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现实的社会，人走茶凉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叶果爸一声不吭，只是抽着廉价的烟，一根一根地抽着，地上全都是烟头。

    几个亲戚不明白叶果爸心中的想法，七嘴八舌说了一通，觉得没意思也就都各自散去。叶果靠在门槛上，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古锋跟叶果到了医院后不久就先回去了，现在打了电话来安慰着叶果，叶果坐在门前的土堆上，拿了根小树枝拨弄着地上的泥。挂完电话，手机又响了，叶果一看是串陌生号码，可这串号码却让叶果有了愤怒和恐惧的感觉。

    霍司翌还不放过她？！

    她毫不犹豫地按掉，正想把手机关了，信息声即时响了起来。

    “不接我电话是吧？可以，如果想刚办完一场丧事再办一场的话，不用犹豫，把手按下去把手机关了！”

    叶果此时的手正按在手机的开关键上，她仿佛看到了霍司翌那似笑非笑掌控一切的冷魅音容，她有一种被人戏弄的强烈感觉，霍司翌就是在跟她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无论她走到哪里，他都监视着她，知道她在干些什么。

    她气糊涂了，直接拔了电话过去，本想破口大骂，却怕惊动了屋内的人，只能压低声音质问：“霍司翌，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你玩我觉得很过隐是吗？”

    “火气怎么大干嘛，别把你家里死了人的怨气撒我身上。”此时的霍司翌正站在宽敞的办公楼里，透过落地玻璃俯瞰着北城繁华糜烂的夜色，与叶果这儿的穷乡僻野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摇晃着高脚杯，悠然自得地品着红酒：“我已经命人在你的卡里打了三十万，三十万足够你在那穷乡僻野里解决一切麻烦。条件是后天立马出现在我面前，给你一天解决你的麻烦事！”

    “凭什么？”叶果微微扬高了声音：“凭什么你让我出现我就出现？谁要你的臭钱，别让你的臭钱玷污我的银行卡，我穷死了都不会要你的钱！拿着你的臭钱滚到月球去，别在姐我面前得瑟！”

    姐死了，这么悲痛的事情在霍司翌口中就只成了一件轻描淡写的麻烦事！

    丫的，他家是没死过人不懂得这种痛吧！

    霍司翌手一紧，差点就把高脚杯捏碎：“叶果，竟然你两脚还踩在地球上就是个人，做人就应该实际，别那么矫情给你钱你不要，不要到时候哭着来求我才知道后悔！你姐就是你害死的，如果你不那么矫情地把十万块钱退还给我，你姐就不会因为没钱交手术费而死在去医院的半路上，你是杀死你姐的罪魁祸首！”

    姐姐的死让叶果撕心裂肺，霍司翌还在此时这样刺激她，她所有的痛和怨在此时一股爆发，冲着霍司翌破口大骂：“霍司翌，你王八蛋，王八蛋！你就是个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

    霍司翌不怒反笑，笑声冰冷如霜：“不要急着对我破口大骂，免得后悔太迟。想清楚了，那钱只会在你账户上呆两天，过后可就不会再有这种好事上门找你了！”未了，他还悠长地冷哼一声：“别不知足的小妖精~~”

    叶果崩溃了，瘫坐回土堆上，抱着头痛苦地大哭起来，良久才慢慢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大概爸妈还沉浸在姐离去的痛苦中，根本没听到她刚才破口大骂和痛哭涕零的声音，他们家刚死了人，左临右舍都关着门，就算听到声音也不会出来看，所以没人理会她。

    叶果在自家门口坐了一会就跑到村口的小池塘边坐着，看到不远处人家门口吊着灯，灯下一位中年妇女抱着孩子正在喂奶，妇女旁边还围了几个男人在聊天。而中年妇女却当场就掀起了衣服，露出她那因为胀着奶水而大得严重下垂的奶子，孩子吸完她又掀起另一边给孩子吸，完全不顾旁边还有男人。

    叶果正失神时，中年妇女却冲着叶果叫：“叶果，是你吗？过来这边坐，我是青梅啊！”

    叶果愣了一瞬，惊得目瞪口呆，这看上去比她要老上十多岁的女人居然是跟她同龄的同学。才二十岁，已是俩孩子的妈，岁月也过早地在她脸上刻下了印记。

    为什么？

    叶果失笑，不知道如何回应，也感到害怕，有一天，她也会跟这位同学一样吗？因为没钱、因为生活，过早地衰老！

    二十岁，多么美好的年龄啊，多少城里的孩子还扒在母亲的怀里撒着娇呢！

    那同学被屋里一位老太太低声斥责了一声便不再出声，抱着孩子默默进了屋，其他人也一哄而散。叶果知道，她此时不受人待见。

    第二天，吴子斌娘家的人就赶了过来，先是说来送送叶蕾，最后绕了一圈说到点子上：“亲家公，这叶蕾的事情办完了，可子斌还被关着，您想好怎么办了没有？子斌现在可是您半个儿子！”

    叶果爸抬起苍老的脸庞，看了吴子斌哥哥一眼，继续垂下头，抽着烟。

    二舅不满地顶道：“子斌是我姐夫半个儿子没错，可他也是你弟弟，你们家的人，你们该不会不管了要推给我姐夫吧？”

    吴子斌的哥哥笑道：“怎么一出了事就说是我们家的人，子斌的户口可是移到你们这里来了，当初死活就抢着我弟弟的人，非说结了婚就得把户口移你们家来，我们就把子斌的户口让你们移来了，现在出了事你们就要把他塞还给我们啦？！”

    “我外甥女现在都不在了，子斌还会在我姐夫家呆着吗？迟早还不是回他娘家、你们家去！”

    “那是以后的事情，可子斌现在就还是你们这边的人，你们就得管！”

    两人越说越大声，脸上都渐渐没有了笑容，更像是在吵架，把左邻右舍都引来观看。就在这时，外面冲进来一帮人，提刀拿棍，对着叶果家里的土灶、木桌、锅碗瓢盆就一阵猛砸，叶果爸站起来，大声怒喝：“陈咸鱼，你这是干什么？”

    带头的人打了个手势让正在砸东西的人停手，然后对叶果爸生气地大声嚷嚷：“我听说你跟吴子斌的娘家都想把吴子斌往门外推，你们谁都不愿意认吴子斌是你们家的人，我儿子被他撞死了，我找谁赔偿去，吴子斌能拿什么来赔我儿子的命！我只认得你叶两省，我当然就要找你算帐！”

    叶果爸是村里唯一培养出两个大学生女儿的人，一直以来引以为豪，在村里算是很有面子的人，突然之间大女儿就死了，如今还被人找上门来砸东西，老头子脸上哪里还挂得住，顿觉胸口闷闷地疼，呼吸一点都不顺畅。

    叶果看到父亲脸色很难看，忙想将父亲扶住，失声喊道：“爸！”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