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风波之后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医院里冷冷清清的，不知道是人太少了，还是，人都睡着了。

    凯轩被送进了急诊室。他父母也来过了。空气不觉地变得压抑起来。三个人挤在一起争着呼吸着这医院里少得可怜的氧气。喘息声，心跳声杂乱地散在这个拥挤的走道里，声波无法宣泄出去。所以显得恼人，神经更为绷紧。

    急诊室挂着的急诊灯久久没有暗。于是站久了，坐立不安了，便不觉地徘徊起脚步。校长夫人不是往门缝中窥视。她希望她的儿子能平平安安的。平时不迷信的她因为“急诊”二字而合着手，做出祈祷的姿势。她害怕，做母亲的谁不怕自己的孩子早上好好地出门而回来时却进了急诊室。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开始哆嗦起来。好刺激还冲动地想跑进急诊室。但又被校长给拉回。柯遥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无可奈何。走到门口处，却不敢往里望。又重新寻着自己的脚步回去，坐在孤僻的长椅上。忐忑不安。她一直都在为凯轩担心，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爸妈。于是，一直低着头，好让自己不面对他们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的面孔。

    走到上很安静。就如一个比喻说，就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远处，偶尔有一两个护士经过另一条通道。又有人病倒了？大概是吧。反正医院向来就是给病人看病的地方。

    尔后，一连几句话打破了宁静。“柯遥，你说轩他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受伤？你说啊，你说啊。”他妈妈跺着脚站在自己的面请。她不知所措，急的哭了，阿姨也哭了。

    “你倒是说他怎么了，你说啊。”她泣不成声，握着柯遥的手有些央求的问。柯遥看着五脏六腑完全都失控了。她到底是明白了。在一个妈妈眼里，她的小孩是有多重要。她害怕，很害怕。要是凯轩出了什么事。他妈妈该怎么办？她能够怎么办？

    她不知道该如何措辞。难道说他被一个魔女打伤了？难道说她们遇到到了天使和魔族？他们会信吗？谁信啊？在这个科学的年代，就算说有鬼，也没几个人会相信。但面对逼问，她只能隐藏起自己的心事。所以关于尹和魔族的事都不能说。所有的荒谬和电影式、童话式的故事都发生在他们身上。她能怎么办？她确实没办法“怎么办”。尹和凯轩的心已经够让她揪心的了。

    校长拉开了阿姨，“这里是医院，别打扰到别人。轩还在做手术呢！”于是她啜泣着坐到了长椅的另一边，与柯遥相对的一边。不锈钢质的长椅在这个冬天中更加冰凉，特别是在这个日子里。在两个共同抽泣着，溅着泪水的可怜的女人感觉来说，是刺骨的冰凉。

    长廊又恢复平静了。只是偶尔会有几个抽搐的声音，就像夜晚草地上稀疏的虫鸣，让人感知整片草地。

    “手术中”的灯暗了。可是他们的心仍高悬着，放不下来。校长平时严肃的脸依旧严肃。她想一字一句都听清。努力寻找她想要的“没事”字眼。

    “我儿子怎么样，一生，我的儿子到底怎么样。”阿姨揪着一生的衣服激动地说。校长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轻声地在她身边说：“冷静，冷静，……”

    “手术很成功。病人一切顺利……”

    其他的话，柯遥都没听进去了。她松了一口气。她只要她要的信息。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末了，便跟在凯轩父母身后探望了凯轩。他也成木乃伊了。心头一阵酸感之后，便悄悄离开。她惭愧不已，似乎所有的事都是由她引起的。

    医院门口的空地湿漉漉的，远处的公路也湿漉漉的，就连柯遥的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大概是刚下了一场大雨。蓦地，她感觉到一股袭人的寒冷，鸡皮疙瘩不时地立起。抚平了，又立起了。索性她搓起了手，哈着气，小跑着回家了。

    夜色正浓郁，灯光依旧辉煌。柯遥蹒跚地走在人行道上。大概是天气冷吧，路上并无多少行人，抑或是太晚了，都回家睡觉去了。还是？她望着远处火锅城的窗口冒出了香喷喷的烟。她才记得自己还饿着肚子。方才打了通电话给家里，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也许让爸爸妈妈知道了，只会增添他们的忧虑罢了。

    她沿着人行道走着，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她害怕一直肿胀发热的头脑，所以又渴望能偶多吹几阵寒风给自己的头脑降降温……倏忽，一生小孩子的哭声引起了她的注意。他妈妈拉扯着他，一路上唠唠叨叨。“你再哭就把你送给牛魔王。”又是几句“后面有个女魔头，她专门抓爱哭的小孩。你要再哭，妈妈就不管你了。”……

    女魔头？说的是自己？柯遥一脸的困惑，又充满惘然。自己成为小孩子害怕的女魔头。她不禁笑起。

    回到家里，便迎来了妈妈的嘘寒问暖，增添了几分陌生感。吃饭了没？饿了吧？外边天气冷，没冻坏吧？

    她从来都没感觉到自己像是父母手中的明珠？要是珠，也是普通点的，暗淡点的。而这几声关切，却让她不觉得感受到温暖。她冲上去，像小孩子一样抱住了她，哭得像个小孩。

    夜晚的天空从来没有这么明朗过，月亮也从没这么慈祥。天空只是少了几分生气。就像突然陨落的流星。不过安宁的夜空起码没有多少飞机来打扰。好让柯遥平静地面对它，理清自己的思绪。对她来说，今天真是个不平凡的日子。她体验了好几年才可能发生的事。甚至，之前从来没发生过的事。

    大厅里播放着《晚间新闻》，柯遥不小心听到几个字眼，便往大厅跑。

    “城市上空……出现不明天文现象……”

    她紧张地看着，妈妈也盯着电视看着，不时地瞄了瞄女儿脸上的表情。

    “另一则新闻……郊外……奇怪的局部沙尘天气……”

    最后，柯遥累得睡死在了沙发上，而妈妈独自对着星空。谁也不晓得她在想什么。似乎，她隐瞒了什么事。直到爸爸回来，一起把她抱进了房间。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