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夫妻夜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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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阳光普照,棉云朵朵。
草叶青翠,暖风拂动,草叶便随之倾倒。
风中带着一点泥土的清香,扑打在脸上,心旷神怡,放眼望去田间已经能看到一些农户在耕种,虽是辛苦,可一个个脸上终究洋溢着笑容。
洛天枢嘴角也挂着笑,毕竟这是他治理的宁平,欣欣向荣。
杀了几个土地主,田地总算是有了富裕,老百姓有了地就有了活下去的奔头,日子有了奔头,就不会造反。
这就是现在宁国的症结所在。
洛天枢看出来了,却没有办法去改变。
就算他坐上龙椅上也做不到,最多只是让宁国再苟延残喘两年。想要改变这样的局势,必须要有一个足够杀伐果断的人站出来,杀得人头滚滚,杀的血流成河,杀的四海臣服,洛天枢自问没有这般魄力,整个宁国或许唯有一人方能做到。
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洛天权也在思索着大哥说的话。
仔细回想起来,每次面对姐夫他也能感受到些微的扭曲感,只是他不太清楚究竟要如何来描绘这样的感觉,用格格不入来形容,倒是恰到好处。姐夫的一些理念,一些手段,放在这个世界,甚至可以称得上离经叛道……是一种和娘亲截然不同的离经叛道。
“姐夫对那个位子应该也没太大兴趣。”洛天枢的声音还在继续:“但,他又是个很复杂的人,平日里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旁人死活与我何干的姿态,可见到女真铁骑践踏之后的平阳,却又亲自率领黑甲士踏平王庭。”
“我猜,这一次在东陵,宁和帝应是对姐夫说了些什么。”洛天枢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具体怎么说自是猜不到,但多半和皇位有关……”
洛天枢并未使用父皇,父亲这样的称呼。
若是让娘亲知道他们称呼宁和帝为父亲,说不定会吃醋,委屈,然后一个人躲起来哭唧唧。
莫看娘亲年龄不小,可她的性子,当真是能做出来这样的事。
“宁和帝的情况可能不太好,不仅仅是朝堂上的局势,可能还有宁和帝自己的身体,别忘了,姐夫第一次去平阳之前,还有个老太监来洛家寻药,也经常能听到宁和帝身子不好的传闻……宁和帝应是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改变宁国现在的局势,所以劝说姐夫去做些什么。”
“宁和帝驾崩之日,宁国大乱之时。”
“一旦宁国大乱,那就必须要有人顶上去。”
“宁和帝选择了姐夫。”
洛天枢沉吟着,分析着,若是宋言在这里怕是会被惊掉下巴,毕竟洛天枢推测出来的这些东西,除了一些细节之外,总体上几乎是没什么问题的,就好像他和宁和帝交流的时候,洛天枢便一直在旁边看着,听着。
“但,宋言也不想坐上那个麻烦的位子,便想要将这个位子推给我们。手握宁国最有战斗力的军队,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宋言支持谁,谁就极有可能成为九五之尊。”
“可惜,我对做一个亡国之君也当真是没什么兴趣啊。”
洛天权闻言轻笑:“那你说,姐夫最终会顶上来吗?”
“会。”洛天枢放眼四方,视线扫过田间那些正在耕种的人们:“宋言不在意个人的生死存灭,但他在乎整个汉人民族。”
“一旦战火起,生灵涂炭。”
“即便心中不愿,姐夫还是会披甲上阵。”
“他,就是这样一个有些别扭的人。”
想想宋言这一段时间所做的事情,洛天权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姐夫对异族,尤其是女真和倭寇,似是有着一种铭刻在骨子里的仇恨一般,恨不得绝其苗裔。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不由自主便生出一些慵懒的倦意,洛天权也不在意那许多,干脆于青草地上躺下,阳光有些刺眼,便以手遮目:“就是不知,姐夫坐上那个位子之后,会如何对待咱们这些前朝余孽,不至于赶尽杀绝吧?”
“放心吧,绝对不会的。”洛天枢也学着弟弟的姿势躺着:“姐夫不可能会做出让娘亲伤心的事情,更何况还有天璇天衣盯着,我早就感觉宋言这小子跟天衣之间有些不对劲,这次回来那种感觉更明显了。”
“那,房家的嫡孙女,咱们要不要……”
“要,当然要,若是生的漂亮身段好,房老头都送上门了为何不要?”
“呸,龌龊。”
“孟子曰:食色性也!”
“那是告子曰的。”
……
宋言并不知道,两个小舅子正在背后蛐蛐自己,此时此刻他已踏上回城的马车。
宁平县被洛天枢治理的当真不错。
一路上,拦路抢劫的盗匪,强盗,一概碰不着。
当然,便是出了宁平县的地界,敢上来找事儿的土匪也不多,五千备倭兵可不是吃素的,偶尔有不长眼的刚从大树后面跳出来,刚说出一句此山是我开,看到车队后面密密麻麻的备倭兵,两条腿便立马打起了哆嗦,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话都说不利索。
这一次,洛天枢,洛天权提前准备了足够多的马车。除了兵器随身佩戴之外,厚重的盔甲,全靠马车运送,脚程倒是快了不少。越是靠近北边,温度越低,幸而洛天枢这边也准备了冬日的衣物,倒是不用担心被冻坏身子。
前进数日之后,甚至还能看到地上尚未融化的积雪。
天寒地冻的场景,纳赫托娅就没多少兴趣,海西草原上见得多了,倒是房婉琳多年不曾离开东陵,见着这些初春不化的冰雪便甚是惊奇,每每停下休息,便伸出小手试图抠下来一些……只是这积雪,挨过一整个冬天,早就已经冻得邦邦硬,往往冻得手指通红。
在第一次认识的时候,房婉琳一身红裙,仿佛一团行走的烈火。可是在离开东陵之后就甚少言语,温顺乖巧,也只有下了马车玩耍的时候,方能看到一点原本的性子。宋言只当她是初次离家太远,心情不愉,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黄昏,城外,扎起营帐。
伙头军正在生火做饭。
行军时候,食物总是比较简单。
一些风干的腊肉,于开水中滚煮,撒上粗盐,就是一锅暖暖的肉汤,配上炒面,便算是高品质的军粮。
不远处,就是一座县城。
但五千人过去,怕是会引起什么骚动,不太好。
宋言一人坐在一处无雪的地面,安静的看着远处的苍茫,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
熟悉的,百合花的味道,是洛天璇。
悉悉索索的动静,没多长时间,纤长细嫩的手指便轻轻落在宋言的肩膀,稍稍用力,宋言的身子便顺势冲着后方躺了下去,脖子下面是软绵绵的大腿,鼻翼间嗅着妻子身上特有的芳香,眸子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好看的脸。
纤纤素手于肩头,额头,轻轻按压,揉捏,缓解身上僵硬的疲惫。
视线转了转,便是无垠的苍穹。
苍鹰翱于天际,天空之下,是大地辽阔,群山大河。
官道上,人如蝼蚁,阡陌沃野,百姓如织。在这片大地上来来往往,寻找着各自人生的意义……嗯,这样的说法,许是高大上了一点,都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奔波。
“想什么呢?”洛天璇柔柔的声音钻进宋言的耳朵。
“我在想,于那些人而言,这样的生活,是否就很满足。”
洛天璇也往那边看了看:“人呐,都是一样的。”
“我从小生活富足,却也因肺痨朝不保夕,那时候我唯一的念头便是:活着。我想,他们也是一样的,田间劳作,深山狩猎,南来北往,东奔西走,能活着便很满足。”
活着,就很满足。
也是。
在这生产力低下的时代,活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若是遇到一个清明的皇帝,许是还能不被饿死;可若是遇到了昏君,暴君,乃至于平庸一点的君王,下面便是民不聊生。
活着,就成了奢望。
洛天璇又柔柔的笑了笑,螓首低垂,秋水盈眸,仿佛能洞穿一切,细嫩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宋言的脸颊:“其实,相公有些时候无需去想那么多的,想做什么事那便去做。”
“想做什么?”宋言眨了眨眼,沉思着:“想杀灭了匈奴,想屠了女真,想一把火烧了倭寇生活的几座岛……”
还有一些,宋言并未说出口,他还想让汉人一直屹立在中原大地,想让世界再没有那该死的英语,想提前让白头鹰绝了根……
想让汉人都能吃饱饭,穿暖衣……
这是宋言为自己选择的道。
可是这条道,太过沉重,沉重到只是想一想便让宋言压抑的喘不过气。
说到底,两世为人都只是普普通通,他有着穿越者普遍的傲慢,却少了几分雄才大略。
“那便去做。”洛天璇却是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宁和帝和宋言说的那些话,洛天璇是知道的,她更清楚自家相公身上承担着怎样的压力。秋水般的眸子蕴漫柔情,还有怜惜:“我知相公是个极好极好的人,可是啊,相公总是喜欢在自己的肩膀上压下太过沉重的担子,太累了呢,妾身只希望相公能活的轻松一点,愉悦一点。”
“相公想做什么那便去做,成功了,自是极好的。”
“便是失败了,那又何妨?”纤细的手指顺着宋言的胳膊划过,最终落在宋言掌心,十指相扣:“相公做了皇帝,妾身便是皇后。”
“相公若是耕田,妾身便是农妇。”
“相公白发苍苍,妾身牙齿掉光。”
“还请相公记得……”
“无论何时,都还有我!”
这可能是最深情的告白。
洛天璇的话,并没有解决什么,但宋言的心情却是莫名愉悦起来。
晚饭没怎么吃,也不怎么饿。
两人的身影便在营地的另外一侧,互相依偎着,看着太阳落下去,月亮升起来;看着黄昏红霞万丈,到现在漫天星光。
虫鸣声,随着风自远处传来。除却两队巡逻的士兵,绝大部分的兵卒都已经睡着,夜幕之下便有些静谧。
洛天璇安静的靠着宋言的肩膀,眼角能看到相公的侧脸。
很好看。
好看到她恨不得将相公捧在手心里,含在嘴巴里。
好看到她恨不得将相公拥抱在怀里,揉碎了融入身体里。
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恍惚间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雪夜。
那时候的宁国天气已经变的异常,夏季的时候炎炎烈日,暴旱千里,冬日的时候寒气逼人,风吼过,鹅毛大的雪花便遮天蔽日,冷到了极致,甚至比去年的冬日还要令人难受。
她蜷缩在闺房的角落,嚎啕大哭。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自己?
那一年,她还小小的一只。
却也已经明白肺痨代表着什么,死亡代表着什么。
死亡,代表的是永无休止的黑暗,是永远无法挣脱的绝望,她会动不了,听不见,看不到。无形的屏障,就像是一个小盒子,会将她和四周的一切完全隔绝。
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已经和她无关。
那样的感觉,只是想一想就让她毛骨悚然。
而肺痨,就是给通往死亡的过程,增添了无数的痛苦。
她不明白,这个世界那么多人为何肺痨偏偏就降临在自己身上,她明明没有做过什么坏事的,不应该遭受这样的惩罚。正是因为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恐惧,所以她才拼尽全力的去和肺痨抗争,哪怕心力交瘁,哪怕油尽灯枯,她也不想闭上眼睛……可人,总是有极限的。
人的勇气和意志无法改变所有。
她能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她近乎绝望和崩溃的时候,相公出现了,就像是一束光,驱散了冰冷的黑暗,让她的人生有了色彩,有了和冰冷绝望不同的温度。
她不会在意相公的身份,地位,实力,财富,洛天璇知道在这束光出现之后,便是她生命中的唯一,无论相公做了什么,是青史留名还是遗臭万年,她都会陪在相公的身边。
她能隐隐感觉到,纵然是和相公之间发生了最亲密的事情,她和相公的心,依旧有着小小的距离。
而现在,这点距离缩小了。
于洛天璇来说,这也是幸福。
只是,这样的幸福,总是会被一些不合时宜的人打断。
沉浸在美美的幸福中的洛天璇忽地皱起了眉头,睫毛轻颤,目光望向前方,夜幕笼罩中,一道胖乎乎的身影正冲着这边移动。
那是一个武者。
九品。
待到距离更近一点,月光下便瞧见那人做道家装扮。
腰悬仙鹤祥云玉佩,
手持象牙玉骨拂尘。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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