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低三下四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李老四接过香烟，大方地说：“俺还有钱用，这不？俺昨天才在公社信用社提了二十快，你要缺钱用，再给你十块？”

    马大哈接过话头，连忙讨好说：“老四你真有本事，一向经济宽余，为人也大方。俺真要好好感谢你，你对俺的帮助，让俺永生难忘。”

    老四也不介意，他点上火，叼着香烟叹息道；“本来还指望在部队好好干的，就是因为负了伤，给退了回来，这一辈子再没有什么出息喽。”

    “政府也是的，上几年就知道斗过来斗过去，整过来整过去，像你这个英雄连长卸甲回来，就一次性给了那几百块钱，就什么都没有了。算是告老还乡？当时你才多大？俺都替你惋惜，替你寒心。”马大哈凝望着李老四，愤愤不平。

    李老四听了，两指夹住香烟连忙纠正：“话也不能这么说，现在政府也困难，俺这样情况的，全国各地多着呢。本来县民政局的领导也找俺谈过，要安排俺在县城工作的，因为俺一个大字不识，做不了公家事情，是俺自己要求回西岗的。俺几个战友复员回来，人家多少都有点文化，有的都当上局长了。当然不少在文化大革命时候被整过，不过现在都陆续被平反了。俺可惜的是因为咱们家兄弟多，小时候念不起书。”

    “你就不能经常去上面找找？你是参加过抗美援朝光荣负伤的。总该有个说法吧？政府总不能把你忘了吧？”马大哈好意提醒道。

    李老四知足地说：“也经常去县里找民政局的战友，他们也同情俺，每次都能批点钱。不是万不得已，俺也就不去上面找了。说实在的，回来的那点钱，省吃俭用，到闺女出门儿子带亲也就光了。好在那时杜队长考虑俺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让俺看青给工分，看大印又给点补助，多方面的照顾，过日子还没有问题。”

    “老四，你这是上哪啊？”马大哈歪着头问。

    “俺家今天正装电，刚才在大田遛了一圈，不放心就回来看看，没有烟招待电工了；正想去代销店买两包，一起过去怎样？”李老四嘴含香烟说话，听起来瓮声瓮气地，有点口齿不清。

    马大哈听了，正中下怀。“俺有好些天没有去看骚蛋了，正想去买点糖果看呢。”

    不知道是因为感激还是为了能和李老四进一步套进乎，他随声附和后，紧随李老四屁颠屁颠地朝代销店走去。

    代销店并不远，三间宽敞的瓦房，中间一字排开用砖头水泥砌的大半人高的柜台，里面是整排一人多高的木制货架；左间的货架上摆放各种花花绿绿的布匹和毛巾手套鞋帽等商品，中间的货架上摆满摆放整齐的各种日用百货和食品；右间是各中农用农具和杂品。整个房间的商品看起来是琳琅满目。

    这个时候是代销店最忙的时候，不少人正在买油盐酱醋。带孩子过来的大人，经受不住孩子的哭喊耍赖，还会捎带着买点馋嘴的零食去哄。售货员小周正耐心、熟练地忙活着，一会数钱一会递东西，直乐得合不拢嘴。

    两人前后进店，正在双手麻利地为顾客包扎冰糖的售货员小周一见，热情地主动招呼二人稍等片刻。

    待他刚送走买糖的顾客，李老四递上十元，买了一包烟二斤糖，两瓶大曲。接过找零，便拆开香烟，送了一根给马大哈说：“俺先走，就不等你了，有空去俺家喝酒啊。”

    “哦，一定去，慢走啊。”正递钱给小周的马大哈边回答边转过身，目送李老四走出小店，顿时心生敬佩和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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