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夏之微凉,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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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星期多了。

    夏默那张浅笑的脸,越来越沉默,每一次转身的瞬间,青颜清晰的看到了努力压抑在眼眸深处的忧伤。

    夜深了呢,是周公把这些逼仄世界的人遗忘在黑夜了吗?

    隔壁还是母亲刚刚病愈的细碎抱怨声。

    “又是吃酒吃酒,这些人真是贱,总有那么多酒要吃。”

    “我去借吧。”父亲说。

    “算了,把我存下来的那些拿去,明年再去了。反正也这么多年,早一年晚一年去省城看病又有什么区别,再说哪里又有什么分别,还不是一群披着人皮的不要脸禽兽。”

    “还是别了,那些钱先存起来,就算你不去颜颜还得上学花呢,不是吗?”父亲说。

    母亲没再接话。

    然后是父亲劳累的鼻息声。

    外面传进几声狗吠,接着是赶夜的路人急促往前走碰到甬道两边物体的声音。城市的风从屋顶飘过,夹杂着季节变换的漩涡投下的伤感。

    时间真快呢!要夏季了吧!

    夜越来越深,母亲的叹息沉进去。随那些白天的生命,一起往下沉。父亲的鼻息变成鼾声。好像看见了白天在建筑工地作业的劳累的身躯。

    漏进屋的风变得凉起来。

    青颜反手拉过厚重的棉被,盖在光出来的臂膀上有些黏腻的湿润感。

    她闭上眼睛,耳朵里还是那只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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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出去做工了。

    母亲在在屋子边忙碌着边咒骂:“这什么自来水公司的,水费收那么高,妈逼的欺负穷人也不能这样子了。说停水就停水,事先也不通知哈。安个水阀也用不着让别人跟着渴死的吧!这个贸易大厦难道就高人一等了。”

    “又停水了?”

    青颜凑头看出去。

    隔壁的女人端着毛巾和洁面乳之类的东西一个一个水龙头的扭开,然后同样愤怒的站在水龙头前咒骂自来水公司。

    斜对面的小孩从门里跑出来,指着女人大声喊道:“嘿。你开我家水做什么?”

    “水都没有谁开你家水了,小屁孩瞎嚷嚷什么呢。你也像其它人把水龙头接进家去藏好啊!”女人正愁没有发泄的对象。

    “你鬼叫个什么了啦。给我回屋来。”小孩的母亲在屋里大叫起来。

    “我明明看到她……”小孩一把被女人拉进屋里去,屋子里传出来拍打小孩的耳巴子声,紧接着传出了小孩的哭声和她母亲大声呵斥他“不要哭泣”的话。

    “我怎么把这忘了。”

    正在梳头的杜梅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跑进厨房去端了只桶出来。

    看着从洗菜桶里逼出清水来往盆里倒的母亲,一只手掌盆,另一只手倾斜着一只瘸了桶梁的塑胶桶,有些忙不过来。青颜放下毛巾,上前蹲下去掌着盆。

    “妈,你要出去啊?这么早。你去哪?”

    “嗯。”杜梅说,“这急什么出现什么,早知道昨晚就接一桶了。”

    杜梅倒完水,继续说,“还能去哪?不是你那个叫什么表舅舅的订亲了,要在双城那边吃酒,我这不去早一点,免得一会去晚了挤那个狭小公交翻胃。还得开他几块钱车费,有时候司机还收钱,都不知道公交公司是做什么的。”

    “哦。”青颜才想到昨晚父母的对话。

    “身体不好这么远你要走多久?”青颜说。

    “远?这有好远,也就一两个小时到了。想我上学的时候,每天翻山越岭的来去都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唉,我说死丫头,你是不是认为老娘已经病成废物了。”杜梅指着盆里的水说:“你要不要点?”

    “嗯,我也要迟到了。”

    青颜将揉湿的毛巾往脸上贴,一股奇怪的味道沁入鼻孔。

    “这什么味道,怎么和上次不一样?”

    其实只是那些菜叶残渣的气味,只不过泡了一夜,变得更臭了一些。

    “你问我我问谁啊?”杜梅擦着脸的动作停下来,露出嘴巴来说,“死丫头我都没说什么,你还金贵了。”

    “我没问你。”青颜说。

    “什么?”杜梅扭头过来,“我说你死丫头,不和我说你跟鬼说啦嘎?这里就只有我和你。哎我说你是不是咒我是鬼,盼着我早点死啊?我死了你得吃了啊你。”

    “无语……”青颜看了她一眼,端着盆到屋子里的另外一边去洗。

    杜梅动了动嘴角,没再说什么,捞出水里没有逼干净的菜屑。继续揉着毛巾。脸上的皮肤突然烫起来,表面传来冷冷的感觉,分不清是泪水流出来了还是毛巾擦在脸上的水正在蒸干。

    各自背向一边,谁也看不见谁的脸。

    就这样,谁也看不见谁,那是不是眼不见心就不烦了?

    要是真能这样,那该多好。

    勉强洗完脸,将挤出来的牙膏小心放进牙缸里。

    这水实在让青颜没有那个胆量往嘴里吞。

    整理好书包出来的时候母亲还在对这镜子往脸上抹着粉底,苍白的脸上似乎显得更加的没有了血色。但是整个人来看精神却好了许多,这让青颜舒心了不少——

    第七章,夏之微凉,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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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间操解散时,青颜回头去没有找到夏默的踪影。

    你一定看到过成群移动的蚂蚁。

    那你注视过那只彷徨地四处张望的蚂蚁吗?

    被蚁群推移着往前走,一眨眼间,成千上万的黑点早已覆盖了你的视线。那一点痕迹,即便你履险蹈危即便你翻山越岭,也再也寻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夏默转过头,迎面的风吹乱了他已经齐眉的碎发。

    “薛姐。我下星期一去省城了。”

    “下星期?这么快。”

    “嗯。”

    “今天已经周六了。你妈不是说下学期吗?怎么提前了。”

    “嗯。”

    “那,青颜知道吗?”

    “不知道呢,不过会知道的。”

    “找我来天台就是为了说这个吗?”薛若曦尽量将语气放得很轻松的样子。

    “嗯。”

    同时沉默的脸,风把额头的轮廓完全暴露出来。

    夏默看向下面足球场,艾蒿已经长得很高,草地努力的想铺绿每一寸土地。

    被踢球的学生踩出一块块区域泥土,也只能安分地躺在它们的世界。

    “薛姐,春天要走了哦!”夏默说。

    “春天走了,夏天不是还在吗?”

    “嗯。”

    “放心吧!你的梨花姑娘,我会照顾得好好的。”薛若曦说。

    “你不是也要去省城么?”

    “你听谁说的?”

    “我妈。”夏默说。

    “这是我妈很久以前的主意了。不过我可不是什么乖乖孩哦!开玩笑了,放心吧!以前呢,总觉得你这个小弟柔弱怕被欺负,但是现在你长大啦,打架也不会随便输给别人了。我也不用当心你了,但你所当心的,做姐姐的我,能袖手旁观吗?”薛若曦说。

    夏默看向她,“薛姐,谢谢你。”

    “大哭神,摆出这么肉麻的情节,不太像你哦!”

    “嗯。”夏默说,“其实一直以来我觉得自己很失败,明知道那些留言问对她的打击,可是却一直缩手缩脚,任凭那些流言蜚语对她造成一次次的伤害。”

    “夏默,别自责了,这不怪你。如果我站在你的角度,一边是表亲和父母,一边是心里的最重。也会一样举足无措。”

    “不知道我离开了青颜会怎样。”

    “别想这么多了,不是还有大学的吗?在那里不要分开就行了。”

    “嗯。”夏默回头看向那边的教学楼,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老师们早在讲台上激扬文字指手画脚了,“薛姐,你这是要陪我翘课么?”

    “你觉得现在是去喊报告然后被老师罚站的好呢,还是好好用心端详我们美丽校园晒晒这和煦饱暖的太阳好?”薛若曦笑着说。

    “咱们川颜三中第一才女,会被老师罚站吗?”

    “你说呢?”

    “好吧,被你这个不成气候的小弟夏默我罚在这里陪太阳吧!”

    “噢!把你自己比喻得这么伟大?”

    “伟大吗?”夏默问。

    “你的言外之意,不是把你自己比喻成了太阳了吗?”

    “这可是你说的哦!”夏默笑着说。

    “不过这个笑容,到是值得赞扬一番。”薛若曦也轻松的笑起来。

    “第一才女的弟弟嘛,那是谁呀!”夏默扬了扬眉毛。

    “第一次听见你这么自恋的话哦!”

    在薛若曦印象里,夏默一直是个没有玩笑的沉默到忧郁而且表情严肃的男孩。和她玩熟悉了之后每天乖巧的跟在她后面,被别人欺负了也不会反抗,初一了还会长着嘴哇哇大哭。别人叫他跟屁虫他也像没听见似的。

    只是看到别的小朋友被欺负时,他会不要命的和别人去拼打,而且不管输赢最后哭的都是他,这点让薛若曦一直纳闷搞不懂。

    记得小时候一次她和夏默一起随着各自的父母去参加宴会,有捣蛋的大男孩抢夺了他的蛋糕,他不声不响地重新去取来呆在一边去边吃边擦衣服。当看到两个男孩去戏弄薛若曦的时,他一下子爬起来跑过去直接将一碟子奶油全部扣在前面男孩的脸上。把那两男孩弄走后大人才赶过来,看到大人来了他一下子蹲下去哇地大哭了起来。

    这件事从此一直成为了薛若曦取笑他的把柄。

    “喂,那时候你哪来那么大勇气?后面的那个男孩被你吓得手脚都发抖了。”薛若曦说。

    “什么?”

    “就是扣蛋糕那次。”

    “其实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身边的人被欺负罢了。”夏默说。

    “那你后来干嘛还要哭?”薛若曦问。

    汗,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被她翻出来戏谑。

    “我怎么知道。”

    “呵呵!”看到夏默像是很委屈的样子,让薛若曦忍不住笑出来。

    “有那么好笑吗?”

    85

    “这个还不好笑的话,那就真找不到什么可以开怀的事儿了。”坐在秦晴对面的女人说:“还真没看出来,默小时候还这么可爱。”

    “那时候他爸还经常抱怨我,他说,怎么把默养成个小姑娘似的,以后长大如何能当得了这么大的家业。”

    俩人笑得前仰后翻。

    “你还别说,我看默小时候的照片,还真像个女孩儿,秀气得。”

    “呵呵,大妹子,我说,这默去了省城,还得你多照顾呢!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秦晴说。

    “这是什么话,又不是什么外人。”

    “就是知道不是什么外人才来托付你了,这默,从小就单。也怪我,那时候忙着工作,也没空照看他。现在不用工作了,却是什么都晚了。”秦晴说,“我可能也要明年才能过来,让他一个人去花溪的房子里也不放心,再说车库也没修好,花园也没修好,许多家具都还没安置。”

    “大嫂子,你就尽管放心吧!让默去我们家,准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拿个名牌大学通知书回来给你。”

    “那就谢谢大妹子了,这是我和默他爸的一点心意。”秦晴推过去一张存折,“守拙,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感谢大妹子。里面有十万的存款,密码

    是账号的后六位数字。”

    “这——这——”

    ……

    “嗯,那多久过去?”女人说。

    “明天吧!我也没时间,让老薛家李叔送你们去!”

    “那,谢谢大嫂子了。”

    第七章,夏之微凉,C

    86

    下课铃声敲得青颜的心空落落的响,再一次掉头看向夏默的座位,还是空着的。上一节课的教材像是被遗忘般,卷缩在桌面,想寻找个依靠,可流动的风并没有理解它,来回的吹得它凌乱翻卷。

    再往前看,那张笑脸如同裹了蜜糖,甜腻得让人反胃。

    她说:“我下周就要和表哥转校去省城一中了。”

    然后在一片讶异声中继续说:“很想念大家呢!今天特来和姐妹们道个别,大家要记得想我哦!”

    边说话边向青颜看过来。

    眼睛抛出来一连窜的“我赢了!”“你配吗?”“跟我斗?哼——”

    而转眼时无意中映入眼帘的校门,像把远远飞过来的刀,直直刺进身体去,在血肉模糊的地方,绞出一个声音:“是这样吗?是这样吗?是这样吗?这样吗……”

    夏默被薛若曦牵着往校门外走。

    “薛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哪那么啰嗦,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那也用不着这么拉拉扯扯的,别人看到多不好。”

    “喂,你小子是不是长大了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了?”薛若曦转回来,“小时候不是我一直这么拉着你去和别人玩么?别老是像只猫一样只会往后缩。”

    被薛若曦这么拉着让夏默总觉得不自在。

    出了校门,挣脱薛若曦的手,“你说吧薛姐,我跟你走就是了。”

    薛若曦像看怪物般看着他,“的确长大了哦!”然后伸手招来出租车,说:“上车吧。”

    街景没命的往后退,浓郁的香樟树下坐着的恋人只在眼眸晃了一下便消失在远远的后方。

    青颜,我终于感觉到了窗外惊慌的小鹿了,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那么拼命逃跑了。

    就像我们留在这条街上的脚印,在我们一路走过来后,它们也受惊吓了吧?是不是我错了,拾起了沉淀的梦又没能给完整的繁星。

    车在郊外一个路口停下。

    “薛姐,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你该不会是想劫财吧?我可什么都没带。”

    “怕还劫色咯!”薛若曦说,“我说,我几个月没有挨你,你果然变了。”

    “是吗?”

    “嗯,话比以前多了,内心比以前充实了。”

    “好吧,那我闭嘴了。”

    “别啊,这样才是真正的你,如果我是你爸妈,我绝不会把你转去省城。”薛若曦说,“只可惜你是属梨花的。”

    “呵呵……”

    “走吧!”薛若曦走上街旁的小路。

    “去哪?”

    “不是说了吗?”薛若曦回头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夏默跟在薛若曦后面,爬上街边的梁子,翻下去,便看见瓣瓣小花瓣飞舞在空中,再绕过一个小山丘,前面是一片樱花林。

    爬上山丘,找一处巨石坐上去。

    “怎样?漂亮吗?”薛若曦说。

    “挺漂亮的。”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这么美的樱花,夏默都提不起一丝赏花的兴趣来,看了一会,问道:“薛姐,你是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这是我四年前亲自监督嫁接的哦!”

    “我怎么不知道。”夏默说。

    “就为了给你这个惊喜啊!”

    “果然是个惊喜哦!”

    夏默这才仔细看过去,一株株樱花树,满树烂漫,如云似霞。一阵风吹来,纷飞的花瓣在阳光下绯红万顷,溢彩流光。

    “我们,不要下去走走吗?”

    “好啊!”

    走入林园,伸手摸摸平滑光泽的褐色树皮,浅浅的纹路横在树干上,再仔细端详花瓣,三五朵花成伞状花序排列在枝头,萼片水平开展,花瓣先端有缺刻,花成两种颜色,白和红。

    夏默扳下枝条来仔细打量着,叶子在枝条上才开始冒芽粒。

    “你在找什么?”薛若曦问。

    “怎么不见叶子?”

    “叶子要花谢了才长出来。等叶子长出来的时候几乎找不到花了。”

    再往前走,夏默突然说:“薛姐,你知道吗?”

    “什么?”

    “樱花果然是一种悲伤的花。”

    “嗯?樱花的话语应该是象征着一些美好精神。怎么能说是一种悲伤的花?”薛若曦说。

    “因为花开无叶,叶生无花,长年如此,花叶永远不得相见,难道这不还不能说是一种悲伤的花吗?”夏默说。

    “好像哦!”

    夏默折下一束,在手里捏了捏,然后挂回枝条上去。

    “爱护花草,是中学生的传统美德哦!”薛若曦开玩笑说。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大文人……”

    “呵呵,真是漂亮景色,可惜没能带青颜来看看。”

    可惜不能带青颜来看看呢!夏默,这才是樱花悲伤的花的原因吧?是不是我做任何努力都不能改变我是你姐姐这个现实了。或者我是姐姐,已经成为了你认为的理所当然了。

    回到校门时已经接近一点,放学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薛若曦叫夏默一起吃饭。

    夏默说要去教室收拾书包就跑进了学校。

    气喘吁吁的到教室门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到青颜的位置,桌面上放着没有收拾的资料,青颜从来都会收拾好书本才出去的,摊开的书本,夏默似乎看到她忧伤的眼睛在上面刻画下的段段痕迹。

    给她收拾书的时候夏默无意间看到草纸上演算到一半的数学题,很简单的一道函数解析,青颜从来不留残题的。

    去食堂,也不见青颜。

    夏默问:“请问,有没有看到这么高的有点瘦身穿灰白色校服但脸色温润头发黑亮的女生来吃饭?”

    食堂的大姐说:“别着急,慢慢说,每天都是这几百名这么高这么温润的女孩来我们食堂吃饭。她长得漂亮是吗?像不像我?”

    晕。

    又跑去书店,仍然不见。

    夏默问:“请问,大妈,有没有——”

    柜台里丢出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还大妈,我有那么老吗?”说完又补充了一个白眼。

    夏默又进去溜了一圈出来,“请问,大姐,有没有看到这么高的身穿灰白色校服,有点瘦但脸色温润头发黑亮柔长的女生来这里看书?”

    柜台里的眼睛看看他空空如也的双眼,不耐烦的说:“我这里客来客往,你说的是——”

    没等她说完,夏默连忙转身走掉。

    “神经。”

    在学校周围找了他和青颜去过与青颜有可能去的任何地方,还是不见青颜的影子。

    青颜坐在球场边上的香樟下捧着本诗集看,一首诗一连读了十几遍依然什么也没记下。索性将书摊在膝盖上,又仔细看前面打球的学生,一遍遍的寻找,依然没有那个熟悉的影子。

    大堵大堵的失落让她脑袋沉沉的难受。

    勉强支撑了一会,把双手放在书面上,就将头埋了下去。

    一偏头的瞬间正好看到从外面跑进来的夏默,她腾起抬起头来就要呼喊他,可惜夏默根本没看到她就冲上了教学楼,然后她看着夏默冲进食堂,冲出校门,远远地在校门前来往穿梭了几趟,之后垂头丧气缓慢地挪进校门来。

    最后夏默抬头,看到校园深处的球场边,一只小手挥舞在浓郁的香樟下。

    夏默停在散步之外,俩人就那样面对面站着。

    青颜说:“大混蛋!”

    “呵呵!”夏默傻笑。

    “大笨蛋!”青颜说。

    “呵呵!”夏默浅笑。

    “大傻瓜!”青颜说。

    “呵呵!”夏默微笑。

    “帅气的可爱的虫!”

    “梨花姑娘,天波楼好像只狮子。”

    “是吗?”青颜也微笑起来。

    “嗯。”夏默点头。

    “为什么?”青颜问。

    “因为,”夏默说,“因为夕阳无限好,樱花笑嫣然。”

    “聪明的虫,太无厘头了可是要得去卖葫芦了哦!”

    “是。”夏默说,“梨花姑娘!”

    “什么事呢?”

    “没事,就是想这么叫你。”夏默说。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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