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辜恩背义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估计吃饭还要等一些时间，李士戍便让廖会计找胡建华或肖季兰拿一副扑克牌来，准备打对花。关照过后，自己一屁股端坐桌边，随手拿起不知道是谁放在桌边的整包飞马烟，拆开封，抽出一根，点上火便悠闲地抽起来。

    李士戍刚出生的时候，舅舅老油子就说过：“这孩子长得宽头大脸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一脸福相。真是李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将来一定有出息。”

    李士戍的父亲一辈子老实憨厚，老娘是东庄老油子的姐姐，为人热心。

    那年公社征兵时候，李士戍还不满18岁，由于家庭成分好，四叔李唯信又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功臣，娘舅家也是贫农，自己又是初中文化，基本符合参军条件。但时任大队支书的胡圣书打拦头坝，借口李士卫已经报名了，这回主要是兰州军区的，可能要打仗，一家不能报两人，高低不同意。

    李士戍本以为支书或许是嫌自己年龄不够杠子[条件、要求]，就打算放弃。李老四支持士戍当兵，他告诉士戍说，美苏是两霸，俺打美国鬼子没打过俄国佬，像俺没文化当兵也没多大出息，这兵还是士戍当的比较好；胡支书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担心参军后入党提干，回来后会对自己不利。李老四分析过后又帮忙出主意，让他还是找杜长兰。当时杜长兰兼大队民兵营长，他思想也比较开通，对士戍去当兵持欢迎态度，于是就把李士卫的名字换成了李士戍。

    李老四这边看过已经报了名，还怕走不了人，就亲自带士戍赶到公社。公社人武部的郝部长也是参加过抗美援朝转业回来的干部，与李老四早就认识。他一看到名字就惊喜：“士，军人之意；戍，防守之意。今年中苏边境谈判破裂，苏联已把军队开进蒙古，矛头直接对准我国，现在正处于反修防修的紧要关头，士戍参军天经地义。”风趣过后，只是面有难色：“如果他父母不同意你去怎么办？”

    还是李老四干脆，直截了当地回答说：“这孩子从小就是当兵的料，俺老大当初给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希望他能和俺一样在部队淘练，将来才会有出息。只要你们同意，他父母的工作俺去做，保证没有问题；因为士卫有缺陷，报了名也不一定走得掉，要是做不通俺也不怪你。”

    郝部长当场答复说：“那好，就照你老连长说的办。”

    李士戍临回家时还有点不放心，便忧愁不安地问郝部长：“那胡支书要是不同意怎么办呢？还能当上兵吗？”

    郝部长笑了笑，说：“只要你体验合格，家长不反对，我就保证让你去部队，你放心好了。”

    李士戍心里有了定心丸，高兴得许多天睡不着觉，因为担心哥哥知道了不让，父母知道了反对，他便和四叔商量好瞒着所有人。只到穿军装的那一天，李士卫懊恼地直跺脚，父母亲当时是既为老大惋惜又为老二高兴。

    就这样，士戍成了边防战士，仗倒是一次没打过，但在部队里的两年里弦可绷得紧，时不时地受冻挨饿，还经常闹病。为此一到风雪交加的晚上值勤，就后悔不该听了他四叔的反动宣传，也抱怨说他四叔没干好事。好容易挨上一年，就急忙打报告要求探家。就这样落后的思想和行为初次探家的时候，上门来说亲的都拥破门，没一个过问他在部队的表现，许多姑娘多是看重他那身草绿色军装，感觉挺羡慕的。

    老鸹子那时候做妇女队长，打包票许愿说要给士戍说个百里挑一的好媳妇。不几天就回娘家把自己本家兄弟的闺女肖季兰带来自家帮忙收自留地黄豆。肖季兰虽然漂亮，但个头小，干活笨手笨脚，士戍的父亲李唯诚感觉又比儿子小六岁，担心干活差劲，高低不愿意。

    后来，老鸹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肖季兰和天天来老鸹子家找马强虎玩的胡建华好上了。等到老鸹子有所感觉，他们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当然后来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内情，李士戍或许是不知道的，再次探家的时候，正赶上喝胡建华和肖季兰的结婚喜酒。没两天，老鸹子又亲自做媒，介绍了愣头青的姐姐，比士戍小两岁的马翠云。

    马翠云是马大哈堂兄马大江的闺女，机灵聪明、漂亮能干。她家因为奶奶糊涂，接连出过四条人命,她的精神上受到过不小的打击，一直为死去的娘的事情终日闷闷不乐。为此事，李家上下多人反对，李老四更是一百个不赞成。李士戍在部队吃过苦头,这回倒和他四叔故意唱起了对台戏，他也同情翠云的身世遭遇，反倒佩服翠云能勇敢地站出来澄清事实的勇气，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为这事他暗自庆幸自己参过军，要不然，即便马翠云有悲惨的家世，怕是也不定会看上他，并能和他结婚生两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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