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急转直下的我们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接连几天真的都下着雨，气温急转直下。雨点冰凉，寒风萧瑟。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展源拓是个乌鸦嘴，最重要的是，我真的……生病了。

    “哟，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廖佳大惊小怪得拉我坐下，我蹙了蹙眉，避开她要摸我额头的手：“没事，胃疼。”

    “吃坏了？”

    我故作轻松得摇了摇头：“不是，胃又闹腾呢。等下好好治治它！”我说得咬牙切齿，不是因为胃痛，而是……心痛？该死的展源拓，手臂上除了那个烟疤，更多了几道血痕，还刻意捋起袖子让人看。他究竟想怎样？这种事情也能争风么？

    他嗖得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路过我身边对的时候似乎顿了顿，再回来的时候，我心底蹭得扬起一阵怒火——又多了一道！

    他的伤痕和我的一样，细巧干净，血色精致。可我通常留在指缝之间避免被人看见，而他却明晃晃得留在右臂外侧招摇过市！又不是左撇子，为什么会是右臂？是故意让我看见么？是向我宣战？我忽然觉得他很幼稚，这样的行为到底代表什么？

    啪得一声，一盒胃药落上我的桌面。

    “哇……他专程出去为你买药啊！”廖佳大惊小怪得凑过脸：“他怎么知道你胃疼？真是够细心啊！”

    我瞥了她一眼：“还不是你嗓门够大，人家听到了啊！”看着那盒药，心里的确有些暖意，可是抱歉，我正火着呢！

    “啪”，药盒拍回他的桌面，外面包着一张纸条：别忘记我说过的话。

    很快又扔回来：“吃！”

    我回过头，两双愤恨的眼死死对峙。我忽然觉得有些滑稽和伤感，又想起他温柔的表情，几乎是唯我独属的笑容……为什么转眼变成这样？

    我终于先一步移开眼神，漠然得将药盒放进桌肚。

    廖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难得的没有插话。余光瞥见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展源拓也是吧？我和他都是这样的人，对外人从不苛责，只远远得笑着，蒙上一层莎隔开真心，就连生气都不屑。

    所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曾经面对他时的淡淡欣赏，转为无可抑制的嗔怒？他不能是更近的人，却也退不回陌生。我当然不是不想转变这扭曲的局面，可整个氛围像是掉入失控的漩涡，我只能随之颠覆旋转，根本使不出力来。

    也许，先一步妥协就可以。可是妥协之后呢？相互关心，相互安慰，又在深夜里一起喝酒畅谈，再……不可自抑得拥抱么？不！

    我心里的杂乱垒成无端的愤怒，一发不可收拾，不知是在气他还是气我自己，亦或者气这该死的一阵阵抽搐的胃。我讨厌他在我身后的冷漠无声，更讨厌他不期而至的关怀。这些都让我原本清晰可辨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中午，我满心愤然得离开教室，片刻又回来，手里拿着甜筒冰激凌大口大口得啃。

    不一会儿，廖佳带着两份外卖回来了，一见我，惊叫出声：“陆羽芯你干嘛！胃疼还吃冷饮，有病啊！”

    她急着放下其中一份外卖：“亏得人家展同学让我给你带白粥回来，都不让我在食堂吃饭就给赶回来了……你快别吃了，干嘛老折腾自己……”

    我心里一收——展源拓，他为我买的粥？

    “拿走拿走！”我不耐得挥挥手，又咬了一大口冰激凌：“我向来都这样治我的胃啊，看谁倔得过谁嘛，冷饮不行，等下换辣酱去！”

    手中忽然一空，回过头，是展源拓近乎愤恨的眼神。他紧抿双唇怒视我，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用力得把我手上的冰激凌甜筒狠狠扔进垃圾篓子，又满脸杀气得为我打开白粥袋子，兀自伸手探入我的桌肚拿出刚才那盒药，送上一杯温水……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我发愣的片刻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简直像变魔术一样。我呆呆得看着他干净利落的身姿，冷峻完美的脸颊，虽然表情冷漠木然甚至有些怨怼，可是如果到了这会儿我还看不出来他有多担心我，未免也太木讷了。

    “陆羽芯……你就快吃吧……”廖佳夸张得吸了吸鼻子：“展源拓对你多好啊，我都感动了……”

    他站在我的桌边，双臂展开撑着我和他自己的桌面堵住我的出路，满脸写着：“你敢再不好好喝粥吃药试试！”

    久违了他这样近距离的双眸，我心里倏地一紧，想要撇开眼却又舍不得。外面还在下雨，他的头发湿湿得垂在脸颊两边，衬衫也有些水渍。而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乌黑的双眸像是有魔力一般深深凝视我的眼睛。对视，一秒、两秒、三秒……

    他的眼神募得柔和下来，像是心底的罐子破了一个口，汨汨得冒出掩不住的心疼：“别闹了，好么？”他的声音轻柔得几乎是哀求。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就算天崩地裂，就算这一刻就沦陷，就算捣碎一切，我也愿意……

    冷不丁打了个寒战，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脑中晕晕涨涨。我不满得抬起眼，是朱涟开了窗。她是班上为数不多的和我不对盘的女生，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有势，喜欢米浩天又追不上，因爱生恨成天找机会与我们对着干。虽然我对她的挑衅向来报以无视的态度，但是……

    “让让！”我一把推开展源拓的手臂，径直冲到窗边重重关上。

    离开几步的朱涟看到我的动作，又返转回来，冷冷得看着我的眼睛，当着我的面把窗打开。因为站在窗口，不止是萧瑟的风，更有冰凉的雨点夹杂着打到我的身上，顿时又是一个寒战。

    “啪……”再度关上，我狠狠瞪着她，用威胁的眼神。就在我的手离开窗沿的一刻，她似乎打定主意要和我对立，立刻伸手又把窗拉开。

    此时还在教室里的人已经个个倒抽冷气，哗然一片——尽管我从不曾对谁呼三喝四，但至少也算是米浩天的朋友，别说是班上，就算整个学校的同学，多少对我都有些敬畏，不至于为了个窗户的小事和我对上。当然，换了平时的我，也不至于为一扇窗户较真。只是……

    我无奈得看着她，疲惫中带有警告的意味：“关上好么，我冷。”

    她双手往胸前一环：“窗是你一个人的么？你冷就该关？那我还热呢！”

    “是吗，那么……”我冷笑一声，猛一抬手——“啪——”全场震惊。

    我冷冷得看着她一手捂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既然道理说不通，看来只能这样解决了。”

    “你……”她姣好的面容一阵扭曲，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敢打我！我撕了你这张臭脸！”

    我心里憋了这么久的怒气轰然爆发，用尽所有力气和她扭打起来。虽然我并不会打架，但至少知道不浪费自己的手力去和她微不足道的头发纠缠。我一脚踹上她的腓骨，她吃痛松手的一刻，又一记掌掴。

    她踉跄几步退到讲台前，我正要追上，猛地被收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羽芯，算了……别打了……”展源拓紧紧圈住我，廖佳也冲上来挡在我们面前，虎视眈眈得看着朱涟。

    “你在发烧？！”展源拓的脸无意间贴上我的额头，猛地一惊，几乎慌乱得追问：“傻瓜，头这么烫还逞什么能，我带你去卫生室！”

    “我不要！”我狠狠在他怀里挣扎：“让我教训那个死女人！”

    何筱筱从食堂回来见到这一幕，大惊失色得跑到我身边：“怎么了？她欺负你？！”随即她与廖佳并肩站在我面前，拿出手机：“米浩天，快到我们班来，朱涟和陆羽芯打起来了！”

    “哈……哈哈……”朱涟尖利的笑声在整个教室中回荡：“陆羽芯，你有种！你这个贱人，和好姐妹抢男人，抢不过了就演苦肉计，真是有种……”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试试！”何筱筱一步上前对着她就是一脚，“连羽芯都敢欺负，活腻了！”

    朱涟倒在地上瞬间飙泪，嘴上还是倔强得谩骂：“你们这群贱人，泼妇……你们给我等着，真以为我叫不到人啊？”

    “你要叫谁来挑战‘七子’？”米浩天冷冷得站在教室门口，双手插在裤兜里，气定神闲得丢下一句话，四下再次扬起一阵寒意。

    “浩天……”慕容纤紧随而至，看到抱着我的展源拓，眼神一滞：“这是……怎么了？”

    我再次挣扎着要推开展源拓的怀抱，却被他牢牢圈固：“羽芯！别管她！不许推开我！”

    再次全场震惊。只余朱涟更尖刻的冷笑：“好戏啊好戏，你们都看到了吧？谁说那是谣言？陆羽芯，你狠啊，为了从好姐妹身边抢男人，不惜把自己搞得生病，这心机……谁能比得过你？”

    “你……”我心里的怒火噼啪作响却苦于够不到她，脑袋一阵胀痛，视线竟然有些模糊。可是她讥讽的语声终于是停止了，因为米浩天抓起她的脑袋，狠狠磕在了墙上。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