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盛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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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殇
皇陵。
妫披麻戴孝,周身只有两三个侍从。风大了,在漫漫沙尘中他们显得更加落寞。
“主上,还是回去吧。”
有侍从在边上劝着,妫却只是淡淡一笑:“你们回去便可,我要留在这里。”
正说着,却隐约看见不远处有个小小的人影,因为沙尘飞扬,所以看不清那人的身材和面庞。
近了,妫依稀认出了来人。
“好久不见。”他说道。
“好久不见。”醴源也这样回应。
然后二人兀自站着,都不知说些什么。狼妖一事之后,他们时至今日才相见,妫见醴源稍稍丰腴,不再如从前一般干瘦如柴,身姿比以往更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窈窕,所以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
“看来你过得挺好。”妫笑呵呵地说道,那温和愉悦的神情态度,实在不是守孝之人该有的,可妫却完全没有在意周围侍从会作何想,倒是媚媚地笑了起来,那股子风流态度,竟胜过了身为女人的醴源。
醴源的神色倒是肃穆许多。
“我是来为禹帝守丧的。”
“这是为何?”妫问。
醴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为了你吧。”
这时候妫的侍从们开始互递眼色,他们以前也听说姒启和一个宫女有些特别的关系,据说那宫女原是狼妖,这事当时在安邑可是轰动一时,只是那狼妖后来不知所踪,也许,就是眼前这女子吧。
“妫,”醴源喊了他一声,“我有些事,想和你说,不知何时方便?”
“什么时候都方便。”妫还是笑盈盈的,仿佛并不上心。
醴源也无奈了:“你真是一点没变。”
是啊,他还是那样,用那副笑盈盈的姿态来激怒一向严肃的醴源。
醴源“哼”了一声,从袖中抽出鱼承望给她的匕首,飞快冲向那几个侍从,刷了几下匕首,那几个侍从就应声倒地,红色的血淌在沙尘里,又被吹来的沙尘掩盖。
醴源眼中寒光一闪,然后又回复了平日的神情。
说道:“我来守丧是假,找你是真。”
“哦。”妫的眼里承载悲伤,他无法再笑脸盈盈了。淌血的事情,他不愿看见,更不愿是凶手是醴源。
“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醴源定定转过头,看着妫,那时狂风呼啸,她的头发却逆风飞扬,瞳孔忽然闪烁着红光,最初,那红色就像在风中飘摇的烛光,闪闪烁烁,却顽强地没有被熄灭,继而那红色愈发深沉,稳稳地渗透了她的瞳孔。
“杀了我。”她说。
妫皱了皱眉头,不去看她。
“这是为何?”
“因为你若不杀我,我会灭掉夏。”
“醴源,”他有些失望,又有些担忧,“你何苦如此?三苗的事情,我们都无力回天,你为什么不愿好好地珍惜今后的日子呢?为什么要让恨蒙蔽你的双眼?”
“呵呵,”她笑得有些尖锐,“若是在以前,你劝我我是不一定听的,现在,你更是别想说服我了。”
妫不应声,只是看着她。
“我本身就是为了恨而生的,我现在才发现,我本身就有一颗嗜血的心。三苗的事情,不过是唤起我残忍本性的引子而已。妫,我从前错了,我不是御龙师……而是魔,”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开始啜泣,眼睛里荡漾起水花,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带着一丝乞求,“杀了我吧……”
“可笑!”
“那好,”她立刻变脸,刚才那个哭哭啼啼的模样忽然消失,她又成了那副带着煞气的姿态,“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语毕,她转身离开。
妫,在你能够杀掉我的时候,你放了手,那么日后,就不要指望我也会对你这么仁慈。今日求你杀我,给了你这个机会,也算是还了你曾经对我的恩情。
姚寒显近日总是寝食难安,心跳总忽快忽慢,习武的时候也总是心绪不宁,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他却看不见,他怕是自己中邪了,又不敢贸然找宫里的巫医,怕丢了自己的差事,只好找了个理由出了皇宫,带着他的鱼玄机去外边晃晃,找民间巫医去了。
初秋还是带着几分闷热,姚寒显感觉街市的地面都在散发热气,这样让他愈发感到烦躁。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打听,一边在街上东瞧瞧西看看,终于在一个破旧小屋里找到个民间巫婆,那巫婆大概三十出头,皮肤偏黄,相貌很是一般,只是她的脸上分明表现出一股子装神弄鬼的态度,搞得姚寒显琢磨着是不是该离开。
“来来来,小不点儿,”她的嗓音有些尖细,喊着他,“你过来。”
姚寒显有些不情愿地坐到她前边的椅子上去。
那女人睁大眼睛瞧着他,却一直不说话,脸上的笑容也很是怪异,这神情让姚寒显心里毛毛的,很不是滋味,他极力克制自己想发火的情绪。
但是他被那女人看着的情景一直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姚寒显真的想拍一拍桌子骂句脏话,然后走人。
这时候,巫婆递给他一块很破旧的龟壳,上边的字他也辨认不清,这下,他的火气更加大了,但他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节,问道:“请问这话怎么解?”
“上边没有字。”巫婆回答。
姚寒显差点吐血。
巫婆慢悠悠说道:“龟壳的奥秘,你自己去探索吧。”
这不是坑人么?
姚寒显很是郁闷的出了小店,方想起自己没有给钱……难道就是因为没有给钱所以巫婆才那么坑人么?姚寒显愈发郁闷了。
龟,龟……一路上,姚寒显不知怎地,脑海里总是浮现这个字,念了许久,才恍然,龟,归,是该归去了吗?
可是如何归去呢?穿越不是人人都玩得起的,姚寒显对此深有体会。记得当初是被一个长相酷似混血儿的男子忽悠到这里来的,当时他自然是不相信穿越这回事,所以只是想和那个帅哥开开玩笑,谁知道帅哥是跟他来真的呢?
不知道在未来的亲人是不是还好,经常从走廊上路过的邻班小美女是不是会时而惦念起他,说真的,在这个古老的朝代,几乎没有可以留恋的东西。更何况身在皇宫,潜水是相当无力的事情,他那少年人的愤青和正义让他时常陷入苦闷。
他就这样眉头紧锁,低头看着地面。
“嘿!”眼前忽然就蹦出了一个人,姚寒显先是吓了一跳,之后才发现那人竟然是醴源。
“好久没看到你了!”姚寒显很是高兴,仔仔细细打量了醴源一下,赞叹道,“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越来越漂亮了诶。”
醴源没有回应,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
“你不在皇宫里呆着,还偷偷跑到外边来玩?”醴源问道。
“我……我出来四处巡逻。”
“是……吗?”
“呵呵,其实,我是出来找巫医的。”
“嗯?宫里的巫医不好吗?你还非要跑出来?”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宫里干什么都要处处小心步步留意,而且现在巫医的掌门人乃鱼介东,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我怕……”
这话倒是勾起了醴源的兴致,鱼介东那永远笑眯眯,一脸善意的人竟然会有人害怕,醴源索性“呵呵”笑出了声。
那声音宛若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叶子,带着叶子被风吹落之后的翩然媚态。
“我知道这有些好笑,但我就是害怕他。”姚寒显说道,他想起小时候看杨红樱的《淘气包马小跳》,里边的杜真子就养了一只会笑的猫,也许那只猫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他觉得鱼介东就像一只笑脸猫。
那日两个人一起漫步了好些时光,岁月也像是缓慢移动的磨子,磨掉了多少青春年华,很多很多年后,白发苍苍的姚寒显还会记得那天的场景。
如果说,穿越会收获一段爱情,那么他只是收获了一点回忆而已,况且这回忆与心动有关,却和爱情无关。
醴源眉宇间的那丝神色,不知为何,会时常成为他梦境里的片段。他终究是回不了家了,徘徊在夏朝,守护在皇宫,有时候,看着夕阳缓缓下垂,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生活在所谓的将来,还是生活在这个古老的朝代。
正如醴源所料,妫最后还是成了王,他没有要伯益的命,只是以威望压倒了他,王位世袭制也代替了禅让制,笑得最开心的,当然是彩宁,她手中的孩子自然也是笑得格外灿烂。
“归去吧。”醴源觉得来了这一次好像没有做什么,但她却做了最重要的事情,至于其它,日后再说,她觉得,还是到有施去来的实在,临走之前,她没有再去看妫,只是去拜访了姚寒显一次,姚寒显将他的鱼玄机给了她。
鱼。鱼。
醴源轻轻一笑,像是在嘲讽。
是什么时候开始,和这个字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是脸被遣念鸟刮伤的刹那,还是见到鱼介东的瞬间,或者在更早之前,早到她和妫初次相识,早到她在第一次看见白龙,这一切的一切,就已经注定好了。
她摊开自己的手掌,掌纹蜿蜒的走向,似乎是张牙舞爪的怪物,铺设着一条血腥的道路。
猰貐猰貐,这寿命千年的魔物,给了醴源长生的力量,她非要弄出一片惊涛骇浪,故事才刚刚开始呢。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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