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关系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第二天秋秋起来依旧去花圃照料帮忙，满园子姹紫嫣红花朵开得欣欣向荣，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喜欢。照管花圃是个有年纪女子了，旁人都管她叫一声严姑姑。她经常沉默不语，一坐半日也不动弹。秋秋来了将近半年了，听她说过话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了。

    等秋秋再把花圃收拾照料过，去放置喷壶花剪时候，严姑姑抬眼看看她。

    “你没拜师？”

    秋秋点点头。

    严姑姑看她把东西一样一样放好，再细心关上柜门。

    秋秋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了一句：“我收你为徒，你可愿意拜我门下？”

    秋秋诧异转过身。

    严姑姑淡然看着她，神情没见什么异样。

    秋秋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刚才严姑姑并没有说话。

    “你可愿意拜我门下？”

    秋秋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了点头。

    严姑姑还是淡淡说：“那就行拜师礼吧。”

    严姑姑明显是没有什么修为，拜她为师，学学怎么莳花弄草，将来可能就是接过严姑姑差事继续照料这一片花圃。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能学点东西，将来有门手艺，也好安身立命。

    严姑姑虽然话少，可是秋秋并不觉得她这人冷漠。

    她只是……有很多心事。

    人活时日久了，心里总会存下很多事。

    秋秋已经开始想着，等将来她到了严姑姑这个年纪，大概也会这样守着花圃，再收一个乖一点老实点徒弟……

    不得不说，有时候秋秋想是够远。

    就花圃边这间放杂物屋子里，秋秋就这样跪下来行了简单拜师之礼。

    没焚香沐浴，也没丝竹相和，没有正式取个门派字号，连个观礼见证人都没有。

    她叩完头，严姑姑没有让她起来。

    她伸过手，摸了一下秋秋头。

    她手干燥而温暖。

    师徒间情分，好象这一瞬间就产生和传递了。

    严姑姑传了秋秋一套心法，让她默记下来，每天习练。

    这大概就是上次宿寻师姐说，紫玉阁粗浅入门心法了。

    秋秋从她现住屋子搬了出来，搬到花圃边上严姑姑那里同她一起住。

    搬了地方之后生活同之前也没有什么大改变，她依旧每天照料花草，蘀严姑姑干些杂活，端茶递水。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她每日早晚各把那心法习练一次。

    严姑姑相貌紫玉阁这么个全是美女组成门派中并不起眼，而且她脸上早早挂上风霜痕迹，不象其他人，是看不出年纪。

    门派里待时间长了，没谁特意告诉她，可是秋秋终于也知道了紫玉阁是一个什么样门派……

    该怎么说呢？

    真是一言难啊。

    秋秋一时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紫玉阁吧……是一个主要以双修交合采补来修炼门派……

    秋秋对这事没偏见，真没有偏见。

    世上路有千千万万条，你走你，别人走别人。

    但是秋秋自己……呃，如果她真被哪位真人收为徒弟了，将来肯定要和其他人一样走这样道路，也许要和根本不认识，没有感情人做那种事情……

    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啊。

    这种事情应该和喜欢、两情相悦人一起做嘛，毫无感情人一起这样做，只是为了修炼，各取所取，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就象一场交易一样，这她心理实接受不来。

    她师父虽然不是门派里实权人物，她也没取道号，但是她现也有了和其他弟子一样待遇了，平时见了面大家也都客客气气。秋秋听说了一些门派里其他前辈事。比如一位潘长老，就有两三位固定……嗯，道侣吧。一年里这几个人有时候会过来，然后和潘长老共居一室，有时候过个数日，有时候过一两个月再离开。他们到来时间是错开，彼此间肯定都知道互相存，但是并没有打过照面。

    潘长老有这么几位，道侣，日子过得很舒服。他们之间关系就和情人差不多吧，感情也有一点，但肯定没到情深不渝一生一世一双人地步。秋秋想，这些人如果彼此之间有情意，那怎么能容许得下还有第三个，第四个人插中间呢？如果没情意，看着又不太象。每个情人来时候，潘长老都活泼甜蜜如同少女一般，相处起来恩爱有如夫妻。

    秋秋想，她真不大理解这种关系和心态。

    大概……四个字概括就是：逢场作戏。

    感情未必是假，可是感情也是为了一定目而存。

    所以这么一想，秋秋觉得自己没有那次挑选中被挑中，说不定反而是一件好事。要不然她现实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现实。

    门派里其他人未必心里就没有挣扎和矛盾。不过有一点好处就是，许多弟子都是打小就被收进了门派里，三岁四岁不少，根本什么事也不懂。她们这里长大，从小听看学到全是这些，她们不会觉得这样做有什么别扭不会心里纠结不已，对她们来说这些事情很自然，天经地义，就象老虎要吃肉，四季要蘀，河水是往东流淌一样，没有什么不正常地方。

    比如宿云师姐，她现已经有了两三个比较固定伴儿了，其中一个秋秋见过一次，年纪可不小了——长着一把胡子呢，年纪能小得了么。剩下两个有一个好象是个中年人，另一个秋秋就没见过了。

    这些客人活动范围也是有限，不会紫玉阁里到处乱走，象秋秋她们这些小弟子基本是见不到这些人。

    连待人很和气，看起来毫不艳丽张扬宿寻师姐也是有伴儿。

    这种关系一般不会永久固定下去，几年，十几年，大家可能互相没有助益了，或是一方修为与另一方差距大了，再一起双修不合适了，再或者，互相厌倦了，就会分开。甚至还有同门师姐妹先后甚至同时和一个人双修情况。

    从另一个方面想，其实这也是好事。凡人成了夫妻，女子总是弱势一方。受男人，受婆家欺凌，生儿育女孝顺长辈操持家务，一辈子含辛茹苦，好衣裳穿不了一件，好饭食吃不上一口，后又落下什么了？紫玉阁这些姑娘一不用生孩子二不用受什么窝囊气，活得自由自，找男人双修一举两行，既能修行又满足了感情和生理需要什么。

    所以说各人有各人活法儿，没谁能界定谁活法才是正义谁活法就是邪恶。

    转眼入了冬，天气一下子冷起来。秋秋还是头一次紫玉阁过冬天，女弟子们即使冬日里也是争奇斗妍，穿缤纷多彩，紫玉阁花圃这会儿比别季节都热闹，同门们想要用跟旁人不一样鲜花香料香粉，少不得要往花圃跑。

    一来二去，秋秋门派里人缘倒是混好了，听了不少八卦消息，大部分是基本属实。小部分听起来着实有些夸张，但是应该也是有事实根据。

    有人说，过年时候会来个大人物。

    什么样大人物呢？听说距离悟道成仙就差一步之遥而已。

    传八卦人秋秋耳边小声说：“听说是掌门老相好呢。”

    哇，掌门人相好，那肯定是不同凡响。身为掌门自然得给门里弟子们做个表率，要是不找个高富帅双修，那底下门人弟子们都不答应。

    再说，掌门要找个有背景实力强也有别考量。门里长老们真人们可都不是吃素，万一哪个长老找了个有力外援，很有可能把掌门位子夺了去自立为王。

    但是掌门事情不是她们这种小弟子们能得知，她们知道就是这样捕风捉影似假还真小道消息。

    但是有一点能肯定，掌门是肯定有厉害相好，要不然，没人撑腰话，她不能稳稳当当做掌门。还有就是，这个相好行事很低调，紫玉阁上上下下好象没有什么人见过他。

    与这些八卦相比，让秋秋意外是，师父竟然也有一个，呃，情人。

    师父与门派里其他人相比是显得得比较沧桑一些，但她实际上并不苍老。秋秋一直以为师父是这个门派中异类，走道路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师父有客来，她负责端茶时候，整个人都处一种混混沌沌状态中。

    师父带着一点浅浅笑意说：“见过金真人。”又对那个客人说：“这是我徒儿。”

    金真人留着三绺长须，穿着一件淡松青色道袍，腰佩长剑。

    等秋秋行过礼，他笑着舀出个小盒子，是给秋秋见面礼。

    师父笑容里带了三分满足。

    金真人能这样对待她徒弟，这当然是因为对她真心缘故。

    虽然因为门规关系，她不能脱离门派和他一起——他也有许多放不下事情，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关系，和门派里其他人找伴儿并不一样。

    并不是那种逢场作戏，各取所需关系。

    他对她态度不是应付、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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