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在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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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旧时的影子,又消失了不少呢!”

    “好在新的时代已经到来。”

    当春秋再度轮转,草木再度荣枯时,

    在漠北草原扎根了二百年的北匈奴,已经被四季吹去了踪影。

    一年而已,便荒凉至于此,说来也是有些令人感慨的。

    但草原上的景象总是这样。

    南方的水热可以生出长青之树,北方短暂的春夏,又怎么能支持起长久的存在呢?

    匈奴作为一个草原牧民所建立起来的部族,能够享有二百余年的“国祚”,并在诸夏的史书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已经是十分令其他游牧之民羡慕的事了。

    毕竟原本的历史轨道上,在匈奴人西迁之后,

    哪国史笔还会特意记下它的单于世系?还有发生在这个族群内部的恩怨情仇?

    不过细细一想,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毕竟没有被诸夏君子教化过的广阔域外,除却“有类中国”的罗马,哪有什么长久强大的文明?

    那里的人,又哪有额外的智慧和精力,去记载一个异族的故事?

    他们连禽兽的本性都还没有褪去,满脑子装的都是有关于生存的问题。

    即便有幸遇见了远道而来的的匈奴人,还被这东方怪物房里卷出场的失败者当成奴隶鞭打,他们也不会记下一切的经过。

    顶多在匈奴人再度消失的时候,庆祝一下自己从“上帝之鞭”的手下活了下来。

    草原的夜幕之下,何博骑着骏马,沿着流淌在大地上的浅浅河流行走,并对身边跟着出来的一些死鬼们发出以上的感慨。

    然后他又抬头看着漫天星辰说,“星星真好看啊!”

    旁边的石申附和了下上帝的话,又对其他同伴笑道:

    “我还以为匈奴会步了前汉、西秦的后尘,与这些老朋友在史书中重逢,谁想到他们竟然这么能跑。”

    “果然是擅长骑射的引弓之民!”

    “但这也不是中原的事了。”

    “就让域外的国家接过记述这场纠缠的任务,继续书写跟匈奴人交流的故事吧!”

    “我只希望匈奴人能在悦般停留的久一些,等西海恢复了平静后,再去敲响那里的门户。”

    赢得了新一轮的争强,怀抱着望远镜的甘德一边仰头关注着璀璨星空,一边淡然的回道。

    西海眼下,属实“秦室衰微,诸侯并起”,一副战国大乱斗经典复刻的模样。

    当初凭借北地、陇西等富饶郡县,还能维持“春秋时周天子体面”的秦皇帝,已经在乱斗下变成了纯粹的路边一条。

    这让凭借着“末代周天子”身份,给世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故而一直都能蹭到冷猪肉吃的周赧王,都忍不住怀念起了自己生前的经历。

    他甚至克服了当年被秦人夺取九鼎时的恐惧,还有途中的各种波折,动身前往了西海。

    “我就算死了,我也瞪着眼睛好好看嬴秦的笑话!”

    当有人疑惑这个一向不爱动弹的小老头,为何突然爆发了如此精气神之时,周赧王只是拍着大腿这样回复。

    而等到看过了阿房、玉壁两位秦皇的情况,周赧王更是笑得眉毛胡子一块抖动。

    他找到自己最讨厌的秦昭襄王嬴稷,并对其说道:

    “我作为末代周天子,虽然连祭祀的物品,都要祈求诸侯的捐助,但我终究没有沦落到你子孙这样的地步!”

    被扶立起来的东西秦皇,都是少年之人,都要忍受权臣的不敬。

    即便待在宽大的宫室之中,也要担心隔墙有耳,或者饭食中含有毒药。

    但周赧王之时,

    可没有这样的烦恼。

    他只是单纯的穷困潦倒罢了。

    在大力折腾的情况下,他甚至还能找当时的大商人借到钱财,组建起军队,对秦国发起进攻。

    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周天子凑出来的军队不堪一击,周赧王本人也债台高筑……

    可到底没有人对他进行这样的跳脸羞辱,将之作为傀儡摆弄。

    那些看不起他的诸侯,也顶多派个使者过来斥责周天子的不懂事罢了。

    被上帝赐下“小米”外号的秦王听到周赧王这样的话语,自然是生气的。

    但他看到子孙的凄惨模样,也无心与之争辩,只能暗自祈祷鬼神亲手种在嬴辟疆陵墓顶部的歪脖子树,没有发挥作用的一天。

    如果命运真的要嬴秦子孙变成“晴天娃娃”的话,

    那小米秦王也希望能让隋国人先行一步,以免嬴秦“拔得头筹”,被上帝和众多死鬼笑话个上百年。

    “反正匈奴西迁的压力,目前在杞国身上,西海那边还不用担心什么。”骑马骑累了,转而牵马走路的何博听到甘德的话,只随口回道。

    北匈奴的蒲奴单于,到底没有前辈郅支单于那样能跑。

    沦落为乌桓“巡猎”对象的匈奴力量,也远不如百年之前。

    所以他们跑也不敢跑太远,遇见能安稳放牧的地方,便不再乱折腾。

    于是,

    那位从隋国手里得到了土地、人口,还有岁币的杞王才风光得意了四年,就惊讶的听说以前抢家产的亲戚也跑来了域外,而其新的势力范围,只与自己隔了一个国家。

    这让杞王感到莫名的忧虑。

    “他们会不会模仿我的经历,做跟我曾经做过的事情?”

    “而且这些匈奴人的到来,会不会影响我‘正统’的身份?”

    大抵世间人行事的规矩,都是类似的。

    自己走过了一条好路,登上了一辆好车,占据了一个好位置,第一反应不是感慨“好东西应该大家分享”,而是反手将之堵塞,令后者不能行、不能上、不能与自己争夺。

    毕竟天下的好东西就这么多,

    每人分一些,到手的就会变得稀少。

    哪有一人独占来的舒服呢?

    若以这样的人心论之,

    将杯子堆迭成塔,再往其中倒酒,期待着顶部的杯子装满了,再流溢到下层的杯子中,也不过妄想而已。

    等到康居派来使者,哭诉自己今年不能再给杞国缴纳“岁贡”,因为其国财富被悦般的匈奴人给劫掠而去后,杞王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

    他放缓了对隋国的侵占,提防起了北边的亲戚。

    当然,

    他更提防着匈奴人的消息飞跃阳关和信度河,传到隋国那边。

    他正忙着和隋国的学者们辩经,争夺谁才是真正的“夏”,可不能让穷亲戚来破坏这个塑造国族认同的重要事情。

    而隋国那边,

    也因为杞国的所作所为,被迫从完全的躺平,支楞起了上半身。

    起码新夏那块嘴皮子利索的墨、法、儒、道们,面对杞国在法理上的步步紧逼,都纷纷站出来,批判杞国的无耻行径。

    若他们知道匈奴的事,也许打架的力气没有增长,吵架的声音却是能再拔高许多的。

    这也让一直担心杞国跨过信度河还有中间的荒漠,对自家核心之地的恒河流域发起进攻的隋国君臣稍微松了口气。

    想来隋杞这两个国家的对峙,还会延续很多年。

    “不过匈奴人远行到西方,真的可以充当风雨,磨砺那里的诸夏后裔吗?”

    在一阵欢笑之后,

    上帝在草原上手搓出了火堆,围拢在一旁享受温暖,同时欣赏夜色的死鬼们,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由于诸夏的技术和组织方式,对比起其他国家,哪怕将罗马也包含进去,也存在了巨大的优势,

    这使得开拓之初固然艰难,可只要将根基扎下,哪怕没有死鬼和上帝的暗中关照,过个两代人的功夫,也可以得到不错的成果,为自己追求个光明的未来。

    要知道,

    “一汉当五胡”这句话,在此时可是绝对的真实。

    就泰西的情况论之,

    即便其地水土不盛,蛮夷众多,旁边还有个罗马帝国摩拳擦掌的,扩大自己的疆域,传播自己的文化,

    可诸夏仍可以对之进行抵抗。

    哼,

    不就是戎山狄海吗?!

    不就是外有强敌吗?!

    这样的问题,诸夏君子又不是没有面对过!

    背靠着炎黄二帝传承至今的古老文明,又有着新夏、西海,乃至于新乡这样的典例在前,

    他们绝不相信自己做出的事业,连周初始受封的那些诸侯都比不过!

    一时之间,

    泰西和西海这两片相邻的地方,竟出现了前者在复刻周初、后者在复刻周末的神奇景象。

    但无论如何,

    对诸夏君子来说,当熬过动乱之后,只要国家还存在,种子还在发芽,兴盛也必然会到来。

    而那个时候,

    想要更进一步,本土的蛮夷可就有些不够用了。

    于是上帝看来选去,最终拿起了名为“匈奴”的鞭子,打算让其替自己,去为诸夏播种下的树木松松土,折一些枝丫,以免土地结板硬化,枝叶也随意生长,陷入孟子提出的,“国无外患则恒亡”的陷阱中去。

    现在蒲奴单于带着部族停留在悦般,也不过是一时的事罢了。

    来自东方的狂风不断吹来,

    孱弱无力的蒲草,最后还是要被风吹去西方。

    “只要草长的好,把牛羊喂的壮实一些,以匈奴这样的草原之民的习惯,他们怎么会不主动向四方发起进攻呢?”

    听到别人这样说,正从河里串起一条鱼,打算将之扔到火堆中进行烤制的上帝便回道。

    北匈奴那边,

    在经历了蒲奴单于父亲的努力“除草”后,可没啥汉人在其中了。

    跟带了大量跑到草原的汉人,身上也拥有着确凿无疑的汉人血统跑路域外的王智,可不能同一视之。

    “万一匈奴人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就像乌孙那样,不想再远行奔波,又该如何?”

    建立乌孙的昆戎,也是东方怪物房的淘汰者。

    在其从河西走廊一路走到西域边缘的过程中,也是展现了不少武力和胆魄的。

    但现在?

    王智都鄙视其为“蛮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被上帝选择的鞭子,难免也有变得松散柔软的。

    “这不是有杞国嘛!”

    何博当即笑道,“早就断绝关系的亲戚待在身边,其存在还印证了过去的污点,作为夏人的杞王,怎么可能容忍呢?”

    赶走,

    必须赶走!

    “何况悦般虽好,可其地终究狭小。”

    “等到匈奴恢复了一些元气,人口和牛羊得到增长,他们的单于总要去扩张的。”

    “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中吗?”

    听到上帝的解释,小老头石申当即眼睛一眯,猜测起了祂的智慧究竟是巧合的浮出了水面,还是本就是大智若愚。

    上帝才不理他,只是继续仰着头看星星。

    他把手向后撑住身体,两条腿轻松写意的张开,还轻轻的晃着。

    没有得到回答的石申放弃了纠缠,也跟着躺在草地上,让漆黑的夜幕全然裹住自己。

    明亮的星光从天外遥遥而来,落到这些死鬼的身上。

    天地自然间流动着的气机,也慢慢的随着璀璨的星光、轻拂的夜风、流淌的河水,填充到他们的犹如生者的魂体中。

    这是死鬼们保持神志活跃的原因之一,

    毕竟作为“人”,

    除了跟身边的朋友交流以外,

    总要晒晒太阳,看看月亮,数数星辰的嘛!

    而当月亮落下,星辰隐去,太阳重新升起时,

    有牧民的歌声从远方传来。

    那是很悠长的调子,就像拂过草原的风一样。

    甘德用望远镜看了下,然后询问何博:

    “打扮和言语,都不像是残留在这里的匈奴人,是哪里来的呢?”

    “是从瀚海那边来的敕勒人,苏武很熟悉他们。”

    何博告诉他,“漠北的匈奴人跑了,漠南的匈奴人依附到了汉朝的土地上,乌桓和鲜卑这两个后起之秀,却还有发展到可以填满草原的地步。”

    “这样的空虚,自然会引来其他的牧人。”

    甘德恍然大悟,然后反思起自己的工作,“我还没有去过瀚海,对那里不怎么了解。”

    阴间的史官,也不是到处乱跑的。

    瀚海那里太过荒凉,

    苏武在那边放羊的时候,还得打地洞过日子,活得跟土拨鼠一样,自然没什么生气,也没有什么吸引史官的特点。

    刀笔吏们更喜欢跑到新夏、西海这些地方,记录诸夏和蛮夷们的交锋、融合,并为前者的发展而欣喜。

    去瀚海能干什么?

    记录在那里生活的胖海豹一天能拍多少次肚皮,哪只拍得更响亮吗?

    嗯……

    倒也不是不行!

    “他们的迁移,会给中原带来什么影响?”甘德又问。

    何博说,“我怎么知道!”

    “这是后面的人要考虑的事了!”

    死鬼们便不再问,只是收拾了下昨夜的残骸,跟着面前的河水一路润回了中原。

    而当其路过黄河的时候,

    何博看到王延世这个前汉的糊裱匠,正跟在一个年轻人身后转来转去。

    上帝于是把其他死鬼放生,自己现身在了王延世身后,将之一把抓住。

    “好几年了,还没有说服这小子吗?”

    王延世被他吓了一跳,然后听到这话,只能发出无奈的叹息。

    “家国难全,我也没有办法啊……”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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