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星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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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这劫过的,说实在的皇甫义自己也糊里糊涂,但系统确实没说错,升级了,走出秘境时,皇甫义确实到了结丹境界,大约也摸到废物的门槛了吧。
至于他以一口剑炁为核,在体内锻铸成锋,化作青竹叶剑尖一般,仿佛在腹中孕育成胎的‘剑丹’,此时也已经稳定下来。可以同时受御剑之法调用,随心所欲在经脉肺腑中畅游,开辟周天炁窍,拓展全身经脉。
于是行走呼吸之间,心,神,胎,每一次脉动共鸣,都仿佛琴瑟和鸣,感觉筋骨噼啪舒展,天地灵息好似旋风拂面,环绕附体,吐纳入肺,而髓脊间隐隐发热,仿佛整个人再次生长期,炁力无时无刻不在提升增强,说不出的顺畅自如。
这样一边行走,一边行功,昼夜兼程,风驰电掣,不知不觉之间,皇甫义终于见到了远方的人烟。
说是人烟或许也不对,应该是军队扎营立寨,戒备警戒的狼烟。走的更近些,便看见平原上一座坞堡,从周围的断壁残垣看来,这里以前也是座大城,但显然数度遭兵灾所毁,但大约地处交通枢纽,又总有兵马来此扎营重筑。
皇甫义遥望城头一片黑旗,上锈天龙腾云,便知如今占据此地的是天王叛军,大约就是之前小打小闹,斗过一场那个长翅膀的部众。但奇怪的是坞堡外围居然还有不少百姓。
是的,走近了些,隔着河道就望见一大片贫民窟,大约是随军家属,仆役,工匠,营妓,被抢掠来的农奴,无家可归的流民。
城中的兵马倒没有驱赶禁锢这些人,时不时看见有兵痞出营,到贫民窟中的妓寨泄欲,或是去和奴隶商人交易。那驱打喝骂,动辄拔刀砍人的态度,自然绝不是什么秋毫无犯的义兵,但尽管如此,依然不断有人群聚集,蚁附般聚到此处。
毕竟四面八方都有魔神降世,妖巢作难,动辄屠戮千里,一片赤地血海的,总归还是和人抱团安全些吧。
或许,樵夫说的才是对的。
这世道从来没什么公平,有强必有弱,弱者唯有依附于强者的羽翼庇护才能生存下去。这年头手里拿刀的或许没几个好人,少不得被欺压剥削,动辄毙命的,但也比流落在外,沦为妖魔口中的肉食靠谱一些吧……
所以你管了吗?你管得了吗?就算去管,又真的好吗?
皇甫义一时不由迷茫出神,陷入到底该不该横插一手,给铁道变轨那种纠结之中。
不过他倒也没纠结多久,因为局势很快起了变化。
预警的狼烟接连从西南处升起,营垒中的骑兵纷纷披挂上马,须臾之间便有近四百彍骑乘马出营,吹起军号,结成锋矢之阵,乌云一般的朝狼烟处扑去。
皇甫义也认得北边的军令,看到那些彍骑带了猎妖的机弩,知道是有妖魔来袭。于是也不二话,遁地跟在骑兵后头。
一路遁出十数里,皇甫义从一处丘陵上露头看去,便望到一股妖气冲天,平地上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好似地震造成的深沟裂谷。
怎么又有妖魔出世啊,真是没个完了……
但妖魔还不是唯一的问题,或者说,天王军人均打得罡拳,本来也不忌惮什么妖魔,而且随处都有老百姓可以吃,妖魔也不至于来啃这些铁包皮的硬骨头。
因此这支骑兵集结于此,根本不是为了来降妖除魔,镇邪除厄的,猎妖重弩只是带着防备,他们此行的目标自是另有其人。
“呜呜呜——”
从远处传来嘹亮的军号,彍骑立刻两翼展开战斗队形,而皇甫义站在高地,也看得分明,从南边也沙尘飞扬,驰来一队兵马,同样摆开阵势,隔着深沟裂隙和天王军遥相对峙。
这支军队打着紫旗,旗上隐约绣着只鸟,似凫而大,赤目如血。后头跟着两面大纛,一书‘解烦’,一书‘虎贲’,骑士人皆操长戈,备短兵,披犀甲,戴兜鍪,系虎尾,车错毂接,旌旗蔽日,千骑卷来,气势浩大,分明俱是久历沙场的强兵,冲锋陷阵的精英。
紫凤鸑鷟,是巽国的藩军么。
皇甫义一路过来也听了不少时局,自然知道如今三垣是谢阀的太傅当政,这位三公可不是虚衔,人家是正经世袭的超品公爵,巽国的国公,八藩的藩主。
毕竟天下行二的仙阀,谢家本来就靠世代和宗亲贵胄联姻,常年出镇八藩,手握一国的财税人力,如今王阀失了势,不仅趁机入主太微,更是亲上加亲,直接做了当朝国丈,代掌仙宫的半壁江山,可谓大权在握,碗里锅里都是他家里的了,那自然多少也得给朝廷出点力,把巽国的藩军亲卫都调来中原平叛了。
当然这支解烦虎贲大约也不是真的来打仗的,应该同样是被突然出现的妖魔封印惊动,跑过来看看又是什么情况。
既然敌对双方撞到了也不必二话,男人的交流最是简单直白,南北两支兵马隔着妖窟对峙了没一会儿,便各派十数骑斥候飞驰出阵,两队人马以逆时针环绕谷地,一边侦察敌情,接得近了便开弓对射。
不过这一番斗将就看出问题来了,那巽国的虎贲不可谓不精锐,但弓马之技显然差了不止一筹。彍骑人均可以做到左右开弓,空手夺箭,三箭连珠,百步穿杨,力能透甲,火力密度直接翻了好几倍。
于是这追逐对射才过两轮,彍骑根本一人未损,就接连射杀虎贲精锐七八人。最后只剩下一个幸存,还是仗着人家自己天赋异禀,皮糙血厚,硬是扛着一身箭和一匹马逃回去了……
斗将上来就这么狂输一阵,巽国南军气势为之一挫,虎贲大愤,解烦超烦,不得已后撤了里许,免得被对方趁势突过来踏破了。而天王北军一看对方如此垃圾,似乎也确有意冲杀一阵的,不过最后还是没追杀上来。
因为妖怪已经被血味勾上来了。
这一窟的妖怪是一大群蜈蚣,嗯,大蜈蚣,哗啦啦响动声中,虫群直从裂缝地隙中喷涌而出,密密麻麻犹如崩腾的黑泉石油,眨眼间把山涧裂隙都堵塞得满满当当。
这些蜈蚣大的有数丈,小的也七尺有余,其背或黑褐,或青黑,腹下黄,红头长须,口生钩齿,百足难计,猛毒非常,扑上来一阵狂吞乱噬,眨眼间就将一地虎贲尸骸吞吃殆尽,犀牛甲如纸片般撕成碎片,连骨头都给咔嚓咔嚓嚼了。
这种场面实在渗人得很,莫说跨下的军马都嘶鸣恐惧,便是久经战阵的彍骑也不敢近前。
斥候们也只远远射了几箭,发现离得太远,寻常箭簇根本不能透甲,只撞在蜈蚣壳上折断,非要用破甲上箓的符文箭头才能克制,于是立刻没了打怪升级的兴趣。直接一声吹角,掉转马头,后队变前队,干净利落得撤了。
望着眼前的情形,皇甫义也无话可说。
可悲可叹,莫说巽国的藩卫镇军,便是眼前这些彍骑叛军,当年也都是北镇阴山的宿卫,保疆卫土的群英,岂能没有对付妖魔的本事。千军万马踏过去,这一窝毒虫也没什么难打的。
但可惜天下人不把昔日骠骑的牺牲和守护当回事,如今的叛贼们,自然也只顾着自己的荣华富贵,不再把苍生的死活放眼里了。
谁爱管谁管,不关老子屁事了。
皇甫义啊皇甫义,你说要自己顶,要为天下苍生出头,可是坎人难道不算替仙宫开疆扩土的百姓?当年他们顶住今日这般的妖巢,在阴山的冰天雪地里冻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谁又帮他们出过头呢?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因果循环都是报应。
正当皇甫义陷入深刻的自我检讨和自我否定,一时钻入牛角尖难以自拔的时候,忽然发现天色骤暗,抬头望去,只见一片彩云飘忽而至,缤纷神光,瑞炁千条,金箔片片,直遮住半边天。
又是哪里的山人算到妖魔出世,应劫来了?无所谓了,反正十有八九最后又要打到他头上来……
刷——
谁知那彩云竟停也不停,直接南向而行,从妖巢头顶飘过去,把满天白云都裹走了……
呃,这个剧情过得也太快了些吧,怎么这满地的蜈蚣素材没人要的吗?也能煲个汤,炼个丹什么的也可以吧……
然而还不等皇甫义反应过来,忽然一道璀璨强光瞬息而至!从头顶呼啸而过!好像天上有盏明灯横扫过去!直把天幕都劈成两半!
不仅如此,那光华扫去还伴随神识滔天,霸道无比,直从头皮扫过去,一时间皇甫义仿佛被电过一般,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操,是剑光!这么大一坨剑光!绝对是玄门的绝顶高手!怕不是化神级的!这是追着那片云去的?而且为什么……感觉像是在逃难的飞鸟似的……
但是根本不给人战栗惊惧的时间,那庆云,那剑光,一闪而过,忽然而逝,但天地间异变再起!
天,忽然亮了。
皇甫义凝目望去,朝万里无云的晴空深处,朝天界苍穹极高远处望去。
他隐隐能看到雷龙闪电,天雷无数,枝杈般的电流在天穹中轰鸣闪耀,以至于把整个苍穹都打得好似破碎的镜面,皲裂的墙漆,鸡蛋的壳似的,缓缓剥离破碎开来。就好像……天塌了一般……
这个时候,已经不止皇甫义一时愣住,就连正撤开来的两军骑兵,都不由放慢马腿,抬头张望,不知天地间到底什么事正在发生。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甚至不止是人!就连地上的蜈蚣,也尽皆直背人立起来!大地上一片密密麻麻的蜈蚣的丛林,好像荡漾的水草,又好像竖起的汗毛!
此时!此刻!此地!一切众生!仰望星空!
仰望着无垠的苍穹!望向未知的未来!陷入无名的恐惧!
是的,恐惧,皇甫义胆子不小,对妖魔怪兽更早已麻木,但此时却也由衷得感到心慌,打心底里的发毛,无论肱二头肌练得有多铁,无论一身筋骨锻的有多硬。
那对未来,对未知,对未见之物,不由自主的生出的彷徨与惊骇。从远古时代便随身携带的人的基因,正在尖啸,正在发作,正在呐喊。
恐惧
恐惧
大恐惧
然后就在众生的视野之间,冥冥苍穹之中,朗朗青天之上,转瞬之间,那个东西忽然得就出现在东方的天空中。
这是……月亮?
可如果这是月亮……那旁边的那个又是什么……
是的,一弯秋月如钩,一轮明月如轮,双月高悬,直挂东方,倒映在芸芸众生的眼眸里。
就好像苍天终于睁开了眼,露出一对明如珍珠的双瞳。
皇甫义怔怔得与那双明月对视,有一瞬间,甚至连呼吸炼炁都忘了。
然后天空猛然闪烁起来!骤然一片苍翠的明光几乎闪瞎他的眼!只见一颗耀眼无比的明星,迎面而来!划破苍穹!冲过头顶!
“嗖——轰!”
接着又是一声通天彻地,惊世骇人的雷响!然后天再次亮了起来!
皇甫义扭过头,看见一颗前所未见的巨大火球,正在身后冉冉升起!
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七八九十十一!
只见成千上万!漫天华光!星光异彩!或长或短,或大或小,横亘天河!划破晴空!直坠山河!
这,这是……
“流星雨!流星雨!”
“帝流浆!帝流浆!”
“天材地宝!陨石星落啊!”
不远处的兵马欢呼起来,漫山遍野的妖魔沸腾起来,三方齐动,直朝着不远处的火球奔腾而去,去抢夺从天而降的机缘。
只有皇甫义一人,呆立在原地,仰望漫天星雨,通体彻寒,毛骨悚然。
开玩笑,那踏马的……是流星?
秋,星昼见,几如月,见于东南。两月相承,晨见东方,五星互经天,纵横无常。
星西北流,或如瓮,或如斗,贯弱极,小者不可胜数,天星尽摇,至曙乃止。
天有大声如雷,少时又震一声,有流星坠营中,当营而陨,远近皆见,火光赫然照天,云如坏山,一时藩篱丛林皆为所焚。
是时火息,视地中有一窍如潭大,极深。下视之,星在其中,荧荧然。良久渐暗,尚热不可近,又久之,发其窍,深九尺余,乃得一圆石,犹热,其大如鼎,一头微锐,色如铁,重亦如之。
太常奏,
流星者,兵戈之象也。赤星陨地,必有兵祸。请彻乐减膳,下察系囚,赈饥乏,劝农功,上祀苍天,大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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