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绿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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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因着出身卑微,对于这段人人皆知的过往,芸妃却从不许提起,更因着此事,杖毕过两个妄议的宫人。如今时日久了,不止这碧芸宫,就连整个后宫也三缄其口。百里太后敬佛,皇后娘娘极少理事,其余诸妃气势更压不过她,如今俨然是这后宫的主人。
嗅着绿萼清淡的香气,蓦然觉得眼前的身形有些熟悉,她淡淡指着穆凌,“抬起头来。”
穆凌遵命抬头,一双清湖潋艳的眼睛对上芸妃略显惊讶的目光,连带着声音也有些颤抖,“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穆凌眼中没有半分涟漪,恭敬地回道:“奴婢穆凌,今年十六岁,三月前入的宫。”心里有无边的恨意,就是将面前这张精雕玉琢的脸狠狠碾碎,也不足以平息她的仇恨,此刻却不得不卑微地低下头来。
“穆凌?”芸妃在心里默念,身形有几分熟悉,容貌却断然不是,除却眼神有三分想像,细看绝不是同一个人。更何况,那个人应该早就死了,即使活着,也没有这样清丽的容貌,更不会只有十六岁。
必是自己昨日没睡好,精神才有些恍惚,这世上形似之人何其多,何必自己总来吓自己。按捺了心神,她不由多打量了穆凌几眼,宣帝身边,凡是漂亮些的宫女,莫不被她偷偷换掉,这个丫头清丽之中又带着淡淡的妩媚,眼神还与自己有三分想像,这般出众之中,绝不容她放在宣帝身边。
想到此,面上不露声色,微微含笑,“辛苦你了,下去吧。”
看着穆凌恭顺地消失在殿外,芸妃将脸上的笑容一暗,招手叫过素菊,“去传福瑞公公,就说本宫有请。”
经由福瑞公公之手换去的宫女,已经屡屡不新鲜。这次,芸妃驾轻就熟,却不料被福瑞一口拒绝,连带着覆盖在红缎之下的锦盘也被轻轻推回。“非是奴才抹娘娘的面子,实是陛下喝惯了这丫头泡的茶,换不下来。”
早已摸透了宣帝的心思,这次断不会遂芸妃的意,要不然他也不会把穆凌调至昭和宫。犹记得上次宣帝身边那个叫做银蝉的丫头被换至尚宫局,宣帝到未怪罪,只淡淡说了句:“戏做久了,到当了真。”
福瑞惯会看宣帝的脸色,虽是没听明白这句话到底何意,那份不满确是明明白白。更何况早就看不惯芸妃的嚣张,莫不嫌自己的手太长,初时抹不去她的面子,如今还想再伸到昭和宫,真真目中无人。
芸妃也不恼,只朝素菊以目示意。素菊又将托盘推回,“往日多承公公照应,本是一点心意。公公不收,我们娘娘心里如何过意的去呢。”
福瑞面上推起笑容,“如此,奴才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又叨扰娘娘,这就告辞了。”一努嘴儿,身后的小太监上前捧起盘子,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碧芸宫。
今日宣帝回来的晚,直至晚膳过后,才到自己的昭和宫。穆凌已经将枫露茶冲过几泡,如今正好显出茶汤的红艳,小心呈在宣帝的案头。
宣帝见到仍是自己熟悉的茶,心里一点也不奇怪,不动生色抬起头来,望了穆凌一眼,穆凌赶紧低下头去。
“朕听说你今日去了碧芸宫?”宣帝品着茶,不经意问起。
“回皇上,奴婢去送今日给芸妃娘娘的绿萼。”惊诧于宣帝消息的灵通,连一个小小爆人的去向都洞察无疑。穆凌恭谨地低着头,沉静地回话。
宣帝自然知道芸妃的心思,已然把手伸向他的昭和宫。他只道穆凌已然被福瑞换走,虽然有些挽惜,却犯不着为一个小小的宫女与芸妃别扭。不期然回宫,居然还能见到这张素若梨花飘雪的面庞,一方面暗叹福瑞的心思细腻,一方面到不由不起了思量。
冬日天短夜长,不觉已是掌灯时辰。窗外渐渐暗下来,穆凌放下窗幔,刚将四角青樽龙纹宫灯掌起,福瑞便领着敬事房的公公进来,“回皇上,时辰不早,不知要翻哪位娘娘的牌子,好让娘娘先预备着?”
“朕还有些奏折要阅,今夜哪也不去。”宣帝随意摆了摆手,望向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不为人知的皱皱眉头。人人都觉得皇帝权利最大,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自己最想做的事就是安安稳稳睡上一觉,却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
福瑞临出门,远远瞥了一眼侍立在御前的穆凌,微微露出笑容。也许今日驳了芸妃的面子是做对了,从这丫头入宫的第一日,他就看出,这绝非池中之物。今时今日,还不知道立在她背后的靠山是谁,纵然没有宣帝头里那句不满的话,他又怎会经易将她放出昭和宫去?
暮色深沉,晚风呼啸,吹动殿外檐角上纯金打制的铁马,叮叮有声,更显苍凉。宣帝阅奏折已经一个多时辰,他不出声,穆凌只好立在原地,几次三番将凉透的茶水换成滚烫,又等着它慢慢凉下来,宣帝仍旧面对龙案上堆各如山的奏折,没有办分动静。
此刻,宣帝紧蹙的眉头拧成一只大疙瘩,南疆屡屡滋事,在他登基这五年里,就从来没有真正消停。今日来的奏折上,果不其然,是去年送去和亲的柔嘉公主病逝,南疆又借机兹事,欲挥师北上。
在不到五年的时间里,和亲的公主死了三位。每次公主死后,南疆都有一千个理由来索要金银财宝,马匹物资。那些正值如花妙龄的女子被宣帝当作权宜的棋子,肩负着使命远离故土,却无一例外地香消玉殒,埋骨他乡。她们能拖得一时,却拖不了一世。
想到去年只有十五岁的柔嘉临走前依依不舍、哀痛欲绝的目光,他将拳头狠狠摞在龙案之上,震得砚台里浓浓的朱墨撒了满桌,穆凌浑身一抖,急急去收堆在案上的奏折,微微一瞥之下,见到了那令宣帝恼怒的奏折。
原来冷酷如帝王,心里也有最最不能碰触的柔软。
推开轩窗,仍是白茫茫一片。雪,宛若卷起的层层白莲花瓣,又来得纷纷扬扬,打湿宣帝此时冷寂无比的心。
“你,随朕出去走走”,宣帝立起身子,大步出宫。穆凌望望身上单薄的绵裙,来不及更衣,只好紧随其后。走至殿门,福瑞将狐皮大氅披在宣帝身上,又有小太监将一把青绸釉面大伞递到穆凌手中,拿眼向宣帝示意。穆凌接伞在手,唯有暗自苦笑。宣帝身材高大,她生的娇小,勉强撑起伞挡在宣帝头顶,自己倒有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不多时,被雪水打得湿漉漉,本就穿得单薄,只觉透心的寒冷。
宣帝却不知晓,只管在雪夜里大步走着,不觉来至柔福宫的门前,自柔嘉去后,这里一直空置,他思念这个挚爱的妹妹,恐睹物思人,从不愿踏入此处,今夜,却只想来多寻些旧日柔嘉的痕迹。
“大皇兄,柔嘉可不可以永远陪在大皇兄身边?”那是只有五六岁的柔嘉,梳着垂髫的双髻,在她母妃去世后,那样扬起泪眼望着自己,扑到自己怀里。自己曾经那样坚定地拭去她的泪水,重重对她点头,拥她入怀。
“大皇兄,你做了皇帝,还会对柔嘉这么好吗?”那是只有十岁的柔嘉,忐忑地望着自己额上高高束起的皇冠,怯怯地问着自己。“当然,大皇兄永远是你的大皇兄,会呵护你一辈子。”自己曾经傲视天下,对她慨然一诺。
“陛下,柔嘉去了。”那是去年十五岁的柔嘉,立在和亲队伍前高远的蓝天之下,和着泪眼,与自己轻轻拜别。
“柔嘉,是皇兄对不起你。”初墨乾记得自己立在即将远行的柔嘉面前,发下誓言,“你等着,过些日子,皇兄一定扫平南疆,接你回朝。”
柔嘉脸上荡起一抹心碎的笑容,浮起片片恍惚,“臣妹祝愿我朝金戈铁马早日踏平南疆,只是臣妹怕再也看不到我锦鹏王朝万里故土了。”
彼此都明白,那最后一面或许就是永决,柔嘉如同前两位可怜的公主一样,没有等到胜利的那一天。在与南疆的战事中,锦鹏王朝甚至从未占过上风,这也使得这些年来南疆有恃无恐。昔日说过迎她回国的话成为一泒谎言,那个温柔如水,性子绵软的小妹妹已经永远阖上了双眼,死在他乡。
初墨乾沉下脸色,借着雪光去瞧柔福宫里简单的陈设,跟柔嘉离去之前丝毫未变,仿佛墨绿的锦帘一掀,就会探出柔嘉的笑脸,欢喜地向自己走来。不忍再看,转身出来,却有两行热泪黯然滚落。转头望见殿前那棵粗大的老槐树,记起昔年槐花飘香的日子,与柔嘉浅语低笑,一个树上一个树下,撒下串串清甜的槐花。忍不住将拳头一下下擂向那粗大崎岖的树干,树皮木屑混着鲜血缓缓流下来,映着雪光触目惊心。
穆凌冷眼瞧着,心里不屑,替那逝去的公主不值,面上却无法装做无动于衷,何况此刻又冷又乏,恨不得快些回宫,只好低低劝解,“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滚,少在这里烦朕”,初墨乾的脸色阴如泼墨,他恨恨抬手,掀翻了头顶的青伞,任那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向全身,唯有冰冷的寒意才能令心内翻江倒海的歉疚稍稍沉寂。
穆凌虽然怨恨,自然不敢真滚,重新撑起大伞,乖乖立在宣帝身后。身上冷得瑟瑟发抖,心里将他骂了个千百遍,面上却做出一幅害怕的神情。
宣帝敛了痛楚的神情,将血迹斑斑的手漠然收回袖中,又换上一贯的冷洌,“今夜的事不准对别人说起。”
“奴婢遵命”,穆凌乖巧地福下身去。她入宫还有深仇大恨未报,自然不想这么快就忤逆了君心,何况,太后那里还有自己的任务,要她爬上面前这人的龙床。想到此处,不由轻轻一笑,将那灿若芳华的笑容隐于沉沉夜色,无声无息。
宣帝发泄完了,想起案上未曾减少的奏折,心里发闷,却只好重重往回走去。穆凌瞧着夜深,将浓茶换过,另冲一碗人参乌龙放置案上。见宣帝只管低头去阅奏折,自己悄悄转去。不多时,又捧了小小的药箱进来。
“请陛下容奴婢为陛下上药”,轻柔的嗓音宛若空谷幽兰,带着淡淡的体香无端萦绕在身边。宣帝恼怒地抬头,“朕何时说过要上药?”
“陛下,”穆凌并不为所动,“今夜之事既不宣太医,奴婢只为陛下上些消炎去肿的药,免得明日被别人看见又多生事端。”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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