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素问求死，火凤夜访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在家虽然温和但也还算严肃持重的庾琛本来没人敢探听他的八卦旧事的。可是茯苓这么一说，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就连荀夫人也表露出了极大的兴趣：“姑娘听说的是何事？难道老爷见过贤者，只是不好向我们透露吗？”

    庾琛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

    这下就连庾亮都露出了那种“你快说”的眼神。毕竟这可是当事人的证词。

    “我并不太在上虚林外随侍，所以并不知道大人是否真的见过贤者。但是水麒总是跟着贤者出门，他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可是传闻中神兽麒麟说的话，一定是真话。而庾亮则甚至下面的话正是代表贤者自己的意思，便更是认真。

    茯苓特意顿了一下才又道：“他说，在他看来，天照帝一朝，贤者最赏识的并非权相谢飞卿，而是大理寺卿庾琛。”

    这话让庾琛禁不住抬头看向笑意盈盈的茯苓，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庾霁更是按捺不住道：“真的吗真的吗？贤者有这么说过吗？说她最喜欢的是父亲？”

    “贤者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啊。”茯苓干脆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然后看向庾琛：“这么多年来，每次贤者都会亲自扶起下拜的大人。她告诉过我，她不能和外臣说太多的话，只是在大人走后有点后悔，当初应该告诉大人的，在她的心中，大人比权相漂亮的多呢，她应该在大人离开的时候，说句谢谢你，陪伴了她这么多年。”

    “贤者……”庾琛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父亲大人，喘口气，喘口气，不要太激动。”庾霁作怪的跑到父亲身边为他抚背：“您现在这么大年纪了，可经不起这种重大的喜悦。”说完还不忘扭头对荀夫人道：“大娘，看，父亲大人是被贤者亲自封的比前权相大人还好看的男人！您和我娘是不是感到特别荣幸。”

    “你这个鬼孩子。”荀夫人拍了拍他的肩：“快坐回去吧，小心一会儿你父亲责罚你。”

    茯苓重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时，目光偶然掠过了那个总是温顺又不爱说话的庾家三公子庾冰。在兄弟中他容貌不算出色，作为庾家人甚至算的上有些乏味平淡。只是那双眸子十分有神。此时，那看向她的目光带了某种探究和怀疑。

    茯苓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遗传什么的果然可怕，这位三公子看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又低头看了一眼碟子中的青菜，她对素问的教育看来有点失败呢。

    而那个被茯苓惦念的素问则抚着日渐隆起的小腹，终日愁眉不展。自平南王被杀以后，皇后便每日都是这样。她不拒绝见天启帝，但却是永远悲伤的面容。御医来看过几次，都小心翼翼的向这位年轻的帝王暗示，如果再这样下去，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朱雀不是没有劝过素问，他总是不厌其烦的开导道：“这一点小小的创伤不过只是牵制住了青龙君，不可能真的伤害到他的本体的。如果太子不能生下，那么就不能够救水麒了。”

    素问终于在这样劝说持续了无数次之后，淡淡的开口了：“朱雀君，如果没有青龙君的帮助，师傅就再也没有办法恢复原来的灵力了，对吗？”

    朱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素问接着又说：“其实我想明白了，我就算生下来这个孩子，也抵不过师弟的万重计谋，甚至这个孩子不过是给他多一个要挟师傅的砝码而已。我如今深陷宫闱，只要孩子生下来了，我根本无法保护他不被带走。”

    朱雀君好言道：“太子是皇后的孩子，权相是不能那么做的。”

    “他是不可以。但是陛下对他言听计从，不是我所能控制的。”素问幽幽的看向朱雀，有些飘渺的笑了一下：“有时候我在想，上天为什么要选择我当皇后。现在的我，心已经被掏空了。恐怕没有谁比我更想毁灭这个国家了。我想，如果水麒终究会一死，那么还是让我和他死在一起吧。”

    “皇后万万不可做此想。”朱雀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好像没事人一样的火凤道：“你难道就不能想点办法吗？”

    火凤耸了耸肩：“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水麒……”说到这，他突然定住了，很谨慎的不再开口了。

    素问看着他有些奇怪的举动，并没有追问，只是又默默的低下了头。

    是夜，一身红衣的火凤出现在了那雕花的门外：“水麒……”

    里面显示有锁链碰撞的声音，然后是温柔的回答声：“你怎么来了？”

    “皇后……她想要死。”火凤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锁链的撞击声变得剧烈不安，然后半天才道：“为什么？”

    “她爱上了你。青龙君受创，她认为贤者不久也会遇难，再加之她认为救你出来无望，所以宁愿死去。”

    “她不顾范家一门上下的性命了吗？”水麒不相信一向善良的素问会如此。

    “她现在连自己孩子的性命都不顾了。”火凤的声音有些低沉：“御医说，如果皇后再如此悲伤下去，孩子就保不住了。让已经降世的紫微星夭折，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她将万劫不复。”

    “你们不是下界保护皇后的吗？为何不劝诫她？陛下不知道这件事吗？”里面锁链的响声更加激烈了。

    “陛下知道，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凤凰的声音有些苦涩：“陛下认为放了你，无疑是帮助贤者回归，失去了这个帝国他就会失去皇后。所以，和失去皇后相比，他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水麒似乎沉默了一下，才道：“你……是来劝我的吗？”

    “劝你什么？”火凤似乎明知故问。

    “劝我走出这里，以我的忠诚作为交换。”水麒的声音带着点苦涩：“将这铁索化为永不能挣脱的枷锁，以我麒麟角作为臣服王朝的交换。我便可以化身为人，走出这里。只是再也不能作为神兽劝诫帝王，而只是永远的臣子。”

    “这并非我劝你的。”火凤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漠：“我负责守卫皇后，她现在求死，心结在你。我只能来找你。但我不能劝你做这样的事，因为这事也是违反天道的，无异于麒麟抛弃了自己的天命向帝王臣服，这本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你会失去麒麟之角和麒麟之身。永远的成为一个带着镣铐不能踏出王城的人，除非王朝覆灭，死才能将你带向自由。我们同为神兽，我不会劝你这么做的。”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