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终究是朕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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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没人会想到,太子新政的推行会这么快。

    贞观二十一年,初一大朝会上,太子就颁布了新政。

    原本很多人觉得太子会先行登基,当年陛下等了三月,毕竟是走了一遍太子流程,现在太子本来就是太子,也就没必要等这么久。

    没成想太子对于登基之事并不热衷,至少宫里没消息说要筹备登基事宜,甚至连钦天监那边都没有通知看个黄道吉日。

    也有人觉得或许是辽东十万兵马还没过来,太子感觉不稳。

    可这新政怎么说。

    这么大的事情,说干了就干了,连百官都没反应过来,详细的章程就已经拓印下方。

    不仅如此,在长安邸报上,新政的条例被大量公布。

    现在的长安邸报严格来说算大唐邸报,每次发邸报都会流转整个大唐各地,甚至于周边各国也会购买。

    宗主国的大动静,对于周边的附属国来说,可是有着不小影响。

    更别说新政这样几乎相当于改朝换代的大事件了。

    愿意也好,不情愿也罢。

    总之在李承乾的强压之下,新政就这么被推行下去。

    颁布的新政比原版还是有些小变化的,其中比较集中的在于县城。

    大唐的县城分为赤县、畿县、望县、紧县、上县、中县、中下县、下县等多个等级。

    赤县示意核心,为最高等级,特指首都及陪都所在的县。

    大唐只有四个赤县,为长安县、万年县,河南县、洛阳县。

    畿县指京城周边地区,首都或陪都所在州府管辖的其他县,即京城周边的县。

    以长安为例下辖的县中,除赤县外,其余均为畿县,洛阳所在的河南府同理。

    望县、紧县这两个等级主要依据县的经济实力、人口规模、交通地位划分,是除赤、畿县外的高级县。

    “望”意为“名望、繁盛”,望县指知名度高、经济发达的县。

    “紧”意为“紧要、关键”,紧县指地理位置关键,如交通要道、军事重镇,或经济较发达的县。

    户数在5000户以上为上县,户数在2000-5000户之间,人口和经济水平中等为中县。

    户数约在1000-2000户之间为中下县。

    户数在1000户以下为下县。

    县令品级随等级降低而递减,上县县令从六品上,中县正七品上,下县从七品上。

    改变主要是在县六部的规模上。

    部分边疆小县户三百余,按每户四人计算,人口仅约1200人,这样的情况下,县六部不可能像上县那样搞出两三百人,自然是削减规模。

    大概有个县六部的雏形,二三十人便足够了。

    说是县州道三级,实际上谁都知道,这次新政主要针对的,就是县级的治理。

    俗话说得好,皇权不下乡。

    这个乡不是狭义的乡村,而是广义的地方。

    皇权对于地方上的掌控实际上是很弱的,这也是王朝时代的弊端所在。

    而这次新政,最大的用意,在于很大程度加强了地方跟皇权之间的关系与互动。

    理论上来说,新政顺利的情况下,朝廷的影响力将会直接抵达县城。

    这对于中央集权来说,可谓是空前的变动。

    也会让皇权得到前所未有的加强。

    说新政无数个好,但最大的弊端很明显,那就是国库的负担。

    对于这点,李承乾自然是有所准备。

    大多数君王哪怕是李世民,走的都是‘节流’的路子。

    因为他们不懂商业,或者说受到了儒家思想的影响,不与民争利。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皇家进入商业,以皇权的影响,什么商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重农抑商的思想,这让商贾之流难登大堂,而作为皇帝,不管是打天下的,还是守天下的,根本不存在商业思维。

    懂商业、重视商业的皇帝还是有的,但他们涉及程度太低。

    但李承乾不同,有着后世的见识,他很明白怎么去‘开源’。

    不过这就是在新政初步通行之后的事情了。

    得力于李世民的贞观之治,现在大唐的国库还是很充盈的。

    这也是李承乾敢于大刀阔斧的底气。

    ——

    贞观二十一年四月,春雨已下了三日。

    太极宫甘露殿的偏院墙角,竟冒出几株新绿的草芽。

    李世民披着一件半旧的锦袍,坐在窗边听着雨声,案上摊着一卷墨迹淋漓的《新政推行五月报》,纸角还带着潮湿的水汽。

    这是张阿难刚从门下省拿来的拓印。

    “陛下看看这个。”

    张阿难捧着个小炭炉进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唏嘘:“河南道的滑州,县吏部长王二郎,原是个县衙的老书吏,靠着‘吏转官’考核升上来的。”

    “这月查账,硬是从州部郎中的小舅子手里,追回来三千贯贪墨的河工款,全用来修了滑州的河堤。”

    “滑州百姓给递了万民伞,说‘新官比旧官清’呢。”

    李世民的目光从报上移开,落在窗棂外的雨丝上:“王二郎?前隋时滑州有个书吏也姓王,当年为了护账本,被窦建德的兵砍了手指。倒是没想到,几十年过去,寒门里还能出这样的硬骨头。”

    张阿难笑道:“这都是托了新政的福。”

    “太子殿下的章程里写着‘吏员考核,唯才是举’,那些老书吏熟悉地方事务,又盼着出头,比那些只会读经的进士肯干实事。”

    李世民拿起案上的月报,指尖划过“州县六部运转情况”一栏。上面用朱笔标注着:关内道七十二县,六部运转如常者六十;河南道九十六县,遇阻者十二,多为士族盘踞之地。

    河北道因契丹余部未平,仅完成五成,然新设的“边地县兵部”已开始训练乡勇,防备胡人袭扰……最触目的是岭南道,竟用朱笔圈了个“优”字,旁边批注“俚人部落主动入籍者三百户”。

    “岭南能有‘优’?”李世民挑眉:“冯盎那个老狐狸,去年还在奏疏里说俚人‘蛮不开化’,怎么五个月就转性了?”

    “不是冯盎的功劳。”张阿难压低声音,“是太子殿下派去的那二十个‘实务科’进士。他们在俚人村寨里开了‘劝学馆’,教孩子读书,帮部落算明赋税账,还按章程里的‘部落自治条’,让俚人自己选‘长老’参与县务。

    听说有个叫张九龄的进士,能说三种俚语,硬是把《均田令》编成了山歌,俚人跟着唱,就懂了自家该分多少田。”

    李世民拿着月报的手微微一颤,忽然想起贞观十四年,自己派去岭南的官员,不是被俚人杀了,就是哭着跑回来,说“蛮人不可理喻”。

    那时他以为,治理边疆只能靠刀兵,却没想过,用一本章程、几首山歌,竟能让三百户俚人主动入籍。

    “倒是比朕当年的法子巧。”

    李世民喃喃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又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欣慰。

    张阿难见他神色缓和,又递上一份抄件:“这是五姓七望的动向。崔家在博陵开了‘算学馆’,教子弟学算术;卢家送了十个子弟去参加‘州部主事’考核,还托长孙司徒递话,想让他们去江南道的州六部任职。”

    李世民闻言冷笑:“哦?他们不是说‘非孔孟之学不足以治天下’吗?”

    “怎么想起学算学了?”

    张阿难解释道:“因为太子殿下的章程里,‘州吏部长官需通算学’,不然连账都看不懂,怎么查下属的考绩?”

    “崔家去年瞒报的两千亩田被查出来,罚了半年俸禄,现在总算明白,硬顶是顶不过去的。倒是李家还在硬撑,洛阳的庄园仗着人多,不肯按新章程‘分户定税’,县户部的人去了,被他们家奴打了出来。”

    李世民的目光沉了下去:“太子说怎么处置?”

    张阿难微微低头:“还没动。”

    “太子殿下让河南道的州都尉带了三百府兵,驻在洛阳城外,却没下令动手,只让州礼部贴了告示,把李家瞒报的田亩数、打伤官差的事写得明明白白,贴满了洛阳城的大街小巷。百姓现在都指着李家的庄园骂,说他们‘占着皇粮,还打朝廷的人’。”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围而不打,用民心做刀。”

    “这法子比直接派兵抄家狠。李家是百年士族,最看重脸面,被百姓指着鼻子骂,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张阿难忽然道:“陛下,老奴昨日去尚书省,见那些新补的‘州六部郎中’在学《考绩律》,多是寒门子弟,捧着书啃到深夜。”

    “有个年轻的郎中说,‘太子殿下说了,新官要过三关:算得清账、断得明案、说得通理’。这话听着糙,倒比‘忠君爱国’实在多了。”

    李世民拿起案上的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实在?他这是要把官员都变成账房先生、刀笔吏。”

    语气里带着不满,可嘴角却微微上扬:“不过……贞观初年,朕求的不就是这样的官?能做事,不空谈,比那些只会‘引经据典’的腐儒强。”

    雨渐渐小了,檐角的水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单调的声响。

    李世民望着报上“关陇子弟入仕者百五十人”的条目,沉默了许久:“辅机倒是会顺水推舟。把长孙家的子弟都塞进安西的州部,既讨好了太子,又保住了关陇的根基。”

    张阿难笑道:“长孙司徒说了,‘新政是洪水,挡不住,就架桥’。”

    “他让族里的子弟学突厥语、大食语,练算术,说是‘要做新章程里的边将’。前几日还上了奏疏,说要在安西都护府设‘互市司’,按州户部的章程跟西域诸国做生意,赚的钱用来养兵。”

    “太子殿下批了个‘准’字,还赏了他一匹西域的汗血马。”

    李世民拿起月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李承乾的朱批,墨迹比五月前更深沉:“五阅月,新政初立,然根基未稳。当戒骄躁,防懈怠,如春雨润田,不求速成,唯求久安。”

    这几句话,笔锋间少了些凌厉,多了些沉稳,倒像是他当年告诫李承乾“治国如烹小鲜”时的口吻。

    李世民盯着那行字,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这孩子,终究是长大了,知道“求久安”比“求速成”更重要。

    “阿难。”李世民忽然道:“去把那副《贞观民数图》拿来。”

    张阿难连忙取来画卷,在案上铺开。图上是贞观十六年的户籍统计,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州的户数、垦田数。李世民拿起李承乾的月报,对着图上的数字一笔一笔核对:“关内道的垦田数,五个月增了两万亩;河南道的流民数,少了三千户;岭南道的贡赋,多了五千匹布……”

    李世民越算,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却轻轻笑了:“不算不知道,这五个月,竟比朕当年一年的成效还快。”

    张阿难恭声道:“陛下开创贞观之治,是打基础。”

    “太子殿下是在基础上起高楼。”

    李世民望着窗外的雨:“起高楼?高楼好看,可根基要是不稳,一场风就塌了。”

    “你看他处置洛阳李家,围而不打,是想让士族知难而退;可五姓七望盘根错节,哪是吓一吓就能服软的?还有那些老军户,陇右道的报上说,他们嫌‘县兵部审批太慢,误了春耕’,新政太细,细到缚住了自己的手脚。”

    话里满是担忧,可手指划过“民户新增三百”的字样时,又柔和了几分。

    他忽然想起李承乾小时候,学写字总爱把“民”字写得特别大,说“百姓是根,根大了树才稳”。

    那时只当是童言,如今竟真的在他的章程里,看到了“民为邦本”的影子。

    雨停了,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案上的月报和《贞观民数图》上。新旧两份文书,在光影里重迭,像是两个时代的对话。

    “告诉太子,”李世民忽然道:“洛阳李家的事,让缓一缓。春耕刚过,别闹得百姓不安。至于陇右的军户,让他在‘县兵部’里加一条‘农忙时节,军务从简’,章程是死的,人是活的。”

    张阿难躬身应下,却没立刻走。他看着李世民鬓角的白发,忽然道:“陛下,太子殿下昨日在含元殿开‘议政会’,说‘治国要学水,既能穿石,也能绕山’,这话,倒像陛下教他的。”

    李世民一怔,随即笑了。那笑容里有释然,有怀念,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骄傲。

    “承乾啊……”李世民望着窗外的新绿:“终究是朕的儿子。”

    屋檐的水滴落尽了,露出青石板上的水痕,蜿蜒如河。

    那河,既连着贞观的过往,也流向一个未知的未来。

    而太极宫的偏院里,这位被软禁的帝王,终于在新政推行五个月后,从那些密密麻麻的章程里,看到了属于大唐的,另一种可能的模样。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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