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冰狱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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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沈聿感觉自己坠入了无边的混沌。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只有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锋利的冰凌,在黑暗的虚空中无序地穿梭、碰撞,每一次撞击都带来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河水,窒息的黑暗,林晚最后那温柔诀别的笑容……林崇山狰狞的献祭咒文……血咒祭坛那毁灭的红光……还有……晓晓那双燃烧着冰焰的、非人的眼眸……
混乱中,一个模糊而熟悉的呼唤,如同穿透浓雾的微弱星光,断断续续地萦绕在意识边缘:
“聿……活下去……” “晓晓……钥匙……寒渊……”
晚儿?!是晚儿的声音!
沈聿的意识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拼命地朝着那声音的来源挣扎!混沌的黑暗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开一道缝隙!刺目的白光涌了进来!
他猛地睁开眼!
剧烈的头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入脑髓,让他眼前瞬间发黑,闷哼出声。身体如同被拆散了又重新拼凑起来,每一寸骨骼、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喉咙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和苦涩的药味。他艰难地转动眼珠,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静思堂东暖阁的雕花承尘,角落琉璃灯散发着柔和却刺眼的光芒。
“家主!您醒了?!” 一个压抑着激动和担忧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沈聿艰难地侧过头。三长老沈巍和五长老沈嵘布满忧色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床边还侍立着几个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的侍女和护卫。
“晚……晓晓……” 沈聿的喉咙如同被砂纸磨过,声音嘶哑破碎得几乎不成调。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体却虚弱得如同烂泥。
“家主莫急!您伤势太重,万万不可妄动!” 五长老沈嵘连忙按住他,语气带着后怕,“您昏迷了整整三日!魂魄受创,体内两股力量相冲,凶险万分啊!”
三日?沈聿的心猛地一沉!他顾不得身体的剧痛,赤红的眼眸死死盯着两位长老:“晓晓……林晓晓……她在哪?!”
提到林晓晓,三长老沈巍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凝重。他挥手示意侍女护卫全部退下,待房门紧闭,才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沉痛和巨大的疑虑:“家主……林晓晓……她……失踪了。”
“失踪?!” 沈聿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就在您昏迷的第二天夜里。” 五长老沈嵘接口道,声音同样低沉,“看守她的护卫和照顾她的老仆周嬷嬷……都死了。周嬷嬷死状离奇,全身无伤,如同突发急症,房间异常寒冷。而林晓晓……如同人间蒸发,守卫森严的沈府,竟找不到她丝毫离开的痕迹!”
如同人间蒸发?沈聿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猛地想起昏迷前,晓晓爆发出的那股恐怖冰封之力!还有……还有晚儿最后那破碎的意念:“晓晓……钥匙……寒渊……”
钥匙?寒渊?那是什么地方?晓晓的失踪……和周嬷嬷的离奇死亡……是否与此有关?!
“周嬷嬷……死前可有什么异常?留下什么话?” 沈聿强撑着精神追问,声音急切。
三长老沈巍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沉声道:“据最后接触她的护卫含糊其辞地描述……周嬷嬷死前,似乎极度恐惧,口中反复念叨着‘钥匙’、‘寒渊’、‘锁不住了’……还有……‘守碑人’!”
钥匙!寒渊!守碑人! 这三个词如同三道惊雷,狠狠劈在沈聿混乱的意识里!与晚儿最后意念中的词汇完全重合!
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周嬷嬷显然知道些什么!而且是非常关键、足以招来杀身之祸的秘密!她的死,绝非意外!是灭口!
“守碑人……” 沈聿咀嚼着这个陌生的称谓,赤红的眼眸里燃烧起冰冷的火焰,“查!给我查!动用一切力量!掘地三尺!也要查出‘守碑人’是什么东西!还有‘寒渊’!林晓晓……必须找到!”
“家主!” 三长老沈巍脸色更加凝重,“守碑人……这个称谓太过陌生!老朽活了百年,从未听闻!至于寒渊……古籍中倒有零星记载,多指极北苦寒之地,传说中的生命禁区!但那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林晓晓一个重伤昏迷的丫头,如何能去到那种地方?又如何与什么守碑人扯上关系?此事……太过诡异!”
“诡异?” 沈聿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疯狂的弧度,他挣扎着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指向自己额头那依旧残留着微弱冰蓝印记的位置,“那这呢?!昨夜那冰封庭院的力量呢?!你们告诉我,那是什么?!是幻觉吗?!”
他猛地咳嗽起来,暗金色的血沫再次溢出嘴角,眼神却更加偏执锐利:“周嬷嬷临死的话,就是线索!不管守碑人是人是鬼,不管寒渊是真是假!林晓晓……她是晚儿用命换来的!是我沈聿……亏欠了一辈子的人!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要他……生不如死!”
狂暴的杀意伴随着失控的灵力瞬间从他残破的躯体中爆发出来!房间内的温度骤然升高,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他皮肤下那些暗红色的血痕再次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散发出不祥的红光!
“家主息怒!” 两位供奉长老脸色大变,同时出手!精纯平和的灵力如同温润的泉水,强行涌入沈聿体内,压制那即将再次失控的狂暴力量!
“您的身体承受不住情绪波动!” 五长老沈嵘急声道,额角渗出冷汗,“当务之急是稳住伤势!寻找林晓晓和追查线索之事,老朽立刻安排最得力、最隐秘的人手去办!但您……必须静养!否则,一旦冰火失衡,后果不堪设想!”
在三长老和五长老合力压制下,沈聿体内翻腾的狂暴力量终于被强行按捺下去。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如同风箱般起伏,眼神中的疯狂渐渐被巨大的疲惫和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所取代。
静养?他如何能静养? 晓晓失踪了!带着晚儿最后意念中的“钥匙”身份,被一个神秘的“守碑人”带走了!去向那个传说中生命禁区的“寒渊”!生死未卜!
而他,只能躺在这里,像个废物一样!
巨大的无力感和悔恨如同毒蛇,狠狠噬咬着他的心脏。他缓缓闭上眼,眼角有滚烫的液体滑落。这一次,不是血泪,而是真正的、混合着无尽痛苦和绝望的泪水。
晚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找回我们的晓晓……
北方,无垠的冻土荒原。 寒风如同亿万把锋利的剔骨刀,裹挟着坚硬的雪粒,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尖啸,永无止境地切割着这片被神灵遗忘的土地。目之所及,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灰白。天空是铅灰色的,低垂得仿佛压在头顶。大地是惨白色的,覆盖着万年不化的坚冰和厚厚的积雪。没有生命的迹象,只有永恒的酷寒和死寂。
一辆通体漆黑、如同幽灵般的宽大马车,正以一种超越常理的速度,在这片死亡荒原上疾驰。拉车的两匹黑马,眼瞳中闪烁着幽蓝的火焰,踏在深及马膝的积雪上,竟如履平地,只留下两道转瞬即逝的浅痕。
车厢内,温度比外面更加刺骨。没有炭火,只有一种源自车厢本身、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林晓晓蜷缩在厚厚的、却依旧无法隔绝寒意的雪熊皮褥子里,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她的意识在无边无际的冰寒噩梦中沉浮。
冷。 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冷。
她的梦里,没有姐姐温柔的脸庞,只有一片无边无际、幽暗深邃的冰蓝色海洋。海水粘稠如汞,冰冷刺骨,蕴含着无尽的悲伤和孤寂。她沉溺其中,不断地下坠,下坠……每一次呼吸都带来肺腑冻结的剧痛。无数细碎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冰晶,如同活物般钻进她的身体,融入她的血液,冻结她的经脉,带来撕裂般的痛苦和一种……奇异的力量感。
“……姐姐……” “……钥匙……” “……寒渊……”
破碎的呓语伴随着痛苦的**,从她苍白的唇间断续溢出。服下千年玄冰髓后,那滴来自极寒之地的精华,正在她体内彻底化开,与她本源觉醒的冰魄之力疯狂融合、壮大!这过程如同将她的身体和灵魂一遍遍打碎、重塑,痛苦难以言喻。
李管事依旧如同泥塑木雕般坐在车厢另一侧,闭目养神。只是当林晓晓呓语中反复出现“钥匙”和“寒渊”时,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头会极其细微地蹙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 疾驰的马车速度缓缓降了下来。外面呼啸的寒风似乎也减弱了几分。
李管事缓缓睁开眼,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凝重。他掀开车厢侧面一个厚重的、覆盖着冰霜的帘子一角。
林晓晓在剧烈的痛苦中,眼睫颤动,也下意识地朝着那缝隙望去。
视线所及,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地平线的尽头,天地相接之处,出现了一道……墙!
不!那不是墙!
那是一座山!一座通体由晶莹剔透、散发着幽幽蓝芒的、不知名的寒冰构成的巨山!它庞大得难以想象,如同支撑天地的巨柱,横亘在灰白色的荒原尽头!山体陡峭嶙峋,直插铅灰色的苍穹,望不到顶!山体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无数巨大而深邃的裂缝,如同大地的伤痕,从中喷涌出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极寒冻气!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那座巨大无比的冰山之巅,隐约可见一个极其微小、却散发着无法形容的古老、苍茫、冰冷气息的黑色轮廓。那轮廓……像是一座碑!一座矗立在天地极寒之巅的……巨碑!
仅仅是远远地望上一眼,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渺小感和冰冷恐惧,便如同潮水般瞬间将林晓晓淹没!她体内的冰魄之力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感召,瞬间沸腾起来,在经脉中疯狂奔涌,带来更加剧烈的撕裂痛楚!她闷哼一声,意识再次被无边的寒冷和剧痛拖入深渊。
“寒渊……之门……” 李管事放下帘子,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景象,低不可闻地吐出几个字。他看着再次陷入深度昏迷、身体表面开始凝结出更厚冰晶的林晓晓,眼神复杂难明。
马车继续前行,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仿佛承受着无形的巨大压力。周围的温度已经低到难以想象的程度,连空气似乎都要被冻结凝固。拉车的黑马眼中幽蓝的火焰剧烈跳动,喷出的气息瞬间化为冰晶坠落。
终于,马车在一处巨大的、如同峡谷入口般的冰裂缝隙前停了下来。裂缝深处,是望不到底的、纯粹的黑暗和更加刺骨的寒意。
李管事扛起被裹得严严实实、如同冰雕般的林晓晓,走下马车。两个灰衣汉子如同影子般无声出现,牵走了那两匹神骏的黑马。
“在此等候。” 李管事对灰衣汉子吩咐了一句,便不再犹豫,扛着林晓晓,一步踏入了那深不见底的冰寒裂隙。
刺骨的寒风瞬间增强了十倍!如同无数冰冷的钢针,穿透厚厚的包裹,狠狠扎在林晓晓裸露的皮肤上!即使处于深度昏迷,她的身体也本能地剧烈颤抖起来。李管事周身亮起一层极其淡薄、却坚韧无比的冰蓝色光罩,勉强抵御着这足以冻结灵魂的极寒。
裂隙内部并非笔直向下,而是蜿蜒曲折,如同巨兽的肠道。两侧是光滑如镜、散发着幽幽蓝芒的冰壁。冰壁上,布满了无数扭曲诡异的天然纹路,如同远古的符咒,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脚下是坚硬的冰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不断凝结又不断被风吹散的霜雪。
越往深处走,寒意越重,光线也越发昏暗。只有冰壁自身散发的幽蓝光芒,勉强照亮前路。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寒风在裂隙深处呜咽的回响,如同亡魂的悲歌。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完全由万年玄冰构成的天然洞窟出现在眼前。洞窟穹顶高耸,垂挂着无数巨大的、散发着幽幽蓝芒的冰棱,如同倒悬的利剑。洞窟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十数丈的……黑色石碑!
石碑通体漆黑,非石非玉,材质不明。表面光滑如镜,却又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它静静地矗立在冰窟中央,散发着一种古老、苍茫、冰冷到极致的、仿佛来自宇宙洪荒的沉重威压!仅仅是靠近它,灵魂都仿佛要被冻结、被碾碎!
石碑的基座,深深地嵌入下方一个巨大无比的、缓缓旋转的、深蓝色的冰旋涡之中!那旋涡深邃无比,仿佛连接着九幽地狱,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极寒和死寂!这就是……寒渊之门?!
冰旋涡的边缘,距离石碑基座约莫十丈远的地方,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几十个同样由黑色材质构成的、半人高的……碑座?每一个碑座上方,都空空如也。
而在离寒渊之门最近的一个碑座旁,盘膝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与冰窟环境格格不入的、洗得发白的灰色布袍,身形瘦削,背对着入口,如同亘古以来就存在于此的一块顽石。他的头发是纯粹的银白色,随意披散在肩头。他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外露,仿佛与这冰窟、这石碑、这寒渊之门融为了一体。
李管事扛着林晓晓,走到距离那人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微微躬身,声音在死寂的冰窟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大祭司,人带到了。”
那被称为大祭司的灰袍人,缓缓地……转过了身。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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