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 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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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第三十四章

    婴孩

    鱼妺喜虽然还是婴孩,却已经显出几分风流态度,细长的眉毛却浓密深黑,漆黑的睫毛让她的眼睛也显得过于秀美,樱桃小嘴像极了她的母亲,嫩嫩的脸蛋却没有母亲野性的铜色,反倒是有了姑娘的秀气。

    醴源也记不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鱼承望开始几乎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当时因为害怕被姚寒显识了鱼承望的身份,鱼承望在一个夜里将还是有孕在身的醴源带离了安邑,连夜奔到有施。

    据说,有施是距离畔疆最接近的地方,空气中总有种雾蒙蒙的感觉,可是这种雾气蒙蒙却不带一点湿气,空气反而很是燥热,醴源常常觉得鼻腔里是又热又疼的,鱼妺喜却宛如找到了家,整天兴冲冲的,时不时乐呵呵地笑。

    醴源发现,自己原来也是如此喜爱这个小家伙的,她的面庞过于像醴源,以至于看不出鱼承望的痕迹,如果为了她,醴源觉得,在有施呆一阵子她也是愿意的。

    而鱼承望,已经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了很久。

    “怎么,有没有兴趣留在有施,回归你狼人的身份?”鱼承望问她,语调温和,却带着一种霸气,让人丧失拒绝的勇气。

    “哦……”醴源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淡淡盯着远处,若有所思,然后转过头,呵呵笑了,“你想做什么?”

    “聪明如你,又怎会不知道?”鱼承望也笑,不过那笑脸盈盈背后,总让人觉得暗藏杀机。

    醴源想说,她不明白,可她不愿意被他这么看轻,但想了想,觉得鱼承望太有城府,也许简单点更能够对付他。

    “我不知道。”她回答说,然后埋头看着手中呱呱笑着的鱼妺喜,亲亲吻了吻小婴儿的脸颊。

    父亲和母亲,还有一个倍受宠爱的婴孩,这本该漫漫时光中多么温馨的一角,只是醴源和鱼承望各自有各自的心事。有人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而他们得以在一起,心里,却万分疏离。

    就连鱼承望,对于眼前这所谓的“妹妹”,也多是陌生的感觉。

    她怀着婴孩的那些时日,他不是没有对她说起过他们的身世,她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信,态度没之前那么恶劣无情,但也没有温婉相许。她就如同一枝艳丽的春梅,自顾自地开放着,任凭周围是赞叹还是鄙夷,她都通通不见不闻,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优雅出自己的世界。

    鱼承望就像欣赏一枝花一样,静静注视着她,有一段时间,忘记自己本来想说的那些话语。

    直到他想起,正要开口,已见她薄唇微启,说道:“如果你是想灭了夏,那算上我,只是……”

    “只是?”鱼承望想了想,仿佛明白了什么,说道,“你是惦记着姒启?”

    “是……只要他还在,我就不会伤及夏的人。”

    “哦,看来我还要和你周旋一阵子啊。”

    “这是为何?”

    “因为……皋陶死了。”

    “怎么死的?又打仗了?”醴源在有施呆的太久,对于安邑和别的部落的事情都很不熟悉了,发生了什么,她几乎不知。

    “哪有那么有趣,他只不过年龄大了,多病,老死而已。”

    这就是皋陶最后的命运?那个即将登上王位的人,没想到,他竟然死在了姒文命的前头,这死,也显得太过蹊跷。

    醴源正想着,就听得鱼承望继续说道:“东夷有能者,名曰伯益,擅骑射,长谋略……丫头,你觉得……”

    “觉得什么?”醴源瞟了鱼承望一眼,“你的意思是,姒文命想把王位禅让给他?”

    “显而易见。”鱼承望说道,嘴角似乎是扬起,仿佛这对话还没有结束,他在等她说更加精妙的地方。

    “你是想说……伯益做王也是没戏了?你是想和我讨论他又会怎么死掉?”醴源的眼睑轻轻一抬,眼波妖娆,她又问,“你还是想让我猜测,妫又会什么诡计,用什么诅咒,让伯益也‘顺理成章’地死亡?”

    鱼承望不答,只是略带笑容地看着她,他嘴唇的样子很是特别,微笑时带着几分诡味,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赏,和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意味。

    醴源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她就想掉他的胃口,其实,醴源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聪明如鱼承望,又怎会不知?她若说了,反而显得无聊透顶,倒不如就此打住,自己内心慢慢想吧。

    于是她抱着小小的鱼妺喜,到屋外四处走走去了。

    有施的天还是雾蒙蒙的,也许,残忍的狼族早已被神明遗弃,所以他们聚集的地方,总是雾蒙蒙,天黑黑,醴源依稀嗅到花的香气,顺着香味看去,依稀辨认出小小的一束紫影,看上去,并不妖冶,也没有素雅小花的清新高尚,太过平庸了,平庸到连可以寓意给它的美德都没有,她伸手去采,却又忽然收手,她不知怎地,生出一种恐慌,觉得越是这样不起眼的花朵,越是危险,兴许,它会扎她的手呢。

    这花,就和姚彩宁一样。

    彩宁看上去是多么平庸的女子,若是没有一个显赫的背景,她更是丢进人群也不会有人在意了。可她偏偏是一个有背景的女子,无奈家道开始衰落,这衰落反而激起了她的野心。她是多么不干平凡的女子。

    妫身为麒麟,为人淡泊,也没有凡人争夺名利的一颗心,皋陶的死,却让人会怀疑是他从中作梗,想坏掉自古以来禅让的规矩。多年没有听说安邑的消息,醴源也不知妫的名声如何,但猜测,应该不错,纵然这个人善良到不会对卑鄙小人下手,但他有个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老婆,一个行善,一个在背后搞阴谋,妫的势力,应该是很大的吧。

    姚彩宁才是那个想要得权的人,她早看出了妫在人事和政治上的无能,所以索性把他往上推一把,就让那些子民以为妫是一个有雄才大略也有慈悲之心的王者之才,而她自己则在背后体验真正掌权的滋味。

    彩宁太明白一个女人应该要怎样的虚荣,怎样控制自己过于庞大的欲望,适时隐忍收手,让时光也成为她手中的一把利刃,横扫那些沉不住气的人。

    皋陶的死,这女人大概是脱不了干系。

    至于伯益,他是会好好活下去,只是不会成为王而已,皋陶已死,妫决不允许彩宁杀掉第二个人,所以他会以不流血的方式得到王位,让禅让制自此成为过去。

    想到这儿,醴源忽听得鱼妺喜“呵呵”的笑声,她低头一看,只见鱼妺喜正笑得开心,脸上两个小酒窝很是可爱。

    醴源看着她粉嫩的脸蛋,真想咬一口,但她只能用手指逗弄这个可爱的婴孩,自己也呵呵笑着。

    她和婴孩玩的开心,没注意到鱼承望早已站在不远处,如此仔细地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块珍贵的美玉。

    是年,彩宁的孩子也出生了,大概因为孩子小,所以也看不出他长相如何,现在她也很少往鱼介东那里跑,相反,倒是鱼介东常常来她的居所,为她开药养身,顺便聊聊天,卿卿我我。

    对于这些,妫一概不管。

    宫里的人也不是不知道这一出,不过忌惮彩宁,也不敢多说闲话,彩宁在宫里也安排了不少心腹,只是朝廷重臣彩宁还不认识,她是女子,按理不该过多参与政事,但她又极为聪慧,能从诸多规矩中找出那些漏洞,时刻想着法子把自己往政坛里边挤。

    她从前一直以为,妫是恋着醴源的,也以为,醴源是和她相似的女子,不顾众人的猜疑和议论,也不顾什么伦理枷锁,能大胆追寻心中所爱。她心里,早已默认醴源和妫是一对。日子久了,她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妫思考事情的时候,眼神多是温柔的,过去,她一度以为这是他想起醴源的征兆,但久了,她也渐渐感觉到这是源于妫内心的慈悲。

    彩宁想起这些的时候,会笑起来,她这辈子,似乎是要和善良的男子结下姻缘了,鱼介东真诚而朴实,但是过于实在,没有超人的聪慧,妫是聪明的,他能看出很多东西的真相,可他又是过于慈悲,所以即便看透真相也不能做些什么,只能徒生伤悲。

    彩宁有时会回想起自己童年的岁月,少年的岁月,她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内心单纯的时日,仿佛自幼就长了一颗聪颖而又贪婪的心,所以她当初既不愿意放弃荣华和鱼介东私奔,也不愿意一人进入宫门寂寞到白发苍苍。那时候,她是多么焦灼无力,纠结万分啊。

    好在,遇到了鱼承望。

    他仿佛窥探了她心底的欲望,就在那么恰当的时机飘然而至,告诉她:“只要你为我做些事,我就成全你的荣华,成全你的姻缘。”

    所以那时,她问都没问对方的身份,就一口答应。

    她也不知,为何平日里小心谨慎,步步留神的自己,当时怎么如此爽快。

    她只记得,她听见心底的野兽在呐喊,人一旦面对自己强烈的渴望,就什么都不顾了。激情,可以成全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让她万劫不复。

    而她呢,是成了自己的美事,还是进入了一个无底洞,正在无奈地往下坠落呢?

    彩宁也不知道……她也不愿意知道。

    这时候,听到了脚步声,沉稳温和,就像踩着阳光。

    随即进入眼帘的是鱼介东温和的面庞。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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