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他终于还是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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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章梓琛盯着门外的人看了许久,也不作声,也不请他进来,只是像堵墙似的站在那里,等着他可以自动消失,可是他既然选择了来,便没有打算要走的道理,所以他与他,冰火相对,不动声色。
隔着有点远的距离,连站在阳台上晾衣服的俞晓笙都觉得有点不正常,她用力的掸开衣服上的皱褶,然后往衣架上挂衣服,不经意的抬头望着一眼门外,问:“是谁呀?站在那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请人进来坐坐。”话一说完,她的眼睛里已经有人影入侵,手就那样一抖,衣服从衣架上就那样滑了下去掉在地上,她杵在那里,心口像被人用力的捶了一拳,闷疼着直至有点抽蓄,她轻声“咦”了声,眉微皱起,弯着腰想去拾地上的衣服,章梓琛已经跑了过来,嘴里宠溺着说:“我来我来,你休息一会。”
她仿佛觉得自己老了,动作竟有些迟缓,复又站起身望着已经一步一步走近的韩牧,隔着一扇玻璃墙,恍惚中觉得那不过是一个梦境,纵然不真实,却总是希望这个梦可以做得更久一些,至少可以让她多看看他,看看他是不是还是原来的他。
但这不是梦,章梓琛提着精致的小木桶走了过来,将小木桶放在地上,发出沉重而郁闷的声音,他也紧随着出声:“韩牧,我们现在生活得很幸福,请你不要再打搅我们的生活。”
韩牧只是不说话,也不理会章梓琛,眼神越过他却一动不动的盯着玻璃那边的俞晓笙,仿佛想要望进她的眼睛里去,想看看她空茫的眸子里倒底有没有他的倒影,但是逆着光,他却什么也看不清,只是觉得她的眼睛静静的,像一波平静的湖水。
他微松了一口气,后退了半步,低着头微微一笑方说:“我只是顺道来看看,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他不等俞晓笙开口,已经转了身,迈开步子,却缓慢而沉重,身子似乎都在发抖,只是强力支撑着,背影僵硬而萎顿。他走到门口又转过身子,俞晓笙已经走到了客厅中间,她本来是想回卧室的,却没想到他会回身,就瞧见她站在客厅的最中间,像个遗世独立的个体,隔了一段距离就那样两两相望着,她的眼里有一丝的慌乱,而他的眼里却闪着奇异的光彩,他带着置疑的口气问:“小俞,你真的幸福么?”
俞晓笙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渐渐冒起一层水雾,她怕自己会在这两个男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马上把视线掉开,用力的回转自己的眼珠子,然后慢慢的将那些咸涩的液体蒸发干净,再次望向他时,眼里已经有释然的笑意,她点了点头,唇角微微翘起,“我很幸福。”
章梓琛已经走到俞晓笙的身边,单手把她拥在怀里,他知道她此时此刻一定是需要一种外在的力量来支撑一下,不然,她的脸色不会那么苍白,身子也不会有轻微的颤抖。
她靠在他怀里,身子才稍微有些放松,然后才看了一眼章梓琛又补充道:“我们已经打算结婚了。”
韩牧眼里闪着的光彩瞬间黯然下去,但他心里在有了片刻的酸涩之后又归于平静,他的眼神在章梓琛与俞晓笙脸上交错着互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黯然的说:“只要你幸福就好。”他顿了一下才又说:“前段时间,我已经找了G市的权威专家帮你爸爸治病,你妈妈没有告诉你吧?”他只是抬眼看了她一下,也不等她的回答,转身消失在门后。
他想让她最后记得他的好吗?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呼风唤雨,专制而霸气,做任何事情从来不会顾虑别人的感受,也不会轻易的甘败下风,可是这次,他就那样无声的离开,仿佛尘缘已了,万事皆空的超然。
这样的韩牧却让俞晓笙深深想来竟有一种心惊胆颤的恐惧,可是又觉得自己敏感多疑,理不出任何头绪。
这种情绪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接到田秋禾的电话才被彻底的扼止住。
章梓琛看着俞晓笙手里的电话“哐啷”掉在地上,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捡起地上的电话放在耳边,而听筒里传来的除了声嘶力竭的哭声,再没别的言语。
俞晓笙的眼神冷冽而仇恨,不是她多疑,也不是她敏感,原来他并不打算那么轻易的放过她的家人。
他终于还是做到了。
俞晓笙心里积攒了一大片的愤怒,想找那个人拼个你死我活,然而那个人却早已消失得无影去无踪,况且在这个移民城市,要找一个人是件多么艰难的事情。或许你在前面苍皇无助的找寻,而这个人却躲在你的身后笑你的蠢笨。
这个世界就是有这么的不公平。
飞机飞行了十几个小时之后顺利的落在了TH机场,俞晓笙浮在半空中的一颗心总算稍稍落下来一些,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与章梓琛搭了一辆出租就直向医院奔去,她按照俞晓箫所说的具体位置顺利的找到了父亲的病房,她走得那样急,步子那样大,直至到了病房门口想收住脚的时候,一下子撞在门上面,门内的母亲却并没有被门外的声响打挠,只是坐在床边上,眼睛定定的看着俞应年戴着氧气罩,根本无法看清面容的脸,双手握着俞应年骨瘦如柴的手一遍一遍的抚摸,身影已经瘦小不堪,头发也已经完全白了,坐在那里只像小孩一样的身形,俞晓笙的眼泪就那样咂了下来,她用手捂着嘴巴,怕哭声惊动了母亲,然后等自己平静了一些才去拭自己的眼泪,章梓琛的手已经按在她的肩上,然后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进去吧!”她点了点头,回过身给了章梓琛一个宽慰的微笑才后才推门进去,柔柔的叫了“妈。”
田秋禾的身子晃了晃,迟缓的转过头着到俞晓笙,未曾说话,而眼泪却汹涌的滚出眶外,俞晓笙忙奔过去抱住田秋禾,而田秋禾却像孩子一样的在她的怀里呜咽,俞晓笙的眼泪也是汹涌不止,只是不敢出声,她把下巴搁在母亲的肩头,抬着眼睛看天花板,那会她的脑子里唯一出现的是“想哭的时候就抬头四十五度仰望,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可是,她那么坚持的把头仰望成四十五度,而那眼泪仍是像缺了堤的河流,流得她满脸都是。
待她们母女哭完之后静下来,俞晓笙才晓得问一句,“爸爸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田秋禾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脸色暗沉下去,声音微若未闻,但俞晓笙还是听了去。之后就去跟医生详细确认,原来父亲的病早已无法医治。
“帕金森综合症”是中老年人最常见的中枢神经系统变性疾病,迄今为止对此病的治疗均为对症治疗,尚无根治方法可以使变性的神经细胞恢复,再加俞应年之前的神经性障碍,加速了帕金森综合症的病变,目前身体内部的各项机能已基本衰竭,想要治愈已经是回天乏术的。
她从医生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神情已由最初的悲伤变得阴郁,她只觉得心里仿佛藏着一个炸药包似的,随时有可能会爆炸,可是她只是着急,着急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出口,然后把心里的那个炸药包炸掉。
俞应年下葬的那天,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雨,明明已经是深秋,可是下雨的时候竟然是电闪雷鸣,那个季节,下那样的雨,天空中扯着一道道转瞬即逝的闪电,仿佛一条条火蛇,在阴暗的天空中肆意的游弋,那样的酣畅淋漓,使人震惊的仿佛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来临。
俞晓笙从来最怕打雷闪电,可是她请章梓琛送走了她的家人之后,独自一个人待在俞应年的墓地,章梓琛给她留下的伞她并没有用,只是靠在俞应年墓碑的肩头,仿佛还是靠在父亲的怀里一样,就那样坐了很久很久,同时也想了很多很多,韩牧终于想尽办法逼走了她的父亲,不过是因为她的父亲与他的母亲曾经有过那么一段非常美好的初恋时光,而阴差阳错的分开了若干年,等到再次遇上时,他已为人夫为人父,而她亦为人妻为人母,只是她一直不懂得,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偏偏强求着一直无法改变的人生,到了最后不仅毁了别人的一生也毁了自己的一生。
在俞应年弥留的那些天,俞晓笙从田秋禾的断断续续的诉说中了解了当年的真相,但是,韩牧,你了解事情的真相么?倘若你了解了真相,你会后悔么?
没错,真正后悔的事情是永远再也找不回来的,因为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也没有时光倒流机可以让你重新回到还没有真正后悔的那一天,一如我们曾经走过的路,想倒回去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原来自己走过时留下的脚印。
突然在那一刹那,她对他心里所有的怨恨都消失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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