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如果、爱会让你我毁灭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他泄气得捶了捶身边的墙：“好像我们在偷情。”

    我扑哧一笑：“是啊，其实这感觉也不错，以后回忆起来应该会很有趣吧！”

    “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忽然听到龙的母亲似乎在和龙商量着什么事，我这才意识到我们走着走着绕到了厨房窗台外。

    “小龙，你想清楚了么？真的要这样？这事一旦办成，可没有回转的余地。”

    龙沉默片刻：“嗯。”

    “哎……小龙，你这又是何苦？我能看出来你喜欢她，你生日的时候，第一次见你给我们介绍她就知道，她和你以前带回来的女孩不一样。你知道，我也一直想要个中国儿媳，我也觉得她不错。”

    我感觉到展源拓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几乎肋疼我。可我不敢反抗，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龙的母亲继续略带惆怅得说：“小龙，一旦她以你妹妹的身份加入族谱，以后可都是你的妹妹了，你们不可能再有进一步的发展，你真的要这样？你说她很爱她的男朋友，今天来的那个男生就是么？可那男生不是有别的女朋友么？为什么你不再努力一把？”

    我有些无奈得抽了抽嘴角，看来无论嫁给哪国人，但凡中国母亲都一样对儿子的八卦喜闻乐道。良久，我听到龙的回答：“妈，你就别管了！”

    “可是我知道你不开心！”

    “我没有！”龙有些不耐得抬高音量，又马上柔和下来：“妈，你说得对，我是喜欢小芯。可是你知道吗，她曾经很诚恳得请求我不要喜欢她，因为她不想拒绝我。难道你不认为这是最直接的拒绝吗？小芯和那个人的关系我也不清楚，可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她80%的话题都关于她的男朋友。她真的很爱他。”

    “可是……”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我亲眼看到小芯因为失去他而伤心痛苦，那几天，她眼睛里的所有神采都消失了，根本就不是她了！妈，很抱歉她不能当你的媳妇，我想在她身边照顾她和保护她，打破流言蜚语和她心里的距离，哪怕不能得到她。”

    “你为什么这么傻？”

    “因为我觉得她和生病时的我很像。没有那么明显，因为不在表面上，可是她的心和灵魂，与我那个时候很像，你能理解吗？”

    他的母亲又叹了口气，似乎终于妥协：“好吧，只要你自己不难过。”

    我带着震惊和动容听完这段对话，和着无意窥听的窘迫，竟有一种虚脱感。展源拓一定也是，他的表情一变再变，嫉妒、感动、为难、欣慰、以及对最后那句话的好奇。最终他没有更多置喙，只伸手一揽将我圈入怀中：“羽芯……”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又为什么无言以对。他为我对龙的拒绝而感动，却又怎样都解不开自己心里的结。即便我和龙只是兄妹，又让他怎样接受从此以后有一个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用如此真挚的心，带着不知为何而生的共鸣，永远守在我身边。

    可是他知道自己无权反对。因为他的身边有一个梵如韵，赌咒发誓要和他在一起并且暂时都会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梵如韵。

    我在他怀里百味杂陈，忽然听见脚步声，猛地推开他走出墙角，幸好，是梵如韵。

    “源拓！”她冲到他身边挽起他的手臂，极具威胁得看着他：“你想让我告密？”

    只这一句话便让我释怀了，他们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为了出来见我。展源拓有些告饶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这一刻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这样的眼神真像无法调停大房二房争斗的男人。

    可是我在他心里，我是他的唯一。寒风萧瑟的冬季，我站在并不算陌生的别墅花园间，看着我爱的男子揽着别的女子一脸意兴阑珊的窘迫。这一刻，我却格外坚定得相信，我是他的唯一。

    回到客厅不久，几位长老都到了。仪式果真像龙说的那样简洁，我原以为会有类似合约的条款，可是完全没有那样严肃。我在明亮的水晶灯下与他们碰杯，一一接受他们的贴面礼，最后被吻了额头，这样便完成了入族仪式。

    这一餐吃的是牛排、喝的是红酒。龙坐在我身边娴熟而轻巧得用着刀叉，面容坦然中带着些微喜色，像个优雅的绅士。两位长老坐在长桌的两头、他的父母和我的父母相对而坐。我和龙的对面则是梵如韵和展源拓。

    “这样就结束了？”我轻声问龙。

    他轻抿嘴唇：“嗯哼。真的不复杂吧，小芯妹妹。”

    我忽然鼻尖一酸，他的笑容如从前一样明快温暖没有丝毫杂质，即便他爱而不得、即便从此他成为亲人的角色，理所应当的爱护和包容之下，永恒不得。

    “大龙哥哥……”我搁下刀叉，忍不住给他一个拥抱：“谢谢你！小芯会快乐起来，变得和你一样温暖宽厚热情洋溢，认识你真好，真的谢谢你！”

    “咳……”他在我耳边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得回应我的拥抱：“小芯，虽然这样的场合不太合适，但是……”他更凑近我的耳边：“刚才我和妈妈在厨房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不用有压力，小芯，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是我最亲的妹妹，以后我的事都会慢慢告诉你，你也要对我敞开心扉，好吗？”

    我一愣，讪讪一笑放开他：“好，我们以后慢慢聊。”

    一转眼看见展源拓的眼神，那一眼百味杂陈，最多的竟是愧疚。他身边的梵如韵更是抓紧机会和他亲昵，他却很快移开目光切着并没有吃几口的牛肉。

    我的父母相视而笑，从他们的眼里我看到了一种类似“看女婿”的眼神。当然，是对龙。他们并不知道我和龙的关系从此定了性，除了兄妹再无其他。而眼前的展源拓又像是另一个人的伴侣，这或许让他们安心，毕竟我和那些往昔的“坏人”划清了界限。

    对此我有些难堪，这结、日后要怎么解？

    理所应当，当夜我住在了龙家。轮到送客的时间，我准备告别我的父母，自然也准备告别展源拓。梵如韵依旧以她高傲的眼神向我居高临下，仿佛是无声的宣战。除了厨房间窗外的那一小段时间，我和他几乎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而此刻他又要回到那个“牢笼”一样的家里。

    我不舍，那座笼，只为我和他而设。生生拦断我和他的一切交流，我终于意识到它的力量有多强大。分明已是同一个时区、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城市。我们之间只隔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可是却合那九千公里外的阻隔别无二致。

    或许是些许红酒引起的惆怅，我想起他曾说过、红酒引人愁思。我怔怔得看着他就要离去的身影，他和她并肩而立，一对璧人。而我又算什么。

    龙稳步走到他面前，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只听见他沉着的语调：“你准备怎么办？”

    我清楚得看见展源拓的眼神一滞，一定是龙的眼神震慑了他的心魂。鬼使神差得，我走到龙的身边面无表情得看着展源拓：“你们该回去了。”

    “不。”很快听到他的反驳，他不如梵如韵惊异的眼神，不顾所有可怕的后果，凝视我的双眼一字一顿：“我要，留下来。”

    梵如韵尖利的喉咙随之扯起：“什么？！你要留在这里？！”

    展源拓一把甩开她的手，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酒精的作用，他紧抿双唇脸色泛白，眼底却是歇斯底里的决议。

    我知道，他所强抑的，终于爆发了。

    我也知道，他需要我的首肯。

    “好。”我向他扬了扬嘴角并且伸出手：“源拓，我也并不希望你回去。”

    双手相握的一刻，我感觉到他的轻颤和不可动摇，我知道一切将不再深深埋藏，这一刻他要将我们的爱剖天开地。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