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大肇天子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大肇的天子慕容长安对她这个他从子吾手中夺来的女人似乎不是那么感兴趣，只是将她安顿在一处偏僻的宫落，关雎宫，地处幽静，花木扶疏，只是有些凄凉的意味，可是难得安静，很合她意。

    她在子吾身边三年除了杀人还学会了许多，譬如琴棋书画，倒不是她喜欢这些，只是因为有了这些要谋杀一个人更容易一些，因为官场的的人似乎都偏爱风雅的女子，她不会武功，但是却很会演戏，子吾曾经说过，她如果做伶人一定会红遍大肇王朝。赛过大肇第一女戏子范靥。那时她对他的评价一笑置之，她不喜欢同别人相比，尤其在子吾心中，因为她要做独一无二的顾倾城，因为子吾是她爱的人。

    内廷为她分配了四五个婢女，她只将一个叫默儿的留在身边，因为默儿话不多时常沉默，习惯了止戈那种沉默寡言，她很反感聒噪的人，来到这个富丽堂皇的宫廷，离开子吾，她的心早死了！

    如此小住了四五日，这个当儿她正靠在一张贵妃榻上闭目小憩，默儿一双柔柔的手将她推醒，揉了揉尚有些惺忪的睡眼，默儿却是一脸的焦急，“夫人！陛下派人来传旨了！您快些起身吧！”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过来扶她。

    “哦？”她觉得默儿这个表情很是可爱，慢吞吞地起身理了理头发，拐出内殿。一个领头的老宦官带着四五个小黄门，小黄门手中的黑漆托盘中放着珠宝首饰还有一袭锦绣宫装。

    “奴才国泰给夫人请安！”老宦官对她谄媚地对她躬身拜了拜，一张脸笑得皱成了菊花，她瞥了他一眼，这一瞥却发现他正是当日来晋国宣旨的那个，如果他晚一些……，没有如果，她黯然地摇摇头，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他却仿佛没有将她的厌恶看在眼中，丝毫没有了当初的盛气凌人。

    他见她别过头没有理会他，脸上浮出一丝尴尬的神色，到底是宫中摸爬打滚多年的人，旋即收起笑容，扯起嗓子，“陛下有旨！”即使她极不情愿，还是被默儿拉扯着跪了下去。

    “宣新晋一品夫人顾氏倾城，今夜于祈宁宫赴宴，钦此！”短短的一句话，慕容长安要召她。

    “夫人好福气呀！陛下今夜将为夫人定下封号！”这国泰自从第一眼见到她就是两眼放光，一脸谄媚，她区区一介宫嫔，连慕容长安的面都没有见上，值得么？他这样倒使她满腹疑虑。

    默儿打发走了宣旨的国泰一行人，她意态凉凉地挑起托盘内的华美宫装，灵机一动，一把推到在地上，默儿正在这时候折了回来，正正撞见她推到华服这一幕，吃了好大一惊。慌忙拾起来抖了抖，却被她一把夺过一把掼在地上，伸出脚毫不留情地狠狠碾了几下。那些用丝线固定在吉服上的珠玉散了一地。

    “夫人！您这是作甚？毁了礼服您今晚可要穿什么去赴宴？”一向寡言的默儿着了急，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急忙来拽她。她倒没有心情来管她这咋咋忽忽的表情，拍了拍手，独自拐进内殿补觉去了！……

    挨延到子时她才在一众宫人的催促下上了特地来接她的步辇，她知道他们为何急，因为她是他们的主子，她的荣宠就是他们的荣宠，他们今后是飞黄腾达还是屈居人下就在今夜，她若是得了慕容长安的欢心，他们今后便能在这宫中扬眉吐气，她若是……他们便只能受人白眼，她约莫是要对不住他们了，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挑开纱幕看了一眼提着灯笼照路的默儿，她默默地缩回脖子，脱掉外面厚重的锦服，卸下头上沉甸甸的金钗花钿。即使她毁了华服，默儿还是翻出一套宫装逼她换上，如释重负，谁叫她那么爱子吾！

    “顾夫人到！”步辇将将停在祈宁宫的外殿前就有内监宣唱，她不等默儿来扶她，伸手挑开纱幕自己走了出来，她能感受到默儿惊诧的眼神，以及跟在她身后瑟瑟发抖的神态，祈宁宫，不同于晋国王宫的简约，金碧辉煌，灯火炬，大殿的廊下挂了一溜硕大的红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摇摆，照耀着这夜幕下也难掩恢弘的磅礴殿宇。

    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走上了整块汉白玉雕刻的台阶，大殿中灯火辉煌，笙箫齐鸣，歌舞不绝，就在她跨入殿门的一瞬间所有的喧嚣归于沉寂，打扮清凉的舞姬分散到两旁，深深地埋着头，大殿两侧在座的美人皆侧头震惊地看着她。虽然她时常面对各种各样的注视，有惊艳的，恐惧的，等等，可她在这些目光中却捕捉到了得意，还有怜悯！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顾氏大胆！”就在这可以闻见金针落地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左首首位的一个紫衣女子拍案而起，气势汹汹地疾步走到她身前，伸手指着她的鼻尖手指在打颤，“容颜不整，朝见天子，还有！你可知宫中是禁止这样穿着的吗？”听着她咆哮的声音，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一袭艳丽如火的红衣，掠了掠披散下来的长发，垂着眼脸道：“臣妾不知！”

    这殿中赤、橙、黄、绿、青、蓝、紫五彩缤纷的锦衣华服，却惟独少了红色，她打量了殿中这一群似曾相识的容颜，心中觉得十分好笑！

    因为，红色是这王城的禁忌！

    “来人！将她拖出去！”高位上的君王似乎容忍了她的嚣张，她更加得意了，挥手唤殿外的侍卫来处置倾城，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莞儿！”高位上传来沙哑的略带慵懒的嗓音，如同极致的诱.惑，撩拨在人的心弦上，魅惑人心。同时又带着不可违抗的王者霸气！才跨入殿门的侍卫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是了！适才在大殿中放肆的就是传言中极为得宠的菀姜夫人！

    忍不住抬首打量高位上的君王，一袭黑袍，凤眼微微上翘，唇畔携着一丝笑纹，单手执着一盏琥珀杯，姿态慵懒地倚靠在身后美人的身上，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小麦色的锁骨，他曲着左膝，在无比闲适轻薄的动作中隐隐露出一股无与伦比的优雅，不同于子吾的温和从容，是一种无所顾忌的傲气。

    “顾夫人好像、好像、、、、、、”他身后的俏丽佳人白着一张脸，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利索。

    他起身捏了捏身后美人尖尖的下巴颌，漫不经心地一步步朝她走来，眼神深邃地望着她，虽然她知晓这是为何，可是还是忍不住心中有些惴惴。

    “北方有佳人，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他盯着她看，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刺穿，就在离她一丈的距离他停住脚步远远地伸手撩起她的一缕头发握在手中，光影错乱之间他的眼角似乎有些微微的湿润。

    “好名字！朕赐你封号，齐姜！”

    齐姜，如同天雷炸过，为什么一切会事与愿违？她只想激怒他，慕容长安却封她齐姜！她明明听宫人说过，慕容长安对天下第一美人姜妫用情至深，曾经就因为一个宫娥误穿了姜妫爱穿的红衣被这个残暴昏庸的帝王乱棍打死在殿下。

    因为他的爱人就是在五年前的一场大火中丧生！

    她拆了发饰，一身红衣出现在慕容长安面前只为激怒他，让他厌恶她，可是他竟然封她齐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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