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轮回、谁是谁的原罪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还有啊！”还以为慕容纤已经睡着了，却突然听到她窃窃的语声：“那个龙对你还真不错啊，连我都要被感动了！要是明天和展源拓的谈判不顺利，你就从了他吧！”

    “什么呀！”我不满得在她腰间抓了一把：“别乱说话！”

    第二天我完全没心思听课，心心念念想着晚上九点的相约，却又觉得可笑，什么时候开始只是在网络上相聚都值得这么惊心。

    见了他，我该说什么呢？

    收到慕容纤的短信：“记住，一定要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我无奈得扯了扯嘴角，再次感叹知我如她，实在难能可贵。

    下午的课一结束我便回了寝室，早早得守在电脑前，心里的忐忑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分一秒凝聚成型。展源拓，你会来么？你会对我说什么，你的选择……是什么？

    六点，慕容纤上线：“把你和她的聊天记录发给我。”

    “为什么？”

    “别废话，发！”

    我撇了撇嘴找出聊天记录复制黏贴。片刻之后接到她的回复：“等下乖乖把你和展源拓的聊天记录也发给我，如果你不说，那我说。”

    我心里一怵，无奈得扯了扯嘴角：“你这是威胁我？”

    她干脆得回答：“是！”

    我叹了口气，看似弱不禁风的慕容纤在爱情上处事向来比我利落，敢爱敢恨雷厉风行，可是至今我仍在思索，像这样孤注一掷的做法究竟是福是祸？

    七点、八点……焦躁了一天的心情竟在时间逼近的一刻变得怯懦，忍不住祈祷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八点半，展源拓的头像亮了起来。我的心瞬间高悬，仿佛一时忘了跳动。

    “我来了。”他说。

    几乎同时收到慕容纤的话：“他上线了！”

    我生呼吸几口，试图让疯狂飙涨的心跳稍稍平息，先回复慕容纤：“嗯，等等说。”

    然后，终于将光标停在了展源拓的对话框下：“嗯，最近还好么？”

    “正在输入”的模式持续了很久，出现在对话框里的却是寥寥数字：“还不错，你呢？”

    “我当然不好！每天除了想你还是想你，担心你生气，害怕你离开，不敢打扰你，怕成为你的包袱……”我打下这一句话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最终发送的时候只是一句：“老样子，呵呵。”

    展源拓，你可知在屏幕上发出微笑表情的我此刻泪流满面？你当然不知道。这一刻我忽然觉得疲惫，是的，像这样反复揣度的爱情，我看不到你的表情、触不到你的温度，你也无法确知我的心情。距离将我们之间曾拥有的一切生生拆成虚幻。爱情在时间里极速坠落，如陨石擦过大气层，再耀眼的光辉也逃不过化成灰烬的命运。

    对话框里又出现他发送的句子：“你……有话对我说？”

    我将手指搁上键盘，却不知该按下哪一个字母。展源拓，你想听到的是什么呢？此刻的你，身边又是否有别人的温柔？如果你正和她一同坐在电脑前欣赏我卑微的残喘挣扎，我的尊严又要如何安置？

    我终于想到了无伤大雅的话：“昨天不好意思，同学为我办了生日聚会，很多人一起跳舞，浩天、纤纤、莫求和廖佳都来了，音乐太吵，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

    “那很好啊，玩得开心么？”

    我回答：“开心。”

    片刻之后看到他的提问：“那个替你办生日聚会的同学，是龙么？”

    我心里一紧，苦心回避的名字还是被他问起，不得不承认：“嗯，借了他家客厅。”

    他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你开心就好。”

    他的语气是一种无论用尽多大力气都拉不近的疏远，我忽然心里一凉，摁灭了最后的火。我们曾经天涯咫尺、而今却连咫尺天涯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源拓，你累么？会不会偶尔觉得，也许分开会比较轻松。”这一句话在对话框下放停留良久，我怔怔得看着它一次次被眼中的泪水晕开，最终一合眼颤抖得按下发送键。

    我立刻关闭了对话框，那句话，再看一眼就会被它灼伤，亦或自欺欺人得假装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随后的时间，五分钟，十分钟……我一面心焦如焚得期待他的回话，一面又恐惧得难以自持。

    终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的头像再次晃动起来。我忍不住急促的呼吸，控制不了极速的心跳，一切都在崩溃的边缘，展源拓，他的一句回应竟像是命运的裁决。

    打开对话框，他说：“你要对我说的就是这个？”

    泪水喷涌而下，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手指几乎脱离思想打出几个字：“如果是呢？”

    即便在失控的状态下，依然无法断然说出的离别，就是最不想要的结果啊！展源拓，我这样婉转、这样为难、你知道我的心几乎在求你留下么？

    又是很久以后，他终于回答：“那么好吧。”

    我的泪忽然停住，只看着那四个字再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刹那间，说天崩地裂也不为过。我的一切，所有的坚持和期待，只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慕容纤的头像再次晃动：“怎么样，说了么？”

    我将寥寥数句聊天记录发送给她，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做出回应。关了电脑、关了手机、关上寝室的灯。我把自己蜷缩进被窝，任凭一切静止得舔舐心里的痛。

    我终究，失去他了。其实早已料到了不是么？这不是突然、而是必然。

    寝室电话一响再响，我没有力气从床上爬下层去接，任凭那嘈杂肆虐我的耳膜。不久，夜自习结束，室友们纷纷回来，一进门便打开灯抱怨：“羽芯不是在寝室么，怎么不开灯？”

    我被突如其来的光刺痛了双眼，却又忍不住怔怔得直视那光源，试图找出一点点、飞蛾扑火的当年。

    “怎么了羽芯……病了？”刘嫣隔着被子拍了拍我：“不是说要上网么？”

    我吸了吸鼻子，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不出哭腔：“上完了，累了，先睡，晚安。”

    她们细碎的交耳，听不清内容，却着实安静下来。同住一年多，她们又怎会感觉不到我的反常？

    电话再一次响起来，随即听到王可如的询问：“羽芯，听电话么？”

    我闷闷得回答：“不了，就说我睡了。”

    片刻之后她走到我的床边：“羽芯，她说她是慕容纤，要我转达一句话，‘她什么都说了’。”

    我心里紧了紧，说与不说或许已经没有意义，他的同意等同于默认，他做了选择，他身边的女子曾对我说过什么又有什么重要，他知道与否又能改变什么？

    “嗯。”我点了点头，将自己在被窝中埋得更深一些翻转身去不再说话。

    一夜未眠，一夜流泪。第二天一早谁也没有叫我起床，感受到室友们刻意放轻的洗漱，我心里扬起淡淡的感激。一直以来没有被我当做朋友的人，却在这样的时候意外得体贴，她们什么都没有问，只容我一人安静得自愈。

    我听到她们出门的时候轻声说：“今天替她请个假吧……”

    中午，刘嫣匆匆回到寝室为我带来了午餐，对仍旧蜷缩在被窝里的我柔声提醒：“无论发生什么，饭总是要吃的。”

    眼泪再度失控，我想起展源拓曾责怪我不懂好好照顾自己，而现在，当初感动我的一切一并变成利刃，一刀刀凿入我的心。梵如韵说，他从那时起就想摆脱我。所以除了分手之外，一切都是假的。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