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凯辉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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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经过一个上午的忙碌与等待,小草的月饼新鲜出炉,皮居然是发面做的,这样就不用加油了,只在出炉后,趁热刷上一层清油蜂蜜水,捂上几分钟就成,黄灿灿的,看着很有色。馅是荞麦面炒的,所以炒的时候加了些油,盐和香料。但比起普通月饼,这油还是少的可怜。
杨世龙,马春燕先尝了一个,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真的很好吃。
就这样,他们带着小草的月饼来了二爷爷家。
马凯的爸妈,也就是马春燕的哥嫂就住在二爷爷当监狱长的第三监狱里,所以逢年过节,他们一定要拜访二爷爷。
小草非要跟他们一起来,这是小草第一次向他们撒娇,她们很高兴,听说二爷爷特别喜欢小孩子,尤其是乖巧懂事的小孩子,所以,他们就带上了小草。
果不出杨世龙夫妇所料,二爷爷非常喜欢小草。
小草也很会来事。杨世龙,马春燕夫妇太忙,只坐了一会儿就要走,小草主动要求留下,要多陪二爷爷坐会儿,还要给二爷爷做顿午饭。二爷爷也非要小草留下。
马春燕是来巴结讨好二爷爷的,自然求之不得。
二爷爷知道适当的吃粗粮有益健康,家里买了好几十种的粗粮。但保姆阿姨只会煮各式各样的粥。小草决定露一手,给二爷爷做了玉米面条。
吃着金灿灿,滑溜溜的玉米面面条,二爷爷更加高兴,一个劲的叹息。还有一年,他就退休了。就成真正的老人了。他怎么就没有这么一个亲孙女呢?如果有,那他的晚年生活将无比幸福。
“如果您愿意,就把我当您的亲孙女吧?学习不太紧张的时候,我就来看您!”小草不只是讨好,而是真的喜欢上了二爷爷。毕竟,除了她的亲爷爷,还没有人这么喜欢过她呢。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逢年过节的,你都得来看我,亲自给我做饭吃!”二爷爷也知道小草有可能只是替杨世龙夫妇讨好利用他,但他心甘情愿中这个计。他自己没有孩子,只好把哥哥的儿孙当自己的,可哥哥那儿孙后代。没一个有出息的,让他喜欢的。他是真的喜欢小草,想有个这样的孙女。
在一家星级酒店的包房里,“五环们再次凑到了一起,吃肉喝酒吹牛皮,几乎把酒店当KTV包房给闹腾了。
当然最闹腾的凶的还是胡勇翔,他虽然和石伟,吴思琪一起混,却不喜欢抽烟喝酒谈女生,就喜欢说话,在别人看来很平常的一件事,他也能口吐莲花,秒口生花,从中找出亮点来,然后再绘声绘色的夸张,比喻,形容,描述,渲染一番,加工成一段超级搞笑的相声小品。
吴思琪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小草的姐姐,不停的问王宝宝,她真是杨世龙的女儿?那她怎么姓毛呢?杨世龙真的还有个女儿吗?
胡勇翔一听毛小草三个字,就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我就知道越是装的骄傲严肃,端庄稳重,很有德行的人越没德行了。还说中秋节凭请们吃饭,怎么又不请了?直接就跑咱王二爷爷家去了!还挺会走上级路线的啊?!你们说,她像个狐狸精似地,忽然拉下脸来,恬不知耻的请我们吃饭,是为了什么?会不会是他的地下情人犯了强尖罪,也进了监狱,想通过宝宝巴结宝宝他二爷爷?就那种人,装的跟了却一切七情六欲的圣女似地,其实最有可能做出雷人之壮举了!宝宝,你打听一下吧,看你二爷爷的监狱里有没有什么丑陋不堪的少年犯,中年犯也行!对,那种人啊,没种就喜欢丑陋龌龊的老男人呢!”
石伟忽然大怒,让胡勇翔闭嘴。不知怎的,他自己虽然也很痛恨小草,可听胡勇翔这么辱骂诋毁小草,他还是有点受不了。
“咋的?你该不会是还在‘擂鼓筛锣应有的’喜欢那女人吧?”
“就你,连肾上腺素都没开始发育的一个未成年儿童,知道个什么呀?听听你刚才一套一套的,好像挺行家似的!”石伟矢口否认,把话题转向胡勇翔本人。
胡勇翔哈哈大笑,他这人,度量小的时候,比谁都绝情,都极端,但大多数时候,都大大咧咧,骂他也不生气,脸皮超厚。
放学了,所有的同学都收拾回家或回宿舍,可是小草却无动于衷,她不想过早的回家,反正家离学校不远,步行只需半小时。
和小草一样趴在桌上不挪窝的还有何建军。
好学校里就这样,你若是不好好学习,大家会瞧不起你,但你要好好学习呢,又会有人嫉妒你,害怕你进步,威胁到他的排名。
不停的有人出现在他们桌前,夸他们真是热爱学习的好孩子,讥讽之意,嫉妒之情,如同酸臭的毒气。
小草果然厉害,就像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似地,可以对周围的一切没有感知。但何建军没有那么强的抗毒能力,总是会显得拘谨不安,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小草就看不惯有人欺负老实人。
别人都走光了,可一个叫吕阳阳的同学还赖着何建军嬉笑着夸奖,那样子真诚的像何建军已经是他最喜欢的朋友似地。建军居然有点感动。可小草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就在一小时前,他看建军不在,当着好多人的面,侮辱笑话建军,说建军一个全班,甚至全校最穷的农民的儿子,却恬不知耻的整天跟在石伟等人屁股后面瞎混,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能和人家比吗?又极度的丑化建军的爸爸,把建军的爸爸说的贫穷卑微可怜到连乞丐都不如的程度,惹得不少人哈哈大笑。
既然瞧不起人家,那就直接瞧不起嘛。何必来这手?
小草忽然站起,直截了当的问,“吕阳阳,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这样的好学生才配努力学习?”
“不是。”吕阳阳笑着解释,“我就是看何建军平时不是…”
“平时不如你好学,就要永远不如你好学啊?”小草态度恶劣的打断了吕阳阳。
“毛小草,你这什么口气?你什么意思?”吕阳阳也生气了,收住了那让人恶心的笑容。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啊?我可明白你的意思!你背后是怎么说吕阳阳的,凡是长耳朵的可都听得到!”
吕阳阳的脸刷的红了,胆怯的看了眼建军,建军虽然老实,可毕竟是大名鼎鼎的“五环帮”得人,是会打人的,心狠手辣着呢!而且石伟等人也会帮他的!
“我背后说什么了?啊?说什么了?”吕阳阳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愤怒的叫嚣起来,但只叫了三两声,就立刻把话锋一转,把主题引向别处“毛小草,你骄傲个啥?不就考了全班第十名吗?常亮和林丽也没你这么骄傲呢!整天挂着个脑袋,眼睛长在头顶上,从不用正眼看人!装什么骄傲冷美人呢?论漂亮,咱班上比你漂亮的女生也大有人在!人家林丽的学习和长相,哪一样不比你强?你狂个什么呀你?”
林丽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每次考试都是前三名,而且会唱歌,会跳舞,人缘也很好,别说吕阳阳这种好色又势力的好学生了,就是小草也很喜欢她,佩服她,可是听吕阳阳这么说,她还是觉得特恶心,
“就算我是全校最后一名,也照样骄傲!你管得着吗你?至少我的心里是清新正直的,不像你那么虚伪阴暗,酸臭难闻!”
吕阳阳的自尊心严重受挫,他没想到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总是独来独往,孤芳自赏的毛小草会为了一个何建军而这么直白的骂他。他虽然长得小脑袋,长脖子,还戴副眼镜片,塌腰弓背的,像个小老头,可是学习很好,嘴巴也能说,很受老师赏识,凡是学习比较好的女生,几乎都很喜欢他。何建军他算个什么?除了长得比较高大帅气之外,要学习没学习,要家世没家世,而且性格内向,一点都不会和人交往…
“毛小草,你把话说清楚!谁内心阴暗了?”
小草也觉得她今天有点反常,居然为了何建军,这么尖锐直接的攻击一个平时对自己还不错的人。她又坐回了座位,继续如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似的,一心做作业。任凭吕阳阳扑到她的桌前非要她把话说清楚,或者赔礼道歉,也无动于衷。一个又一个的字符在作业本上出现,如同正在做艺术体操的美女运动员,矫健生动,优美整齐,洋洋洒洒的煞是好看。
吕阳阳觉得这是对他的极度藐视,一把夺过了小草的笔,红着双眼睛,像是要打小草。
小草还真就有点怕了,吕阳阳毕竟是男生,来硬的她肯定不是对手,认错吧?她觉得自己没错。
“滚!”一直默不作声的何建军忽然怒吼一声,把吕阳阳和小草都吓了一跳。
回头看去,何建军略微发黄的皮肤沉得像铅铸似的,眼睛里却结着足以把火给冻结了的寒冰。
吕阳阳害怕了,“五环帮”的恶行他可是亲眼见过的。
“听见没有?滚!”何建军又吼了一声。
吕阳阳扶了扶眼镜,一句话都没说,夹起尾巴就溜了。
小草和胡勇翔算是克上了。在一周之前的食堂里,小草买了一份米饭,一份芹菜炒肉独自坐在角落里的一张餐桌上,吃得津津有味。她不贪吃,也不挑吃,什么饭菜都能吃得很香。
五环帮的五环们每人端一个餐盒,说笑着,打闹着走了过来,坐在了隔壁的一张桌上。石伟等四人的菜都非常丰富,只有建军的菜和小草一样简单。邻近的一张桌上,几个活泼开朗,新潮漂亮的女生或嗲声嗲气,或故作爽朗的主动打招呼,但石伟等人只是轻蔑地瞥了她们一眼,不搭一言,继续说笑他们的。
胡勇翔瞟了一眼小草的餐盒,忽然阴阳怪气的大发议论,说她最讨厌抠门小气,有钱不花,只想着积攒在兜里得人。
临近桌上的女生里有个消息灵通的,接过话茬,说小草可是真的不富裕,听说她亲生妈妈可是个农村女人,她的好多亲戚都在建筑工地上当民工呢。
明摆着在笑话小草。可胡勇翔却当做是同情小草。
“农民又咋了?现在的农民,比城里人还要富的大有人在。建筑工地上那些民工每天一百五十元的工资呢。下班后,再捡点废铜烂铁啥的,少说也能卖二三十元,算一算,他们的收入比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都高好几倍呢!他们那破破烂烂的样都是装出来的!那些人,就是只知道攒钱,兜里揣着大叠票子呢,可是路过馒头摊,连个三毛钱的馒头都舍不得买,进城来逛街,饿着着肚子就回家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真的很穷呢!”
小草的心痛了!去逛街,连个馒头都舍不得买得人不就是爷爷吗?可是爷爷虽然自己连个馒头都舍不得吃,却会给她和弟弟妹妹每人买些好吃的,虽然只是些几毛钱到几块钱的最便宜的小吃,可对于那时候的小草来说,却是最好吃的美味佳肴。
胡勇翔戴着个夸张的大号太阳镜,来找小草。不用问,谁都知道,眼眼镜后,一定藏着双熊猫眼。
何建军失踪了。给胡勇翔,石伟,吴思琪和宝宝每人留了个纸条,说感谢他们这段日子的帮助,他会永远记住他们,感谢他们的。等以后挣了钱,他一会加倍偿还他们给过他的东西和替他结过得账。
显然,是胡勇翔骂那些民工只会故意装穷,看有没有人同情他们,帮助他们等话伤害了何建军,他们就曾因为觉得何建军穷,把穿过的,用过的,不喜欢的,但还很新的东西给建军。建军什么都不想,就收下了。一起吃饭,买东西,他们也从不让建军结账。
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有含沙射影,伤害建军的意思,甚至没有真的骂民工的意思,那么说只是为了气小草怎样。他给建军东西,真的是因为不见外,觉得那些东西丢了可惜,不如给建军;他替建军付账,真的只是出于友情。如果他不喜欢建军,就算建军可怜到饿死街头,他也未必会那么有爱心。他从来没有因为帮过建军,就有种优越感,他觉得,那是应该的,好朋友就该那样!
但是现在,谁能相信他?连石伟,吴思琪都觉得他是在建军跟前有种优越感,才会那么口无遮拦。
小草不是有些亲戚在当民工吗?他想,建军一定是打工挣钱去了。建军以前说过类似的话。希望小草能帮他在各个工地打听一下。
石伟,吴思琪,宝宝也来了,看小草和“五环帮”的四环在楼梯拐角处,说着别人听不清的话。不少好奇狂人,躲到各种可能让石伟看不见他们的地方偷窥着,议论着,酸溜溜的气味随着空气飘了过来。
石伟他们是二中的名人,他们就喜欢张扬,习惯被关注,但小草却有点不自在。
“你这是求我吗?”小草也在生胡勇翔的气,很刻薄的问。
求你?没打你就不错了!要不是因为你,能有这事儿吗?勇翔气得半天没说话,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对!是求你!”
“求人是这个态度吗?我看你倒像是觉得我有事在求你呀?”小草把刻薄进行到底。
“毛小草,你别太过分了!”胡勇翔怒。
小草转身就走,却被一直目视斜方,默不作声的石伟一把抓住了手腕。
小草回头,看到石伟那波光粼粼却如沸腾的岩浆一样炽热的的大眼睛,忽然觉得有点窒息,呼吸,心跳都莫名其妙的乱了。但她依然尽量保持着冷漠,很厌恶的想甩开明明那鹰爪。
明明脸色陡黑,手上发狠似地用力,捏的小草好痛好痛,差点没叫唤出声。
“行!算我们求你的!不管找得到,找不到,都是我们欠你一个人情!你要想让我们还时,随时说。只要不是让我们去伤害我们的家人,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
石伟这哪是求人?简直是恐吓。小草不敢不答应,发惹急了石伟,石伟真的会杀了她。她可是早就得罪了石伟。何况石伟说了是求她。
建军是胡勇翔在网吧找到的。石伟分析的没错,他的确是去工地打工了。以他的身高体魄,很快就找到了活。勇翔说,工地上一天能赚一百五十块钱,可他找了好几个地方,都只给他四十块,而且管住不管吃。那些有技术的大工们,一天也不过一百块。
他憋着股劲,再苦再累都不怕,工资少也不要紧,坚持上几年,能熬成大工,也就能挣一百块的工资了。
他的确做到了,尽管每天晚上都累得,躺在几十个人挤在一起的大通铺上,浑身酸痛,他都没打退堂鼓。但他受不了工人们欺负他是新人,个个都像他爷爷,对他吆五喝六的,没一句中听的话。晚上还作弄他,拿他取乐。
在第四天时,他终于装不了孙子,和一个矮个老男人打了起来。然后,一分钱都没挣到,就离开了。
他想回家,可是不敢。爸爸妈妈不会同意的。
他想回学校,又怕被人耻笑,只好在网吧里一泡就是三天三夜,沉溺于游戏之中。
勇翔连拉带扯把他拖回了学校。
爸爸没有骂他一句,只是恳切的表示,他希望建军好好学习,他相信建军,只要发愤图强,还为时不晚。
如果爸爸骂他,他一定会借故赌气,辍学不念。爸爸从小要强,对他要求特别苛刻,生怕对他稍微温暖宽松一些,他会被惯坏了。打他骂他是家常便饭。今天他犯的错,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但是爸爸却连一句重话都没说他。还为了他,请班主任老师吃了一顿饭。花了八十多块钱呢!对爸爸来说,已经很大方了。可班主任却不以为然,对爸爸的态度可傲慢了。
建军知道,前几天一个同学考试作弊被抓住了,他爸爸请几个老师吃饭,一顿就花了六百。
石伟、思琪、宝宝的爸爸也都曾请过老师吃饭,都是一桌上千元。
一想到这些,建军不忍心说他不念书了。
想爸爸在村里时,那也是很骄傲的一个人呢!
小草去丽丽打工的饭店,在公交车上,碰见了建军爸爸。只见建军爸爸穿着干净的西装,锃亮的皮鞋,尽量的想要体面,可还是掩饰不住他的农民气质。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大姨夫。
其实大姨夫对小草并不好。老是骂小草,说小草被惯坏了。在小草九岁时,有一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看见了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婆婆,一瘸一拐的,特滑稽。小草忽然兴奋起来,嬉笑着,扑上去,一跳,就把老婆婆推的前呛了好几步,差点跌倒。老婆婆生气的大骂,她就嬉笑着回骂。老婆婆打她,她仗着自己身手灵巧,左躲右闪,绕的老婆婆晕头转向。
伙伴们见了,笑的个个都捂肚子。
忽然,一张大手抓住了小草的肩膀。那时的小草看着瘦小,但特瓷实,分量并不轻。那只大手居然把她悬空提了起来,然后,照她的屁股蛋子上,就是恶狠狠几脚。
小草奋力挣扎,破口大骂,但也无济于事。
,定睛一看,原来是大姨夫!
大姨夫一直把小草像拎包一样提回了家,摔在了院中。
小草哪受过这气,一跃而起,就要抓打大姨夫。大姨夫毫不留情,三拳两脚,再次把她打翻在地。
爷爷,妈妈,爸爸,全出来询问。不容小草开口,大姨夫恶人先告状,还说,“你们说,你要欺负人,捡个和你差不多大的,或者比你更强大的啊!那才叫本事,叫厉害呢!欺负一个八十岁的老婆婆!我最看不惯这种行为了!”
小草依然哭着,骂着,指望着爷爷帮忙教训大姨夫。妈妈总是向着大姨夫,不向小草。继父倒是向着小草,可对大姨夫太敬重。只有爷爷,每当大姨夫多管闲事,教育小草时,总会碰他一顿,直碰的他哑口无言。
但是,那次,爷爷竟也向着大姨夫,说小草不对。
真是气死人也!
小草挺记仇的,从那以后,再没给过大姨夫笑脸,但也再没欺负过手脚已经僵硬老化了的老人,也不再欺负比她年龄小得多的小孩。看别人欺负老弱病残,她也会像大姨夫那样义愤填膺,或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颇有侠女风范。
她能够当上毛家庄的孩子头,这个品质也帮了大忙。
她进城时,大姨夫也来送她,却不说一句好听的,牵挂的话,而是像撬棍一样的说,“你到了城里,住上了人家那大洋楼,每天都有大把的钱花,就也把头染成五颜六色,再扎上他七八个耳洞,看杨世龙,马春燕有钱有势,就爸爸长,妈妈短的。至于我们,这些又穷又丑的乡下亲戚,见了面,也别认,要不然,你的同学知道我们这破破烂烂的农民居然是你亲戚,多丢人哪?是吧?见了我们,你就躲。躲不掉,你就说,这是我们家佣人!…”
大姨夫还说了好多呢。说的人站立不安。现在想起来还生气呢。
小草就喜欢和大姨夫对着干,你这样说是吧?那我干脆就永远梳个大辫子,不扎一个耳洞,不穿任何扎眼的衣服。甚至不和富人家的孩子交朋友。至于父亲和马春燕。我惹不过他们,我躲他们,我从内心里拒绝他们还不行吗?
不对啊?我那么痛恨大姨夫,为什么见了个有点像他的人,心里却变得如此柔软?如此温暖?还有点痛痛的呢?
小草知道了!她其实是爱大姨夫的。
大姨夫其实一点都不破破烂烂。他虽然是个农民,却并不因此就降低他的品味与理想。他总是很干净,很要强,很骄傲,很自尊,总是在努力着改变自己或我们这些晚辈的命运,希望我们能出人投地。
可惜,大姨夫有三个女儿,没一个有他那样的追求与志向,让他很失望。还就我,这个他最看不惯的狼妹妹如今比较争气。
小草想,建军爸爸一定也像大姨夫那样,对建军给予厚望,希望建军能够通过学习改变命运,摆脱农民这个让人瞧不起的身份。他也是个要强的人。不然,建军一个农民的儿子,怎么可能考得上这么好的学校?
市二中的门槛本来就高如龙门,农民要上市二中,更要比城里人多考三十分才行。所以,市二中虽然也对农村学生开放,但很少有农村孩子能真考进来。
教室里只剩下小草和建军俩人。小草离开自己的座位,朝建军走去,小草觉得这段路好陌生,不过短短十几步,她以前却从没走过。
小草站住建军桌前,建军也站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有不会做的题吗?有的话,就问我。”小草柔声说。
被勇翔这么一搅扰,小草和建军也没心思继续学习了。收拾书本也走出了教室。
“嗨!石伟同学,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啊?”
一个瘦的风一吹就能像只便一样飘起来的女生像是忽然从地缝里钻了出来,热情大方的和石伟打着招呼,轻盈的敲了过来,直接往石伟身上贴。一对勾人的大眼睛,如火焰一般燃烧着,就算是机器人或木偶人也会被迷惑的不能自已。
勇翔嫌恶的瞪了她一眼,别过头去。
看来勇翔讨厌的人还挺多,不光是小草这种孤芳自赏的假清高,还有这种热情似火的疯扫女啊。
“滚!”石伟怒吼一声,恶狠狠的一把推开了纸片美女。
纸片美女吓得花容失色,但很快就花枝乱颤的大笑起来,“哪来这么多火气呀?谁惹你了?是那个高傲的能头破天的珠穆朗玛峰吗?我们石伟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啊?”
再次亲昵的凑向石伟,一只鸡爪子一样苗条纤细的手搭在了石伟肩上。
石伟再次推开纸片美女,忽然看见小草在背后走着,于是怒气顿消,一把拉过纸片美女,搂入怀中,嬉笑着,腻歪着,纸片美女全然不记得石伟刚才对她的恶劣态度,推推搡搡的闹着。
怎么严谨的学校居然也有怎么轻浮银荡的女生!小草有点瞠目结舌。难道我真的很土,很落伍吗?
小草看了看建军,他也是从农村来的?能坦然面对这些吗?
建军早已见惯了这种情形,依旧木木的,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一辆摩托忽然迎面驶来,这是谁?居然比石伟更胆大妄为,目无王法,难道不知道,校园里是不准骑车的吗?而且还骑这么快!
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摩托在了小草旁边一个急刹车,骑车的人摘下来头盔,几个人都看清了,他是个比他们大不了两岁的帅哥!酷酷的板着一张脸,果然比石伟等人更牛皮!
“马康!你咋来了?”小草惊讶的问。
马康—马凯的哥哥,马春燕的大侄儿。
“我姑姑让我来接你。说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不放心。”
马春燕!她是不是真的要把我当监外执行的犯人了?
小草气得半天没说话。但还是乖乖地上了马康的车—“唔”的一声,风驰电掣的驶出了学校。
身后的石伟气得暴跳,再次一把,恶狠狠的推开了纸片美女。
勇翔啊再次哈哈大笑,笑的直不起腰来。
马康把小草送到家门口,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他好马凯不同。别看他不肯亲近马春燕,但却比马凯更爱姑姑,很看不惯小草对她姑姑表面尊重,内心抵触。从小草来的第一天起,就不给小草热乎脸色。不过,他也特男人的,沉得住气,装的住事。也不明着攻击小草。
“小草回来了?马康呢?”
刚进门,就有人问。
好热闹啊!父亲已经回来。马凯,杨怡和马凯的爷爷奶奶,杨怡的爸爸妈妈都在。一大帮人团团围坐在餐厅里。餐桌上摆满了一大桌子令人眼花缭乱的美味佳肴。
这是什么日子啊?
“小草,给我带礼物了吗?”马凯问。
“什么礼物?”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你不知道?”马凯明显不高兴了。
“你的生日?你们怎么都不告诉过我啊?”小草也生气了。
“你也没告诉过我你的生日,可去年你生日,我不一样知道,而且送你礼物了?”马凯怨恨的说,“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就想看看你心里有没有我。”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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