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凌少的猎妻行动(一)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晴空万里，天边漂浮着几朵白云。阳光明媚，秋风阵阵。

    园里的垂柳迎风摆弄，舞出片片狭长的黄叶。木盆里的菊花，大朵大朵竟相开放，沐浴在阳光中，在风里散发出独特的香气。梧桐花已经凋谢，而旁边的香樟依然枝繁叶茂。成熟的紫黑色果实压弯了枝头，一颗又一颗经不过地心力的引诱，“啪嗒啪嗒”的掉落于地，滚的到处都是。进入冬眠前，有些许不甘的秋蝉赖在树上不肯走。时不时的锻炼一下嗓门，发出凄厉的鸣叫。

    虽然如此，对于喜欢安静的人来讲，这却是个非常惬意的午后。

    “吱呀”，木门发出的声音。因太过老旧，甚至部分已经损坏，所以在开合的时候总会传来又些尖锐的声音。而这骤然响起的声音，似乎预告着这个院落的宁静，将被打破。

    “少庄主。”一道低柔的嗓音紧随着开门声响起。

    “恩。”语气冷淡，脚步紧凑有力。

    凌少旋无法阻止自己迈向后院的脚步，理智与情感分庭抗礼之下，他只好放任自己。任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跟随心的意向。纵使，这个原本就安静的后院，因南宫薏的离开，更显清冷。纵使，伊人倩影已杳然，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触摸有伊痕迹的地方。

    那彩漆斑驳的桌椅，色泽暗淡的茶碗，以及陈旧的木床。都是她曾经坐过，用过，睡过的，那里有她指间的轻颤，樱唇的芬芳，以及她馨香的体温。

    凌少轩觉得自己疯了，他竟然开始在乎起一些微不足道的事，而且是他一直以来都认为和他毫无瓜葛的琐事。他什么时候像个书生一样敏感忧伤起来了？想到这里，凌少轩有些气恼，粗眉跟着在眉心处打了个结。

    “少庄主。”站在凌少旋身后的小离怯怯的开口唤道。

    作为奴婢的她，本来是没有资格打扰主子的。尤其是在主子脸色不好时，千万不要去招惹，能躲多远躲多远。以免不明不白的死在炮灰之下，这是下人们的生存守则。

    但是她小离真正的主子是少夫人，而少夫人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天天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就怕主子出事，有个三长两短。那她也不用活了，因为她的命是少夫人救的，她活着就是报恩。要是恩人都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今日，难得见到少庄主。小离也顾不得察言观色，大着胆子出声。

    “什么事？”凌少轩虽然心情很不好，但为了保持主人该有的风度，他还是调整心态，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些。

    “嗯……那个……”相对于先前的急切，小离忽然吞吞吐吐起来。

    司如若走了，她也想离开了吗？见小离欲言又止的模样，凌少旋暗自猜测小离想说的话。不过，作为主子的他，根本没必要去揣测下人的心理，不是吗？

    于是，凌少旋冷然开口：“说。”

    “奴婢想问少庄主，少夫人还没有消息吗？”少庄主的态度很好，看来并没有生气。小离牙一咬，心一横，便问出了一直压在她心口的问题。

    这个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凌少旋眼神一暗，怒气骤然集聚向胸口。这些天，他一直在等她回来，也派了人出去打探。无奈她就像沉入海底的针一样，自此消失在他的眼皮底下。

    他御剑山庄何曾亏待过她？当初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将她迎进门的。给了她身份，给了她地位，给了她荣华富贵。唯一没有的就是夫妻之实，但是，他不认为他有什么错。她倒好，耍脾气差点闹的整个山庄鸡犬不宁。

    他可以原谅她欺侮尘月，但是她不但不知悔改，竟然变本加厉的学人家离家出走，这就罪不可恕了。好，很好，司如若，你最好别让我抓住，否则，你将为你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凌少旋暴戾的想着，怒火烧得更旺了。

    “少庄主……”小离的声音再次打断凌少旋的遐想。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看这小丫头，一点都不会察言观色，不知道该说她胆大还是白目。凌少旋可以肯定自己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但这个名唤小离的丫鬟不但不知趣的退离，反而打扰自己思考。若不给她的惩罚，只怕到时候会和她主子司如若一样，目中无人。

    但是，司如若曾嘱咐过自己要善待小离。如果自己罚了她，哪一天被司如若知道了，还不找他拼命？心念一转，便打消了处罚小离的念头，不过，这决定只是暂时的。

    “恩，还没有。”凌少旋在未理清楚自己反复又矛盾的心情下，漫不经心的回道。

    “少庄主，请恕奴婢斗胆，我们这样在山庄坐等是不行的。”小离自然是不知道，短短的一刹那，她的主子心念转了好几转，差一点就要教训她了。

    不过，所谓有些事不知道的比知道的要好。就像傻人有傻福那样。如果小离知道了她的主子要罚她，只怕早已跪地求饶了，哪里还敢说什么斗胆不斗胆的，只怕胆都吓破了。

    “少夫人病愈后，有些和以往不一样了。”此话一出，小离自知闯祸了，这可是大大的不敬。于是赶紧噤言，吞下后面的话，偷觑凌少旋的反应。

    “怎么个不一样法？”凌少旋蹙起刚舒展没多久的眉，冷然问小离。

    “具体奴婢也说不出来，只是奴婢这么感觉。虽然少夫人依然端庄娴静，但性子较之前活泼了些，还会讲些笑话。”小离谨慎的挑选合适的言语，看到凌少旋皱得更深的眉，以为又是自己说错了话，便又闭了嘴巴。

    “继续。”见小离似乎还有话，凌少旋命令道。

    凌少旋对司如若也有些疑问，虽然他对她的认识都是通过旁人的描述。但是描述与自己的所见有着出入，开始他怀疑是不是别人将司如若说的太完美，而其实的她却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这会经小离所述，更加证明他的推断。因此才皱紧了眉。

    “少夫人会唱很好听却又很奇怪的曲子，她还会跳奇怪的舞。有一次，少夫人吟了两句诗‘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奴婢问少夫人是什么意思，少夫人说她就像是只鸟，一只被囚禁在华丽牢笼里渴望自由的鸟。但是，总有一天她会回到天空。而回归自由的鸟就不会再留恋笼子了。所以，奴婢觉得，若是少夫人自己要走，她就不会再回来。”

    小离一口气将这些憋在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反正少庄主的脸色已经够难看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果自己的话能引起少庄主的重视，并决定亲自去找少夫人，那她就值得了。小离想着，遂坦然的闭上眼等少庄主将她劈成两半。

    “那真是她说的吗？”

    “呃？什么？”小离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主子赏她一掌，反而是一句略带阴郁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傻傻的反问过去。

    “她说她是鸟，渴望自由天空。”凌少旋眼神凌厉地扫向小离，那紧绷的神情透露着危险的讯息。仿佛在说“你要敢说谎，就等着通知人来给你收尸吧”。

    “是，是少夫人说的。”小离肯定的道。虽然她被凌少旋利箭般的目光射的想发抖，但是，她还是挺直了腰。少夫人曾说过，行的正坐的直。她没说谎，不需要感到心虚。

    “你下去吧。”凌少旋盯了小离半晌，发现她除了有些害怕，却并没有心虚。其实，想来，一个粗陋的丫鬟，也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于是便相信她的话，却闭了眼，命小离下去。

    “少庄主，您会亲自去找少夫人，对不对？”

    听到凌少旋的命令，小离转身退下。却在迈出第三步的时候，又回过身来问凌少旋。

    凌少旋倏地睁开眼，这回他毫不掩饰自己愤怒的心情。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瞪着小离。

    “奴婢奴婢知道没权利这样问少庄主。”小离战战兢兢的道，却也未退缩。

    “知道你还不下去，真以为我不会罚你吗？”

    “不，奴婢不是这意思。奴婢只是想请求少庄主，如果您会去寻找少夫人。请您带上奴婢，奴婢希望早日见到安然无恙的少夫人。请少庄主成全。”小离眼角泛光，言辞诚恳，说罢，“砰”的一声跪倒地上。

    “请少庄主成全奴婢。”小离叩了三个头，见凌少旋没应答。怯然的抬起头，再次重申她的恳求。

    凌少旋依旧开口，却抬手一挥，一个看不清楚是什么的物体像离弦的箭，直直向小离射去。小离吓的目瞪口呆，跪在原地动弹不得，愣愣地看着那个离她越来越近的东西。

    “咻”，暗器擦过小离的右脸，订在了她身后的门上。小离回头一看，插在门板上的竟然是片樟树叶。幸好，少庄主射偏了，否则，她早一命呜呼了。小离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手指却沾到几屡碎发。往上一抹，果然，她的头发被削了几屡。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