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多年钟情，碎于一旦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火凤一脸淡定道：“我不知道上天是怎么想的，毕竟规定好的天命已经被改变了太多。至于火凰不来的原因，那只有一个，是因为她没有得到启示，没有天启是不能随便降世的。”

    “只有你一人守护皇后，着实不妥。”水麒看着依旧沉浸在震惊中的素问：“皇后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她需要人安抚。这也是为什么要朱雀君和火凰与你搭配降世的原因。你太不温柔了，火凤。”

    “那不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不过是保护她的人身安全。”火凤看着水麒：“而且能安抚她的人，不正是你吗？”

    水麒还想说什么，却被素问引去了注意。素问抓着他的袖子道：“水麒，你刚刚说，师弟他死了？他是怎么死的？是师傅杀了他吗？师傅那么疼他，不会那么做的，对吗？”

    “皇后，您醒醒，谢子桓不是你的师弟。你忘了当初他是怎么背叛你的吗？”水麒握住素问的手，微微使力，让素问疼的蹙了一下眉，她看着水麒黑色的眸子，突然又笑了：“对啊，他是魔星，是坏人，是把我构陷到如此地步的权相……”那声音逐渐凄厉：“他该死！但是他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说着说着，语气又放轻了：“他后来明明开始变得好好的，他趴在我肩头哭呢，和小时候一样。我都……我都已经决定……要原谅他了……他……为什么死了？”

    “他自知罪孽深重，他跳崖了。”水麒看着素问脸上的表情逐渐平淡，最终恢复到正常，她仿佛从某个梦境中缓过神来，半天才道：“那陛下岂不是很伤心？”

    “是的，陛下悲痛欲绝。”水麒并不夸张的形容了天启帝私下的状态。没有了谢子桓的天启帝在朝堂上少了曾经人性的一面。帝王和权相本就是扮演这样的角色，一个仁慈，一个便狠戾。人们习惯了阴沉的权相谢子桓和仁慈的天启帝。当突然新的权相谢子修变得和他当初的父亲谢飞卿那样温柔地时候，天启帝开始展现出身为一个帝王的薄情寡恩。

    “那师傅呢？”素问说到茯苓的时候，精神明显清明了许多。

    水麒很显然顿了一下，才道：“贤者……震怒。现在她一个人在崇熙殿中闭关，吩咐我们不许打扰。宫女们把饭食送到殿外，但是用的很少。自权相死后，我们还没有再见过她。”

    “我以为师傅会很高兴。”素问有些身形不稳的站起来，水麒想要扶她，却被她避开了：“水麒，我有所听闻，你和獬豸还有庾家人在北山封禅的时候……劝诫了陛下，所以权相他畏罪跳崖了。”

    “是的。”水麒看了一眼火凤，火凤瞪了回去：“是皇后要问的，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知道那是逼宫。”素问走到窗口：“可是你根本不怕，因为太子已经诞生了，对吗？”

    水麒半天没有说话，但最后再素问同样坚持的沉默下，他还是开口了：“并不完全是。”

    “那也就是有一部分是了。”素问笑得有些凄凉：“水麒，你是仁兽，你对天下都如此仁慈，却偏偏对我这么残忍。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就是在等这一天吗？”

    “我想让素问生下孩子，是因为我想要为素问的孩子，为素问的子子孙孙而死，那样水麒死而无憾。”水麒走到素问身后：“你对我的指控太过残忍，素问。”

    “这是我曾经最希望听到的话，那代表你心中有我。”素问转过身，抬头看着水麒：“后来我发现，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水麒你愿意为素问而死，并不是因为我是素问，而是因为我是贤者所选择的圣女。你想要为贤者的选择而死。”

    水麒没有说话，素问笑了一下：“你可以反驳我，水麒，以帝国的国祚为誓言，你不是这么想的。”

    “不，你说的对。”水麒开口了：“我……正是这么想的。我当初替贤者将你接入上虚林的时候，她为你娶了名字，并将你交给我，作为我的使命。那么……你对我就如同这个国家一样重要，这个国家也是贤者托付给我的使命。也将是我为之而死的唯一理由。”

    素问站在那里，看着水麒对着她澄澈无伪的眼神，便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在这场爱情中输了。因为在这场爱情中，只有她一个人付出了爱情，而她这一切的隐忍和仰望，水麒的温柔和付出都不过是他忠诚与爱情的附加证明。素问突然觉得很可笑，她也笑了出来，他看着水麒有些担忧的眼神，她摆摆手：“我没事，水麒。师弟虽然死了，但是他教会我一个很重要的道理，有的时候人就是要认命。我会乖乖的做我的皇后，不会给你惹任何麻烦的。我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他还是太子。我能如何呢？”

    水麒看着她，却不再说什么，只是跟火凤说了：“好好照顾她。”然后转身离开。

    门在素问身后关上，泪水随着那关门声汹涌而下，先是无声的哭泣，接着便是压抑的声音，最后终于撕心裂肺。火凤伸手抹去她的泪水：“既然痛苦，皇后为何不打他骂他，干脆出出气好了。我每次惹火凰生气的时候，她都这么对我。”

    “他不爱我，我打他，骂他又能怎样呢？这二十年的真心到头来不过是忠诚，这是多么天大的笑话，火凤！”素问的泪被抹去随即又流出：“我的真心，感情……一无是处。我本不奢求得到回报，原本以为就算不是恋人般的爱着我，他与我也有亲情，友情。可是到头来，到头来我不过是个证明的工具，火凤……我是师傅给他的使命，所以他才会那么对我。全是为了师傅的命令，没有一丝，没有一次，没有一刻……是因为我是素问。”

    “我不能理解皇后的心情，因为我从诞生起就已经有了火凰。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其他的选择，自然没有其他的烦恼。只是皇后再哭泣之时，陛下也在为你痛苦。陛下爱你，而你不会因为他的痛苦而爱他，正如你爱水麒，但水麒不会因为你的痛苦而爱你，这是一个道理。如若不然，也不会有贤者和魔星的九世纠缠了。”火凤不带一丝感情的客观分析道：“朱雀君说到底还是有了人的心，所以他爱上了人类，所以他为了青龙君不惜违逆天条。现在的水麒也一样。如果他还是那个单纯的，只是作为神兽的水麒，那么或许会假装爱着你。但那仅仅来自于他的同情。”

    素问伏在那里，听着火凤的剖析，眼泪止不住的流着。师弟死了，但是他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她也不能雀跃的就此脱离了皇后的位子。因为她已然知道了，这个帝国不能没有皇后，而只要不是她，那么就是另一个女人的死去。谢子桓走了，但是天给她设下的命运，比术道的束缚更加让人无力。

    正在室内一片静默时，火凤突然抬起头，向窗外开去，脸上的表情让素问看不出喜怒来。素问抹去泪水，有些哽咽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火凤？”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