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季兰哭穷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廖培金来到胡建华家，刚好一家子吃过晌饭，人都在。廖培金把选民证的填写和发放工作给胡建华作了简单交代后就开门见山地提到查账的事情，并把三人研究的结果当场透露给了胡建华。

    肖季兰一听说自家还要挺出八九十块钱，当场傻眼，连忙说没有钱。

    胡建华试探性地问廖培金道：“就没有想过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啦？”

    廖培金无奈地说：“咱们也考虑再三，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有人跑公社告状说咱们生产队干部集体贪污，公社就相信了，过两天就来查账。一旦豆种的事情公布出去，咱们就都没有好日子过。唯一的办法就是各人拿出现钱，把漏洞堵上，才能没事。”

    肖季兰听到这里，破口大骂：“哪个龟种东西这么缺德呀，这不坑人嘛，真是不得好死呀。”

    胡建华白了女人一眼：“骂有什么用？赶快拿钱呀。”

    肖季兰无奈地说：“现在青黄不接的，哪钱，俺娘上回有病，家底子都磕光[掏空]了。”她似乎心疼，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道：“这不要命吗？是哪个孬婊生子早不告晚不告，偏赶咱们没有钱的时候告啊！”

    胡胜林刚好在旁边，见到气氛如此紧张，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张口想劝慰几句，就是说不出话。

    廖培金也无奈地站了起来，安慰说：“我也还需要回家和家人耐心解释呢，你们想想办法吧，明天给钱也可以。”说完，见胡建华两口子仍然叹气发呆，就和胡胜林招呼一声就走了。

    廖培金走后，胡建华耐心地安慰了女人几句。瞅见她稍微消了点气后，便主动地询问家里到底还有多少钱。

    肖季兰没好气地说：“前天自家的那三张条子抵了六十斤麦种款，只拿到了五十块钱。自己昨天到代销店扯了一块花布又买了些零杂就用了将近十块，只有四十块钱了，在家还没有晤热呢。”

    胡建华为难了：“要把生产队的这个窟窿堵上，还缺少五十块，怎么拆汇[〈方〉：拼凑]呢？我平常也不大与别人来往，五十块钱也不是小数目。咱们家在庄上是孤门小姓，只有胡社长是我的出了五福的大爷，可咱们一直和他也没有什么经济交往，即便去找他，人家愿意借给，自己也开不了口。”

    肖季兰闻听，提议道：“你就不能让老爹跑去试试？亲帮亲，邻帮邻，俺想这个忙他不会不帮的吧？”

    两口子谈话，胡胜林听的清清楚楚，待看到儿子拗不过儿媳朝自己走过来，胡胜林脸色都变了，气汹汹地吼道：“穷人不攀高亲，落雨不爬高墩！何况你那大娘又是出了名的小抠油，你大爷一分钱的家也不当，去也是白跑。”

    胡胜林知道父亲的脾气，感觉是真的没有办法，那个社长大爷家确实门槛很高，向来都没有帮过什么忙的。

    夫妻俩大眼瞪小眼地难为了好一会，肖季兰无奈地说：“俺娘生病了，也不好回娘家张口借钱，如今两眼一摸黑,这如何是好呢？”她想了老半天才有当无地冒出一句话来：“庄上俺也就大姑一个亲戚，前天才去借过油，怎么好张口啊。”

    胡建华闻听，眼睛一亮，理直气壮地提醒道：“对了，他们家平常不乱花钱，强龙强虎都在外面苦钱，或许可以借到。不如你去试试看，要是能借到，咱们秋后卖粮食就还他们。”

    肖季兰感觉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只好厚着脸皮到老鸹子家跑一趟。

    肖季兰来到姑妈家，刚好老两口都在，当得知表弟马强虎带了不少东西特意回来看望老两口，她精神一振，连说表弟既有本事又孝顺，姑父姑妈真是有福气。她故意拐弯抹角地夸赞表弟一番后，又表示最佩服姑妈节俭持家的习惯和赞赏姑妈乐以助人的风范。几句美言，着实让马大哈和老鸹子听了兴奋不已。

    一阵讨好过后，肖季兰说明了来意，务必要请姑妈能雪中送炭，帮了眼前这个忙。

    老鸹子终于明白了侄女登门的意图，连连摆手：“你也知道的，你两表哥不在家，队里只靠你姑爷耕地苦的工分少得可怜，年年透支，平常用钱还要靠卖粮食。也难，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肖季兰明白姑妈的意思，估计不是没钱就是不愿意借，便有点不乐意。生怕姑妈担心什么，便又补充：“只暂时借五十块就够了，建华说了，到收秋完备卖了粮食就归还。”

    老鸹子刚想借口回绝说没有钱的，这时马大哈冒冒失失地多嘴提醒道：“他娘，刚才强虎不是还给俺两百块吗？这才多会呀？难道又收迷门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忘啦？”他大言不惭地开导女人道：“现在俺也用不着在真人面前哭穷说假话了,亲巴亲好,邻巴邻强。不是万不得已,季兰也不会张嘴。借给亲戚的,又不是拿钱打水漂,你就别卖关子了。”

    老鸹子闻听，差点没有把肺气炸。恨不得马上就过去,劈脸朝男人两巴掌。当看到侄女疑惑的眼神，才连忙改口：“强虎给你两百块呀，俺不知道啊，要不等强虎回来俺问问，看给你这钱留做什么用的”。

    老鸹子其实是感觉不好下台阶，只是想打个掩护，但是马大哈不理解，还以为女人在故意刁难自己呢，当场反驳道：“那钱不是当场就被你抢去了？咱强虎是看咱们现在太穷，给咱们钱零用的，你也不能都抢去，一分钱也不给俺啊”？

    老鸹子一时语塞，气得说不出话来，愣了好一阵，才自打圆场道：“哦，俺刚才过于激动给都忘了，现在想起来了，俺这就去拿，季兰你等一等啊，五十块够了吧？”

    老鸹子说完，走进里屋，摸索了好一会，才慢腾腾走出来，把五十元钱，小心翼翼地数给了侄女。

    肖季兰拿到钱，再三感谢了一番后，这才满意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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