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曲销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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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我们才调来锦都多久啊,就又碰上这种该死的案子,”莫枫打开一罐可乐,猛饮一口,说道,“游艇失事,妻女失踪,家里的管家又去参加什么婚礼了,问那个叫艾叶蜜的保姆婚礼在哪里举行,她竟然不知道,这家人真是……”
凌琪儿正在一旁冷静地思考案子,失踪的富豪女儿名叫君如诗。
君如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凌琪儿拿着手中的资料思索着,她又看了看君如诗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很漂亮,也很清纯,看上去有点面熟,但是凌琪儿实在记不清在哪里见过她。凌琪儿很懊恼,毕竟这么出众的女孩,她若是曾经见过,就不会忘记的。
“凌琪,别天天看那张照片了,你再怎么看,她也不能从照片里边出来,”莫枫将凌琪儿手中的照片抢过来,自己却看了好几眼,皱了皱眉头,然后惊呼,“这个女孩,我们不是见过吗?”
“什么时候?”
“你忘啦?好像是在五年前吧……林承安那个案子,你记得吗?那个案子成了潼城的悬案之一,不就和这个女孩有关吗?”莫枫一想起林承安的那件事,胃就开始难受,“这女孩挺可怜的,总遇上这种事。”
“是啊,”凌琪儿感觉有些疲惫,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次到底是意外还是有预谋的呢?按理说,游艇失事,妻女就算都死了,尸体也应该能打捞到,不至于失踪。还有,那个叫艾叶蜜的保姆,以前是在黑街工作过的,你说,君如诗家怎么会请这样一个人呢?最奇怪的是,她竟然说没办法联系管家。对了,那个管家的资料调出来了吗?”
“还没有,艾叶蜜又不配合,这个事情很难办……”莫枫叹了口气,干警察这一行不容易,更何况他对这个职业根本就不感兴趣,经常觉得很恼火,他看向凌琪儿,问道,“对了,你当初怎么会想着当女警的?不怕苦吗?”
“当然怕。”凌琪儿是从小被娇生惯养的,一直对中医很感兴趣,上了医学院,可后来却跑到警校去了,为此,她爸妈费了不少劲,花了不少钱。
“哦,但是你很有正义感,想当个警察?还是觉得女警很帅很有气质?”
“才不是!”凌琪儿辩解着,但又不愿意说出实情,莫枫也就没再问了,他从凌琪儿手中拿过一部分资料,又开始推理了。
畔疆,离宫。
君如诗抱着琴,很是忐忑,手指也不安地颤着。
是日,离宫披上了鲜亮的红色,整个药冢的死气都被一片歌舞驱逐了,连金萝夏都擦上了胭脂,涂上了口红,让她那张死人一般的脸不至于那么苍白。
宾客的衣服五颜六色,眩得君如诗头晕眼花。
今日,叶至意和荟理就成婚了。
前几日君如诗刚苏醒的时候,若洋凯在三离告诉了她这一切,起初,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叶至意和荟理这些年不过是在演戏,荟理的趾高气昂,不过是消除别人对她的怀疑罢了。
知道了这些,君如诗最初只是吃惊,但当惊异消退之后,她竟然没有一丝的怨恨和伤心,她反而为他们感到高兴。
原来叶至意和荟理,是互相爱慕的啊。
每当想到这里,她就会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欣喜。君如诗对于上穹,并没有太强的使命感,只是因为羽莘为了她牺牲,她就接受了上穹赋予的使命,她想恢复上穹的繁荣,并不是为了自己能有一个王位,只不过是因为上穹有她爱的人,无论是若洋凯这样的朋友,还是极少见面的主神,都是被她所珍惜的。
有的时候,她很矛盾,有些分不清爱上穹和爱上穹的人之间的区别,但她又深深感觉他们是不同的。
这些天,在她惶惶不安的时候,她常常想起夏洛尔,羽翼,还有艾叶蜜,不知道他们这三年是怎样度过的。
尤其是夏洛尔。
在成为石像的那段日子里,君如诗感觉到了那种寂寞与无助,那种哭喊无法让人感知的痛苦,好在她只痛苦了三年,而夏洛尔,他是被冰封了七百年啊。
君如诗发现自己最想念的,就是他了。
只是,这次清醒之后,她再也没有了那种与他心灵感应的感觉。
“是因为我死过一次,契约就不存在了么?”她有时会这样想,“但仅仅因为契约就失去这样的感应,不是太可悲了吗?”
爱是两情相悦,是心甘情愿,不是契约就能维系的,可她和夏洛尔之间,除了契约,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包括爱,包括三年前男孩的告白,似乎都因为契约的消失而一并不复存在了。
想到这儿,君如诗不禁悲从中来,她拨了拨琴弦,抬头望了望宾客,等待成王的到来。
这时,忽然有人握住了她拨弦的手。
“婚礼还没开始呢,别忙着弹琴啊。”
那人的声音嘹亮悦耳,君如诗侧过头一看,之间那人脸上张扬着向日葵一般灿烂的笑,眼眸如同映衬着阳光的溪,明亮而澄澈。
这个人,不就是殷吗?
君如诗立刻紧张起来了。
“你就是那个待期的琴师?”殷问她。
待期的琴师?君如诗纳罕他说的话,若洋凯只是说海弦是成王请来的琴师,什么时候和待期有关系了?
“待期是什么样子啊?我们从来没见过呢,所以我很好奇,你能说说吗?”殷笑呵呵地问她,见她不答,又带着歉意说着,“不好意思,我忘记你不会说话了。”
这时候金萝夏来了,她咧嘴笑着,火红的唇在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可怖,脸颊上的胭脂也没有一丝美感,就像是死人的妆,再如何精致,也带着阴森与恐怖。
“殷,你怎么这么着急?”金萝夏戳了戳殷的肩膀,和他打趣道,“要得到你想要的女人,也得在今天的婚礼结束之后吧?”
殷笑了几声,没有说什么。
君如诗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但依稀明白了殷又有了中意的女人,她不禁想到三年前的事情,偷偷地用鄙视的目光看了殷一眼。
“海弦,我是来找你的,成王准备见你。”跟殷打趣完的金萝夏幽幽地望着君如诗,说着。
那双碧色的眼睛就像水草,能将人的脚踝缠住,令人沉溺在海里。
君如诗打了一个寒颤,木讷地跟着金萝夏走去。
“海弦,你瞧!”金萝夏碰了碰君如诗的胳膊,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行人,说道,“中间那个是成王的往后,她左右两边的少年时她在凡世的朋友,那个蓝眼睛的很特别啊。”
君如诗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只见中间的少女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而其中一个少年有着俊俏干净的脸,而另一个,金色的发,宝蓝色的眼,漫不经心的笑容里是充满邪气的媚惑。
君如诗差一点就将琴扔在一旁,差一点就冲上去狠狠拥抱那对少年,差一点就哭出来,尖叫着喊出他们的名字……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什么都不能做。
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戚艾雪携着羽翼和夏洛尔走过来,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与自己擦身而过,她回头去看他们,那对少年并没有认出她,都没有回头望她一眼。
她惊异: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君如诗的惊慌忐忑恐惧乱成一片,似雾般漫开,乱了她的心,迷了她的眼。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烛光晃目成片,陆离而又斑驳。
“成王殿下,白离。“金萝夏尖细的声音如同冰块一般,扑簌簌从君如诗头顶滚下来,让她立刻清醒。
“海弦。“成王的声音低沉有力,隐隐透出一股霸气,他走到君如诗跟前,说道,“很高兴能见到你,待期的琴师!曲子都准备好了吧?今天这对新人,可是我畔疆的功臣。”
君如诗点点头,拨弦表示“好”。
“嗯。”成王满意地笑了。
这时,君如诗才打量起被称为“成王”的畔疆首领。只见他牛目上横着一对浓眉,身材高大而不失才子之气,无光粗犷却无莽夫之色,但,君如诗想自己若是没有认错的话,这个男人她曾是见过的。
虽然他卸下了那副颓废的伪装,刮掉了拉扎的胡子,洗尽了一身的酒气,以一个王者的新姿态出现在她面,但,她还是认出了他。
成王,是林承安的父亲,林会成。
面具下,君如诗露出了嘲讽而又无奈的笑,她在心里发问:“这是命运吗?就像‘0’一样,我那么拼命地奔走,原来竟是在绕弯子。”
这时候,成王高喊了一句:“婚礼,开始吧!”
那一声如惊雷滚过君如诗的头顶,她回首,只见荟理带着明快的笑容,牵着叶至意的手缓步走来,在他们的身后,有一群人正抬着一个被红布裹着的瘦高东西。
荟理依然那么漂亮,只是没有了往日高傲的神情,而是像一个期待幸福的少女,温婉地握着叶至意的手。
叶至意还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抿着唇,似笑非笑,不停地往边上飘着,似乎是有些紧张。
荟理和叶至意向成王行礼,向所有人致敬,然后荟理揭开了那瘦高东西上边的红布,一尊女人的石像显露出来。
石像优美的线条,美丽的脸庞,让所有人惊叹。
君如诗瞬间愣了。
“这就是上穹若姝的转世,已经被我丈夫幻作了石像!”荟理拍着那尊石像,高傲地说着。
君如诗很是诧异,她明明已经活过来了,那尊石像,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急切地在人群中搜索着夏洛尔和羽翼的影子,却没有见着他们。
“琴师!”荟理朝她喊了一句,“可以奏乐了!大家可以开始闹了!”
君如诗伸出双手,心神不定地拨弄起琴弦。
宾客们都闹腾起来,依依呀呀地哼唱着怪异的歌,金萝夏在君如诗旁边,从袖子里掏出碧色的笛子,和着君如诗的琴声,吹起悠扬而诡异的曲子。
宾客也更加欢乐,甚至有些疯狂,那些衣着高雅的人大把大把抓起盘子里的事物,怪异的歌曲和宾客狼吞虎咽的场景让君如诗有些反胃,她拨弦的手也软下来,使不出什么力气。
她感觉胸口闷闷的,既而嗅到一丝冷香,那香味起先冷淡清雅,渐渐香气变得浓郁,腻腻的,吸入鼻腔就感觉是被灌进了蜂蜜,君如诗咳了几声,恨不得把面具摘了,但又怕把脸露出来。
君如诗啪在了琴上,面前的宾客相互摩擦着身子,褪去彼此的衣衫,发出阵阵呢喃。君如诗不想看那不堪入目的景象,偏头看向一边,只见淡紫色的气息从金萝夏的笛子里慢悠悠地飘出来,而成王正一手搂着白离,一手透过衣衫抚摩着他的身体。
她感觉胃阵阵反酸,那时,殷忽然出现在成王身后,手里握着一把闪亮的匕首,君如诗睁大眼睛盯着,可眼睑越发无力,只有无奈地闭上。那时候,宾客的闹喊声忽然消逝了,四周安静得就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境。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左手,她以为是殷,可是这种感觉那么熟悉,但她的脑袋一直昏昏沉沉,没有办法抬眼去看那人的脸庞……
她几乎失去了意识,只依稀听见金萝夏尖细的声音:“可以带她走了。”
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
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君如诗会忽然昏厥。
初遇殷的时候,因为他的吻太狠,她呼吸不畅心惊肉跳,就失去了意识,后来和叶至意对视,变成石像昏睡了三年。
如今,又在一场婚礼的怪异气氛中昏倒。
她觉得自己太无能了。
那只握住她的手的触感,让她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可惜也来不及去看看那个人的样貌……
脑海里就好像有一片汪洋,里边是胡乱飞舞的浪花。
渐渐的,那浪花有了美丽的波纹,似花蕾般徐徐绽放。
意识也渐渐恢复了。
殷在旁边收着君如诗,只见她眉头紧锁,他用手去抚,用唇去吻,也始终没有让那皱纹散开。
君如诗忽然惊醒了,用手绷着自己的脸,她发现面具已经不在了,殷正在温柔地亲吻她,顿时惶恐起来,飞起一脚,毫无准备的殷竟被踢到了墙角。
“如儿,你真激情。”殷起身,还以一张笑脸去迎她。
君如诗并不搭理他,她开始调理思绪,忽然想起殷将匕首刺向成王的场景,身体立刻颤了颤,哆哆嗦嗦地问道:“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金萝夏那丫头离你那么近,她放在笛子里的药太浓了。”殷回答着。
君如诗开始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后来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那婚礼,也结束了吗?”
“结束了,”殷的嘴角浮现一丝亡灵般的笑,“不过成王变成石像了。”
“怎、怎么会?”君如诗愣了。
“本来我是要刺杀我父王的,那时候叶至意向我看过来,叶至意发现了,他大概是想把我变成石像吧,”殷说着,然后坏坏地笑了,“不过几年前我吃了焕日之眼,对美杜莎之狼是有免疫力的,但我父王就悲剧了,他在叶至意的注视下,反而变成了石像呢。”
君如诗咬着唇,不敢去看他。
说起自己父亲的死亡,殷竟然还能挂着无所谓的笑容,这让她很害怕。
“叶至意将成王变成石像,是意外么?”她自言自语道。
殷在一旁听着,说道:“肯定了,他怎么可能背叛我父王呢?这家伙心里很不好受。”
“哦。”君如诗双眼无神,用手指抠着被单,咬唇思索着。
“不过你放心,他娶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不开心的事很快就会过去,两个人可以长相厮守了。”殷说着。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来人苍白的脸上嵌着鬼魅般的笑容,她瞥了一眼床上的君如诗,又朝殷看去,递了递颜色。
殷走到君如诗跟前,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我先和金萝夏讨论些事情。”
然后两人便出门了。
床上的君如诗忽然起身,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偷看两人的背影,然后轻轻打开门,跟了上去。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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