帝心里一等一的人才,故而福瑞进来通报。听如此说,宣帝才面色稍霁,正正衣冠,吩咐叫她进来。
袁昭仪身着杏白色对襟宫装,淡粉的蜀锦长裙,随意挽起的如意髻上一支银色海棠发钗,淡雅有致。她步履翩跹,裙裾轻摇,亲手捧着甜汤款款走进,请了圣安,就笑盈盈立在一旁。穆凌赶紧上去接袁昭仪手中的汤煲,袁昭仪瞧着面生,多看了两眼,隐约觉得与某人相似,却一时想不起来。乃轻轻笑道:“臣妾瞧陛下多日操劳,今日特意煲了汤呈来,请陛下念臣妾一片心意,多少用些。”
宣帝早走下汉白玉台阶,执起袁妩儿的手,“爱妃一双玉手,怎能做这些粗活,让朕瞧着心疼。”
袁妩儿面上飞起红霞,将柳腰一摆,羞怯怯笑道:“臣妾只恨不能替陛下分忧,陛下再如此说,岂不是折煞臣妾。”一面扶宣帝转回龙案,一面吩咐穆凌去取汤碗,亲手把盏,盛一碗莹白如玉的甜汤,送至宣帝嘴边。
瞧着两人浓情密意,福瑞微微摆手,穆凌随在他身后悄然退出。
出得殿门,福瑞擦擦额头的汗珠,瞪着穆凌,“我的姑奶奶,上次是江陵王,这次是昭仪娘娘,早不来晚不来,咱家这条老命早晚断送在你的手里。”穆凌拿丝帕掩口,扑哧一笑,“公公真是及时雨,穆凌感激还来不及,如何舍得公公的性命呢。”福瑞被她逗得一乐,心里疼她这些日子循规蹈矩,并非张狂之人,到也有心提点:“宫里人多口杂,你凡事好自为之。莫怪咱家非要把你放在陛下眼前,咱家也是顺着陛下的意思行事。只有一点,离得陛下近了,是好事也是坏事,凡事你要自己多张罗。”
穆凌乖巧地一福身,“公公对奴婢的好,奴婢自然记得。”
“记得就好,好生伺候着吧,这宫里啊,今日是奴才,明日说不定就是主子。今日是主子,明日保不定连奴才都赶不上,咱家瞧着与你投缘,今日话多了些,先回去啦。”瞧着宣帝面色由阴至晴,福瑞将手中浮尘一甩,安心回房,留下穆凌立在殿外等候,却不敢走远。
殿内,袁妩儿纤纤玉手执着甜汤,一羹一羹喂到宣帝口中,见他吃得意犹未尽,心下十分得意。她自知若论样貌才艺,后宫中人才辈出,自己实在算不上拔尖,才费尽心思留意宣帝喜好,只在这些琐事上下功夫,又惯会察言观色,哄得宣帝开心,从当日一个小小太子良娣得来今日昭仪之位,实属不易。
宣帝面上心猿意马,享受袁昭仪红袖添香之美,心中却早知袁昭仪的来意。左相袁一平的奸诈胡为他早已洞察,留至今日不动实则为了牵制右相的势力,梅之远虽为一代名臣,奈何三朝元老,往往目中无人,早在宣帝登基之前,两人已存罅隙。况且梅之远又是太后心腹,朝堂之上凡有风吹草动,一丝一毫也躲不过太后的眼睛。有袁一平时时牵制,省他许多气力。乃貌似不经意问起袁昭仪,“听说前几日左相夫人来看你,若论起来,你还要称她一声婶母吧?”
袁昭仪正愁不知从何开口,见宣帝垂询,赶紧回道:“是臣妾娘家的远房,她既来看,是她的心意,臣妾只以长辈之礼相待。”
宣帝拍着袁昭仪的小手道:“爱妃最是善解人意,朕也有几句话与爱妃说。瞧着这些日子左相气色不好,朕不好多说。若他夫人再来,爱妃代朕要他好好保养身子,朕这江山还离不得他。”
见帝王吐出这几句话来,袁昭仪简直心花怒放,探得帝王的实意,又正是左相的期盼,此时方能真正将那两颗稀世之珠收入囊中,不由深喜当日未驳左相夫人一荣俱荣之意。舌灿莲花,唇生笑意:“臣妾这位叔父为人小心,前日婶娘前来,也是为着此事。因前番与陛下意见相左,恐有心人恶意为之。到叫臣妾好生为难,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也不敢说与陛下。如今叔父得了陛下这般关怀,若不好生为国效力,天也不容。”
宣帝摩挲着袁昭仪的脸颊,将她揽在怀中,“朝堂之上怎能人人意见相同,朕也不是神仙,若有不是也须忠臣来谏,安能事事由着朕这一言堂。爱妃好好说与左相,有他在,朕心足矣。”方才被穆凌挑起的火无处宣泄,瞧着袁昭仪虽不是倾国倾城,也是纤腰细细,面如桃花,今日又精心装扮,别有韵致,遂一把抱起袁昭仪入了内室。袍袖扯动纱帐外叮铃作响的五幅珠帘,将那璀璨的珠子滚了一地,凌凌乱乱搅动袁妩儿的心。
直待申时将至,龙榻之上,袁昭仪才软软张开眼睛,即沐了雨露,心知帝王还有政事,更要自己显得善解人意。将帝王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挪开,“臣妾扰了陛下,实属不该,这就回宫去了。”
宣帝一番折腾,怀里抱着袁昭仪,脑子里仍泛起穆凌的俏影,本就无心相留,只微微摆手,含笑示意她退下。
袁昭仪轻唤一声“来人,伺候本宫更衣”,一面懒懒起身。袁妩儿的宫婢不得入内,穆凌听到殿内呼唤,只好推门进来。见袁昭仪乍蒙雨露,眼波横沉,意态慵懒,挑起半垂的明黄锦帐,露出半个身子,唤她前来更衣。
穆凌不敢怠慢,取饼那袭绣几朵淡粉樱花的对襟宫衣,伺候袁昭仪穿起,将缂丝的衣绦细细打好,这才去捧榻前袁昭仪一双精致的高底粉色缎面金线绣履。这履本是宣帝赏下,缎面上以金丝挑线描绣着几朵盛开的芍药,花芯缀以两颗圆润的东珠,最是精致高贵。袁昭仪心里爱惜,微微抬起脚来,任穆凌跪着套上她的金莲。
袁昭仪穿好衣裙,整整鬓发,又对着宣帝回眸一笑,这才心满意足回宫。
见宣帝已经坐起身子,正注视着自己,穆凌又不能退下,只好咽一口唾沫,福了一福,“陛下可是要起身,要奴婢服侍陛下更衣么?”见宣帝点头,穆凌小心将衣架上那淡黄色四合如意纹的团龙丝袍取下,走至龙榻前。一面去挂那半幅垂落的丝帐,冷不仿被宣帝一拉,身子就滚在宣帝腿上,被他紧紧按住。
“宁肯替别人提鞋也不愿遂朕的意是不是?”宣帝力大,方才瞧着穆凌捧起宫鞋往袁昭仪脚上去套,有几分心疼,又无端觉得气恼,这才将她扣在手里大声喝问。
穆凌手腕被抓得生疼,却又动弹不得,一时惊慌失措。眼见宣帝的脸越抚越低,就要吻上自己的面颊,一时之间惊恐、不甘、愤怒、仇恨,多少个念头急转,心头恍恍惚惚,一偏头冲着宣帝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该死的,你敢咬朕”,宣帝吃疼,手不容情,一个巴掌掴向穆凌半边俏脸,疼痛唤回了穆凌方才片刻的恍惚,尝得唇齿间的腥咸方晓得又闯了祸。
将手抚向脸上鲜红的指痕,唇角有一丝鲜血缓缓滑落。穆凌没有去擦,只是颓然跪下,“奴婢罪该万死。”明明不在乎自己的清白,明明早就想要将这唯一的资本做为复仇的利器,为何,到头来还是越不过自己那道槛。
宣帝瞧着自己手臂上如弯月一般的牙印下泛起丝丝血迹,怒从心起,用手抓住她的头发,迫她抬头望着自己,狠厉的目光冷冷直视着穆凌皎洁如满月的容颜,明明恨得要死,那缕香却是无孔不入,又无端扰得他难耐,“不要想着登鼻子上脸。朕就算要你的命,也不过如捏死一只蚂蚁简单。”
头皮上尖锐的疼痛提醒着自己。又一次,死亡离自己这么近,穆凌不甘地望着满眼阴翳的宣帝,忽然就落下了泪水,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武器。
宣帝不松手,穆凌也不示弱,唯有大颗大颗晶莹璀璨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流下,又滴落在墨色的黑玉地面上,溅起一朵又一朵小小的水花,将宣帝那颗本来僵硬的心渐渐化为柔软。
终是拗不过她,宣帝收敛了怒气,松开她的发丝,“依了朕就那么难?难到不怕连命都搭上?”将手抚起她散乱在额前的乱发,“本是生就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为何要任这些碎发遮遮掩掩?打从明日起梳个望仙髻,不准留下些碎头发。既进了这个宫,就是朕的人。朕有耐心跟你来耗。”宣帝将热气轻轻喷在她的脸上,声音轻得像是自己在呢喃:“好久没玩这样的游戏,穆凌,朕等着看,谁耗不过谁。”
日落时分,碧芸宫中。
芸妃怒气冲冲,宽大的袖子拂过案上的花瓶,将它猛力一推,打得粉碎,瓷片飞溅到素菊身上,吓得她不发一言。
“你说,袁昭仪在昭和宫逗留了两个时辰?”芸妃今日一袭天水碧的蜀锦长裙,绣着大朵银色的团花牡丹,端得雍容华贵,只是眉梢的戾气将花容月貌的精致消于无形。
素菊赶紧回道:“是,奴婢方才打探的清楚,此时,袁昭仪刚回宫去。”
芸妃眼里浮上深深的恨意,“我说陛下这几日怎么来的少,原来是有这些绊脚石在做怪。咱们也去昭和宫瞧瞧,陛下都在忙些什么?”一提垂落在地的长裙,就要摆驾,素菊连忙止住,“娘娘不可。”
“为何不可?”芸妃凤目圆睁,“那昭和宫,别人去的,本宫就去不得?”
“娘娘,奴婢哪有此意?”素菊紧走两步搀住芸妃:“娘娘您想,咱们此刻去见驾,是步袁昭仪的后尘,陛下纵然欢喜,也被别人分了羹汤。娘娘又不好明说陛下在昭和宫宠幸她,还不是得忍着一口气自己难受?若娘娘再跟陛下怄气,不是白白被袁昭仪捡了便宜?”
见芸妃若有所思,素菊索性再加上两句重话:“陛下不说,娘娘心里也明白。如今那穆尚仪是御前的红人,前日就是因为罚了她,陛下才冷淡了娘娘。如今那穆尚仪必然在御前服侍,娘娘过去好没意思。”
芸妃止了步子,细想素菊所说,却句句是真。这些年宣帝由着她的性子胡闹,从未给她脸色,像这般连着几日不至,更是绝无仅有。此时,却不是再任性的时机。只是,若要她放开袁昭仪跟穆凌,却如剜她心头肉一般难忍。素知素菊这丫头头脑灵心思活,乃把头转向她,“你可有什么主意?”
素菊将嘴贴在芸妃耳边,低低笑道:“娘娘且想想,娘娘有什么是那袁昭仪没有的?”
芸妃以手肘撑住香腮,疑惑不解。素菊以手比个三字,笑道:“娘娘,您有三皇子啊,前些日子陛下还对三皇子赞赏有加,这张牌娘娘如何不舍得用?”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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