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云自来还去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笑若起来梳洗已毕，要给爹娘请安，不想南枝进来道：“小姐，夫人身边的春桃姐姐候着呢。”

    这么早，难道是娘有什么吩咐？

    笑若忙道：“快让她进来。”

    春桃进来给笑若行礼，笑若欠欠身，微笑道：“春桃姐姐辛苦，可是娘有什么吩咐？”

    “回小姐，是夫人说昨夜老爷喝醉了，今天起的迟，让小姐迟些过去请安。”

    笑若点头，说：“我知道了。”就为这点事，娘还巴巴的打发了个丫头过来告诉她一声，看来爹醉酒不假，怕是爹和娘之间闹了点不愉快吧。

    笑若让春桃坐，道：“娘这会起了吗？爹既是醉了，胃一定不舒服，厨房里做的是什么饭？”

    春桃便一一回答：“夫人早就起了，说是昨天的帐册还没看完，便叫奴婢把帐册都拿到了房里。厨房里夫人一早就叫夏荷去了，特地嘱咐为老爷熬一碗燕窝。”

    笑若一笑。娘肯费这么一番心思，自然是昨夜把爹气得不行，这是在请罪呢。到底是因为什么？爹不是没在外面喝酒晚归过，娘也没有以此为借口和爹吵过闹过，这次是怎么回事呢？

    笑若看着坐在锦杌上的春桃，正襟危坐，低头看着地面，一脸的恭谨。她是在娘身边多年的丫头，娘有什么事不肯跟她这个女儿说，可都是跟春桃说的。说起来，春桃倒比她还要孝顺言夫人呢。平日里照顾爹娘不说，还会揣测着娘的心思，说些宽慰人的话，倒比她和言夫人走的知近。

    想到此，笑若不禁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她竟然薄情了些。这些日子，言夫人的劳累，她看在眼里，却只是淡淡然的，并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言夫人是挖空了心思，要替她想得周全，恐怕她嫁过去会受委屈。

    有娘如此，夫复何求？

    笑若便道：“春桃姐姐，你在娘跟前的时间多，没事的时候婉转些，劝着娘点。她现在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从前，偏生逞强不肯示弱，因此一劳累，难免心里发烦，又不能发出来，故此会难为爹。”

    春桃笑道：“小姐倒也看得透彻，奴婢也是这么想的，更也是这么做的。”

    笑若便点点头，说：“我这个做女儿的，娘有些话，倒不方便对我说的，一来怕我年纪小，担不起事，二来关心则乱，怕我跟着瞎着急，倒不如春桃姐姐旁观者清，说几句说不定就提点了娘。如今爹娘都老了，我只盼着他们和和睦睦的，身体健健康康的就行了。”

    春桃知道笑若的意思，便忙着宽慰她，说：“小姐也不必感叹，有您这朵解语花在夫人身边，即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对夫人来说就是一种宽慰。您放心，奴婢们一定会照顾好夫人和老爷的。”

    “那我就放心了。这会子爹还没起，想必早饭会迟些，春桃姐姐若不嫌弃，就在这用过早饭吧。”

    春桃忙站起来，说：“嫌弃奴婢可万万不敢，只是奴婢出来有一会了，老爷醉着，夫人身边乏人照料，奴婢得回去了呢。”

    笑若也不强留，对南枝道：“你送春桃姐姐过去，顺便告诉娘一声，我早饭也过去吃，你好也提早准备着。”

    南枝应一声，收拾了笑若用餐的餐具，用干净帕子包了，和春桃一起出了窈窕居。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春桃问南枝：“前些日子听说夫人要给你选个人家，如今可做得准了？”

    南枝脸微微一红，说：“当时的确是有这个意思，可是后来，夫人好像又改主意了？”

    “这倒奇了，你是跟着小姐的，如今小姐眼看着就要嫁了，正是要用得着你的时候，夫人怎么倒想着先把你发了呢？”

    南枝看看四周，悄声道：“快别乱说，这话我只跟你一个人讲，你只当听了烂进肚子里，不然对你我都没好处。”

    春桃一怔，正色道：“你既说与我听，自然是信我，我绝对没有往外说的道理。”

    南枝叹了一声，说：“你也知道，莫家求亲之前，曾经嘱意两家，一家是咱们言家，另一家却是林家。”

    春桃点头说：“嗯，这我听说了，后来是林家主动着推了这门亲事。”

    南枝道：“说来也好笑，那日莫夫人生辰，林家丢了大脸的，林夫人当众说要把林家大小姐许给莫少爷做妾，可是回到林府便回过味来，拖人调停，想要嫁过去做妻。等到莫府有这个意思了，林家又听说莫少爷聘了什么一个清倌，便又反悔，以当时送妾为名义，辞了这门亲事。”

    春桃说：“林家是官宦之家，顾及名声也情有可原，只是，小姐的终身，林大小姐的终身，莫家少爷的终身，怎么和你的终身扯上了关系？越说我越乱了。”

    南枝轻啐一口，道：“你这一绕舌，我也乱了。这有什么难懂的，自然是夫人怕小姐真的嫁给莫少爷，要受林家小姐的压制……如今林家与莫家的亲事没了，自然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春桃想了半晌，似有所悟，问：“夫人何必麻烦？直接叫小姐劝莫少爷把你收了房不就好了？”何必绕那么一个大圈子？

    南枝便急了，道：“你还敢胡说？这事也是混说的？小心夫人听见，撕了你的嘴。”

    春桃撇嘴做了个鬼脸，道：“你着急撇清做什么？我自是知道夫人怕小姐受委屈。”

    说着话已经到了言夫人的院子，两人立刻收了嘻笑之态，端行肃容的进去。春桃先进去回禀了言夫人一声，说是小姐已经知道了，一会过来用早饭。

    言夫人很高兴，道：“还不快叫人摆饭。”

    言老爷揉着眼出来，道：“早饭吃什么？我没胃口。”

    言夫人忙亲手递过热巾子，替他拭脸，一边柔声道：“老爷，我知道你胃里不舒服，所以叫人熬了碗燕窝，好歹看在若儿的面子吃一点，别叫她担了心。”

    言老爷见言夫人放下身段曲意婉转，心里才舒服了些，嗯哼了一声，道：“好吧。”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