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喜见面

(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听琴被晋为采女的事立刻飞快了整个后宫，众人私下里皆道，皇上宠幸了宸妃宫里的人，是以才赐御厨一名，以示安慰。也有人道，宸妃不能侍寝，为了固宠，将自己的贴身宫女送上了龙床。还有人说，宸妃甚是可怜，进宫不久就中毒，现又逢宫人背叛，引诱皇上。

    锦汐听了这些知识淡淡一笑。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要怎么说那是别人的。再者，那些个八卦留言，听了也就是了，若是当真往心里去，那在这红墙内，都不知一夜要白多少青丝。

    第二日便有妃嫔来宸华宫替锦汐抱怨，锦汐只淡淡说：“汀采女能得皇上宠幸，是她的福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让皇上看上了她，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上现在喜欢她。”

    一句话便将众妃明里对自己的同情转了个弯。

    楚婕妤冷哼一声，道：“这宫里头想飞上枝头的人多了去了，我到想看看她能往上爬多久。”想当初，自己也是宫女出身，为了能安睡帝王侧，她在荣昭媛面前完全展现自己的才华，才被荣昭媛推了上去。伺候了皇上三年，也不过是一个婕妤。

    一旁的陈贵人也笑道：“这宫里头想飞上枝头的人是很多，但承宠后能成主子的又有几个。这汀采女一夕承宠便获了封，可见还是有一番本事的。”

    看着笑意盈盈的陈贵人，锦汐总觉得那笑容很刺眼，带着些狠戾的神色。倒也难怪，汀采女被派到自己身边是为赢得自己信任的，而如今任务还没完成，她便一朝得宠，这个原主人自是生气的。

    看向广阳宫的方向，这两主仆日后住在一起，不知又会搞出什么花样来。只是如今自己到不用太担心，听采女的出头正好为自己当过一些嫉恨。

    下午，萧亦陌来到宸华宫，吩咐陈德去让高嶷做几分点心送上来，然后将其余人屏退。

    看着一进来就自顾自地萧亦陌，锦汐有些许气恼。看过去，竟发现萧亦陌的身后便是那石门所在之处，心觉这个地道萧亦陌该是不知道的，想着什么时候要去看看才是，不然这心底便放心不下。

    萧亦陌看了眼一直望着自己的锦汐，一阵错愕。之后淡笑道：“爱妃难道不奇怪朕为何会临幸了汀采女？”

    锦汐笑道：“臣妾倒是真的有些好奇。臣妾还记得昨晚在内室伺候的便是听琴，是在不知听琴是如何碰到皇上的。”

    萧亦陌故作神秘的看着锦汐，道：“红线牵引之，不知爱妃可信否？”

    “信，皇上是一国之君，说什么便是什么，臣妾岂有不信之理。”

    萧亦陌嗤笑一声，“爱妃进宫前的性子可不是这样的，进了宫，倒真的是把后妃那套全学会了。不知凌大将军知道自己一直头疼的女儿，就真的将那淡薄直率的性子给改了，会是如何兴奋呢？”

    锦汐默然。凌慕寒一直觉得自己的性子太过清淡，不懂笑脸迎人，不懂婉转表意，不懂看势度人。若是他知道自己这进宫后的女儿，也开始笑意盈人，开始曲意奉承，不知会是如何做想，锦汐也很想知道。

    看着萧亦陌，一字一句道：“臣妾想回家一趟，恳请皇上能恩准。”其实自己想回，随时都可以，只是不愿给人留下话柄，更重要的是，自己武艺再好，也不能带着一个连皮毛都不懂的汐妍一起出去。

    萧亦陌眼神一闪，戏谑道：“难道朕的皇宫还比不上大将军府，爱妃这进宫才多久，便想着回去。”

    锦汐垂下眼帘，“将军府哪能与皇宫相比，只是想念父兄，想回去看看。”

    萧亦陌起身道：“明日早朝后，大将军会来看你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也不在意锦汐是否有按规矩恭送自己。

    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与父亲想比，萧亦陌这夫君实在是在自己心中地位低下。恐怕在萧亦陌眼里，自己也只是一颗尚可利用的棋子吧！

    这天晨起，锦汐着了件乳白色织锦内衫，套一件妃色外套，金色镶边，银丝勾画，腰间用白色束带束起，细腰不盈一握。再披一件粉色半透明轻纱，掩住那满身的红意，使红色看起来多了份随意飘然，少了份耀眼张扬。

    平日里不施粉黛的芙蓉面，也铺上一层淡妆，菱唇染上淡紫色，使得本就滑嫩无暇的面容更加灵动。十指用凤仙花汁染就，更显细腻纤长。

    三千青丝高高挽起，惊鹄髻上左侧一枝金步摇垂下长至耳际的流苏，五尾凤簪展翅欲飞。

    看着铜镜中自己艳丽的容颜，心中流过一丝悲哀。进宫那日，二娘那关切担忧的眼神，一直在心头挥之不去。自己虽然传承了娘亲的美貌，却与娘亲没有相似的容颜。如今细看，眉目间竟觉与娘亲有几分相似，难怪二娘会让自己小心太后。

    唤来高嶷，嘱咐道：“今日本宫要留大将军在此用午膳，你且用心准备，记得一定要有燕草如碧丝，还有阴阴夏木转黄鹂。”

    高嶷应声道：“是，敢问娘娘，大将军可喜吃辣？”

    锦汐想了一会儿道：“不用特意去改善，你只用心做就好，最好是些民间的家常菜。宫里府里的菜式都太过奢华油腻，还是家常菜可口清淡些。”

    高嶷应声退下。

    早早打发了毕英去太极殿外候着，嘱咐汐妍不该说的话到时别说。一切都已准备好，只等着父亲前来。

    锦汐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已有一个多月没见到父亲了，每日里听着父亲的事情，都是心潮澎湃。太多事情想要问父亲，但又是身在皇宫。召来还在极力寻找林遥的泠风沁雪，让他们在暗处看着，别让萧亦陌的暗卫靠近。

    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坐在正殿主位上，坐如针毡。终于听到小绍子来报大将军到了的消息，一颗心这才落回胸口。

    一身暗蓝色官服的凌慕寒走进来，在殿中跪下请安：“臣参加宸妃娘娘，娘娘吉祥安康。”撑在地上的双手，衣袖上五道金黄的横杠一不小心便能让人闪了眼。

    锦汐听得心中苦涩，连忙道：“大将军快快请起，来人啊，看座。”一个小宫女立即在一旁的交椅上布好软垫，在茶几上置好茶具与糕点。

    久未见面的父亲，一如既往的精神，只是双眸里多了一份不可言喻的情感。锦汐心中一番激动，两人互问了近况，皆是挑如意的说，不好的都自然揭过不提。

    絮叨了许久，皆是关切之言。直到高嶷来报，膳食已经准备好了，两人才发觉已至正午。

    来到偏殿，桌上已经摆好了五道菜，还配有几式点心。

    看着一桌子清淡的家常菜，以及那燕草如碧丝，那阴阴夏木转黄鹂，萧亦陌心中激动，不由湿了眼眶。用袖角擦了下，道：“娘娘有心了。臣，是在惶恐。”

    锦汐在主位上坐了，道：“大将军请坐吧。将军是本宫的父亲，为父亲用心是应该的。本宫以后想侍奉父亲都成了空想，今日，父亲就让汐儿进一下做女儿的义务吧！”

    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墨染和初烟侯在门口。

    伸手替凌慕寒斟上一杯酒，再夹了一把香菇丝，道：“这菜是皇上赐的御厨所做，那御厨手艺很是不错，父亲尝尝。”

    看着一身打扮雍容华贵又不失韵味清雅的女儿，听着那声音柔和又淡漠疏离的语调，心头感慨万千。起初听皇上说起女儿已经完全适应了宫中生活，性子也有了一些改变，心里还是有些不信，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凌慕寒说不出是高兴女儿的转变还是什么，只觉得两人间也有些什么已经改变了。看着眼前的女儿，有不禁怀念起那个素衣飘飘风轻云淡的人儿，与现在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膳食用的差不多了，锦汐看了眼凌慕寒，笑道：“父亲是两朝元老，又是开国元勋，不知父亲对现在的朝廷有何看法？”

    本是女儿家不宜提及的话题，听锦汐说起，凌慕寒并不觉得奇怪，只因为锦汐未入宫前，自己也曾与她一起分析过朝政。

    喝了一杯酒，道：“朝中三权分立，新势力慢慢滋生，怕是到明年大选的时候，三权分立的局面会被打破。”

    “女儿在进宫前，曾托大哥转告父亲功高震主，不知父亲又有何看法？”

    凌慕寒看着女儿，叹了口气。道：“为父何尝不知道，只是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如今朝中能带兵征战的人不多，边境时常不安定，皇上不会轻易让我放权的。”

    锦汐凛然道：“依女儿看，皇上是不愿现在让你放权，但爹爹你也不愿就这样放弃多年挣来的权势才是。”

    萧亦陌面色一变，道：“你当真以为为父是因为舍不得那些权势么？我不过是想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我的家而已。我浸淫朝堂二十几年，政敌不知有多少，就算我离开那太极殿，我也离不开那个无边的漩涡。汐儿，你一向聪明，难道会不明白这点么？”

    锦汐面色一顿，她是明白这些，只是还是希望父亲能去试一试，若真的离不开，她会想办法帮助父亲继续留在朝堂。她是真的不希望看见凌慕寒与萧亦陌站到对立面。

    只因为一个是宠爱了自己十六年的父亲，一个是肯为百姓设身处地的明君。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