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如果会有永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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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泄进来，晴盯着电脑的侧面在阳光里忽明忽暗。她在看朋友临写的小说。

    记忆的门好像被一层一层打开，一直到最里面，那个阴凉阴凉的角落。

    有一个人的脸缓缓地、缓缓地浮现，晴怎么看都看不清他的模样。

    但她知道，那个人，就是林。

    小说是以临的真实经历演变的，晴不禁心疼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临，还是因为自己那相似的回忆。

    一直关注着从不会注意她的林，心里翻腾着无数波涛，也只能安静地，一次次和他擦肩而过。

    好像戏里没有台词的配角，看着心爱的人匆匆走过自己的面前，走到他爱的人那里去，经过自己的时候，脚步不作丝毫的停留。

    林，不会为她而停留。

    乔，也不会为她而停留。

    6）

    “临，做不成恋人真的还可以做朋友吗”

    晴打开和临的聊天窗口，因为非求证不可，终于让乔彻底躲开了她。

    “其实看开了就好了。”

    看开了就好了，晴重复着这句话。

    乔说如果的时候，她相信他是在开玩笑。到头来她相信了他所有的玩笑，只听到了他的冷漠：“我说过你可以喜欢我吗。我有女朋友的，虽然吵架了但肯定还会再复合。”

    七月的晴空忽然出现一道闪电，顷刻间乌云把所有的光线都吞没……

    “我没事的，你怎么样啊，自己都带伤还来安慰别人”晴没办法恼他，还非常不争气的想要关心他。

    “你比我厉害”

    “那当然”

    乔下线后晴才发现自己理解错了，他是说她伤得更厉害，她却以为是说她都这样了还能说自己没事。原以为和他很有默契的……也，不过是如此。

    雨下得小了，朦胧的雾气中，一个落寞的身影，神色黯然地移动着。

    广播里放着哀哀的音乐：如果你不再出现我的世界还有什么可贵……

    7）

    四十度的高温，看窗外的树似乎都热得摇头晃脑起来。因为她说要来找他，他拿着笔好半天，却一直在出神，图纸上还是一片空白。

    她是专程来找他的吗，从另一座城市。他马上又在心里否决这种想法。她不过是来看看老同学而已，谁让他也是她那些同学之一呢。

    但想到可以见到她，嘴角还是不自觉地上扬。室友都问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刚分手还笑得这么开心。

    笔尖抖动了一下，图纸被抹上了一道划痕。

    窗外的树下，阳光以各种碎裂的形状拼贴着，仿佛晒蔫了树叶后，自己也瘫软下去。

    在他提出分手的时候，欣并没有发狂地问为什么。电话里只传来淡淡的一声“我还是输了吗”，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说过他是自由的，只要她不能让他觉得幸福她就会离开。

    他也感到幸福过，她所给的关心和感动那么多，他不是冷血的人。所以在听到她明明是强作镇定的声音时，他很想妥协。

    但，终于还是狠了心。也许他是自私的，但面对感情，又觉得不得不自私。

    起初以为她带给他的种种感动已经使他心动，以为有一个人愿意一直陪伴着自己就是拥有了天长地久。

    心却总像少了一块，觉得空落落的。所有的幸福，就像是水中的倒影，再美也只是虚幻，抓不到，就会一直担心恐惧。

    8）

    酒店里柔和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一头柔顺的长发散披着，在和同学谈笑时，她眼睛闪闪的，唇角向上勾起，在醉意朦胧的他眼里，真是妩媚至极。

    就这样一直望着她，偷偷望着她，尽管她只留给他一个侧面。

    她说她并不漂亮，他没有告诉她，在他眼里她的美丽是无人能比的。

    她也不希望他来告诉她，会有她所期待的人来告诉她，他黯然。

    参加同学聚会是问过她是不是会来后才下决定的，其他任何人都不重要，只想看她一眼。

    终于见到她了，而这一眼，却怎么也收不回来。再见到她，不知会是何年何月，也不知她会在何人的怀抱。最担心的是，还会再见到她吗，会吗。

    在她不再逃避他，并说还把他当朋友时，他真的好激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谨慎守好这个好朋友的身份，要永远珍惜着、爱护着、关心着她，永远。

    在窗边望着路灯渐渐熄灭，望着天际渐渐泛白，这一夜，又因她无眠。

    9）

    车窗外是群山在倒退，晴一点没有了之前回家那趟的精神。那时候是去临的学校看完他再和他一起坐车的，装作不经意的靠在他肩上时，觉得好幸福，满足得竟是再不希望时间流逝了。

    可时间一直在走，车窗外的风景一直在换。

    去聚会时没有发现他，好像白跑了一趟一样，又气愤又难过。

    晴好害怕，他对她来说，越来越重要了吗。

    她，喜欢上他了吗。

    乔的影子慢慢浮现，她害怕又是自己自作多情。

    在硬是和乔从好朋友变成了陌生人之后，她还敢奋不顾身地去爱吗。

    手机里播放着音乐，又是那熟悉的旋律：如果你从没出现我会不会觉得快乐一些……

    头好疼，眼角余光里瞥到的平凝视她时的样子，像是挥散不去。

    如果她从没出现，他又会不会，觉得快乐一些。

    还有，海。如果说平关注她的一切、追问她的一切让她难以承受，那海给她的自由似乎又是过了火，让她感觉不到是被在乎着、呵护着。

    到底是颗怎么样的心，自己也猜不透。

    一场大雨过后，天气开始转凉，晴站在高处，看落叶在风中一直飞，一直飞，一直飞，好像永远不会落下来。

    还是，它们没有地方可以落下来……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