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一场风波就此打住，回想自己这是第三次被人刀剑相向，心有余悸，难以平复。

    司马瑾端坐在那里，因为司马凤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我再想把司马瑾支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司马凤虽然没有凶器在手，但是那眼神却堪比利器，看着我的眼神时时刻刻不在透露要把我千刀万剐的决心。我心里不住的哆嗦，这女人疯起来无下限，谁知道会不会把决心赋予实践。

    “凤儿，事不过三，我不希望再看见你第三次拿着刀对着皇后！”

    司马凤冷哼一声，“皇兄只要保证我不会嫁出去就成！”

    我本以为司马瑾听了至少会生气，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道：

    “你都二十岁了，早便已经可以嫁为人妇，你现在还不肯嫁，难道想和那些老嬷嬷们一起老死宫中？！”

    “那样又如何？！反正我心里只有一个人，既然表哥你不肯娶我，那我就孤独终老！”司马凤倔强顶嘴，眼眶却红了一片。

    我没想到司马凤的喜欢已经是爱的地步，我还一直以为只是朦胧的爱慕，没想到这么执着，如果放在我的那个时代，爱的执着，甚至付出生命并没有多么稀奇，但是在这里，敢于如此执着的表达对哥哥的爱意，那种舆论的压力就已经足够压死一个女人。

    司马熏是这样执着的人，司马凤也是这样执着的人——

    这一刻，我的心都有点软，很想告诉司马瑾，取了凤儿又如何呢？不要有子嗣，只是给个名分，又有何妨？

    可是当我看到司马瑾略带怒意的视线扫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就把话收回去了，他又在我还没有说之前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足以证明有时候心有灵犀一点都不好。

    “这种话也可以乱说吗？！”司马瑾对着司马凤道：“过几日，你必须给我选出一个驸马来。”

    司马凤“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熏儿的寝室，“那几日后你们便会见到第二个熏儿！”

    “放肆！”司马瑾彻底被惹火了，声音大的惊人，我第一次从他的身上体味到什么叫做君王之气，那股子霸气差点以为在说我放肆。

    我拉了拉司马瑾的袖子，他低眉看我，我摇了摇头，眼里有些许隐忧，司马熏已经这样了，我不希望司马凤间接的因为我也变成这样。

    “长公主，你先回去吧，选婿一事我们缓缓就是。”

    司马瑾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死死的拽着袖子，司马凤怪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哼了一声，告退离开。

    “你拉着我干什么，以前便是太骄纵凤儿了，才让她这么有恃无恐，视人命如草芥，不好好管管，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闹！”

    我给他顺顺气，却没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他问。

    我眯着眼：“刚刚的你好像是司马凤的父亲啊，那语气好老气！”

    他也学着我眯眼，忽然揽上我的腰，听着我一声翻天倒地的惊呼，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刚刚是不是有让我取了凤儿的想法？”

    我脖子一缩，危机感大盛。

    “若是以后只要有女子跑到你这里诉说对我的爱意，你是不是都打算让我收了她们？”

    我摇了摇头，我又不傻！

    “那以后让我纳妃的事情你就不要这么积极，这样很打击我，你竟然一点都没有醋意……”

    我愕然地看着他放下我，匆忙一瞥中似乎看到第一次见面的苏烟，小心肝不争气地跳了两下，伪娘的魅力无法挡……以至于后来司马瑾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清楚，只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

    “回神了！”

    “啊！”

    楚庭一脸鄙视地看着我：“我见过花痴的，没见过你这样花痴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我赶忙在嘴角用袖子抹了抹，“混蛋，你骗我！”

    “要矜持……”楚庭躲过我扔过去的茶杯，大喊。

    我砸不死你！鬼才要矜持！

    “等等！我把司马孚请过来了……”

    我上前捂住他的嘴：“你就不能小声一点，人呢？”

    他指了指里间，小声道：“进去了，你不是让人家偷偷进去的吗？”

    我点了点头，他果然来了！

    “你不知道，我去找他的时候，他一开始还不见我，后来听说司马熏三天食水未尽，再不醒就要一命呜呼，那奔过来的速度简直叹为观止！我都追不上！”

    我不理会他的喋喋咻咻，让旭姑姑看住门口，不要让人进来，就算要进来，先来通报。然后便径直向熏儿的房间走去。

    偷偷从门缝向里打量，司马孚半坐在床边，面前躺着的是没有起色的熏儿，房间里很安静。

    我在外面干着急，这皇叔干看着不说话，司马熏怎么会知道他来了呢？好歹也象征性地喊两下，让司马熏能够听见声音啊。

    “好了，你就不要在这里干跺脚了，你再跺，这地都被你弄出一个坑了！”楚庭在我身后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要是我随便就可以把地弄出一个坑，那这地砖的质量也就太差了！

    就在这时，屋里有了动静，我和楚庭立刻趴到门缝上，竖起耳朵。

    司马孚的声音一向温和、不失稳重，现在却有些沙哑，但丝毫不影响他好听的声音。

    “傻丫头，为什么就这么执着呢？生命也可以拿来和爱情交换吗？”

    没有人回答他，他却依然自语：

    “还记得我找蓝儿的那一次，你还是在襁褓中，我那时候就想蓝儿的女儿长大了应该会和蓝儿很像吧，没想到转眼，你便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蓝儿死后我都没有去找你，第一次见到你，我真以为是我第一次见到的蓝儿，那容貌、那身形、那盈盈的眼神中赫然映出的是我当年的身影，当时我多想把你拥在怀里，可是我知道，你不是蓝儿，你是熏儿，你是蓝儿和皇兄的女儿，是我的侄女……”

    我问楚庭：“蓝儿是谁？”

    楚庭回答：“禧妃的原名：采蓝。”

    我哦了一声，纯粹只是问问，听司马孚的叙述，也可以猜到一点了。

    却听司马孚说道：“你可知道，我教你吹箫舞剑的那年，我很开心，在那紫竹林的包围下，似乎蓝儿一直没有离开，在我的眼前，在你的身上，那份才情，那份娇柔。”

    “我自私地将你当成蓝儿，是我心爱的蓝儿，我们在茅草屋里过的很开心，直到你告诉我，你喜欢上了我，喜欢上了自己的皇叔，我猛然醒悟，你不是蓝儿，你是熏儿……”

    “噗……听着自己都觉得好笑是不是？我把你当成蓝儿，每天沉溺于这种麻痹的快乐中，让你对我情根深种，却在那一天对你说你是熏儿不是蓝儿，你应该恨我的，你那一巴掌应该打在我的脸上，而不是打在石桌上，让自己的手留下血痕……”

    我和楚庭在外面听的津津有味，司马孚沉默了许久，就在我又开始不耐烦的时候，他才继续道：

    “我自此不敢再见你，我知道每次早朝你都躲在一边看我，可是我不敢看你，我愧对你，更对不起蓝儿，我告诉自己，也许时间长了，你便可以忘掉我了。可是自欺欺人的原来还是我自己，我发现脑海里想的更多的不再是蓝儿，而是你……熏儿，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自己心里有你的时候，我心里是多么慌张，我是你的皇叔，纵然喜欢你，有了这层身份，无论如何，我都知道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筱小是我见过最为奇怪的一个女人，她是皇后，却知道了你的情感，她不阻止，却要凑合我们在一起，我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她和我说你喜欢我，其实又何必她来说，只是我还没有想好。他们来找我，说你命在旦夕，我的心都乱了，蓝儿先我而去，你怎么可以在这么年轻的时候也离开我呢？”

    我想要不是楚庭在外面拉着我，我一定会冲进去揍他一顿，搞了半天，我多事了？

    “熏儿，你醒过来，你醒过来我就不再拒绝你，我会向皇上说明一切，哪怕是放弃自己的王爷身份，我也会带着你离开这里，熏儿……”

    哦耶！终于听到想听的话了！

    我得意忘形，站直了身子，却冷不防撞在身后楚庭的下巴上，两人站不稳，一阵摇晃，天旋地转间两声哀嚎，我滴个奶奶，好痛啊！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我脸朝下，听到声音，不禁一愣，司马孚出来的也太快了！不对，这声音听上去也不像是司马孚的啊，像是——司马瑾的？！

    我和司马瑾缓缓抬头，最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门口，司马瑾一脸淡然地站在我们面前，那阴影此刻为什么会显得这么吓人呢？

    旭姑姑跟在他身后，为难地看着我，我眨巴着眼睛站了起来，难道司马瑾进来，旭姑姑就不通报了？难道在她的眼里，司马瑾已经超脱人的境界了？

    八成是这样的了，天子一般都不是人的！

    “熏儿房里谁在？”司马瑾问道。

    我踢了楚庭一脚，他吃痛地往前一跳，正好拦住想要进房间的司马瑾。

    司马瑾疑惑地看着我，我呵呵傻笑：“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让开！”司马瑾平静地下命令。

    我寒毛掉了一地，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啪！”

    我和楚庭转过身，熏儿房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司马孚好整以暇地走了出来，但是我还是看得出他的眼眶有些红润，他见礼，让司马瑾进去，我和楚庭面面相觑，这下子，真是什么都完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