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得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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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一个人身边的位置只有那么多,你能给的也只有那么多,在这个狭小的圈子里,有些人要进来,就有一些人不得不离开。
她精神一振,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期指呢?”
“那还用说,林小姐,您这次可要赚得盆满钵满!”
听到这个消息后,她不知道自己这些天来算不算过得很幸福,因为她对幸福的概念已经变得有些模糊,她是过得很快乐,可是快乐就代表幸福吗?她还在怀疑她是否有资格拥有幸福
公司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报纸上称她为“力挽狂澜的奇女子”,把她拯救家族企业的过程写成了一个传奇。那些商界人士对她更是刮目相看,纷纷赞她有见识。其实。
这些她都不是很在意,她对这些从来都是很无所谓。他们是侧目她与蓝桀羽的关系。原本蓝桀羽肯替她担保银行贷款,已经让人窃窃私语,这次她在股市和期指中打了这么漂亮的一仗,除了她有胆量、敢押重宝外,令人生疑猜测的是她是否有内线消息。这种顶尖的商业机密,蓝氏的高级行政人员都不可能知晓,蓝桀羽肯如此涉嫌,可见她在蓝桀羽心中的地位。
好吧,她现在在那些人的眼里绝对就是狐媚子,专门勾引男人的那种,而且一勾一个准。她可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门技术。
在蓝氏一班臣子的眼里,蓝桀羽的这种行为实在是大大令他们失望。老板一向是精明能干、杀伐决断,这次竟涉嫌将如此重要的商业机密透露给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简直就是贪恋美色的亡国昏君。尤其这个女人还是林氏的接班人,他们的死对头,当年林氏的准接班人,和林氏决裂而最后进入了蓝氏,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而现在林氏的现任总裁和蓝氏的管事的又凑到一起,这不得不让人去八卦去猜想,虽然上一代的恩怨远去了,可万一这个女人心存不轨,那蓝氏的损失只能以亿为单位来计算,这个数字太庞大,简直是触目惊心。
老板一向公私分明,这次如此的色令智昏,所以他们不仅是痛心疾首,而且觉得有必要阻止事态进一步严重下去。在听说老板要和这个女人一同去日本度假后,是可忍孰不可忍,齐齐举推了一个人去劝谏让“红颜祸水”迷住心窍的蓝桀羽。
可是貌似他们的劝解并没有奏效,她其实也在想,她是否做的有些过,本来她心理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但是后来,那些被称为臣子的人们做出那些不符合他们身份的事的时候,她都觉得她真的不应该有对他们怜悯的心。
蓝桀羽有个还在上学的妹妹,这是林伊椤后来才知道的。蓝桀羽最疼的就是这个妹妹。蓝氏的重臣们一向知道蓝桀羽的脾气,怕他恼羞成怒,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们以为蓝明丽身为他的母亲,蓝桀羽会听她的,所以他们怂恿蓝明丽出面。
蓝桀羽开完了行政会议,正在办公室交待度假期间公事事宜,见蓝明丽走进来,便说:“妈,你来了,我正要找你呢,我要出去休息两天,公事上头可能要让你操心了,我已经交代过他们了,其他的事也都没什么了。”
蓝明丽其实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根本无心来接自己的事业,可得当他真的同意接受自己的事业时,而且还让蓝氏蒸蒸日上,这是她永远没有想到过的,她的儿子一直爱音乐如狂;
自从那次他从医院回来之后,他就把他的所有吉他全部尘封了起来,自那天后,他的亲生父亲就去世了,这是她一生的遗憾,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人到底和她的儿子说了些什么。
对这个一手缔造蓝氏传奇的儿子她是感到从未有过的自豪,但是她不希望他变成这样,,这样的他,不再是她的那个会偶尔任性,偶尔会随着自己的心去走的孩子,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个成功而发光的商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怎样挽回。
“妈不能总是陪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
“知道了,儿子。”
“我去一个星期左右。不用太担心我……”
蓝桀羽对自己的嫁人,永远都会是让人觉得他变了一个人。
蓝明丽知道他是个孝顺的孩子,而且他永远不会做出让她伤心的事,但是看到他现在就开始皱在一团的眉,她总是会去心疼他,她以前一直希望他会接受自己的公司,而现在她却希望他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蓝明丽看着马上就又进入工作状态的蓝桀羽:“儿子,我有话和你说。”
“哦?什么?”
蓝明丽看了看在一旁静候的秘书。易志维蓝桀羽将头一扬,秘书会意地退了出去,细心地关上了门。
“有话和我说?”蓝桀羽看着自己永远都是那么美丽的女寝,她是生他养他的人和!除了孝顺之外,自己总是竭力替她着想,他会有什么为难事,看来不是什么好话啊,要不然以他对他这个妈的了解。她绝对不会这么拖拖拉拉的。
“小子,你是不是喜欢上林家的那个丫头了?”
“不是!”断然否决之后蓝桀羽感到很是不再在,迟疑了一下,倒是找到个话头:“妈,那些都是一些无聊的八卦,您不会也信那些吧?”
“妈还不了解你,你永远都是一个冷的像块冰似的,你做出这么多的事,别以为我会相信你是在演戏,你别忘了,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的一言一行,也为还逃的出我的手掌心?”蓝明丽并不是一个很封建的人,但是她决不允许她的儿子被自己的心迷惑。
“不是……而走,你要和林伊椤去日本?”
“是啊。”他明白了,他妈是冲着林伊椤来的。
果然,他的母亲大人期期艾艾地说:“可不可以不和林小姐一起去呢?”
他笑了:“妈,以前我和我的那些女朋友出国度假,你从来都没有过问。”
蓝明丽渐渐神色自如了:“可是林小姐不一样。人家都在议论呢,说你这次定是将收购的消息事先告诉了林伊椤的。而且,她和我们家的关系,你难道不清楚……”
“哦。”蓝桀羽不以为然,轻松地笑笑,“我知道,还有人说我是色令智昏呢!”
蓝明丽认真地说:“林伊椤是不是祸水。这不是你我能断定的,就算她真的是祸水,我也希望你不要跟她有任何关系,林家的人,打你董事以来,我就跟你说过,不要和他们有任何的亲密来往……”
“妈,您没有必要这么担心,你要知道,我蓝桀羽不会个林家的人有任何瓜葛,这是我当时跟您保证过的。”他很郑重的说完,又对蓝明丽说:“放心吧,妈。我还没有糊涂到那一步,;林伊椤是不是祸水,你以后就会知道。”
林伊椤依然还没有从狂喜中缓过神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快乐还是幸福,她总是会觉得这两个词离她很遥远。
在去日本的飞机上,他就把这件事当笑话讲给林伊椤听,还一本正经地告诫她:“你以后没事千万不要上蓝氏的写字楼来,他们不知道多恨你呢,小心他们学古人,将马嵬之变变为蓝氏之变。”
林伊椤也笑着,心里可并不轻松。她知道蓝家人恨她——他们到底是世仇,可是她又何尝不是,她心里的恨要找谁去发泄,她现在真的怀疑她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迟缓正症,蓝桀羽的亲生父亲当初心脏病发去世,这也是她后来听说的,好像是因为她的那个只有血缘关系的父亲的原因。
而当初那个人离开她的母亲,而母亲最后因为这个跳楼自杀,那么这个她应该去恨谁。
一直以来蓝桀羽把所有的憎恨都转移到她的身上,她想不到有什么还有比这个原因更加恰当的理由了。这中间,林家和蓝家的人吃了不少苦,那么这到底是谁的错呢,是她们林家的错了,还是他们蓝家的错,更或者是她的错。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会去补偿。但是她和他一样,她一样受着命运的变态的折磨,可是她又能去报复谁。
她不着调蓝桀羽到底有别人说的多辛苦,他或许是长子,童年或许很悲催,后来老爸有去世,那么她不是一样很悲催,他或许是吃了很多的苦头才有今天。
但是她不是一样,那么她又去抱怨过谁,或者又去真的报复过谁!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晕机?”
“不是。”她靠在他肩上,“我在想,我们林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蓝家了,或者在想,你们蓝家对不起我们林家的地方!”
他低下头,正好可以吻住她。
她躲开他的亲昵,太过暧昧的关系总是会让她浮想翩翩。
她同意和他去日本,也只不过是因为,这次他有帮了自己一次,她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他不顾公司上下同仁的反对,执意的帮她,她不想自己被他迷惑。
飞机在东京机场降落,竟是的山口组的大佬替他们接风洗尘,林伊椤与大佬夫人自然都做了一对陪笑不语的花瓶。席间只听两个男人恣意饮酒说笑,林伊椤虽是无心,却也听得一句半句,她不知道为什么蓝氏会和与日本最大最强最黑的黑帮组织有这么密切的合作关系,外界一直猜测此次蓝氏收购计划有得力拍挡,原来是山口组织才是背后最大的那只手。
在他们几番谈论下,她才知道原来山口组的大佬的名字为竹下俊,竹下俊与蓝桀羽的私交似是匪浅,酒过三巡,突然笑眯眯地对林伊椤道:“林小姐,我与蓝君合作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带女朋友来见我。小姐很漂亮,人也很温柔,希望你与蓝君幸福。”林伊椤脸上不由泛起红晕,忙谦让了两句,只作无意瞥了蓝桀羽一眼,他正好望着她,微笑不语。她不知为何略略有些心虚,忙低头挟起面前莹白细瓷盘中的明虾天妇罗,入口却是百味陈杂。
日本之行,除了与竹下俊的饭局略沾公事外,余下的行程与寻常度假的游人无异,过得很快乐,几乎是乐不思蜀。两个人都抛开了公事,尤其是林伊椤,她重新回到一种单纯的生活里,轻松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像抛开了一座沉重的、压在身上的大山一样。她叹息:“我的确不适合在那个商界里头,一脱离它,我才知道快乐!”
蓝桀羽说:“女人本来就该让个好男人养在家里,戎马倥偬叱咤风云都是男人的事。”
要是在平常,她就要笑他是“沙文猪”了,可是在这样轻松的环境中,在这样亲昵的气氛之下,她脱口就问:“你打算把谁养在家里?”
他笑嘻嘻地反问:“你想被人养了吗?”
她笑而不答,他就从容说:“你要听明白了,我说的是‘女人本来就该让个好男人养在家里’,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男人,所以没有养任何人的打算。”
她从来不曾奢望过什么,可是他近来的表现实在令她不由自主地奢望。现在听他这样半真半假地说,她也就半真半假地撇开话题:“那坏男人做什么?”
他大笑:“坏男人咬你!”出其不意,真的在她颈中咬了一口,她吓了一大跳,尖声大叫,又怕他再来咬,又笑又闹,这件事就揭过不谈了。
她跟着他在日本来来往往,从东京到大阪,从大阪到名古屋,从名古屋到京都,到处都留下他们的足迹,几乎都要玩疯了。在美国忙着斗智斗勇,在台北又忙着教她公事,只有在这里两个人都把别的心思放下了,纯粹地玩。游览金阁寺,到东寺去拜佛求签,在妙心寺浪费大量的菲林,跑去参观有名的西阵织、友禅染。凡是游客和恋人会做的事情他们都做,可是圣歆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悲凉的感觉,就像一个人笑得最快乐时突然想起来,以后永远没有这种快乐了,所以那笑就僵在了脸上,怔怔地发了呆。小时候父亲教她背了不少古文诗词,她模糊记得有一句“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用在这里正是,只不过她是梦里明知身是客,知道梦随时可醒,那种没有明天的悲凉就越是沉重。
一天一天,时间眼睁睁看着过去了,他们开始计划归程。返回东京,订机票,打电话给秘书通知航班号,好让他们安排接机。这天下午,蓝桀羽在酒店午睡,林伊椤独自一个人上街去,好歹是出来了一趟,总得带点礼物回去。
他们住的酒店位于东京浅草町,周围都是繁华的商业街,她虽然不懂日文,可是举目都是汉字,再用上英文沟通,买东西也不算太困难。给阳阳买了一些他喜欢的,又给黎晞买了礼物,已经好久没有简俊的消息了,如果他现在还在自己身边的话,那么她也许不会做现在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事,一时拿不定主意,只从这家店又逛到那家,寻寻觅觅。这么乱逛着,突然发现不对。是一种本能的感觉,身后有人老盯着你时,你多少有一点感觉。
有人跟踪她!
她背心里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只是不敢回过头去看。听说最近东京的治安很不好,大白天也偶有劫案发生,也许自己这个带有大量钱财的游客成了目标。她怕得厉害,只懊悔不该一个人跑出来,只得加快了脚步,却觉得那目光仍紧紧地跟着自己,她也没心思买什么东西了,专拣热闹的地方走,几乎是一溜小跑往酒店方向逃去。
她的心跳得急鼓一样,以往看过的恐怖片一股脑地全想起来了,特别是一些日本悬疑推理片,《东京地铁碎尸》、《烈日谋杀》……越想越害怕,本来走得就急,更加心慌气短,吁吁的只是喘气。好容易到了酒店对面,路口的信号灯已经在闪烁了,她三脚并作两步地横穿过马路,信号灯就在她身后变了颜色,车流一下子涌动了,后头的人不能过街了。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酒店的大门就在眼前,门童已经替她打开了门,她的胆子突然的又大了起来,回过头去,想看一看那个跟踪的人是个什么样子。其实明知道对面街上那么多行人,自己肯定认不出谁是那个跟踪者,但好奇心上来了,怎么也要回头望一望。
这一望,整个人就傻在了那里。
她和他站在这异国的街头,中间隔着滔滔的车流——他的脸一会儿有车挡住了,一会儿让开了,一闪一闪的,从车隙间露出来,远远的,却只是站在那里。
她不是没想过单独见了他是怎样一种情形,她与他见面的机会并不会少,他们到底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就像一个盒子里装的弹珠,从这头滚到那头,摇过来、晃过去,两颗珠子总有又碰到的一天,盛大的宴会,慈善拍卖会,稍不留神就会遇见。她所设想的,应该是在熟悉的商业会所,整间会所里都是熟人,熟人里头就有一个他,单独遇上了,也并没有什么,倒是屋子里的人全知道来龙去脉,所以不会把她和他的位置排到邻近,只是这一天来了才明白以往想的都太天真。
异国陌生的阳光照着她最熟悉的一张面孔,从小到大在一起的玩伴,一举手一投足她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今天,他们隔着一条街,中间是河一样的车,连绵、不断的车流,呼啸着,按着喇叭,嘈杂热闹的东京商业街,就像中间隔着整个世界。小说屋 www.xiaoshuoge.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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