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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林泽张了张口，喉咙里涩涩的，发不出音，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声。

    “铃！”刺耳的铃声尖锐响起。

    “全体同学站起身，出去。”既然考试时间已经到了，那么纵然林泽有石破天惊的话语抑或当地晕倒不省人事也与他人无关。在监考老师语言暴力加神情冷漠示意下，林泽迅速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力冲出教室。

    大口大口呼气，就像水里的鱼在雷阵雨之前透出水面吸取氧气一样贪婪。

    想一想那张数学试卷，后面一大张都没做，有一道题，沈沫曾经跟他讲过，连其中数字都是一摸一样，他记得清清楚楚。而且，他还记得最后的答案是2，沈沫当时还说他就是一“二愣子”呢，可是，具体的步骤，他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但是当时橘黄色灯光下的沈沫，和他头靠的很近很近，犹如两只栖息在树梢上的比翼鸟。当时整个空气里都氤氲着一种莫名的忍不住使人产生想入非非的情愫。

    笑意不意袭上嘴角。

    她现在在做什么呢？也是刚考完考试吧，肯定是在和艺绡对答案，女生都喜欢这样，一考完就忍不住要和别人对答案。

    哎！林泽想要是自己学习成绩好一点，说不定沈沫就会屁颠屁颠跑过来找自己对答案，就可以一起回家了，就怪早上那只死乌鸦。

    一提起乌鸦，他就来气，好好的心情都被它败兴了。

    抬起头看天，一看不得了，树上站着只鸟，黑不拉几，妈的，肯定就是乌鸦。

    早上没扔死你，这回我非得把你给砸下来。林泽从地上拾起一块足够大的石头，找好个隐秘的位置，不让乌鸦发现。这种鸟，视力好着呢，要不然能在天上飞还不用戴眼镜。

    哈一口气，保佑这块石头扔准。石头划出完美的弧度往上飞，带着风“咻”的声音以抛物线的形状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地上多了一具尸体，旁边还有一滩血迹。

    嘿，终于把你给整死了，跟爷斗，小样，你嫩着呢。

    带着英雄胜利者的欢畅走过去，居高临下的俯瞰地上的小生物。

    微弱的小鸟睁着死不瞑目的双眼，小小的心脏越来越无力，细细的腿也蹬得笔直，羽毛上也多了层新鲜的血迹。

    “小样，知道错了吧。晚了。”林泽俯下身，眼睛里满是猖狂的小人得志样，但当他看清楚地面上的不是他要杀的对象时，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滴个神啊！”

    不是一身全黑的晚礼服，而是黑白相间的斑马服，头上没有戴帽子，光溜溜的，不是乌鸦，也不是乌鸦的亲戚，而是乌鸦的死敌对手和他林泽同一战线的每年七夕给牛郎织女搭桥以至于头上毛都被磨光的喜鹊。

    “兄弟，你被这样啊！”林泽小心翼翼捧起幼小的喜鹊，泪眼婆娑，“你不能就这样离我而去啊。”

    让喜鹊平躺在地上，大拇指轻轻按在它胸前，还可以感受到微弱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在电视里看到的急救方式，不知道放鸟身上管不管用。人工呼吸，捏开它的喙，不行，太小了，一口气估计不能救活它反而有可能吹成气球加速它上西天的速度。再不然电击，可哪来的电，放电，集中注意力把它想成沈沫的样子，眼波中的电压逐步上升，似乎听到了火花滋滋声：喜鹊终于闭上了死不瞑目的双眼，彻底停止了呼吸。

    滴下一两滴夹杂着悔恨与难过的泪水，抱起它瘦弱的身体。挖个坑，不知从哪捡来的粉笔盒算作它的棺材，黯然下葬，填上土，竖上个小木板，上面扭扭曲曲写着：喜鹊之墓。最后，不忘记默哀两秒钟，“我会时常来看你的。”

    “林泽，你在这干什么？”背后传来沈沫的声音。

    来不及回头，沈沫已经走过来了。

    “你在这干什么？”第二次询问，看着地面上竖着的一块木板，微微凸起的地面。很好奇他刚才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没干什么。”慌慌忙忙的踩倒墓碑，往后退，往左跟着往左，往右跟着往右，尽力挡住后面的，不让沈沫看到后面有什么。

    林泽越是这样，沈沫越是好奇，“后面有什么？”头往前伸，想一探个究竟。

    林泽抱住她，紧紧圈在自己怀中，此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不想让她看是一个方面的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很久很久以来就蓄谋已久的，一场甜蜜的阴谋。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透露出来，地面上有一块块不规则细细碎碎的光斑，这儿一块，那儿一丛，宛若夜晚天上黑幕上的发着细小光芒星星，风也从茂密的树叶中探出身老凑热闹，发出极微小的声音，蟋蟋索索，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渺茫的笛声，时断时续，如斯美好。

    男生只是紧紧抱住，沈沫在碰到他时就已经呆住，灵魂好似停留在某一刻，没有反应过来。男生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像是要跳出来。

    一两秒后，沈沫反应过来，挣扎着，但是男生依旧不松手，只是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沈沫也从未想过一个男生的力气如此大。继续挣扎，“林泽。”好似如梦初醒，沉浸在美梦中突然被闹钟叫醒般的感觉，但头脑中还是余留下残梦的痕迹，“我真的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是真的喜欢你，是真正的喜欢你，不是假的，一点都不是假的。

    我是真的喜欢你，是真真喜欢你，喜欢你笑着看我的样子。

    我是真的喜欢你，是真的只想把你搂在怀里，从此不再松手。

    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和你融为一体，就这样抱着，可不可以一直到童话里的永远。

    我是真的喜欢你，未曾骗过你，从一开始就是。

    心跳失去了，脉搏停止，接着，呼吸很困难，空气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稀薄，大口大口呼吸也供应不了肺迅速的扩张需要。

    最后，努力推开他，又是开玩笑吧，可是眼睛里分明流露出一种叫温情的东西，然而，我依旧是不相信，不敢相信，“切！”沈沫转身走开，转身刹那，心跳无名加速，快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死掉，但同时更像是漫步云端，轻飘飘的，都快要站不住了。

    “喂，你到底答不答应啊？”林泽也意识到刚才的做法可能有点唐突，但庆幸她没有狠狠地赏自己一巴掌。

    “买卖不成仁义在，好歹也吱一声啊。”沈沫不理他，自顾自往前走，宁愿你说不同意也不愿意你一句话也不说，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不知就里。

    中午的阳光热烈奔放，水泥路上一道道清扫的痕迹，鸟声也安心的留在喉咙里蓄积，沈沫华丽的转身，向站在不远处的男生，优雅的“吱”了一声。

    林泽彻底崩溃，她这是啥意思，说吱一声就真的吱一声。

    这“吱”的一声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教学主楼投下的阴影处，站着另外一个人，眼睛里满是忧郁，一地忧伤，和地上的阴影融为一体。忧伤逆流成河，灌满全身，随着血液到每一寸肌肤。

    当艺绡从黑暗中走出时，他们已走远，远的看连影子都看不见。

    默默走到自行车旁，打开车锁。

    低着头，扶着单车，脑中不断回放刚才的一幕：他抱住她，仿佛拥有整个世界般，不愿松手，他说他喜欢她。

    原来如此，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这边一厢情愿，而他仍旧按着他的生活轨迹行走，顺理成章的喜欢上其他女生，还是她最好的朋友，留在自己一个人在这厢死去活来。一切，只不过是自寻烦恼。

    心里有些许难过，但更多的是失落。失落他喜欢的不是自己，失落他没有发现自己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等待他转身给予一个笑脸，失落他喜欢上的竟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失落自己竟成一个见证他们开始的局外人。哦，只不过是局外人而已，以前的一欢一笑都不是为自己绽放，而是期待旁边的那张笑脸。

    深深的失落。

    一厢情深深几许，一席失落落几重。

    “哎呦。”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失落上面，忘记自己还推着车，不小心撞到了人。

    “乌龟猪，地上掉钱了，还是眼睛在脚底啊。”是古城，手揣在裤口袋里，单肩背着书包。

    为什么每次看见他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每次都是这样，“你眼睛才长脚板底下！”气势汹汹，音量比原来的提高了好几十分贝，古城吓得愣了一下。随即看到艺绡眼眶有些发红，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怎么了？考试做不被逮住了么？”他弯下身，她把头扭向一边。

    “哼。”

    “喂，你不要把脸拉得这么臭好不好，很丑的诶。”两人并肩扶着自行车。

    “关你什么事。”仍旧是没好气的。

    古城当她可能是考试没考好的原因，女生不都是因为考试没考好而不高兴吗。“是不关我事，可是影响市容，你就不怕环卫所的人把你给抓了。”

    “抓了就抓了。”

    “乌龟猪就是乌龟猪，果然不怕环卫所，怕的应该是动物园吧。”

    “你才怕动物园呢？”

    “你要是不怕动物园，那怎么像朵茉莉花一样？”

    “茉莉花？”茉莉花和自己有关系么？

    “茉莉花，没力花。”这么冷的笑话，估计只有古城能想出来并说出来。

    “扑哧。”最后还是被古城逗笑了，但是立马又换上之前那副比臭婆娘的裹脚布还要长还要臭的茉莉花脸。

    古城看她笑了，嘴角不由往上扬。GK上次跟他说这个“茉莉花”的笑话时，他当时还说这样的笑话要是有谁会笑的话，一定是头猪。看样子，还真的只有猪会笑，而且还是只乌龟猪。

    “你讲的笑话很冷。”一本正经的，之前的那些难过与失落都被刚才的“扑哧”带走了。其实，也并不是很难过，和自己好朋友在一起总比和其他人在一起强吧，至少还能经常看到，看到他那张不是为她开放但能冲她微笑的笑脸。

    “你知道还笑。”

    突然像是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似的，慌忙躲到古城身后，连眼睛也不敢透露出来，严严实实躲在古城后面，心跳再次开始慌乱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