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这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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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看见那个人渐渐远了,才深呼一口气,轻咬嘴唇,从古城身后走出来。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长长地披肩发,一样穿着校服,那人转弯,模糊看清她的侧脸,古城大概能猜出那人是谁。
“吵架啦?”艺绡的视线仍是紧紧锁住沈沫离去的方向,眷恋又有所不决,眼神中交杂着无比复杂的情感。有些不安,有些忧愁,又有些怨愤,还有些徘徊犹豫。
“关你什么事。”一路上,她对古城说这句话不下十句,管你古城什么事,可是却总是忍不住会搭他的腔,甚至会主动说出些不管他的事,“GK和你关系很好哦。”
“恩,初中三年的同学。”还记得第一次认识GK时,GK正无比嚣张地跟跟个霸王似的指挥这个给他搬桌子那个给他搬书,气势焰然地颐指气使让古城让道,古城闪开一条小路,未曾想到大模大样走过去时与刚起身的凌夜雪碰到,书散落一地。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哥风度,当时的GK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很不客气地将凌夜雪推倒在地。
最后的结果是,古城轻而易举的用了个过肩摔把他一屁股放倒在地。
事实证明,人都是很贱的动物。因为从此之后,GK改成古城为大哥,一直以来对他心服口服五体投地就差把他当佛供养天天给他烧香了。
但这些他都没跟艺绡讲,这些事情怎么可以告诉她,一只乌龟猪怎么懂。
“如果GK喜欢上凌夜雪,你会怎么办啊?”停下来,很认真地看着古城。
也想过,GK和夜雪不是不可能,甚至有时看到他们在一起嬉笑的样子,会认为自己是多余的,多余的连自己都讨厌自己。如果他喜欢夜雪,自己倒反而会有一种解脱般的感觉吧。他突然想到一个很新奇的比喻,他一直在带着镣铐跳舞。而GK的出现,竟是在无形中帮他减轻沉重镣铐的重量。
他承认,他从未喜欢过夜雪,纵然是喜欢,也只不过是像妹妹一般的怜惜,他懂,他那不是爱情。可是,每次他们开如此这般的玩笑时,总不否认,亦不认可,模棱两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但这些想法,他谁也没有告诉,只是偶尔深夜睡不着时,会突然想到,锦衣夜行时分,也会暗暗责怪自己软弱。
可终究浮生若梦,冷暖自知罢了。
谁又会懂得谁眼底的那一逝而过的忧愁呢。
“你很无聊。”所以,他跨上自行车,骑走了。
古城走了,她觉得更加无聊了。对,确实是无聊。无聊透顶的无聊,无赖的想把什么东西给毁坏了然后又重新拼凑起来的无聊,无聊的觉得看什么事都不顺眼说什么话都不中听。
无聊的当沈沫发信息约她考完后的晚上去逛街,她说脚痛;约她去吃冷饮,她说牙痛;叫她去K歌,说喉咙痛;和她一起看书,说眼睛痛;说那就一起去跆拳道吧,回答说手也很痛。到床上睡觉吧,屁股痛。
哪哪儿都痛,体无完肤,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天花板上的碎花图案,开始旋转,旋转,旋转成林泽抱住沈沫的情景。
闭上眼睛,头脑里还是那副画面,那副有树叶飘飘往下掉还有风在耳边絮絮私语阳光给他们蒙上一层金圈宛若坠落人间的天使般唯美的图案,不停回放,像是被谁按了重复键一样,一遍又一遍。
烦死了,现在好了,头也开始痛了。
满房间都是兔子,桌子上站着,床上也堆积着好几只大耳朵兔子,窗户外面也有一只所大无比的白兔正透过朦胧的月光琉璃色的玻璃小碎花的窗帘望进来,红宝石色的眼睛好奇不安又忐忑惊奇,长长的毛茸茸的耳朵笔直竖着,认真倾听屋内的声响,包括最细小微弱的翻转身。
书包里也蹦出几只兔子,不断蹦出来,只是安安静静不作声的趴在书包。
满屋子,兔子在不断地跳来跳去,在天花板上手拉着手围着圈跳舞。
屋内的一切,书桌,书架,衣柜,以及上面的东西小玩意,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窗帘时落时起,温柔的接受夜风的抚摸,温顺且美好。
屋外的纺织娘今夜也特别地安静,不再歌唱,悄悄伏在草地上,和小草窃窃私语讨论些什么。它们也似乎被今夜的气氛感染着,月光如秋水,带着些微凉,却又不能安慰每一颗焦急躁动的心。
沈沫在床上翻来覆去,转辗反侧,还是睡不着。
眼皮困得打架,可思维却活跃得很,从这个点又跳到那个点,像个青蛙一样,从这片荷叶上跳到那片荷叶上,然后有按原路跳回。
总是离不开那个点,林泽。
满脑子都是林泽说的那句话:我真的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如果自己记得不错的话,这是他第三次说这样的话了吧。第一次是在运动会上,第二次是在大马路上。运动会上人声喧哗,所以心听不见不以为然,以为他开的是个玩笑吧;第二次是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事件,心还没有恢复过来,又怎能区分其含真量有几分呢。
这是第三次了,校园的小道上,没有行人,没有鸟鸣,没有花香,没有喧哗的人声。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那算拥抱么?
拥抱应该是双方都自愿接受的互相给予的心贴心的,可是那个拥抱却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令人束手无措慌乱如林中小鹿,是来得有点太快,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沈沫睁开眼睛,窗口有一盆仙人掌,仙人掌开花了,是一朵黄色的大花,鲜艳欲滴的颜色,在月光下还是显得如此耀眼,有点像林泽那张嚣张的脸。不,应该是一张玩世不恭的脸。
对,林泽就是那盆仙人掌,浑身都有刺,所以今晚自己才睡不着,被他的刺给伤着了,所以才左翻右翻都找不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令人讨厌的林泽!
可是,为什么自己竟会如此眷恋,是眷恋他孩童般美好如斯的笑脸,还是眷恋他一本不正经男孩子的邪恶?
自己也被自己搞糊涂了,所以不想了。
听说睡不着就数绵羊。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沉沉的倦意渐渐袭来,梦似花轻轻飞来。
卷卷的羊角,卷卷的羊毛,看起来暖绵绵的,卷卷的,更像一只很大很大的蜗牛,由蜗牛组成的绵羊,一只跟着一只,不掉队,每一只都让人舒心。一大群羊群,更像是身在棉絮中,不,更像是躺在厚厚的云层中,像棉花糖的云层中,多美好啊!
一只跟着一只,接着,最后竟出现了林泽,眼带笑意,嘴角上一抹拭不去的勾子,张开手臂,像只大鸟般靠近。
沈沫猛地一醒:原来,只是个梦。
一看闹钟,已经七点了,赶紧跳下床。
这件事于林泽倒没有掀起何种风浪,就算有风浪,亦不过是两三张高的大浪头,载着波皱的白帽子,气势汹涌直向岩石上扑撞,这浪头最终只不过变成一片银白色的水沫,一阵带咸味的雾雨。
他依旧是斜背着包,满脸的春日夏阳,微笑起来亦如是无烦无恼,至于沈沫答不答应并不大放在心上。不答应,依旧嘻嘻笑笑优哉游哉享受每一日的阳光雨露;答应,当然很好,可以十指相扣天荒地老海角天涯。但心中还是有些许牵忧,不放心吧。
“艺绡,你一个人么?”从车棚中走来,恰巧看到艺绡也从车棚中走出来,走过去给她打个招呼,大大的笑容,大的可以包容下整个太阳。
昨晚,她也没睡好。早上起床时,也是哈欠不停不舍得离开温暖的大床。骑自行车时也都快睡着了,半睁着眼半眯着眼,一路上竟也安全度过。听到林泽的声音,看到林泽向自己走过来,听到他对自己说“你一个人么?”
你一个人么?问句中虽然自己是主语,可却并不是提问的主要内容,而是另外一个,沈沫。他想说的应该是“沈沫呢?”
“沈沫在后面。”不敢抬头看他,看着地面,也不敢和他并肩走,所以赶紧抬起脚步往前迈,狼狈的落荒而逃。
林泽奇怪的看着她慌慌张张的离去,眉头皱起,她这是怎么了?然而看到沈沫骑着自行车打着清脆的铃声驶过来时,折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挂起一弯倒悬的月牙儿,右半边依旧是深深地可以盛下满世界阳关的酒窝。
“沈沫。”空气里都是甜蜜的因子,围绕着被阳光环绕着女生。柔顺的长发在空中飞舞,如樱花飘洒;白皙的皮肤更显得透明而富有光泽,只是不一会儿又染上夕阳的余辉;嘴角荡漾开来,但即时又抿得很紧,如里面有璀璨珍珠而紧闭的蚌壳。
“你们都是这样锁车吗?”沈沫把自己的车锁和艺绡的相扣在一起,不禁有些好奇。
“恩。”从鼻子里发出的音,嘴巴还是紧闭。
是不好意思开口,还是不愿开口,抑或是其他什么的。
“艺绡今天怎么了,很奇怪哦。”纯粹是没话找话,一路上伴着沈沫走,她不开口,而自己亦找不出可以引起她兴趣的话题。
“不知道。”原来,他关心的那个人是艺绡。难道他就没有关注到自己今天也很奇怪吗?想到艺绡,心里不知为什么又咯噔一下。
原来,昨晚一直绕不过去的弯,不只有林泽一个人而已,还有一个,艺绡。
她记得他给艺绡冲药时,眼底的关心担忧怜爱,还有每一次他看她时的宠溺,那时他瞳孔的该满是她的颜色,容不下自己的影子吧!
所以,怎么教自己相信他是真心真意,而不是虚情假意儿童般的恶作剧呢。
“你看,古城和艺绡,他们俩又走到一起了。”林泽指着前方,艺绡和古城走在前面,但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
古城走在左边,艺绡右边,中间还有一个凌夜雪。
沈沫顺着他的指引,看见凌夜雪挽着艺绡的手。三个人一路上在说些什么吧。
“艺绡,你哪个考场啊?”
“第一考场。”被凌夜雪挽着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总会使她想起那天后操场时的情景,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不提防又被一口吞进肚子里。
“是吗?”语气充满疑问,但同时又有浓浓的醋味,“古城也是第一考场哦。”
她抬起头看古城,恰巧碰上古城的视线。“哦,我不知道。”
“是吗?”凌夜雪停下来,定定看着她。怎么能够相信在同一个考场考试一天了,竟然会不知道,是故意装作不告诉自己骗自己的吧。
沈沫看见他们停下来:难道艺绡是喜欢古城的么?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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