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我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说够了没有！”莫求的身子再度从我眼前被带走，是展源拓又给了他一拳，这一次他不再缄默，声声斥责如泣如诉：“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不会对我爱的人下手，你也说过不会伤她的心。你答应我宁可不完成鲁力强交给你的任务也不会让羽芯对你痴心错付！

    我心里一怵，这是什么意思？

    转眼米浩天和鲁力强也跟来了，徐以露她们的身影也在几十米外出现，终于，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住手。”我冷冷得站在扭打在地的展源拓和莫求面前：“在你们浪费力气打架之前，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他们两个果然停止了动作，怔怔得看着我。展源拓先一步从地上站起来，眼里、表情里，满溢的怜惜和奢求：“羽芯……”

    “先听我说完。”我打断他，“别假惺惺了，我什么都知道。”

    我走到鲁力强面前：“刚才已经向你证明了，只有我让你丢丑的份，不存在你让米浩天难堪的事，明白么？你真的以为，我陆羽芯是会被小恩小惠打动，不惜背叛兄弟的人？‘七子不惑’的名字是我起的，它是我的家，你要我加入龙腾，简直是笑话！你听说过‘你仁一时、我义一世’么？在你心里，不存在这种概念吧？所以你以为把我丢入冰天雪地，再安排一个人送炭，我就会臣服。无论你听说‘七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他们永远是我的家人。”

    “莫求。”我转身向他，他似乎已经料到什么，褐色的眸子忽明忽暗，极力想要辩解，却终究无力得沉默。“我依然要重复，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可是，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我对你的喜欢、珍惜、陪伴、和你在一起……这种种都是假的。”

    他忽然瞪大了眼，眸中最后的期许一分分褪去，又不甘、又不敢相信。我撇开眼继续说：“莫求，你不是‘演技派’么？你不是要向展源拓证明我是怎样恶毒的女人，要撕下我伪善的面具么？现在，我亲自撕给你看。呵……那一夜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是多么不堪的女人，也知道鲁力强的阴谋。所以在那之后，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场游戏！我只是想和你比一比，究竟这一局里，谁才是真正的演技派。”

    我向米浩天勾了勾嘴角：“我之所以会去米浩天家，绝不是因为他要给我最后通牒，而是去拜托他为我调查你的全部资料。于是我知道了你的生日，也知道你会点功夫，之后‘七子’对我的袭击，也是我一手的安排，为的只是更巩固我的真诚形象。”

    “果然，你上钩了。”我冷笑得看着他满脸的绝望：“莫求，你对我是不是真心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场游戏，我赢了。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陪在你身边，现在，这一切都该结束了。如果你仍旧固执得相信我们曾经恋爱过，那么，我现在正式向你提出分手。”

    我不再看他，转身向展源拓：“你呢，你猜猜，你在这场游戏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我向你揭晓吧，刚才我已经说了，那天夜里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确切的说，是我知道你在，却只听到了……他说的话。而你……”我忍不住又冷笑一声，敛起笑容的时候，却分明感觉自己的嘴角在颤抖：“我根本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你沉默得听着他把我说成那样，那么不堪、那么卑鄙……可是你一句都没有反驳。你是不是也在思考，我究竟是不是那样的女人？你是不是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羽……”

    “别碰我！”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夜幕间的人工树林瞬间回荡起我惊呼尖利的呼喊：“展源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你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为什么要妨碍我！你不相信我，好啊，那就不要理我啊！你一面听信谗言把我贬为无耻之徒，一面又说喜欢我，为什么？很好玩吗？！”

    “陆羽芯！”他不由分说便把我搂进怀里，紧得我只能勉强呼吸，根本无法动弹：“你这个笨蛋！笨蛋！！那天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仅凭我未置一词，就让你这些日子都活在无尽的揣测和谋略里？你什么时候才能正视自己！”

    “你放开我……”我无力挣扎，只好一声声大喊：“放开我，放开！！”

    “我不！”他也同样高喊，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是我的错，羽芯……我一直说你遇到事情习惯躲避，其实我也一样！我从来不敢追到你面前向你解释、就算你不愿意也要逼你听到我的想法，所以才让你这样误解！陆羽芯，你听到的只是一部分！那天我不说话是因为他警告我如果不想吵醒你就闭嘴！羽芯，那天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你万一知道我在，一恼之下又躲得无影无踪。”

    我的心里忽然一阵刺痛，他的手臂丝毫没有松懈，我却觉得自己浑身都失了气力一般瘫软在他怀里。他把脸埋进我的发间，语声哽咽：“羽芯，如果我现在还不解释，是不是会永远失去你？对不起，让你在漩涡里挣扎这么久，你不是喜欢做戏的人，我知道！我却让你为了保护自己宁可违拗自己的心，对不起！可是当时，我真的很怕，我怕找不到你，羽芯，如果你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要我怎么办？”

    我合下双眼，深呼吸，一次又一次。难道这么久的努力都是错的？难道我所谓的自我保护，都愚不可及？不！不！！

    “说够了没有？”我冷冷得压下语调中的颤抖：“说够了就放开。”

    他浑身一震：“羽芯！”

    “放开！”

    “羽芯，别这样，展源拓是真的喜欢你……”慕容纤的手搭在我的背上，“别这样，我知道我也是你心里阴影的一部分，真的对不起。可是你这样真的快乐么？”

    “展源拓，你放开我啊！！”我大吼一声在他肩上猛得咬下一口，他终于吃痛放开，心灰意冷得看着我。

    我再没有看他一眼，转身向慕容纤：“纤纤，不要道歉，不需要道歉！你相信我，我马上就回到你们身边，我会做回以前的陆羽芯，我们一起回到过去，好不好？”

    她怔怔得看着我，忽然抱紧：“羽芯，你真的很傻你知道吗？你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吗？为什么你对莫求那样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哭，却在正眼看着展源拓的第一眼就落泪？你真的弄不懂自己心里的感觉么？要不是我，你和展源拓根本不会分开，为什么强拗着自己不去面对感情？”

    “是啊，羽芯！你和他在一起，和你回来根本不冲突！况且他现在也是‘七子’的人，明明就可以大团圆结局，为什么不要？”徐以露接口。

    何筱筱也跟上来，扯着我的手臂：“羽芯，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们看得清楚，你根本不知道展源拓有多喜欢你，每天的话题都是你，恨不能在你身边装满监视器。当我们知道你在延茁受欺负的时候，他简直疯了，是真的魂不守舍啊！直到找到人保护你，他才算回了魂。他去找莫求完全是为了保护你，怎么可能怀疑你？”

    她们的话，分明是为我好，却字字句句都在与我心里的另一个自己搏斗。我的心忽然成为她们的战场，这让我丝毫无力应变。这代表，我错了么？真的错了么？可是，是那一个自己在我遍体鳞伤的时候站出来教会我勇敢，我又怎么能埋怨她的不是？

    “不！”我大喊一声，步步后退：“求求你们不要再让我动摇，我只想和你们在一起，不行么？他们一次次在我信任至深的时候给出嘲笑般的打击，我不想再让自己那么无助！我谁都不要了，我要回到展源拓出现之前的生活，不行么？！”

    啪——脸颊一痛，我实实在在得挨了一掌，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向我下手的人是米浩天。他冷沉得看着我，没有任何表情：“陆羽芯，疼么？疼过了，能不能清醒一点？”

    我毫无形象得冲他大吼：“你凭什么说我不清醒？！这一巴掌算得了什么？你知道我在延茁过着怎样的生活么？是，我的确是疼过之后才清醒了，我不能再做回依赖别人的陆羽芯！我不想再回到一整天只等着一个人的微笑和谅解的日子，我在他心里的位置这么飘渺，旁人的一句猜度就能让他哑口无言，这样的人不值得我喜欢！”

    空中忽然传来展源拓的语声，却不是他在说话。我怔怔得看着声音传出的源拓，是鲁力强的手机。

    他放的，是生日那一夜，他们所有谈话的录音。他对我的描述，对我的无能为力，一句一句飘进我的心。

    “我说不清这种感觉。只怪自己无力安抚她心里肆虐的兽，我好想让她快乐起来，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做……”

    “是我的错，我不该忘记她是一遇到难解的事就把自己孤立起来的人，不该忘记她躲开人群的习惯，不该忘记她宁可伤害自己也不要伤害别人。我没有告诉她，妄图一个人为她挡住所有灾难，所以她隔绝了我，却始终不肯承认她最好的姐妹对她的背叛。”

    “不行……她害怕。在她自己心里理出头绪之前打扰她的话会让她没有安全感。”

    “她刚转学的时候，我坚持不去找她，不打听她的消息。我也有脾气，也会不甘心，犯错的又不是我，她凭什么这么自私说走就走？”

    “除了这些事，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让我更接近她一点。当我听说她在延茁遭受那种待遇，恨不得把那些人都杀死！而我又偏偏什么都不能做，才麻烦你帮我照顾她，其实你知道么，我很羡慕你。”

    …………

    我的心，颤抖、无力、我几乎站不住，软软得跌坐在地。

    鲁力强平静得站在我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崩溃的我：“你应该没有听到他们出门之后的对话吧，我放给你听。”

    他把录音快进到我错过的时间，依然是展源拓的声音，听上去带着浓郁的哀求：“无论如何不要伤害她！如果你不爱她就不要让她对你动心，算我求你！”

    莫求冷冷得回话：“展源拓，你怎么就这么迷糊？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真的确定她有心么？”

    “有。一旦你了解她，就会发现被她接纳进她的世界，是多幸运的事。她的心，不容易被人看见，害怕被人掌控，可一旦得到，就是我的死劫。”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