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玩火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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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火逗弄
雕栏簇拥,觥筹交错,妺喜举杯,举手投足的动作都如同优美的舞姿,有一种颠倒众生的妖媚,而她饮酒的一瞬又是格外潇洒,酒入腹中,她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红晕,更是惹人喜爱了。
醴源在宾客席间,偶尔会看妺喜几眼,本以为自己会波澜不惊满不在乎,但看到昔日可人的婴孩已经出落成窈窕的美女,她的心里也是微微一惊的,既有惊喜,也有失落,喜得是妺喜的绝色姿容,潇洒态度,伤得是这样一个女子竟然毁在夏癸手里。
鱼承望,你就是这么糟蹋自己女儿的啊?
念此,醴源不禁冷哼一声,这一声恰好被夏癸捕捉到了。其实宾客间闹嚷嚷的,哼一声怎么会被听着,只是醴源那时候不屑的神情入了夏癸的眼,夏癸便开始打量起她了。
其实,就在醴源刚一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的一刻,他已经注意到她了。早在夏少善成婚那天,这未露面的女子就已经勾起了夏癸的兴致,今日一见,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那眉,那眼,似乎都在哪里见过一般,还有那眼里的神色,明明没有任何轻佻之色,却为何让他的身体像着火一般。
妺喜也意识到夏癸目光的漂移,所以也一并朝那里望去,自然也是看见了醴源,论姿色,醴源确实算个美女,不过那目光也太凛冽了,论心机,醴源定是不及她的。
妺喜这么想着,心中的不快也消减了不少,只是她忽而诧异,方觉自己正为一些无谓的事情而纠结,她还记得在她来安邑之前,有虞似乎正危在旦夕,她茫然地站在父亲面前,对于即来的战争惶惶不安,心好像掉落了一半,又不知在哪里将它们拾起。
“怎么办?爹……”她自幼没心没肺,只爱玩乐,爱富贵,从未想过国破家亡之后会是如何。
然而那时候鱼承望只是一副悠然淡定的模样,阳光刚好照在他脸上,大概是有些刺眼,他便略微偏过脸,脸上的色彩也是一半明亮,一半黯淡。
“我在有施,这里怎么会有事?”
那句话听起来极像绕口令,妺喜忍不住笑了,她容易欢喜,也容易愤怒,所以有的是数不尽的小性子,经常让她的追求者们相当无奈。
“妺喜,”鱼承望眯着眼,看着她,问道,“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去玩弄一个王国么?”
玩弄……一个王国?
妺喜想起来,前些日子她确实总是抱怨生活无聊,乐子太少,当父亲说起这个,她的心是蠢蠢欲动的。讲一个王国当做普通的玻璃珠子,将它玩弄于鼓掌之间,那种带着血腥味的乐趣,她怎么会不爱呢?
当时她正穿着一身简单的骑马装,于是她昂着头,自信满满地说道:“我想要这样的游戏,不过爹给得起一个国家吗?”
“我不是要你玩有施……”
“我知道,我再坏也不会拿自己的族人开刀……”妺喜朝鱼承望翻了几个白眼,继续说道,“爹的意思是,要将我送到夏,让我颠覆他们的王国?”
鱼承望笑笑,打量着他的女儿,只见她一脸斗志昂扬,好像颠覆一个王朝只是一种游戏,她丝毫看不出隐藏在那之下的血腥,只有愿意玩乐的君王,却没有真正能颠倒众生的女子。倾覆一个国家的也许不是最绝色的美人,而是刚好让君王沦陷的人。
鱼承望笑着叹气,却让妺喜听出了沉重。
“爹是觉得我不行么?”妺喜还是笑盈盈的,她看看天,阳光正好,她也不觉得刺目,反倒是笑得更爽朗,她说道,“我倒是要爹爹看看,女儿究竟有多大能耐。”
所以她披了嫁衣,坐上花轿,作为和亲的女子到达安邑,只是在路上她还是哭了,最初只是觉得这是必要的矫情,所以哼哼唧唧哭哭啼啼,到了最后,反倒真的有些伤感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回故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和父亲一同驾马狩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童年的玩伴。
还有……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从未谋面的母亲。
妺喜对母亲有抑制不住的好奇,每每父亲说起母亲,神色总有些飘忽不定,仿佛在回味着什么,神色又有些伤悲,他只说她是个绝妙的女子,一个人在外流浪,也许某天会回来,只是要等待多久,他也不知道。
妺喜小时候还会缠着父亲继续追问,可是父亲之后往往不说什么,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沉思之中。渐渐长大,妺喜也知道,就算是最亲近的人心里,也有一块地方,是她填补不了的,那里也许住着最刻骨铭心的爱情,也许住着最隐秘的渴望,也许住着最丑恶的欲望,也许住着最诚挚的善良。
妺喜时不时摸摸胸口,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装着些什么呢。
她向来喜欢凭着一时冲动做事,虽然这种冲动往往没有缘由。所以她故意向醴源搭讪,迈着她最能展现她姿态的步子,不疾不徐地走向醴源。
四目相对,醴源冷眼的目光中似乎有什么瞬间碎裂,她眼里的坚毅似乎被什么刺破了一般,竟流露出一股子哀伤神色。
但是那神色只是一瞬,短暂到妺喜觉得方才只是幻觉,因为现在的醴源,又是那副不谄媚缺又不闲淡的模样。
夏癸却还是时不时往醴源那里瞧瞧,妺喜就愈发感觉不快,也愈发觉得好玩。
“你就是夏少善的女人?”妺喜笑盈盈走过去,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醴源。
醴源也轻轻笑了。
“这用问吗?”这话听起来,真不算是礼貌,夏少善在一旁注意着他们的谈话,他想责备醴源,但更愿意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那你可真是幸福,”妺喜轻轻端起醴源的酒,然后将酒杯递在夏少善的唇边,身体似乎是即将靠在夏少善身上,她柔媚地说着话,红唇呵气如兰,她用目光用气息挑逗着夏少善,继续说道,“少善堂兄在美色面前向来不为所动,这样子,醴源姐姐可是独霸他的心呢~”
宾客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妺喜的出格,吵嚷的吵嚷,只是热闹的声音带着一种尴尬的静默,怪怪的。
夏癸显然被惹怒了,他死死盯着妺喜,一动不动,眼睛里似乎能跳出两头狼。
妺喜见他这样,反而挑逗夏少善更加起劲,甚至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夏少善的脖颈。
在众多大臣和皇亲面前这样,实乃大逆不道,更何况君王正愤怒地盯着她呢。妺喜在玩火,她知道自己在做着不可理喻的事情,可她偏偏乐在其中。
夏癸果真按耐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起妺喜,一只手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然后又疯狂地吻上她的唇。
妺喜狠命挣扎,可她那里拗地过他,嘴唇被他咬得鲜血淋淋,她忍不住哭出声来。
夏癸不顾自己是否还有颜面,反正颜面都被妺喜丢尽了,他也不去在乎那么多,将她狠狠扔到一边,掀了夏少善的桌子,然后怒吼一声,便走掉。
只剩下宾客们尴尬地坐在席间,妺喜冷冷地瘫坐在地上,傻傻的,嘴唇还淌着血,衣服破了,眼睛也泪汪汪。
宾客推推搡搡一阵,也都各自离开,夏少看了看醴源,又看了看妺喜,然后说了声:“回去吧。”
醴源便一并起身,只是她在妺喜身前挺了下来,看着她破了的唇,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着实有些心疼,她轻轻伸起手,帮妺喜理头发。
妺喜傻傻的,也不反抗,乖乖坐在那里,身体轻轻颤了颤,宛若猫儿。
醴源的手上仿佛凝聚了一种灼热,顺着头发,透过皮肤,一寸一寸漫进妺喜的心里,暖洋洋。
说不出的幸福和安谧,妺喜忍不住扑进醴源的怀里哭泣起来。
其实,自从来到安邑,自从嫁给夏癸,她并没有真正快乐过。玩弄一个王朝不过是她自不量力的想法,夏癸对她有几分迷恋,有几分真心,她自己都难以把握。就算他爱她,他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暴虐,自然不会真正明白该如何呵护她,他任由她胡来,大概也只是觉得这样有乐可寻,可他究竟在意她几分,宠爱她几分,妺喜不知道。
她感觉自己已经变相地成为了夏癸的玩物,这个王朝的玩物,所以她更由着性子乱来,任性,玩火,不过是为了醉生梦死,这个冷漠的国度,没有什么值得她去认真对待。
她哭的愈发伤心,哭声凄厉,醴源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慰,声音如同海绵,吸干了她的泪,带走了一点点苦悲,让她觉得她不是一无所有,就算伤痕累累,也还有疗伤的药。
后来还是夏癸回来了,当时瑶台之上好一派荒凉。
残羹冷炙,倒塌的桌子,哭泣的美人,安慰的低语,还有站在一旁静默的夏少善。
“好了,回去了。”夏癸对妺喜说道。
妺喜抬眼,眼圈还是红红的,嘴唇残破不堪,肩膀微微抖动,还在抽泣。
“不哭了,乖。”他说道,然后伸出手,脸上带着淡而温暖的笑,妺喜便木木地伸出手,被他紧紧捏住,却毫无感觉。
“谢谢。”夏癸对醴源说道,他那一刻的神情,带着一种真挚,不再像那个残暴的君王。
醴源看着夏癸和妺喜一并离开,看着夏癸扶着妺喜,温柔地安慰,心中也欣慰许多。
“我们也该回去了。”夏少善对她说道。
那天的事,再次成为闹剧,那日在场的宾客,除了夏少善,无不对妺喜的荒淫背地里嘲讽,并且用词极为难听,他们甚至以为,妺喜会自此失宠,因为已经连续好多日,上朝的时候,没有那个疯颠颠地女人跑出来,坐在夏癸的腿上,扰乱夏癸的心智。
也许过不久,那女人就被冷落了吧。
他们如是想着。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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