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噤若寒蝉3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拼命地想掩饰，结果还是能被别人不留意地就踩在脚底下。就算脚下踩着万根钢针我也得坚持走下去。

    我没有别的选择。

    “不。”我怯怯地凝视着他。他的眼底却有着深无可测的笑意。“欣辰，你刚才的走神是因为这件事情吧。”我咬紧嘴唇不回答。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拿出什么东西让我开口。

    “这是你这个月的月考成绩。”他淡然地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发黄的纸，上面写着“月考成绩单”几个大字却硬生生地击垮了我站在这里的勇气。

    我的鞋面紧紧擦着地面。他放下成绩单的时候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我的心里。

    第七十名。

    “还有，这次的比赛成绩怎么说呢。很，不尽如人意。”江校长的笑容依然挂在嘴边上，还真是什么都影响不了他的情绪。我心里有些别扭。

    我恨恨地抓起玻璃板上的成绩单。

    力大的好像能掐断一个人的脖子。“不必要用这么大的力吧，否则我还以为欣辰你要向我这个老头子宣战呢。”他的笑容更殷切了。

    作呕。

    我就是个被别人窥探了秘密的人，被无情的事实生生解剖。

    教室里已经安静的渗人了。没有读书声，只有像咀嚼桑叶一般的写字声。都在上文学鉴赏课？文学院果真是没有烦恼，不与世俗为伴。

    只有我，还在为钱发愁。

    不，应该这样说。对于别人来说，没钱还不如下地狱。但对我来说，没钱还不如生吞活剥了我。

    我黯然地把脑袋靠在墙上，冰冷的墙面刺痛着我的泪穴。冰冷刺骨，就像这个世界。我的身体一点点滑落，发丝撇到嘴角，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我凝视着暗暗的走廊，只有一个打扫卫生的师傅在一遍又一遍地擦着地。

    水汽泛滥在地上了，一卷纸团顺着她的抹布头，到尾，再到头。她的嘴里还在叨唠些东西，什么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

    但我知道，这与我无关。她有她的生存空间。即便，只有一点点。喘气，都很难。

    有一刻，我多么希望陨石快点撞击地球吧，所有人顺理成章地消失。包括，窥探着我秘密的所有人。慌乱的步伐起初只是让我忧心忡忡，后来被我强有力地扼杀在摇篮里。

    我深深地将头埋在膝盖上。“你都知道了。”

    这句话不是疑问，是陈述。我在校长室门口快要打开门的时候，这串步伐就一直跟着我，不能否认的是，谁都可以跟着我，你怎么知道别人有没有在听你叨唠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我攥紧拳头。“真TMD丧。”我轻笑。他站在我的身后没有动。

    他此刻该怎么想我，纤细？瘦弱？为了钱而烦恼的少女？不，不能要他的施舍。“江希岩。”我深陷在自己的泥潭之中。“你知道什么。我马上就不能在学校里呆了。索性我全都告诉你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

    阴暗的楼道里除了我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什么。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人察觉。地面被擦的锃亮，是通向天堂的门，只是有缕光，我抓不住。

    “嗞嗞，这么小的孩子就谈恋爱了。居然还逃课。要是我儿子非打断他的腿。”擦地的师傅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

    空气一点点加剧粘稠度，水汽急剧攀升。

    江希岩的薄唇动了动，似乎是耳语。又好像没说给我听。我撑着墙，趔趄地站起来，抵在他的面前。

    他下意识向后退一步。胆小鬼。我心想。

    我杵杵他的肩膀，然后把手腕倒转过来，四个手指收起，唯有中指露在外面，直直地绷着。然后我退后一步，把这只胳膊举起来，对准他的眉心。

    我露出鄙夷的神色。“窥探别人。无知。”我的声音很轻蔑，我只想用这种方式表示我的愤怒。他挡开我的手，只是狼狈地想告诉我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想赶快消失在这憋气的环境里。

    我的步子还没有迈出两步，他很轻地挡住了我的去路。“干嘛”我挑眉。他沉下眼帘，睫毛下面是一片清爽的暗影。

    他所处地狱的时候可以想象成天堂，但我不可以。超现实的幻想被现实撕得粉碎。

    “我话得说完。”我把两只胳膊并在胸前。“我缺钱。而且缺的厉害。学费已经欠了很多了，要被校方逼着拿钱出来，不然就不可以再念了。什么考大学之类的就离我遥远了，成为‘灭绝师太’然后不被娶的事情也就不可能发生了。或者就是我TMD走在街道的时候就要被别人戳脊梁骨了。‘嗞嗞，这孩子没钱啊，辍学了。’”我学着那些未来的人刁钻的话语。

    他不说话，我的耐心渐渐被磨没了。

    “别骂人。”他小声提醒我。

    “总共加起来就俩人。怎么样？”我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忙碌的人影，又回过头来。“哦，不。仨人。”

    他在听到我这番话以后，后背有些僵直。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或许是诧异吧，这就是生活水平的不同，他永远不会知道没钱会对我们来说这么糟糕。

    “没事我先走了。”

    “别急，或许我可以帮你。”我微怔。我还以为他会说‘怎么不去死’本来准备好了一句接话‘一条狗怎么也吐不出来象牙’，结果也用不着了。

    “不用你施舍我。”我故意贴的他很近，我微热的气息吹在他的脸上又返回我脸上，来来回回，弄得我自己的脸倒很痒。

    是一个非常亲密的动作。惹得那个擦地的师傅又频频回眸。

    他的脸透出红晕我才微微离开他了。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