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匿身边塞，且将远行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没关系。”谢子修摇摇头：“右相不放心是正常的事。当年我与他就是用这样的金蝉脱壳法将贤者偷离宫中的。他就连自家老父都信不过，姑苏也快被他翻过来了。这和上次不一样，这次不是针对我的。右相是个知道度的人，把我贬至此，是权相先做过的，他这么做没人会说他。但是他不能比权相做的更过分，特别是在他决定娶沈昭之后。”

    徐氏松了一口气，才又道：“还有一件事，二弟来信了。”

    谢子修嘴角泛起一个微笑：“是吗？我的小侄儿如何？”

    徐氏柔声道：“弟妹虽然是怀的第二胎，但是因为边地环境太差，没有什么奶水。二弟为玄徽请了个奶娘。弟妹第一胎诞下的是女儿，这次有了个儿子，二弟别提多开心了。所以即便是拮据些，还是请了奶娘，可见有多疼他。”

    “我们毕竟还是有罪嫌之身，不便前去探望。”谢子修看着徐氏：“待我过些日子，再向陛下求恩典吧。这毕竟是我弟弟中第一个诞下的男孩。”

    谢家夫妇的这段对话毫不意外的被放在了庾亮面前，曾经被谢子桓监视的庾亮也深深地知道时刻监视士族的重要性。毕竟谢子桓这么做了，依旧没有阻止他们庾家的崛起，更何况茯苓本身就是一个最重大的影响因素。她曾经能颠覆王朝，现在想要除掉一个正盛的士族也太过容易。更何况他的目的还是要得到茯苓。

    密探尽职的向庾亮汇报道：“右相大人，谢子孝将军的夫人杜氏确实在半年前诞下一个男婴，一开始因为赫勒内部似乎有动荡，所以谢子孝将军和驻军们都全力戒备，以防赫勒内乱殃及我朝，也时刻准备在琳琅公主有危险时进行救援。危机度过后，杜氏才说出怀孕一事，医生诊治时说杜氏怀孕初期担惊受怕，再加上并未言明告知，所以胎儿有所惊吓。孩子也确实是八个月的早产儿，但是身体一切康泰。买通谢家内部的仆妇也证明这个孩子不是什么罪人之子，确实有谢家血统的标志。杜氏因为之前的因素，所以无法产奶，谢子孝将军这才为孩子请了奶娘。奶娘查过了，是本地人。刚诞下的孩子夭折了，是个遗腹子。所以她本人是个寡妇，无依无靠，在将军府做奶娘只求安身。以上是所有的调查结果。”

    “谢家人很少做无谓之事。”庾亮看了一眼在自己身边的石瑛：“瑛，你怎么想？”

    “士族请个奶娘本是寻常的事，只是杜氏当初生下大女儿的时候也是奶水不足，谢子孝当时还在青州，也只是让人用米汤喂养。而且这次诞下的虽然是男孩，但是谢家的嫡脉已经有了谢玄清，这个谢玄徽不过是个二房的次子，以谢子孝的个性来讲，不像是会在那么艰困的条件下还延请奶娘的人。这个奶娘虽然是个寡妇，只求温饱。可是杜氏无法产奶，连鲫鱼汤都那一长期喝到。将军夫人都如此窘迫，多样个奶娘也是不合算的事吧。喂米汤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瑛，你这是在怪我对谢子孝将军太苛刻了吗？”庾亮看着自己好友说出这样一段明显有些讽刺的话，也没有动怒，只是笑着询问。

    石瑛英挺的眉挑了一下道：“亮，这世间最不值钱的便是权势富贵。当初茯苓将谢子孝安排在最艰苦的边地，多少人认为是惩罚。但是现在你看，那里虽然艰苦，可是却不可替代。你心里清楚，茯苓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谢家人？现在谢家人的每一个安排都不够权重，但是却也都不能移动。你明白这里面的含义。”

    “我知道了。”庾亮回头看向密探：“那个奶娘叫什么？”

    “边地女子没有姓名，只以父姓、夫姓冠在娘字之前。这位寡妇已经丧父丧夫，又进了将军府做奶娘，按照当地的习俗应该冠主人姓称为谢娘。这个名字没什么意义。”

    庾亮看了石瑛一眼：“多么令人不安的没有意义，和当初云灵的叫法如出一辙。你怎么看？”

    “你认为茯苓可能有奶水？她生下了孩子？”石瑛没有回答：“她不能喂奶这件事太容易查出来了。因为小孩子喝不到奶水是会哭的，这没有办法掩饰。她如果怀孕了，只有可能是权相的。可是这样算来的话，她在离宫消失的时候可能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没有一个人知道吗？甚至权相都没有发觉？”

    庾亮微微皱起眉头：“我所担心的正是这个。不过以茯苓对权相的恨，愿意生下孩子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得不提防。”说完他对密探挥挥手道：“下去吧，继续监视谢家。”

    待密探离开后，庾亮站起身走到书桌边展开奏折开始写字。石瑛调侃道：“怎么，突然想起祖先之谊来了？”

    庾亮没有抬头，继续写着：“不，只是有感于谢子孝将军的忠诚及边地的辛苦，请求陛下赐些银帛给他罢了。”

    谢子孝接到赏赐的诏书之后有些惊讶。自从他被贬边地开始，就在也没有过任何赏赐。先下他尚未有任何功勋，怎么就突然有了如此多的钱帛。

    前来宣旨的钦差在落座后提点他：“谢将军，今次陛下赏赐还是右相上的折子。老夫曾和令尊交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老夫也要提醒你。右相这已经有和解的姿态了，你也要识趣。不要为了大公子的事太过计较。这些权力的事，也是没办法的。”

    谢子孝客气的表示了感谢，钦差又道：“听说尊夫人新诞麟儿，想来和老夫的孙子差不多是一般大，老夫此次远来，可想他想的紧啊。将军可否将孩子给老夫抱抱？”

    谢子孝向旁边吩咐道：“叫奶娘把徽儿抱来。”

    不一会儿，一个梳妇人发髻的少妇抱着个孩子走进了大厅。钦差定睛看了，那妇人身体还算健壮，只是面色因为边地长期的日晒而有些暗黄粗糙，她怀中的孩子倒是生的白净可人，也极为灵动。见了生人也不害怕，还依依呀呀的笑。

    因为环境实在困苦，风沙又大，钦差只停了两三天便离开。他这边一走，一直在佯装养身体的杜氏可算是从闺房里出了门，透了一口气。还吵吵着要去骑马跑上几圈，才能一解心中郁卒。

    谢子孝及时阻止了她：“茯苓说凡是要小心，她近日就要留下徽儿自己前往赫勒。”

    杜氏一听有些着急：“为何？难道我们这里还不安全吗？”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