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踏青与离别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正月迎春金样黄，二月杏花粉洋洋，三月桃花红千树，四月蔷薇靠短墙，五月石榴红似火······。”

    莫念悠听着莫文诚铜铃般清脆声音，依靠着花窗，看着香樟苑的春色。

    春日的风中夹着一股青草的芳香，可以让人从嗅觉中感受滋生的新生命；晒在身上的日光明媚又温暖，全身都感到一丝体贴；院子西北角的迎春花都开着金黄色小花，夹杂着翠绿色的枝叶不是那么娇艳，却和春日一样温暖。莫念悠感受着春日的一切是如此安静的美好，嘴角不由自主得微微上翘，左手支撑的脸庞，慵懒的半垂着眼眸。

    “念儿姐姐，你好像猫咪。”莫文诚停止背书，这会儿竟然在打量长姐的做什么。

    莫念悠睁开眼看这个小家伙，哭笑不得说；“淘气包，姐姐是猫咪，你是什么？”

    “呃，那我就是小小猫咪么？”莫文诚歪着脑袋说着。

    文昊听见文诚这个话后，立在旁边掩着嘴偷笑。

    “念儿姐姐，先生说今日诚儿要是背好春日的俗语，可以帮我做风筝。等会儿我们去放风筝吧！”莫文诚胖乎乎的小手，使劲的抓着莫念悠的衣服，满脸祈求的望着。

    “后日不是约了李家表哥踏青吗？到时候咱们再放风筝可好。”

    文诚有些失望，眼神的光彩微微的暗淡下来，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问道；“咱们是不是要回老宅？那以后是不是还有许多的兄弟和诚儿一起上学，一起玩耍？”

    莫念悠摸着文诚的小手，有点无奈的说着，“嗯，大概是吧！”心里却思索着，人多事情就多，怎么会那么容易过着自己想要和喜欢的生活。

    莫文昊人比较聪慧又敏感，感受到莫念悠的语气中的无奈，就转头对莫文诚说；“以后回老宅做什么要小心点，不要给母亲添麻烦。”

    文诚一听见哥哥那么说，小手指戳着下巴，小脸蛋皱成一团；“呃，回老宅还要小心？为什么？那不回老宅不行么？”歪着脑袋询问姐姐和哥哥的意思。

    “不回老宅，诚哥儿你又想些什么的啊！”莫念悠微笑的看着文诚。

    “诚儿，只要和念儿姐姐，昊哥哥在一起就好。”

    莫念悠想着上次和莫荣华的交谈后，莫荣华已经辞去职务，说要回家守旧三月，所以即刻回乡是无法避免。如果文诚抵触回老宅，只会给未来三个月的生活增添一些小麻烦，现在必须得好好的安抚他的情绪。

    “诚哥儿，父亲几日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很想念的啊！”

    文诚低耸着脑袋，然后使劲的点头，“有，有很想。”

    莫念悠拉着文诚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旁；“诚哥儿真是个好孩子。父亲有三年没有见祖父，父亲应该很想念他的父亲的吧！”

    莫文诚两个小食指交错的点着，有些局促的模样；“嗯，爹爹想念他的爹爹，所以我们要回老宅是吧！”

    “是，就是这样。昊哥儿和诚哥儿看看风筝做好没有？咱们后日踏青好好的玩，好不好。”莫念悠催促两个人快去准备。

    京城北边的郊外是凰朝的皇家围场，是不允许外人进入围场。所以最适合莫念悠一干人踏青的是南边郊外。那里虽然没有北边的地方大，但是也依旧是个可以爬上嬉水的好地方。听李嬷嬷说，在消暑的季节，有许多富贵人家在庄子上避暑。

    李家大舅舅，这几年已经完全定居在京城。所以在南边也是有自己的庄子，邀请莫荣华一家去的就是南边的庄子，也顺便让孩子乘着踏青感受春天的气息，且多联系一下感情。

    “老爷，夫人已经到大舅爷的‘南贤居’，请下车。”莫管家在车门外提醒。

    从莫府到南贤居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而且这一路上并不是所有的路都那么平坦，颠簸的人腰酸背疼，几人都急急忙忙下车舒缓着身子。

    “闲人免进贤人进,盗者休来道者来。”莫文昊对于门上的对联产生极大的兴趣，不由自主的念出声音。

    莫荣华看见儿子如此好学，心中很是安慰，打趣的说道；“你是贤人还是闲人？”

    莫文昊顿时满脸通红，表情有些窘迫的说着；“昊儿是学道，求道之人，不是闲人也非圣贤。”

    “道人？昊哥哥，是阿弥陀佛的道人么？”莫文诚抢先的说道。

    这一语毕，所有的人笑了起来。悲催的是莫文昊，被弟弟这么曲解意思，还不好说什么，脸上红晕比刚才还要红，鼻尖还微微冒着汗。

    “念儿妹妹，你来了的啊！”李云霄瞧见莫念悠神情立马欢喜起来。

    莫念悠点了点头，心道这个李云霄可真是冒失，不先和莫荣华夫妇打招呼。“嗯，和爹，娘，两位弟弟一起刚到。”

    “霄儿见过姑父，姑母。”李云霄这次恭敬的向莫氏夫妇作揖请安。“父亲，母亲这会儿在正堂接待孙家叔父。所以让霄儿出来迎接姑父，姑母。”

    莫荣华点了点头，示意李云霄带路就是。

    “文昊表弟，文诚表弟，近日里可好？”李云霄关切的问候这两个兄弟。

    莫文昊代表的答道，“一切都安好，谢表哥挂念。”

    进入南贤居，看见正堂的正面墙上是一幅福临的挂画，就没有看见再多余装饰物件，桌椅都是楠木制成。

    “妹夫，妹妹都来的啊！这里是别庄比较简陋。你们可不要嫌弃的啊！”李家大舅舅很是欢喜的把莫荣华楼上主位。

    “锦程兄弟，这位就是和你说的莫大人，我妹婿。”

    “见过莫大人，莫夫人。”那个孙家的叔父和唐逸天看起容貌有积分相似，只是这位脸上总是带着如春风般的笑容。转头看见莫念悠，惊喜的说着，“这位就是莫家娘子吧！逸玉在家天天念叨莫娘子是如何天仙般，本来这几日我们就要返回泉州。可是逸玉说约定过和莫家娘子一起踏青，不想失约。这不，今日我只好厚脸叨扰李大哥。”

    李家大舅舅，直接用手示意打住。“说啥话，当年没有老爷子。我现在还不知道身在何处，你刚才的话太见外。”

    一直立在旁边的唐氏兄妹。也恭敬作揖（福身）；“见过莫大人，莫夫人。”

    “李伯伯，我舅父就是那么个人。你可不要生气的啊！”说话的正是唐逸玉，她今日外面穿着淡黄色的春裳，衣服的质地该是江南的丝绸。这半透明的丝绸，正好显出里面穿着莹黄色细布的长裙，裙摆在走动之间打开，宛如一朵盛开的花骨朵。

    “逸玉姐姐，你今日穿着这一身比那屋外的迎春花还要好看。”莫念悠满脸欣赏望着唐逸玉。

    听见莫念悠的夸奖，唐逸玉表情很是满足，娇羞的说；“我哪里有花儿好看。好妹妹，咱们去放风筝吧！”

    李氏很是明白，这是要大人同意他们这会儿出去。“去吧!昊哥儿和诚哥儿也去玩吧！”

    “几个人玩的时候，饭点可不要误了，云霄记住的啊！”王氏又补充的说着。

    “嗯，遵命。”几人齐声的说着，然后这才转身的离开。

    走出南贤居，转过一座木桥，就看见一片金黄色的田野。这个时候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遍地的黄的那么纯粹的小花朵，随着春风一起摇摆起舞，一时间又宛如波浪起伏的海浪。春风吹过，空气中散发油菜花的淡淡清香。

    “好美的地方，好美的花儿。“唐逸玉赞扬的说着。

    莫念悠也点了点头；“确实很美。虽有牡丹，月季的娇艳姿态，但小小花朵依旧充满朝气和希望。”

    “菜花间蝶也飞来，又趁暖风双去。此景确实美。”李云霄念起诗句，赞扬油菜花的美态。

    诚哥儿听见李云霄的诗句有些懵懂，莫念悠好笑看着，瞧了小家伙一直不明所以，这才说道；“诚哥儿，这些黄色的小花是可以炸成菜油，供咱们平日食用。”

    “小花朵可以吃？”文诚不敢相信的问到。

    “嗯，咱们吃的菜中就是放入菜油煮的。你看，花丛中是不是有蝴蝶和蜜蜂再飞的啊！那些蝴蝶和蜂蜜都是在采花蜜，花蜜也是可以食用。诚哥儿，要记住。不要小瞧世上的任何一物，它的存在必然有他的价值。”莫念悠说完这一番话，心中或多或少，希望可以引导文诚走上一条适合他的道路。

    文昊听见后，满脸带笑的拉着文诚的手；“诚哥儿，咱们去放风筝吧！”

    唐逸玉看见莫念悠和弟弟那么好，都不怎么搭理自己。噘了噘小嘴抱怨的说着；“坏丫头，这会儿怎么不夸我比花好看。”

    “哪里的话，姐姐明明就是人比花娇，哪里需要夸奖。念儿说的是不是啊！”转头把话题牵引到身后的两位；“表哥，唐哥哥你们觉得呢？”

    冰山依旧是淡淡一笑的点了点头，不说话。而李云霄只好回答说；“那是的，唐妹妹和表妹都比花好看，都是花中仙子。”

    莫念悠一听见什么花中仙子就联想的起二种人，一种自恋如花的；还有一种都是头戴大红花，嘴上喜欢说着天作之合的人。不由得搭理个冷战，赶紧转移话题。

    “逸玉姐姐，要回泉州了么？”

    唐逸玉马上眼圈就红红的说；“嗯，舅父就是来接我和二哥回泉州。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念悠妹妹。”说着话声音就哽咽住。

    莫念悠吓住，从来见唐逸玉都是喜笑颜开的模样。很少见她掉金豆，这一些儿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赶紧安慰；“逸玉姐姐，总要会江南的，咱们还会见面。”

    唐逸玉鼻子已经红红，摇着脑袋说；“大哥去戍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和二哥暂时都不会回唐家。”

    莫念悠明白这可能是和唐家的家务事有关，不好继续说下去，只好说；“嗯，我父亲这次离开京城后，大约会在江南一带任职。说不定到时候我会去泉州看你的啊！所以逸玉姐姐不要那么伤心，我们一定还会见面。”

    莫念悠拿着手巾帮逸玉拭去眼角的泪花。

    “还会再见是么？念悠，你不许说谎的啊！”唐逸玉此时的表情，让人感觉是被主人，即刻要遗弃的小狗一样。

    “逸玉不要胡闹，你要是想见莫家娘子。二哥到时候带你去就好，哭成这样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冰山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有些不满的望着唐逸玉。

    李云霄看见唐逸玉这个模样，其实心中也很伤感。他清楚的知道姑父，姑母一家最少有三年的时光是不会回京城。那么和表妹的见的机会就会很少，心中酸楚比唐逸玉还要深刻。直到这一刻才知道，为何古人都说最伤人的事情就是生离死别。

    “逸玉妹妹，还会见面。你二哥都保证了，你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啊！”李云霄有些勉强的安慰唐逸玉，也算是安慰她自己。

    唐逸玉还是不大放心的望着自家二哥，期盼二哥再给点确定。

    冰山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二哥不骗人，江南还有姥爷还有一些生意在。”

    这一回，唐逸玉是真的放心的笑着；“二哥最好，是逸玉这辈子最好的哥哥，比大哥哥还要好，逸玉最喜欢。”

    李云霄看见唐逸玉的这一番言行，心中也释然许多。暗想或许只要自己够努力，很多事情都有可能成功是吧！

    “文昊，文诚，咱们该回去吃饭了的啊！”李云霄也大声叫唤，正玩的起劲的两兄弟。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