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忘年之恋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到了潼城，莫败孤零零的，没有伙伴，看起来很是寂寞。

    母亲却格外高兴，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总是和婶婶一起去小叔隔壁的程叔叔家去做客，父亲还是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只有小叔会陪他下下象棋。

    小叔见莫枫一个人很是无聊，就提议：“要不要去看看枫儿？”

    “小枫不是生病了吗？妈妈说不可以去打扰他。”

    “没关系的，小枫看到你会很高兴，病也会好得快。”

    “那他可以和我玩捉迷藏吗？”

    “病好一些就可以了。”

    听了叔父的话，莫败高高兴兴地去看他堂弟了。

    堂弟莫枫住在一个带小庭院的平房里，房门上有个牌匾，上边写着“甏”字，莫败不认得这字，想必那是医馆的名字，那时门开了，袅袅婷婷地走出了一个长腿美人，柳腰桃面，眼神微微有些慵懒，细长却浓黑的眉隐隐透着英气，一身明黄的群被她穿出了肃静与绝伦。

    莫败瞬间看呆了，只听得小叔在一旁说：“上官大夫，这是我侄儿莫败，他想来看看枫儿。”

    “快请进。”她温和的笑着，那笑容亲切无比，可莫败还是感觉到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

    莫枫正在睡觉，莫败和叔父看过他之后，就坐在大厅里休息了，厅里有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正在玩药草，莫败去逗了逗他，可是他不理莫败，莫败也就惺惺地道一边去了。他往四周看了看，之间墙上有一副巨大的山水画，和整间屋子显得极不协调。

    “姐姐，这画好大！”莫败嚷着。

    “是挺大，我爷爷留下的，让我们一定要摆在这儿。”

    “姐姐，你住在这个医馆里？”

    “这不是医馆，是我的家，医馆在对面那条街。”

    “哦。那门口的牌匾是怎么回事？”

    “那是古代就留下的。”

    “哦。可是，你不在医馆，谁去看病呢？”

    “我的徒弟，是一个姓艾的大哥哥，他现在在医馆里工作。”

    “姐姐都有徒弟了？姐姐你多少岁了呢？”

    “嗯……我……我二十了。”

    “那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上官琳。”

    莫败不停地问问题，一旁的小叔呵呵笑着，他宠溺地摸了摸莫败的头：“你这孩子，问题太多了。”

    “这样才可爱啊，不像佐助，佐助有的时候就挺闷的，还特别喜欢说傻话。”上官琳笑了笑，又瞥了一眼那个在一旁玩药草的孩子，眼睛突然瞪圆了，匆匆忙忙跑过去，夺走了他手中的药草，“你这孩子，怎么把君影草拿出来玩啊？这个可不是能乱碰的！”

    她的话音刚落，院子里就响起了敲门声，上官琳去开了门，请进来了一个少年，他鼻梁很高，眼眸是淡紫色，神情冷淡，进屋之后也没有跟别人打招呼，就径自进了里屋。上官琳留在客厅里，接着和莫败他们聊天。

    再后来，莫枫醒了，和莫败高高兴兴地玩了一阵捉迷藏，虽然每次他都被莫枫找到。

    那次离开潼城，莫败发现好多事情都变了，母亲和父亲离异，父亲染了一身恶习，抽烟喝酒赌博，再也不带他去小叔家，两家似乎也决裂了。

    莫败想逃避这一切，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日没夜地读起书来。

    只是，每当傍晚，他还是不由得想起上官琳那张绝伦的脸，她出现在他每一日的梦里，每一刻的思绪里。每当他想起她，似乎能嗅到一丝醉人的香气。这种感觉让他内心甜蜜无比，又令他痛苦难耐，他希望能再去潼城，能再见到他。

    可父亲再也没带他去过潼城，他活在思念里，痛苦却又甜蜜，他拼命地学习，希望能用书本去掩埋内心的渴望。

    莫败再次遇见自己的梦中情人，是在他二十岁的时候。自此，他的生命，也就永远地留在了二十岁。

    阳春三月，温暖的风里夹杂着未尽数褪去的寒气，莫败在校园里牵着小巧可人的女友散步，他胳膊上挽着一圈白纱，目光很空洞，几乎看也没看身边的女友。

    莫败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偏偏又遗传了母亲的良好基因，生了一张极为好看的脸，喜欢他的女孩不计其数，身边这个叫做凌琪儿的女子，已是他伤大学以来的第十一个女友了。

    他对长腿的女孩极为偏爱，他的女朋友，无一例外都有双长腿，似乎是有晶莹的虫窜入了他的记忆，一口一口地嗜咬着他，让他在一个又一个类似上官琳的女人之间游走徘徊。

    没有一个唯一。

    这时，他嗅到空气里夹杂的醉人的高贵香气，仔细嗅嗅，发觉不是花香，似乎是从动物身上提炼的香味。

    “你用了香水？”他问身旁的女友。

    “是啊，”凌琪儿乐呵呵地回答，“这种香水叫‘夜间飞行’，是法国上流最珍贵的，我姑妈在GUERLAIN直营店给我买的……”

    她滔滔不绝地吹嘘着那香水有多么珍贵，莫败听得有些不耐烦，甩开了她的手，呵道：“我告诉你，我们结束了。”

    说完，莫败急匆匆走了，丝毫不留意身后歇斯底里的前女友。

    莫败讨厌女人，应该说，讨厌大多数，她们的矫揉造作让他觉得恶心，她们看似柔弱痴情，看似对自己的男人忠贞不二，其实稍微遇上个更好的，又会换一副面孔，抑或故作矜持，抑或谄媚娇憨，反正就是使尽千方百计去把对方忽悠到手。

    唯一，让他爱慕的，还是那个一身黄裙的长腿美人，他发现，自从十岁那年他遇见了她，她就一直影响了他一生，纵然是再多的书本，也掩藏不了那种深深的爱慕。因为他们在医馆相识，所以他选择了学医；因为她有一双长腿，所以他眷恋腿长的女子。那一刻，他突然有一个想法：我要去潼城，找她。

    不知为何，这种渴望从未像那日一般强烈，他甚至翘掉了学校的课程，买了去潼城的车票。

    坐在车厢内，他激动万分而又焦躁不安。车窗外的树一晃而过，凭添了几分忐忑。

    莫败的脑海里似乎也有电光石火在闪烁，他忽念：“她今年，已经三十了。”

    三十了，应该早已嫁人，莫败懊恼自己竟从未想到这一点，她或许已经离开了挂着“甏”字的住处，或许已经离开了潼城，或许已经和另外一个男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或许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莫败实在是不敢想下去了。

    到了潼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莫败已经太久没有来过这里，再加上街道也有了一些变化，莫败一时间找不到路。他走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甏”的位置，反而是进了一条小巷，周围都是平房，一胖一瘦两个年幼的女孩正在巷子里散步。

    “如诗，你知道吗？林叔叔昨晚喝醉了，又打阿姨了。”瘦女孩说。

    “那林承安也挨打了吗？”胖女孩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们不能去找他玩了。”

    “为什么啊？”

    “因为今天一大早，他妈妈就带着他回上海了。”

    “哦，真可惜。”

    莫败走上去，礼貌地朝他们笑了笑，问道：“小妹妹，知不知道上官琳的医馆在哪里啊？”

    “哦，我知道！”那瘦女孩应着，用手指了路，说着，“从那边一直走，就在那个中学附近。”

    莫败道了谢，就匆匆赶去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