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暗流追踪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御花园的夜宴散场时，月色已爬上宫墙的飞檐。沈玉微坐在萧玦的马车里，指尖反复摩挲着海棠木簪，脑海里总浮现那个北狄侍女袖口的狼头花。

    “已经让人去查那个侍女的来历了。” 萧玦递给她一杯温热的姜茶，“御花园的侍女都要经过层层筛选，她能混进来，背后一定有人接应。”

    沈玉微接过茶盏，水汽模糊了视线：“你说，外祖父的死会不会也和北狄有关？” 母亲日记里只字未提外祖父的死因，如今想来，那 “病逝” 二字或许藏着猫腻。

    萧玦沉默片刻，道：“明日我去吏部调阅当年的卷宗。你外祖父罢官后不到三月就离世，确实蹊跷。” 他握住她微凉的手，“别担心，总会查清楚的。”

    马车行至靖安王府门口，沈玉微正要下车，却见周婉儿站在门廊下，手里提着个食盒，见到他们便红了眼眶：“王爷，我有话想对沈姑娘说。”

    萧玦皱眉：“夜深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就一句话！” 周婉儿固执地不肯走，“我知道谁是那个北狄侍女的同党！”

    沈玉微心中一动：“你说什么？”

    周婉儿看了萧玦一眼，咬着唇道：“我…… 我只能告诉沈姑娘一人。”

    萧玦对沈玉微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小心。沈玉微跟着周婉儿走到王府的回廊下，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那个侍女了。” 周婉儿的声音发颤，“前几日我去给皇后请安，看到她偷偷给户部的王大人塞了个纸条。”

    沈玉微的心跳漏了一拍：“王大人？就是宴会上醉酒的那个？”

    “嗯。” 周婉儿点头，“我当时觉得奇怪，却没敢声张。今日看到她在假山后鬼鬼祟祟，才敢肯定她有问题。” 她忽然抓住沈玉微的衣袖，“沈姑娘，我告诉你这些，是想求你…… 别跟我抢修文哥哥。只要你离开京城，我保证再也不找你麻烦。”

    沈玉微抽回手，冷声道：“我与李公子清清白白，倒是你，拿着这么重要的线索要挟人，就不怕耽误了查案？”

    周婉儿的脸瞬间涨红，跺着脚道：“我只是…… 只是太喜欢修文哥哥了。”

    “喜欢不是不择手段的借口。” 沈玉微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一事，“你可知那侍女的名字？”

    “好像叫…… 阿古拉。”

    回到客房，沈玉微立刻将此事告知萧玦。“王大人与北狄侍女勾结，看来他宴会上的醉话是故意说的，就是想引我们注意母亲的过往。”

    萧玦的指尖敲击着桌面：“王大人是柳尚书的门生，柳家与北狄的关系，比我们想的更深。” 他忽然起身，“我现在就去户部衙门，看看能不能从王大人那里问出些什么。”

    沈玉微拉住他：“夜深了，王大人定有防备。不如明日一早，我们联名上奏陛下，请旨彻查。”

    萧玦点头：“也好。” 他看着沈玉微眼下的青影，“你累了一天，先歇息吧。”

    次日清晨，沈玉微刚梳洗完，就见苏长风派人送来一封信。信中说，影阁查到阿古拉是北狄贵族的私生女，三年前就通过柳家的关系进入京城，一直在暗中传递消息。

    “果然与柳家有关。” 沈玉微将信纸递给赶来的萧玦，“苏阁主还说，外祖父当年弹劾的柳尚书之父，曾私下与北狄做过马匹交易。”

    萧玦的眼神沉了下来：“看来外祖父的死，十有八九与柳家有关。”

    两人刚准备进宫，却被匆匆赶来的侍卫拦住：“王爷，郡主，宫里传来消息，王大人今晨在府中自尽了！”

    沈玉微心中一震：“自尽？怎么可能！”

    “据说是畏罪自杀，还留下了遗书，承认自己勾结北狄，泄露朝廷机密。” 侍卫递上一封染血的信纸。

    萧玦展开一看，眉头紧锁：“字迹是王大人的，但语气太过刻意，像是早就写好的。”

    沈玉微凑过去，见信中只字未提柳家，更没提母亲的过往，显然是有人想杀人灭口。“阿古拉呢？查到她的下落了吗？”

    “已经跑了，昨晚就没回宫女住处。”

    “看来是早有预谋。” 萧玦将信纸收起，“我们先去见陛下，再去王大人府中看看有没有线索。”

    皇宫御书房内，陛下看着王大人的遗书，脸色铁青：“一群废物！眼皮子底下藏着北狄细作都不知道！” 他将信纸拍在案上，“萧玦，沈玉微，此事就交给你们查办，务必揪出所有同党！”

    “臣（臣女）遵旨。”

    离开皇宫，两人立刻赶往王大人府。府中已是一片缟素，王大人的妻子跪在灵堂前哭哭啼啼，见到他们便扑上来：“王爷，郡主，我家老爷是被人害死的啊！昨晚还有人来府中威胁他，说要是敢乱说话，就让我们全家陪葬！”

    沈玉微心中一紧：“是什么人？”

    “看不清样貌，只记得穿着黑色斗篷，声音很沙哑。”

    萧玦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去搜查王大人的书房。沈玉微则留在灵堂，仔细观察着王夫人的神情。见她袖口沾着些金粉，而王大人的遗书上也有类似的痕迹，心中忽然有了计较。

    “王夫人，你可知阿古拉这个名字？”

    王夫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 不知道。”

    “是吗？” 沈玉微逼近一步，“可我听说，昨晚有人看到你给一个穿宫女服饰的女子开门。那金粉，是北狄贵族常用的胭脂吧？”

    王夫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瘫坐在地上：“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是老爷让我做的……”

    此时侍卫来报，在书房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本账册，上面记录着近三年来北狄与京城官员的交易明细，其中赫然有柳家的名字。

    “证据确凿。” 萧玦将账册收好，“这下柳家想赖也赖不掉了。”

    沈玉微却望着灵堂的横梁，若有所思：“王大人的遗书是左手写的，可账册上的记录都是右手，你不觉得奇怪吗？”

    萧玦凑近一看，果然如此：“看来有人逼着王夫人伪造遗书，再将他杀害伪装成自尽。”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仆人，“去看看府中有没有擅长模仿笔迹的幕僚。”

    半个时辰后，侍卫带来了一个瑟瑟发抖的书生。“是…… 是柳尚书府的管家逼我写的，他说要是不照做，就杀了我全家。”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沈玉微看着手中的账册，忽然想起母亲画轴上的 “苏” 字印记：“我们去外祖父的旧宅看看吧，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外祖父的旧宅在城南的小巷里，早已破败不堪。沈玉微在书房的樟木箱里翻到一本泛黄的账册，上面详细记录着柳家与北狄交易的时间和数量，最后一页还画着一张地图，标注着北狄在京城的联络点。

    “是醉仙楼！” 沈玉微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苏阁主的产业！”

    萧玦的脸色凝重起来：“看来影阁内部，还有北狄的眼线。”

    两人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院外传来动静。萧玦迅速将账册藏好，拉着沈玉微躲到门后。只见几个黑衣人手提长刀走进来，为首的正是影阁的二阁主赵惊风！

    “仔细搜！柳尚书说，苏老头肯定把账册藏在这里了！”

    沈玉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原来赵惊风不仅勾结柳家，还想夺走账册灭口！

    眼看黑衣人就要搜到书房，萧玦忽然推了沈玉微一把：“从后门走，去醉仙楼找苏阁主！”

    “那你呢？”

    “我拖住他们！” 萧玦拔出长刀，纵身跃出，“赵惊风，你的死期到了！”

    沈玉微望着他与黑衣人激战的身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知道自己不能拖累他，咬着牙从后门跑出，朝着醉仙楼的方向奔去。

    巷口的阳光刺眼，沈玉微的心跳得飞快。她握紧怀中的地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苏阁主，救出萧玦！

    这场隐藏在京城的暗流，终于掀起了惊涛骇浪。而她与萧玦，早已没有退路，只能迎着风暴，一往无前。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