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皇室逼婚，殃及沈氏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权相之变”一年后，茯苓夫人还是杳无音信，庾琛多次向天启帝上书，希望自己的长子与次子尽快成婚。这件事天启帝没有出面，倒是一向并不出现在后宫管事的皇后亲自招了庾家兄弟进宫。

    本来，有资格嫁给庾家兄弟的应当是公主，再不济也要是郡主。可是天启帝只有一个妹妹，已经远嫁赫勒。其他皇室宗亲的郡主们不是已经成婚就是年纪还尚小，皇室中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女子出嫁。

    皇后也是甄选了再三，才择了已经升为大将军的裴行俭的胞妹裴秀嫁于庾信，而庾亮的反应格外强硬，对皇后提出的几个人选都表示出了明确的拒绝。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天启帝闻讯而来调停，沈约为了汇报政事，也跟着天启帝到了坤元宫待命。听着天启帝各种大道理的庾亮本来难掩隐忍的面容突然放松，他拱手行礼道：“若是陛下和娘娘非要臣成婚，臣不敢不从，只是要自己选择婚嫁的对象。”

    天启帝听了连忙答应道：“爱卿所选之人，朕无不应允。但必须是切实存在，不可选那虚无不见踪影之人。不然若是爱卿要娶仙女，朕就束手了。”

    庾亮听出了天启帝的暗示，他笑了一下道：“就是眼前之人。臣请求娶沈相之女——沈昭。”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沈约的婚事是当年在东宫时就订下的，娶的是当时少府的小女儿。是十五岁便成婚的少年夫妻，两人格外恩爱，虽然膝下只有一女，但是沈约却没有再娶过。

    眼下沈约已然是三十岁，只比庾亮大一岁，女儿也才十三岁。按理说，庾亮是沈家小姐的叔叔辈，现在居然要娶沈昭，难怪一时间惊住了众人。

    天启帝很艰难的想开口，可是他深知沈约格外宠爱这个女儿，现下让她嫁给庾亮，无疑是对于他们倾向庾琛的报复。可是如果就此退却，那么这将成为庾亮永远的借口。

    就在此时，皇后却开口了：“久闻沈家小姐虽然是豆蔻年华，但是却深谙经史，励志要做史上第一位女史官。想来是极有主意的女孩子，沈大人也不能为她做主。听起来就不适合成为贤淑的妻子。”

    沈约连忙拱手道：“娘娘说的极是。小女性格倔强，臣也奈何不了她。臣是极愿意攀上这门亲事的，怕只怕小女顽劣，冲撞了右相。”

    “这个无妨。”庾亮开口：“不如现在就请沈小姐进宫，我亲自问问小姐。若是小姐瞧不上我，我自然无话可说，按着小姐不满意的地方，好好的改。若是小姐同意，便是好事一桩。”

    这话虽然听起来随意，但却异常凶险。沈昭年少，若是说了什么不妥当的指摘，想来会被庾亮握住把柄，但若什么都不说，沈昭就势必嫁于庾亮。虽说这样的结合并非没有过先例，可是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沈约怎么也是不想她嫁给这心思深沉的庾亮的。而且他本是站在天启帝一方掣肘庾亮的，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最后无论如何也是下不了狠手的。

    纵使沈约心中有再多的不愿意，天启帝也愿意退一步缓缓再议论庾亮的婚事，可是庾亮却不肯罢休，执意要沈昭进宫。无奈之下，沈约刚刚十三岁的女儿沈昭奉诏入宫。

    沈昭比同龄女孩子长得娇小许多，乍一眼看去根本还算不上少女，头上还梳着孩童的发髻。但毕竟是沈家的女儿，行礼进退却也十分得体。

    沈约看着自己的女儿站在那里，心中有些不忍她如此小小年纪就被卷入这些政治斗争中，但现在也只能祈求她机灵些，别答错了话。

    天启帝见过两次沈昭，素问是第一次见。她看着小女孩的眸子还一副未谙世事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想到自己当年便是被逼无奈嫁入宫中的，现在却因为自己这个女孩要和她有相同的命运，甚至比她还要糟些，这个女孩才十三岁。

    素问努力展开一个微笑，声音放的极温柔道：“沈昭，你可认得旁边这位紫衣服的大人？”

    “回娘娘的话，民女认得。他是我朝右丞相——庾大人。”沈昭拱手，回答的有礼。

    “那这么说你之前见过庾大人，是在何时何地？”素问伸手，示意跪在那里的沈昭起身。

    沈昭站起身，依旧是规规矩矩的答道：“民女十二岁生日时，庾大人蹭亲自过府，送过礼物给民女。”

    沈昭这么一说，素问有些了然。一年前，庾亮刚刚入朝为右相，正逢左相爱女生日，他前去馈赠，似乎也极为说的通。

    天启帝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再任素问绕弯子，直接进入正题：“现今右相大人向你父亲提亲，想要娶你。沈相说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他做不了主。特意召你前来，看你可同意这门婚事。”

    沈昭听到天启帝这么说，并没有像寻常孩子一样被吓到，反而是略微歪了一下头，似乎思考了一下才道：“民女斗胆，敢问庾大人为何要娶民女？”

    这一问，问的天启帝也是一愣。他们大人心中都各自怀着打算，自然知道庾亮为何，竟连如此简单的反问都没有想到过。

    庾亮也露出了觉得有趣的笑容道：“我自一年前见过小姐一面就认定娶妻非小姐不可，本想等小姐长大。可是而今皇后娘娘既然提出了，我也就趁此机会，求的陛下的恩准。”

    “大人只凭一面就决定娶民女，又是为何？”沈昭进一步的发问让素问看到，这个小女孩果然是不简单，甚至比传闻中的更厉害。

    “一见钟情之事，何来理由？”庾亮回答的倒也游刃有余。

    沈昭点点头，然后又跪下拜道：“右相大人厚爱，民女不胜荣幸。只是民女从小就为选婿定下三个条件，若是在条件之外，天潢贵胄，民女也是宁死不从的。”

    这话说的极巧妙，想来着三个条件是极难的，所以很少有人会答应，沈昭也可就此脱离针对权相的嫌疑，这样的聪明就连天启帝都在心中暗暗叫好。

    “那请沈小姐说来。”庾亮并不含糊，只是听她如何为难。

    “第一，我素来爱经史，立志做女史官。所以，寻常女子所会的女红烹饪洒扫之类，我一概不会，也不打算做。我即便嫁人，也必如在娘家一般读书写作，绝不更改。所以并非相夫教子的贤妻。”沈昭这话时对庾亮说的，对自己的称谓也改了“我”，而并非寻常女子会说的“小女子”。

    这个举动严格来说已经是对庾亮的冒犯了，可是庾亮似乎没有发觉似的点头道：“这个自然，我正是仰慕小姐的博通文史。庾府缺的是女主人而不是仆妇，小姐此条，我依。”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