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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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又到了探监的日子,正好又是周日。早早的,她就起床,刷牙,梳头,洗脸,整理包包,然后,打开冰箱,取两块面包,一盒牛奶,边吃边喝,一举一动都干净利索而又有条不紊。最后,她又去冰箱,拿了个大红苹果,咔嚓咬了一口,美美的嚼着,就往外走。
她要去看望明明,而且不能让父亲和继母知道。
对,杨世龙和马春燕是他不得不承认并接受的父亲和继母,她亲爱的爸爸已经去世,她唯一的妈妈在北山农村。杨世龙和马春燕永远无法代替他们。
可惜,她刚打开门,迈起一条腿,就传来了马春燕的声音:
“小草,这么早上哪去?”
“我二姨家。”
“不行。我给你报了个舞蹈班,今天你的更我去学跳舞。”不容置疑的语气,听不出作为一个后妈的胆怯与顾虑或怨恨与厌恶,好像是在和自己付养了十六年的亲生女儿或者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部下说话。
她说话从来都是这么理直气壮,自信满满!
小草不想违背马春燕,她现在还很弱小,要依靠马春燕。但明明是一定要去看的。明明一定在等她,盼她呢!
怎么办?小草扑闪着两只睿智的大眼睛,高速的运转大脑,想着对策。
杨世龙先妻子一步走出了卧室,睡眼惺忪,头发蓬乱,衣冠不整,可还是那么的刚毅英俊。看着手扶门扇,木偶一样呆立的女儿,他的心忽然变得柔软起来。
他已经年过四十,有了人老惜子的中国人所特有的传统情结。
年方二八,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小草就快十六岁了,个子又长高了大半截,身材已明显的有了前凸后凹的美丽曲线,一头乌亮的秀发梳成一个很粗的大辫子,妩媚的搭在肩上,映衬着白嫩光泽,鲜活饱满的漂亮脸蛋。
看着一天比一天漂亮了的女儿,杨世龙的心渐渐变成了一片温柔明媚,碧波荡漾的水面,岸边是翠绿的垂柳,春风和煦的吹拂着,水面上荡起层层幸福的涟漪,久久不能消退。
已经整整一年半了,小草还是喜欢把头梳成一个大辫子,而且不作任何打薄染烫处理。
记得一年半前,小草刚来这里时,就是梳着这么个大辫子,硬邦邦,脏兮兮的,要多土有多土。那时的她才刚开始发育,黑黑瘦瘦的,穿着件宽大的旧校服。一双比现在还要大的眼睛,波光粼粼,闪烁着亮的吓人的光芒,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惶恐不安,却又无比凶狠,一副绝不坐以待毙,任人宰割,随时准备和人拼命的样子。
听说,她有个绰号叫“狼妹妹”那时的她活脱是一只落了单,感到害怕,但又不肯示弱的小狼。
杨世龙年轻的时候,进山盗伐木材,真的见过传说中的恶狼。
马春燕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她妈妈打来的,说她爸病了,要她回去一趟。马春燕是个孝子,只好告诉小草舞蹈班的地址,让小草自己去。
杨世龙知道女儿恨他,他也不想解释,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小草,“拿着。买苹果吃。”
小草依然不看杨世龙,默默地接过钱,跑出了门,消失在了楼道里。
房门内,马春燕从卧室走出,问丈夫“你又给小草钱了?”
“不多。给她买苹果吃。你也知道,她特别爱吃苹果。”杨世龙笑着说,像是在对妻子笑,可眼神却有点迷离,大概是又想起女儿吃苹果时的那可爱的馋样了。
石伟,“五环帮”老大,今年已经十八岁。
王宝宝,“五环帮”老三,今年十七岁。
胡勇翔,“五环帮”老五,今年才十五岁。
另外还有十七岁的老二吴思琪,和十六岁的老四何建军。
自从高一第二学期,他们五人混到一起之后,很快就在二中声名大振。不说他们是如何在二中嚣张跋扈,为所欲为,光他们那花里胡哨,变化多端,如妖魔鬼怪一样的打扮,在二中这样校风严谨的重点高中里就是一到扎眼的风景。
他们之所以叫“五环帮”是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左耳上都有一个超大号的,晃人眼球的闪亮银环。不过今天,他们的大银环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相同的小到擦着耳垂的金环。
小草还没摆脱山里娃的老土观念,认为他们可能是受不了那么大一个耳环的分量了,才换的。殊不知,他们是讨厌一成不变了,有意换的新造型。总之,她没法理解他们,怎么看都看不惯他们。
何建军和小草同班,但何建军性格内向,小草清高孤傲,所以两人从没说过话。其他几环,都和小草同级不同班。
记得还是去年,“五环”刚开始往一起凑,还没有完混开胆子。在教学楼的楼梯上,几个人放肆的疯笑着,打起了群架。胡勇翔年纪小,但个头可不小,力量也挺大,猛的一甩,就把石伟轮了个头脑发懵,双腿失去控制,一脚踩空,倒了下去—
“哦—!”胡勇翔扯着嗓子惊叫。
吴思琪倒吸着冷气,眼睛睁成了双环。
完了!何建军面如土色。
王宝宝大喊着试图拉住石伟,可惜失败了!
眼见着,石伟就要从楼梯上滚下去,不落个血肉模糊,也会皮开肉绽!
石伟自己也差点哭爹喊娘,尿到裤子里!就在石伟咬牙闭眼之时,忽然觉得一阵温热绵软,一个东西挡住了他!让他失去平衡的身体再次找到了支撑。隐约间,他看到一个高挑白嫩的花季美少女勇敢地迎了上来。
惊出九霄云外的灵魂回归躯体之后,石伟果然看到了一个大眼睛,小酒窝,还梳着个独一份的大辫子的美少女,用她鲜嫩柔软,富有弹性的身体挡住了他。
庆幸之余,一股莫名其妙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心跳随之加速。
美少女的波光粼粼的大眼睛接触到了他同样波光粼粼的大眼睛,一定是看到了他眼里的异样,白嫩光泽的漂亮脸蛋蓦然红了,赶紧用她那白嫩的手,推起了他,但推得很温柔。
石伟忍不住眯缝起本来很大的眼睛,张开红润饱满的双唇,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面带嬉笑,想要说什么,可嗓子里却一下涌出好多词语,搞得他不知该怎么说了。
美少女的脸更红了,有些生气的大跨步的和他擦肩而过,走上楼去,因为走得太狠,还装在了他的肩膀上,“砰!”的一声,撞得他都感觉好痛,女孩那么细嫩的肌骨,一定更痛,只见她用手捂住了肩膀,但脚步依然不停。
胡勇翔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子实在是晚熟,到现在还不懂欣赏美女或怜香惜玉,还跟个二里吧唧的调皮小男孩似地,动不动就张着嘴,很不顾形象的大笑。
“你叫什么名字?”石伟终于知道该说什么了。
女孩没答应
“你哪个班的?”
女孩依然不答应。
胡勇翔笑得更狂了。
“我叫石伟,高二十一班的。”
女孩回头,波光粼粼的大眼睛化作寒光闪闪的万千冰凌,射向石伟和胡勇翔。
石伟狠狠的打了胡勇翔两拳,白痴加可恶的胡勇翔居然又嚎叫起来。
女孩愤怒地瞪了胡勇翔一眼,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石伟狠狠的教训了胡勇翔一顿,吴思琪等人也帮着打骂胡勇翔,可胡勇翔却振振有词:
“这能怪我吗?别看人家女孩在你即将光荣遇难之时,奋不顾身,舍生取义的不惜用自己的清白之躯救了你。但依我看,人家也是个清高规矩,正经纯情的女孩,就你那色迷迷的张着大嘴,哈喇子都快流下来的样子,人家理你才怪呢!”
石伟也觉得有道理,刚才除了胡勇翔搅局捣乱之外,他自己也表现的很不好。他首先应该谢谢人家才是,然后再夸夸人家。不用编造谎言,就实话实说,那美女确实太让人出乎意料了!那么一个吹弹可破的娇嫩美女,居然能那么勇敢强悍,动作矫健,简直就是个现代版的侠女嘛!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和其他四环凑到一起,他就开始像痴人说梦一样的重复那“她的眼睛怎么那么大!那么闪亮,跟会发光似地!还有对小酒窝!好可爱!还梳着个大辫子,跟古代人似地!她咋不穿古装呢?要穿上古装,一定是个武艺高强但又及其清纯善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
吴思琪很赞同他的说法,表示要和他竞争,一起追那小龙女,看谁能先追的到
小草当然知道石伟等人是冲她来的。但是她不能动心,绝对不能!不光是石伟等人,还有所有人!
但是这些,只有她自己清楚!
于是,就发生了那天的事。
周六,杨怡放学的早,就来学校找她。
站在市二中中心大道边上的杨怡,个头高挑,身材性感,打扮时尚,气质高贵,把市二中的所有眼镜女们都给比下去了。
说市二中的女生都是眼镜女,毫不夸张。市二中的高中生是从全市十几个中学录取大部,再从周边各县几十个中学录取少部而来,个顶个都是他们原来所在中学的尖子生。到了二中之后,竞争更加激烈,不成近视眼才怪呢!
要不然,石伟也不会对小草的大眼睛那么难以忘怀,因为在市二中,向她那样清澈明亮的眼睛实在太少了!
而且,二中校风严谨,除了像“五环帮”那样自己本身就桀骜不驯,我行我素,家里又有着非常过硬的势力的极少数人外,其他人连衣着打扮都跟十年前得人似地。
小草背着书包,啃着个苹果跑了来。
杨怡立刻一把抱住她,来了个比西方人更热情的拥抱,用力太大,抱的小草呲牙咧嘴,连气都喘不出了。
杨怡刚一松手,小草就生气的打了她两拳,杨怡边躲边笑。
石伟再次出现在小草声旁,首先像杨怡打招呼,“嘿,美女!你是毛小草的姐姐吧?”
“你怎么知道?”杨怡特兴奋,居然有人一眼就看出了她和小草的关系。
看见杨怡如此爽朗大方,吴思琪也走了过来,说杨怡和小草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又问杨怡姓名,问她是从哪里来的。看来,他又把目标转向了杨怡。
和杨怡站在一起,小草太小家子气了,充其量就是一个长得比较俊俏的小宫女而已,杨怡才是主角,是个性张扬的公主。
可石伟的目标依然只有小草一人。对小草,他是动了真情了!
杨怡的道行多深啊,什么看不出来。爽朗的笑着,但就是不告诉吴思琪她的姓名和就读学校,反而问石伟,“你和小草是?”
“我是她的男朋友!”石伟很认真的说,尽管到现在为止,小草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他。
杨怡信以为真,坏笑着盯住了小草的眼睛看个不停。
小草生气了,杨怡和这几个混蛋小子简直是一伙的。都一个德行,一样的自以为是又泼皮无赖,让人受不了。
“快走吧!”拉上杨怡就走,边走边生气的说了句石伟,吴思琪都不明白的话,“擂鼓筛锣应有的!”
杨怡摇着头,冲小草皱了皱眉。然后,不顾小草的反对,回头和吴思琪,石伟招手道了个,“拜拜”。
“她说的什么?”石伟对小草最后那句话影响深刻,她觉得那句话一定是在骂他,而且很难听,可究竟是骂他什么呢?
小草以为,石伟永远也不会翻译出那句话的,因为那不是任何国家的官方语言,而是她家乡的地方土语。
可是,就在当天晚上,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餐厅里,出身农村的何建军就给石伟翻译出了那句话。何建军虽然是郊区农民,可他妈妈确实从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山嫁过来的。她不知道,当时何建军,胡勇翔,王宝宝就躲在不远处的拐角,瞪着眼睛,竖着耳朵关注着事态发展情况呢。
石伟的记性也特好,居然把那句话模仿了个**不离十,俩人一核对,结果确定无疑,“他骂你是只公羊。”
“公羊?”石伟尚未完全明白这个比喻有多难听。
“很难听的骂人的话。我妈妈她们老家就是这么骂人的。专门形容那些脾气暴躁的,疯狂强壮的公羊。‘发情的猫’你听过吗?意思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马女人的,一个是专门骂那些不正经的骚男人的!”
何建军也真是老实,居然给解释了个一清二楚!
石伟愤怒了!不喜欢我就不喜欢嘛!干啥这么骂人?他虽然放挡不羁,显得有点泼皮无赖,却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小草在他心里那如小龙女般美好的形象瞬间消融,化作一滩烂泥!
以前,小草不肯给他好脸色,他觉得,那是因为小草是个骄傲乖巧,清高纯情的传统式好女孩,她那薄薄的双眼皮,妩媚的不经过任何打薄染烫处理的大辫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反而越发觉得小草超凡脱俗,与众不同,难能可贵。但是,一个高贵清纯的传统好女孩怎么可能会这么骂人呢?
她原来只是个另类变态的自恋狂!她是真的瞧不起他,打心眼里鄙视他呀!可他这些天居然还这么一厢情愿的做着美梦,居然把她当做了最美丽善良的仙子,现实版的小龙女!
这太伤自尊了!
后来,石伟几次三番的堵住小草,要她亲口解释那句话的意思。小草自知失言,哪敢解释啊?只好继续装骄傲,不肯搭石伟的话碴!
“毛小草,如果不是看在那天,你帮过我一个还算不小的忙,我一定拔了你的牙,你信不?不要以为你是个女生,长的也还算妖孽,就可以随便侮辱人!有人喜欢你,那是看的起你!别给脸不要脸!以后你最好收敛着点!”
石伟眼睛里喷着怒火,当着很多同学的脸和小草彻底翻脸。
到现在,已经大半年了。石伟见了小草依然气不打一处来。小草也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可一想到,她和石伟完全可以不打交道,所以面对石伟,依然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胡勇翔替朋友鸣不平,也特憎恨小草。
明明已经二十岁了。
第三监狱也装了玻璃,隔着玻璃,小草看见,明明的嘴唇上居然有一层胡子茬,这使的她忽然一阵不舒服。由于妈妈的原因,她对男人有种本能的怀疑与嫌恶。她宁可她的明明永远是那个比女生还要漂亮的青涩男孩,不要长成男人。
当然,这种情绪刚一冒头,她就自己给掐灭了。
她知道,这是一种畸形的,病态的情绪。而她,不想做病态的女孩!
不论身体,还是心理,她都要很健康!早在娘胎里时,她似乎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想当初,已经二十三岁的妈妈居然木讷到不知道自己怀了孕。离婚之后,经人指点,才知道自己怀了小孩。
爷爷很是恼火,大骂妈妈没出息,就这么轻贱的离开了杨家,只穿着一套随身衣服就回来了。知道妈妈怀了孩子,便狠劲的指使妈妈干各种各样的重体力活。妈妈自己也不爱惜自己。父女两都一个心思,要把这个杨家的孽种给累流产了。
小草的爷爷不是爸爸的爸爸,而是妈妈的爸爸,因为爷爷比外公更亲,所以,她一直叫他“爷爷”
但是小草的生命力太顽强了,挑水,洗衣,挖地,除草,背柴火,熬夜做针线活,都没能把小草从妈妈肚子里給累下来。等到十个月后,小草呱呱一坠地,妈妈便心疼了,再也不舍的折磨小草。可爷爷依旧不依不饶,要把小草送回杨家去。或者,就让杨家给她们很大一笔钱当抚养费。妈妈太蔫了,不会和爷爷犟嘴,痛苦全憋在心里,于是,病倒了!病得很重很重,奶水都干了。
小草饿的哇哇大哭,声音响彻整个毛家庄,听说有好几个邻居都被小草哭的流下了同情的眼泪。大家纷纷劝爷爷不要这么对小草母女。爷爷自己也心疼了。
几乎是一夜之间,爷爷对小草母女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一面给妈妈请大夫治病,一面和大姨,二姨,姨父们齐心协力,找了两只大奶羊,亲自给小草挤羊奶,煮羊奶,喂羊奶。
当时给妈妈看病的正是明明爷爷陶万年。在北山,陶万年的身份比乡长县长都高,可不好请了。
妈妈的身体迟迟好不起来,但小草却始终很健康,连个感冒拉稀之类的毛病都没有。
小草是爷爷带大的。爷爷下地,她就跟着爷爷在田间地头玩。爷爷不会讲故事,就给她讲三国,她们家唯一的一本书就是一本老掉牙的《三国演义》。爷爷不会做游戏,就教小草捏泥人,捏关羽张飞诸葛亮,捏好之后就,就用泥人演戏。从桃园三结义,一直演到司马氏一统天下。一个故事都不落下。一个人物都不缺席。
斗智斗勇斗心机,其乐无穷!
演的高兴了,小草就亲自出马,担当角色,铁锹是关羽的大刀,树枝是张飞的长矛,铁叉是吕布的方天画戟。骑上一棵大树,就等于曹操站在了高山之巅观战,每当这时,她都要让爷爷当赵子龙,假设树下有千军万马,让爷爷杀个七进七出。爷爷不肯,她就滑下树,把爷爷推到一个高埂上,自己撒着换的跑着,跳着,杂乱无章的挥舞着胳膊,想象着自己是在与千军万马战斗,胸前还揣着个阿斗。
爷爷心比较大,看小草从田埂上,陡坡上,峭壁上,沟谷里爬上爬下的,不但不觉得危险,反而觉得自己的孙女很厉害。被爷爷这么一纵容,小草就更加不知道害怕,跟个野人似地,漫山遍野,沟壑洞窟,到处都要去一去。
爷爷实在舍不得离开小草,没有再嫁妈妈,而是给妈妈找了个上门女婿。反正爷爷只有四个女儿,必须得有一个留在毛家。大姨二姨都嫁人了,小姨在念书,很有可能考上大学,把妈妈留下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因为继父是上门女婿,所以小草依旧姓毛,可以名正言顺的叫爷爷“爷爷”,而不用叫他“外公”了。后来出生的弟弟妹妹也都姓毛,叫爷爷“爷爷”。
所以,同是他女儿的孩子,爷爷却只爱他们,不爱大姨和二姨的孩子,说那些个都是外姓人,爱了也白爱。
按一般情况,做上门女婿的男人应该很差劲才是,可继父却长的高挑白净,清清爽爽,很是好看。
论大本领,他和杨世龙没法比,但论吃苦耐劳,心灵手巧他绝不输给任何男人。在北山的小山村里养家糊口过日子,不成问题。最难能可贵的是,他总是乐呵呵的,不知道烦恼,痛苦,愤怒,嫉妒都是些什么东西。自从有了他,连从小就沉默寡言,如木头人一样呆滞的母亲也学会说笑玩闹了。
对于小草,他当宝贝一样宠爱;对爷爷,他比亲儿子还孝顺。当然,这都是因为一个人,谁呀?妈妈呗。
所以妈妈有多幸福,可想而知!
那以后的日子,小草更加不可一世,觉得她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她们家是天下最好的家!她得家人是天下最好的人!她的大姨,二姨,姨父和几个表哥表姐是天下最好的亲戚!
可是,他们在毛家庄有户仇人。那家有个女孩和小草同岁。所以,小草分别称那家得人文芳婆,文芳爷,文芳爸和妈。
文芳婆有个绰号,叫“狼”,在奶奶还活着时,经常欺负奶奶,奶奶身子弱,既骂不过她,也打不过她,没少吃亏。爷爷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打了她一顿。因此,她一直耿耿于怀,视小草家所有人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她的儿女们正好和妈妈,大姨,二姨年龄相仿,在她的教唆下,两家孩子纷争不断,矛盾,误会,仇恨越发纠结深厚。
妈妈从杨家回来后,文芳婆就在村里头到处发表议论,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还预言说,就妈妈那没出息样,永远都不会幸福!
小草和文芳在一起,难免起争执。小草是跟着爷爷在地里头晒大的,身子骨硬,身手矫健,胆子也大,文芳始终不是小草的对手。
在明明跟前,小草不需要任何伪装,精神完全放松了下来。
“你好吗?”小草问。
“很好。”明明淡淡的微笑着说。
“真的吗?”小草有点不相信,想当初明明可是个自信心膨胀的动不动就像气球一样“砰”的爆炸得人,现在却如此平和淡定。
“我骗你干啥?依我现在的表现还有可能减刑呢!”明明笑出了声,看样子真的很不错。
小草相信了。
可是小草哪里知道,就算明明过得多么不好,也不会对她说的。他是个传统的大男子主义者,怎么可能让一个比他小整整四岁的,善良可爱的小女孩为他忧心呢?
“那我和你说说我们学校的事吧。”
“好啊。”明明的眼睛里光芒闪烁。没能过上高中生活,是他现在最大的遗憾。能从小草嘴里听一听高中生活也很好。
可惜,没说多久,探视时间就到了。
小草不得不向明明道别。
离开监狱,小草有种回了趟家的温暖幸福感。心情一片灿烂。
必须帮帮明明,让他在里头少受点苦,多减点刑。可是,她一个高中生,能认识什么人啊?好像只有王宝宝。而王宝宝那个没出息的软蛋,又是石伟的走狗。
还是去找杨怡问个对策吧。
“小草,你死哪去了?电话关机了,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一打**门,杨怡就讯问。
小草大步流星走进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让杨怡给她先取个苹果吃。杨怡当然不给她取了。她只好自己去取。
杨怡说,马春燕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说让小草去学舞蹈,可一个上午都不见人影,问杨怡知不知道小草的下落。杨怡想说谎来着,可马春燕太刁了,不好骗。
小草大口地嚼着苹果,和马春燕打了一年多的交到了,她知道该怎么应对。
杨怡的电话响了,是马凯打来的。也是询问小草的下落。说马春燕也向他打听小草了,他谎称小草的一个同学过生日,小草和几个同学聚会去了。要杨怡见了小草,第一时间就告诉小草,也这么跟马春燕说,别穿帮。
马凯是马春燕的亲侄儿。和小草同岁,也在二中上高二。
杨世龙和马春燕创业初期,马凯的父母没少帮他们。后来,杨世龙的生意越来越大,越来越红火。可他们,却因为涉嫌嘿社会,双双入狱。马凯和大他两岁的哥哥只好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早在他们出事之前,杨世龙已有先见之明,帮他们转移了大部分财产。所以,马家兄弟依然过着挥霍无度的富家公子的生活。
马春燕和杨世龙从不把马家弟兄当外人,在关心的同时,还会教育他们。马康年纪大,性格叛逆,总是躲着姑姑姑父。马凯性格好,不怕姑姑姑父说,经常来姑姑家,有时一住就是好几天。虽然小草对他很生分,可他却毫不在乎,对小草始终热情大方,随和亲切。有时候,还会帮着小草哄他姑姑。
“少假惺惺了!怕我学坏?那以前的十五年,你咋不怕我学坏呀?”小草哭着怒吼起来,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那么有城府。
她想好了,要冷静的对待马春燕的任何行为,可还是没能控制住情绪。
自从晚上回到家,马春燕,杨世龙轮番上阵,审问小草今天到底去哪了。一开始,小草像马凯教的那样,谎称自己去给同学过生日了。可她们依然不依不饶,问是哪个同学,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在几年级,一起的都有谁,都说了什么…小草可没马凯那样的好脾气和能耐,不停的说谎,圆谎。一生气,就实话实说了,“我其实没有去会同学。”至于到底去哪了,就是不说。
马春燕大吃一惊,说小草居然说谎,而且说得这么认真,脸都不红。
杨世龙看小草生气了,语重心长的说,他们对小草这么严,是为小草好,城里和乡下不同,又或太多,容易学坏。
小草实在是受不了他们这一唱一合的虚伪样子。
“乡下好,乡下纯,你咋不老老实实的在乡下呆着,还死乞白赖的往城里爬呀?”
一看小草哭了,杨世龙的心顿时软成了一锅稀粥,说不出一句话了。
泪水已经决堤,就收拾不住了。
“你知道吗?我爸爸(继父)刚去世时,我们天天哭,文芳婆却天天跟发情的老母猪似的又唱又笑,看我们的笑话。她那孙女还在学校里造我的谣,害的所有人见了我,就像见了妖魔鬼怪似地,最后甚至逼着我承认我也有艾滋病,而且还想要把病传给更多的人。那时候,我差点就跟上两个小混混走了!那时候,你咋不怕我学坏呢?”
杨世龙也哭了!他早就想过,女儿受了不少罪。可听女儿亲口说出来,他还是心如刀割。
这是杨世龙第一次当着马春燕的面哭泣。马春燕也有点动容,想要安慰丈夫,但杨世龙一把推开了她,去了洗手间。
不知怎的,看杨世龙对马春燕发火,小草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马春燕的脸绿了好久,小草以为她要发火,哪知这女人,简直比政治家还厉害,居然又不生气了,继续教训小草。说小草不该这么对她们等等等等。
小草原谅杨世龙了!至于马春燕,就继续貌合神离吧!
中秋节很快到了,学校果然放了一天假。
早晨,王宝宝偷偷的打**门,蹑手蹑脚走出卧室,连洗漱都顾不上,直接就往外溜。
“站住!”二爷爷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身后。
王宝宝回头,笑了起来。
“傻笑个啥?快去洗手,然后给我们准备早饭!”二爷爷严肃的命令。
二爷爷是爷爷的亲弟弟。爷爷奶奶都已经去世,二爷爷是家里最长的长辈。王宝宝不怕爸爸妈妈,却很怕这个二爷爷。前几天的一次考试,他的英语只考了三十分,其他科目也大都不及格。爸爸妈妈实在没办法了,把他送到了二爷爷家。希望二爷爷能把他管好。
“长的真漂亮!真懂事!这真的是你做的吗?真好吃!现在的年月,会做家务活的女孩真的很少了!真是个好孩子!”二爷爷一边吃着小草做的月饼,一边连着说了六个“真”字。
上午,杨世龙和马春丽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茶几上一大堆的月饼发愁,就这些月饼,最便宜的,一盒也要几百元呢。他们肯定吃不完,送人吧?我送你,你送他,他又送我,反而越送越多。最重要的是,他们今天要送的人,家里肯定也有许多月饼。他可是个老人,是个患有高血压的,对健康十分重视的人。而月饼呢?又是高油,高糖,高热量的三高食品,中国是垃圾食品。
可是中秋节不送月饼,似乎又不像话。
小草的房门响了,数秒钟后,小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客厅里。喜笑颜开地看着他们。
杨世龙和马春燕面面相觑,不知道小草忽然间中了什么邪。自从来到这个家,她可是从不笑的,更不可能主动来对他们俩笑啊?
“我给你们亲手做些月饼吧?保证低油低脂低热量,还很好吃!”
“你还会做月饼?”杨世龙讪笑着表示惊讶,自从那次被小草哭骂了一顿之后,他见了小草总是笑嘻嘻的,像是宠溺,又像是有意讨好。
每当这时,马春燕就会很不痛快,她始终坚持,她和杨世龙没有错,没有做对不住小草母女的事。可是,丈夫为什么会这样?像做了亏心事似的。看来,他真的很爱他的宝贝女儿!爱的无私!
马春燕坚决不同意小草做月饼,说小草以前是做过家务活,可山上人,有几个能吃得起月饼的?小草又怎么可能会做月饼?但杨世龙挺高兴,非要让小草做几个,他们尝尝。好像小草会做月饼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似的。
马春燕的脸色由飘浮着几片洁白的云朵变的阴云密布了,但她不想当着小草的面和丈夫吵架,让小草以为他们感情不和。于是,只几秒钟,她就有晴空万里,阳关璀璨了。也兴高采烈的支持小草去做月饼。
小草活奔乱跳的去了厨房。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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