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古井捞尸,冤魂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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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余三乐撞开院门的动静比平时大了三倍,竹篙堆在东墙根,他抄起劈柴刀时手直抖,刀背磕在青石上迸出火星。"巧巧她娘!
把麻绳取来!"他吼得嗓子发哑,后颈的汗浸透了军大衣领,却丝毫不觉冷——上个月王大胆下井说没东西时,他媳妇蹲在灶前哭了半宿,锅底的粥都熬糊了,可现在这道士能说出巧巧红棉袄右肘的油点子,能说出左手指甲的月牙白,那是他媳妇给闺女缝棉袄时溅上的菜油,是巧巧啃指甲啃出来的小月牙,除了他们两口子,村里没第三个人知道。
"给!"余三乐媳妇举着麻绳跑过来,蓝布棉袄的下摆扫过结霜的白菜地,麻绳上还沾着灶灰,"竹篙要长的,井深着呢。"
"知道!"余三乐抹了把脸,劈竹篙的声响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他挑了根手腕粗的青竹,用麻绳捆铁锚时,指节勒得发白——铁锚是去年捞掉进井里的水桶用的,现在要捞自己闺女,绳子每绕一圈,他心口就钝痛一下。
晒谷场的老井边,余平正踮脚往井里看,黑水翻涌的声音像有人在底下呜咽。
张远山攥着八卦镜站在旁边,镜面还烫着,映出的红影比刚才更清晰了些,扎羊角辫的小身影正扒着井壁,指尖抠进砖缝里——和他刚才说的右下方第三块砖严丝合缝。
"来了!"余平先听见动静,转头就见余三乐扛着竹篙大步走来,竹篙尾端的铁锚撞在青石板上,"当啷"一声,惊得余三乐媳妇怀里的平安符掉在雪地上。
余三乐把竹篙往井边一戳,铁锚"咚"地坠入黑水。
他和余平一人扶竹篙一头,竹篙慢慢往下沉,井里的水声突然变得浑浊。"碰着东西了!"余平的手猛地一缩,竹篙晃了晃,"三哥,竹篙在抖!"
余三乐的喉结动了动,粗糙的手掌顺着竹篙往下摸,指尖触到竹身传来的震颤——不是水草,不是石头,是...是有东西勾住了铁锚。
他膝盖一软,差点跪在井边,"巧巧...巧巧别怕,爹来接你了。"话音未落,眼泪已经砸在雪地上,冻成了小冰珠。
"拉!"张远山出声时,余三乐的手已经在抖。
两人咬着牙往上拉,竹篙弯成了弓,井里传来"咔"的一声轻响。
余平突然松开手后退两步,脸色煞白:"三哥...那东西...那东西在动!"
余三乐没松手,他能感觉到铁锚勾住的物件在往下坠,像有个孩子在底下拽着自己的衣角。"巧巧,是爹!"他哭着喊,"爹带你回家,咱不待在这儿了!"竹篙"吱呀"一声,铁锚终于拉出水面——裹着淤泥的红棉袄一角,右肘的油点子在雪地里格外刺眼。
余三乐媳妇尖叫一声扑过来,膝盖重重磕在井沿上也不觉得疼,她颤抖着去掰铁锚,指甲缝里全是泥:"是俺的巧巧...俺给她缝的红棉袄...油点子还在..."话音未落,眼泪已经滴在泥污的布面上,把那点油迹晕染开,像朵开败的小红花。
张远山摸出手机报警时,余三乐正把女儿抱在怀里,用军大衣裹得严严实实。
巧巧的脸冻得青紫,羊角辫散了,头发里沾着井里的青苔,左手指甲的月牙白还在,只是指缝里全是井壁砖的碎末——她坠井时该有多害怕啊,张远山想,这么小的孩子,在黑咕隆咚的井里抓着砖缝,喊哑了嗓子也没人听见。
警车鸣笛赶来时,余三乐媳妇还在哭,把脸贴在巧巧冰凉的额头上:"巧巧乖,娘给你煮了糖心蛋,你最爱的...你起来吃啊..."警察勘查完现场,拍了照片,又问了余三乐上个月找王大胆捞井的情况,最后得出结论:"初步判断是意外溺亡,具体结果等尸检报告。"
警车开走后,雪下得更大了。
余三乐抱着女儿往家走,军大衣下摆拖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湿淋淋的脚印。
张远山蹲在井边,把刚才余三乐烧头发的灰收进黄纸包,转头对缩在墙角的钱一多说:"钱爷,该你帮忙了。"
钱一多正蹲在草垛边抽烟,烟卷在他指缝里抖得厉害。
他是盗墓出身,下过不少古墓,可这井里的冤魂比任何粽子都让他发怵。"道长,我...我这把老骨头..."他话没说完,张远山已经递来一张符纸,"拿着,保你平安。"
钱一多捏着符纸的手直冒汗——这符画得歪歪扭扭,朱砂都没研匀,一看就是随便画的。
可他想起刚才井里那团红影,想起余三乐夫妻的哭声,咬了咬牙:"成,我下!"
井里比钱一多想象的还冷,他顺着绳索往下滑,脚刚碰到水面,就有冰凉的手攥住了他的脚踝。
钱一多倒抽一口凉气,低头就见巧巧的脸浮在水面上,羊角辫散在水里,像团暗红色的海藻。"别怕,叔带你上去。"他颤着声说,伸手去抱孩子,却发现她卡在井壁的砖缝里,指甲深深抠进砖里,拔都拔不出来。
钱一多咬着牙使劲拽,砖缝里的指甲"咔"地断了一根,巧巧的身体终于松动了。
他抱着孩子往上爬时,井水漫进胶鞋,冷得他直打摆子。
等他爬出井口,余三乐媳妇已经哭晕在余平怀里,余三乐红着眼睛接过女儿,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张远山在晒谷场搭法坛时,钱一多凑过来,举着那张符纸直皱眉:"道长,你这符...是不是糊弄我呢?"张远山笑了笑:"符是死的,人心是活的。
你刚才下井时心里想着救孩子,比什么符都管用。"钱一多挠了挠头,没再说话。
余平带来疯子时,法坛上的蜡烛正被风吹得摇晃。
疯子是村东头的傻二,平时总蹲在墙根傻笑,此刻却瞪着眼睛直往后缩,口水顺着下巴滴在破棉袄上:"红...红棉袄...别过来..."
张远山掐诀念咒时,风突然停了。
众人看见,巧巧的尸体上飘起一缕白烟,傻二的头顶也飘起一缕,两缕白烟在半空中缠成一团,慢慢消散了。
傻二"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喊了声"娘",又闭上了眼睛。
"他疯病是被巧巧的冤魂缠了一魄。"张远山收了法坛,对余三乐说,"现在冤魂散了,带回家慢慢养,说不定能好。"
余三乐蹲在法坛边,把巧巧的羊角辫重新扎好,红绳是他媳妇刚才从头上解下来的。
雪还在下,落进巧巧的衣领里,余三乐伸手去拂,手却停在半空——他突然想起,上个月巧巧走丢那天,也是下着雪,他在河边捕鱼,媳妇在灶前熬粥,巧巧说要去井边看结冰,他们应了一声,谁知道这一应,就成了永别。
"道长..."余三乐抬起头,脸上的泪早冻成了冰碴,"俺闺女...能走得安生不?"
张远山摸了摸怀里的八卦镜,镜面已经凉了。
他望着远处余三乐家的烟囱——那是巧巧他娘在烧热水,要给闺女擦身子,要换上干净的红棉袄。"今晚子时,我来帮她超度。"他说,"你先带她回家,别让她冻着。"
余三乐点点头,抱着女儿往家走。
雪地上的脚印歪歪扭扭,像两行没写完的诗。
张远山收拾法坛时,钱一多凑过来小声问:"道长,那傻二真能好?"张远山没说话,只是望着余三乐家的方向——灶膛里的火映红了窗户,像朵开在雪夜里的红牡丹。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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